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放過

2024-09-12 08:26:54 作者: 洛夏

  「回不去了。」莫怯喃喃到,「親人都不在了,回去又有什麼意義?只會觸景傷情罷了。與其回去讓神族把虧欠戰將一族的都補償到我身上,背負著一族人活著,還不如在這裡做個鐵匠,混口飯吃來得自由。」

  她更不想有人對她投去憐憫惋惜的眼神,拿她的曾經和現在對比。

  這麼多年來,這是第一個問她為什麼不回去的人,她難免感慨了兩句。

  她也知道,這人肯定只當她是信口胡言,只是為了活著不擇手段,她也才能說得毫無負擔,不至於自己像個逮著人就訴苦的可憐人。

  捏著莫怯的手鬆了一些,莫怯感覺沒有剛才那麼疼了。

  她剛以為靳閔因為她的話動了惻隱之心,要放過她了,靳閔卻突然把她的手腕抓到嘴邊,對著她的傷口一口咬了下去。

  皮膚被利齒刺入,雖然沒有記憶中的刺痛傳來,卻能清晰的感覺到血液的流失。

  她先是身體僵硬了一下,緊接著就開始掙扎,想要把自己的手抽離回來。

  可那捏著她手腕的手就像一把鉗子,不管她什麼掙扎都紋絲不動。

  莫怯揚起手,朝著靳閔的臉揮了下去,靳閔抬起另外一隻手,捏住了她的手腕,同時抬眼,用他猩紅的眼盯著莫怯:「別動。」

  

  靳閔說完,就收回眼神,繼續吸血。莫怯也就不動了,她動也沒用。

  隨著血液的流失,莫怯額頭已經布滿了汗珠,就在她以為自己快暈過去的時候,靳閔終於鬆開了她。

  靳閔在莫怯手腕上撫了一下,莫怯的傷口就止住血只留下一點淡淡紅痕。

  靳閔鬆開莫怯的同時,說到:「不想活得像個牲畜,就要聽我的,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在決鬥場做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聽,我聽。」莫怯虛弱的點頭,「但我不會做傷害神族的事,就算你把我的血吸乾,我也不會做。」

  沒有得到回應,靳閔的身影就消失了。

  莫怯也不知道靳閔有沒有同意她的請求,但是顯然,現在她是被放過了,這城主想要的估計只有她的血,而且不會囚禁她。

  只要不被囚禁,就是莫大的恩賜了,畢竟她確實是在決鬥場引發了騷動還殺了人,甚至還要刺殺城主。

  這麼一想,莫怯突然覺得自己好十惡不赦。

  這麼一對比,她突然覺得這城主好善良。她還以為,她的身份一暴露,她就又會活得跟牲畜一樣了。

  莫怯本來幫叫花子包紮傷口累了一晚上就餓了,現在又被吸了血,頭有點暈,她就直接坐在地上,頭靠在床沿上休息。

  她雖然昏昏欲睡,卻又睡不著,夜裡她總是睡不著。

  就算難得一次睡著了,她也會被噩夢驚醒,所以她再也不在夜裡睡覺了。

  她目光落在了叫花子臉上,床上的叫花子受了她的手刀,還沒有醒過來,眉頭是微微皺著的,像是很憂愁,不知道是不是在做什麼噩夢。

  現在他的臉不再發紅,皮膚冷白,泛著冷光,瑩白如玉,這是夜族的普遍特徵,少了白日陽光的沐浴,缺乏了點生氣,白得有點不真實。不像這世間該有的,就算他現在頭髮亂糟糟的一窩,也完全不影響他臉龐的俊美。

  莫怯因為以前就混在男人堆里,也算是見識過不少美男的人,現在也不由得為眼前這人的美貌驚嘆。

  她懷疑,要不是之前叫花子髒兮兮的看不清他的容貌,估計他得被人撿走藏進深閨。

  莫怯靠著休息了會兒,天空開始灰白,她就晃晃悠悠的出門,在院子裡的搖椅里躺下了。

  這搖椅是她最喜歡的東西了,睡到下午起床,在院子裡的搖椅里晃悠著曬太陽,嗑瓜子,聽著屋檐下風鈴的叮鈴聲,別提多舒服了。

  要是能再有個說書的,就簡直完美了,只可惜她想聽故事都只能自己看,說書先生是沒有的。

  她現在頭暈暈的,肚子也極餓,還困。

  可現在還沒到莫離起來做早飯的時候,他們三個向來分工明確,莫離負責做飯打掃,莫棄圓滑一些,就看店以及採買。

  莫怯就是打鐵了,她也只會打鐵,打鐵打得壯漢該有的肌肉她一點也沒少。

  她一躺下,就全身都軟,肚子餓極她也懶得動,就閉著眼嘴裡默念:「我不餓我不餓我不餓…」

  可是越念肚子越餓,腦海中還飄出了她平日裡想吃可又吃不起的東西,什麼燒雞啊,醬牛肉啊,羊肉串啊……

  一股腦兒的就在她腦袋裡晃啊晃,她口水都不知道咽了多少回了。

  她覺得,可能自己剛被吸了血,需要補補,腦袋裡才總是出現這些葷腥,平日裡她可沒有嘴饞到這種地步。

  她又想,睡著了就不餓了,就開始數羊,前面的羊都還是白花花的,數著數著,腦海中的羊就成烤羊了,還追著趕著讓她吃。

  餓極的時候,如此美妙的場景都成噩夢了。

  最後沒辦法,她只能百般不情願的起來,晃進灶房,在碗櫃裡翻到了昨晚的剩菜剩飯。還好昨晚吃得不錯,還有剩餘,換做平時她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她舀了灶台上的熱水泡著冷飯冷菜,呼哧呼哧的喝了兩碗,才終於感覺肚中舒坦了。

  這回躺到躺椅上,她才終於沉沉的睡過去了。

  夢裡,她又跟她的美食們見面了,這回腹中有貨,她終於在夢裡胡吃海喝起來,吃得正開心,突然「咚」的一聲響聲把她驚醒了,那些美食瞬間就離她而去了。

  莫怯嗖的一下從搖椅里跳起來,衝進屋,看到叫花子已經摔在了地上,他此時一手撐著地,一手抓著床沿,正準備爬起來。

  「你幹什麼?」莫怯尖叫出聲。

  這一吼把叫花子吼愣在了那裡,就呆呆的看著她。

  莫怯一邊跑去扶叫花子,一邊抱怨:「才縫的傷口,哪經得住你這麼折騰,你有事不知道叫人啊?你這嘴是擺設?活膩歪了?傷口裂開了怎麼辦?」

  莫怯氣呼呼的把叫花子扶趴到床上,檢查他的傷口,還好纏得緊,傷口沒有裂開,莫怯這才鬆了口氣。

  叫花子看著她卻笑了起來,笑得特別開心。

  莫怯更氣了:「你笑什麼笑?」

  叫花子沒有回答,只含笑淡淡的搖了下頭。

  本來這是很溫柔的舉動,莫怯就是莫名來氣,覺得這叫花子在跟她對著幹,在嘲笑她剛才的擔心,於是沒好氣道:

  「你要真不想活了,我現在就把你扔出去。保准你過幾天就死得透透的。要不直接給你挖個坑,讓你躺坑裡,省得死了還要現挖坑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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