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混混

  蘇浩輕聲道：「先冷靜一下，你現在狀況不對。」

  林慕雪轉過頭，開口道：「我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女生，什麼時候配得上『浩哥』安慰了？」

  她似笑非笑道：「那天你載我回去故意騎得忽快忽慢的戲弄我，不也把我當成一件附屬，現在這是在安慰寵物嗎？」

  蘇浩老臉一紅，就見她神色一沉。

  「那天我的模樣，在你看來，是不是像極了和社會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廝混的不自愛的小女生？」

  不等蘇浩辯解，林慕雪似乎還想說什麼，忽然身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浩哥！」

  二人都是一怔，回頭看去，何平推著自行車，臉上你就掛著他那標誌性沒心沒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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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林慕雪的臉，何平乾咳兩聲，作勢欲走：「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

  林慕雪面無表情道：「都是同學，有什麼不合適的。」

  看見蘇浩朝自己使了個眼色，何平頓時察覺出二人間詭異的氣氛，岔開話題道：「啊，那也是哈。你們都不回家的嗎？」

  蘇浩說道：「她自行車壞了，我正準備載她一程呢，昨天也是這樣。」

  他轉頭對林慕雪微笑道：「都是同學，應該的。」

  林慕雪噎了一下，這是自己剛才說的話，倘若再拒絕，好像真的有什麼似的。

  蘇浩已經把自行車邀到了她身前：「走吧？慕雪同學。」

  正在她遲疑間，何平誇張的說道：「哎哎哎，你們如果真的有什麼那沒事兒了啊，慕雪同學那麼避嫌，那我之後是不是該改口叫嫂子了。」

  林慕雪一股氣橫心中，起身坐在了后座：「我有什麼要避嫌的？就是今天莉娜有事，本來我該跟她一起回去的。」

  三人就這麼上路了。

  騎到半路，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鈴聲。三人回頭看去，只見崔渺和幾個體育班的同學正從後駛來。

  崔渺眉梢一挑：「真是有緣啊，前番咱們才打了一節課球，現在連回家也是同路。」

  他又看了看后座的林慕雪，先是一怔，隨後釋然，大笑道：「怪不得第三場的時候，這個女生來了你便使出全力，投了個三分球，原來她是女朋友啊。」

  蘇浩卻知道此時林慕雪情緒不好，沒有著急肯定，只是使了個眼色。

  崔渺只道林慕雪害羞，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哦哦，我明白了。」

  在眾人的起鬨聲中，他們一路有說有笑的在路上並排騎行。因為旁人在場，林慕雪也不再說什麼了，只是呆呆的望著天空。

  到了她家門口，蘇浩停下車，指著不遠處的超市：「嘮了一路也該渴了，走，咱們整幾瓶北冰洋去。」

  林慕雪冷冷道：「我要回家做飯，就不喝了。」蘇浩並不強求，看了看她，微微點頭。

  眾人走到對街超市，都拿了一瓶飲料。蘇浩無聲無息付過了帳，正欲走時，突然崔渺把一把錢塞給了蘇浩。

  蘇浩正想推辭，崔渺擺了擺手：「畢竟是我班上的同學，沒有讓你破費的道理。」蘇浩卻沒有接，給他推了回去：「沒事兒，改天一起打球就行。」

  崔渺堅持道：「一碼歸一碼，你收下這錢，不影響咱們繼續切磋球技。」

  正在二人推搡之際，忽然聽到對街的小巷中傳來一陣巨大的響動。

  眾人聽到這聲巨響，都是臉色一變。03年的時候很亂，一些落後的地方，仍然能看到有人在街上拿刀砍人。

  蘇浩把錢塞在了崔渺手裡，跨上自行車，飛速騎了過去。何平也緊跟其後。林慕雪的家正在這條小巷，她剛才才走了進去。

  小巷內遍地狼藉。地面上儘是斷磚殘瓦，還有碎裂的啤酒瓶，以及一個已經不成樣子的鐵皮門。

  一群拿著鋼筋砍刀的小混混正站在鐵皮門前叫囂著。他們中間還有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男人身上便是傷痕，想來是剛才受到一眾小混混的虐打。

  林慕雪剛入小巷便看到這幅場景，嚇得僵在原地。那個變形的鐵皮門後，就是她的家。

  一個滿臉橫肉的胖子用鋼筋抽打在男人身上，男人硬是咬緊牙關沒哼一聲，那混混惡狠狠的沖門內喊道：「不還錢，就像他這樣！裡面的人出來！」

  突然一個精瘦的小混混，看見了林慕涵大喊道：「刀哥，有人！」

  刀哥一愣，轉過頭去，隨後色眯眯的笑了：「喲，這老賴的女娃還長得很漂亮呢。按住他！」

  地上那遍體鱗傷的男人竟然忽地轉頭，聲嘶力竭的吼道：「快走！」

  這個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林慕雪猛然清醒，不及細想，轉頭就跑。

  另外幾個小混混哪肯放過，拔腿就追。

  忽然只聽一陣鈴聲，一輛自行車以飛快的速度駛來。

  車上的人飛身下車，把自行車橫擺在身前，畫了個半圓，逼開一眾混混，大聲斥道：「你們要做什麼！」

  刀哥拽著地上的男人的頭髮，緩緩走上前去，冷笑道：「來了個硬茬子。不幹什麼，討債而已-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女人的爹欠我們的錢沒還，現在讓他女兒來抵第一部分帳，不這樣，你來替嗎？」

  蘇浩沉聲道：「欠債自然該還，但不是你們這樣來逼的。」

  刀哥冷笑一聲：「行啊，你覺得這種方式不對，那你替他還錢吧。」

  他手一伸：「把本金和利息還來。」

  林慕雪用力扯了扯蘇浩衣角：「快走，這不干你的事兒。」

  蘇浩搖搖頭，輕輕拍了拍林慕雪的肩膀。蘇浩這才發現她的身體已經抖得厲害，已然是怕的要命了。

  蘇浩問道：「多少錢？」

  刀哥打量一番蘇浩，看他孤身一人，長相也頗為文弱，冷笑道：「先拿十萬，然後把這個女人交出來給我當小老婆，就算是這些日子的利息了。」

  蘇浩搖了搖頭：「錢可以籌，人不可能給你。」

  刀哥眯起眼睛：「那還是說什麼，弟兄們，上！」

  忽然二人身後傳來一陣聲音：「誰敢動手！」

  緊接著，一個玻璃瓶便帶著黃色的液體砸了過來，正砸在了一個衝來的小混混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