第19章 他們讓我脫衣服,他冷眼看戲
2024-09-12 09:49:24
作者: 謹雨
「是黃微微踩的。」我實話實說。
心裡做好了準備,沒牽扯出雲黎,邵征不至於用話刺傷我。
他盯著我的手背,手指往瘀血上按去,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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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德妹妹和雲黎的關係親近,肯定是你去招惹的,否則她為什麼不踩別人的手背就踩你的?你應該找找自己的原因。」邵徵用力甩開我的手,眼神冰冷至極。
我想過無數種可能性,就是沒想到他的眼裡我是個是非精,專門挑事。
黃微微什麼德行我很清楚,就因為跟在雲黎身邊,竟然自帶好人光環。
「既然你覺得是我自找的,又何必問我受傷的原因。」我克制心底的委屈。
一個人在世界上真的難以生存呢!我現在終於明白什麼叫寸步難行的痛苦。
邵征的大手伸過來,抓住我的工作服,眯著眼睛怒視我,「最好別讓黃德碰你,不然我不介意用福馬林給你洗澡。」
我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是嫌我髒。
我這短短二十幾年只有他一個男人,除了四年前我始終想不起來的一場錯誤之外……不過,浪費口舌的解釋邵征是不愛聽的。何況,我說了也無法改變他要娶雲黎的決心。
「我胃口不大,雜食吃多了容易得胃癌。」
我難得替自己出口惡氣,在口舌上從邵征身上討回一點點便宜。
他冷眼掃向我,薄唇微嫌,「最好是這樣。」
邵征頭也不回地率先往前走,我等了幾分鐘才進去。
按照黃德前幾次的消費經驗,我端著托盤送去酒水。
他原本在和人搖骰子,當看到我來,就好像貓見了老鼠,興奮極了。
「各位,今晚搖骰子咱們不喝酒了,改玩別的怎麼樣?」黃德嬉笑著看向全場。
我注意到今晚的聚會盛祁也來了。
他就坐在邵征的左邊,右邊坐的是雲黎。
有黃德的開場白,盛祁當即起鬨,「你想怎麼玩?」
「大家現場找個人一起參加遊戲,搖骰子輸的人就脫一件衣服。媽的,想想就刺激。」黃德口無遮攔地撂下遊戲規則。
我當然知道這是黃德給我出的送命題。
這群富家子弟,隨便拎一個出來,家裡的背景分分鐘能把我弄死。和他們硬碰硬,我還真沒資格。
摘除邵家養女的身份,我司念在北城不過是無名小卒。哪怕今晚他們要玩死我,我這條賤命都沒人替我收屍。
盛祁端著酒杯,視線若有似無地往我身上瞟,「黃德,你小子應該叫缺德。」
「嘖,小爺先挑人。」黃德從包里掏出一沓錢朝著我丟來,錢我沒接住掉在了地上,「司念,你過來當我的籌碼。」
我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錢,踹進口袋,站直後對黃德諂媚笑道,「很榮幸能做黃少的遊戲籌碼。」
邵征的目光十分陰鷙,朝我瞪過來,我選擇了無視。
我需要錢,賺錢是我現階段應該做的一件事。
雲黎拿起蘋果砸向黃德,「念念來這裡是打掃衛生,不是賣笑的。」
黃德把蘋果放到桌上,衝著雲黎做了個雙手合十的動作,「雲姐,你這話說的,在場的誰不知道她是這裡的清潔工。大家都是朋友,我多照顧一下她的工作,我還有錯了?」
眼看黃德要跑題,盛祁起身阻止,「搖骰子吧!就你小子話多。」
我站在原地,腦子裡想的全是雲黎說的那句「賣笑」。
該有多惡毒的心思才會給在場的人灌輸錯誤的信息差,「賣笑」這詞還算文雅了,她怎麼不說我是出來站的。
和雲黎多接觸幾次,足夠讓我一生都覺得噁心。
偏偏,邵征愛她愛得和眼珠子似的。
黃德搖完骰子,眼神意味深長地朝我這邊看過來,盛祁的技能很顯然略勝一籌。
「哎呀司念,真不好意思,我手太臭了。」他沖我笑,在身上比了比,「脫衣服吧!」
我沒有遲疑,動手脫掉了工作服的外套。
大家原本昏昏欲睡,看我脫衣服動作利落,全部來了精神。
等黃德玩到第二局的時候,再次看向我,「脫吧!」
我乖乖照做,邵征把酒杯砸在桌上哐哐作響。
我脫掉裡面的打底衫,露出保暖背心。
「她的手呢?」
有人喊了一句。
我衝著黃德抬了抬手,「繼續,黃少。」
「夠了。」
邵征把酒吧砸在地上,包廂里陷入了沉默。
我站在他們面前,毫無畏懼。
我的身體是一副臭皮囊,死後推進焚化爐出來就是一堆骨灰,何懼他們的嬉笑和冷眼?
過去四年我受的痛苦,比這一刻更甚。
包廂的門被推開,拎著蛋糕的溫漫姍姍來遲。
她走到我面前,當視線落在我的手臂時,拎在手上的蛋糕砸在了地上。
「念念,你的手……」溫漫伸出顫抖的手,始終不敢觸碰我的假肢。
我摸了摸斷臂,「有人說我這是報應,溫漫,你覺得呢?」
她情緒失控地哭了出來,脫掉大衣蓋在我身上。
「念念,走,我帶你走。」
溫漫顧不得身後的一群人,摟著我走出了包廂。
她把我帶到她的車裡,車上開著暖氣,我安靜地坐在副駕座。
我想起了曾經我在邵家也有一輛車,是賓利mini,當時我剛滿十八歲,考了駕照邵奶奶送我的。
她告訴我,女孩子應該手裡有工作,卡里有錢,車裡有油。這樣就算有一天被男人趕出來,也不會流落街頭。
很可惜,我沒能成為她引以為傲的樣子。
「念念,告訴邵哥吧!告訴他你已經時日無多了。」
溫漫拉著我的手,勸我坦白。
「溫漫,為什麼他們所有人都認為邵淼淼是我害死的,只有你願意相信我是無辜的。」我反握住她的手掌,她的手和曾經的我一樣很軟,「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溫漫似乎聽懂了我的無力,她盯著我的假肢,「念念,你當時一定很痛吧!」
她遲來的一句關心,讓我緊繃的情緒再也無法克制。
「溫漫,我想活著,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