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玄冰御劍

  只見司空玄雙手朝天空緩緩舉起，玄冰功之小宇宙境界全力吸納天地間的寒氣，剎那間，天空中的氣流急速涌動起來，颯颯風聲當中，凜冽的寒氣如輕煙般急速進入司空玄的體內。

  得天地寒氣之助的司空玄這時全力運轉體內的玄冰無極之氣，和這股入體的天地寒氣一同轉往左肩之處，和曠轅相的「天魔典」火勁全面抗衡。

  一時之間，玄冰、魔火兩股內力在司空玄左手臂的「手太陽小腸經絡」之中爆發激烈無比的交鋒。

  玄冰無極之氣有如一條無窮無盡的冰天長河猛然沖入灼熱無比的岩漿之中，嘶嘶不絕的冰火交鋒之後，少了後勁支撐的天魔典灼熱火勁終於慢慢減弱下來。

  片刻之後，一聲震耳欲聾的清叱聲從司空玄口中響起，一團酷似火焰的黑暗魔氣從司空玄左肩胛骨處迸射而出，天魔典灼熱火勁終於被司空玄全部逼出體外。

  只見司空玄臉色一凝，從腰間緩緩拔出「墨玉誅神劍」，劍尖直指前方一丈外的「血染長天」曠轅相，嘆聲說道∶「魔界至寶天魔典果然神妙無方，以氣凝真，化虛為實，難怪被譽為魔界至寶級的頂尖武學，任誰面對如此神妙的武功，恐怕也沒有絕對必勝的把握！」說到這裡，眼睛一眯，語氣堅定的說道∶「只不過天底下並沒有絕對無敵的武學，天魔典固然利害無比，但論起排名，始終還是居於天神宗的萬法歸一之下，晚輩今日有幸能見識到這門武學，總算是不枉此生了！

  既然前輩這麽想見識晚輩所習的魔界武學，晚輩又豈能讓前輩失望呢？」

  司空玄話才說完，雙眼再度緩緩閉上，平舉的誅神劍隨即緩緩收回至胸口之處，左手一伸，緊緊握住誅神劍劍柄之處，接著雙手將這把長四尺、寬三寸半的巨劍緩緩高舉至頭頂處，氣隨意轉，剎那間，體內玄冰無極之氣有如滔滔江水般全部湧入誅神劍的劍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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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凜冽奇寒的玄冰無極之氣一進入誅神劍的劍身之中，司空玄頓時感到一股強烈無比的震盪力從劍身之中閃電般傳了過來，力道之強，就連司空玄都不禁感到駭異，感覺起來彷佛像是手中的誅神劍正在抗拒強大的外敵似的。

  司空玄心中非常清楚，玄冰無極之氣屬於陰性真氣，而誅神劍劍中所潛藏的黑暗魔氣卻是屬於陽性真氣，這兩種不同性質的真氣如果沒有經過某種適當的調和，一旦正面接觸，將會產生劇烈無比的排斥性作用，為了控制誅神劍劍內黑暗魔氣的反撲，司空玄當下毫不猶豫提起最高功力，試圖將誅神劍內的反震力一舉壓制下來。

  剎那間，司空玄的心神再度進入「心如明鏡，映照萬象」的空靈境界，小宇宙的輪迴之功再度導引天地間的寒氣進入體內，和體內的玄冰無極之氣會合之後，全面湧入誅神劍之中。

  隨著龐大無比的天地寒氣全面湧入誅神劍之中，從誅神劍劍身傳來的反震力變得比先前更加強大，原本漆黑如墨的劍身這時開始湧出濃濃的黑暗魔氣，這股黑暗魔氣有如一團活物般開始朝司空玄的雙手緩緩移動。

  司空玄見狀，心中一驚，心知此舉已經引發誅神劍劍內黑暗魔氣的全面反抗，此時誅神劍劍內的黑暗魔氣正全面反撲，準備一舉奪回對誅神劍的主導權。

  司空玄心知此時想收手也已經來不及了，一旦撤回所發出的玄冰無極之氣，不僅會引發玄冰無極之氣的反震，就連誅神劍劍內急欲反撲的黑暗魔氣也將趁勢湧入自己體內，到那個時候，陰陽排斥作用將全部轉回到自己體內，以自己目前受傷未愈的身體來說，絕對承受不了這股強大至極的排斥力量，當下只好硬著頭皮將玄冰無極之氣繼續注入誅神劍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慢慢過去，四周觀戰之人只見司空玄在說完話之後，隨即將誅神劍高舉朝天，接著全身動也不動，不知司空玄接下來打算如何應付曠轅相這位魔界頂尖高手。

  從四周不斷湧現的寒氣當中，不少人看出司空玄正不斷將全身功力灌入誅神劍之中，卻不知司空玄體內此時正發生前所未有的陰陽排斥作用。

  只有「血染長天」曠轅相清楚看出此時的司空玄正處於生死一線的緊要關頭，如果司空玄的玄冰真氣能壓下誅神劍內的黑暗魔氣，就能取得誅神劍的主導權，如果玄冰真氣壓制不下黑暗魔氣，黑暗魔氣的反噬力量將全面湧入司空玄體內，到那個時候，司空玄將全身筋脈爆裂而亡。

  曠轅相身為魔界至寶「天魔典」的傳人，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心知司空玄所握的誅神劍不僅是黑暗魔氣之所聚，更是黑暗魔氣精華所煉聚而成的，一旦引發誅神劍劍內的黑暗魔氣，就連自己的「天魔典」第九級功力能否駕御的了都還是個問題，更何況是司空玄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如今司空玄捨棄以魔界功法來駕馭誅神劍，反而以玄冰功這種陰寒功法來駕馭誅神劍，這種本末倒置的作法不亦是自尋死路，除非司空玄通曉陰陽之道兼且精通人、魔兩界的至高武功心法才有可能做到，但是要同時具備這種能耐，放眼當前整個月之大陸，幾乎無人能做到這點，就連自己同樣也無法做到這點。

  對此，曠轅相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譏諷的表情，冷笑道∶「誅神劍若是這麽容易駕御的了，還配稱為我魔界三大聖器之一嗎？」

  僅管曠轅相心中並不認為司空玄能駕馭的了誅神劍，然而，對於司空玄這種既大膽又冒險的作為仍不免感到好奇，驚訝之餘，決定暫時放棄對司空玄出手，靜觀眼前的變化。

  望著司空玄雙手緊握的誅神劍劍身不斷湧出濃濃的黑暗魔氣，曠轅相心中既驚又喜，暗自忖道∶「多麽驚人的黑暗魔氣呀！如果有誅神劍在手，對於突破第九級頂關肯定具有絕大的助益。若是少了誅神劍，恐怕得多花五年的時間苦修才有機會突破頂關，看來無論如何今天都得取得誅神劍才行，否則，魔界一統不知要拖到何年何月呀！」

  曠轅相心中有這種想法，在場之人同樣也有相同的念頭，然而，曠轅相不動，周遭所有人也不敢輕舉妄動，以免不小心觸怒了曠轅相，大夥只能靜靜觀看此刻司空玄身上所發生的變化。

  雖然曠轅相沒有趁司空玄之危，然而，處在陰陽兩股龐大真氣交鋒中的司空玄並沒有從危機中解除。

  面對陰陽兩股強大真氣所產生的空前排斥作用，司空玄除了咬緊牙根苦撐之外，別無它法。

  隨著玄冰無極之氣一波接一波不斷反震而回，司空玄緊握的雙手不知不覺開始麻痹起來，心知如果再任由這種情況繼續發展下去的話，情況將徹底失控，當下心中一橫，體內真氣急速流轉，準備以小宇宙十成功力全面奪取誅神劍的主動權。

  就在小宇宙境界凝聚而成的驚人真氣準備全面注入誅神劍劍身的時候，司空玄大腦內部突然傳來陣陣椎心刺骨的劇痛，大腦內部每一條神經瞬間彷佛全部蹦了起來，如此猛烈的劇痛強如司空玄一時之間都無法承受得了，當場雙腿一彎，整個人不由自主跪了下來。

  只見司空玄臉上五官彷佛擠成一團似的，露出痛苦至極的神情，全身更是不停冒著冷汗，不到一會兒，身體開始不由自主顫抖起來，箇中的痛楚如非親身經歷，絕難加以體會。

  對於司空玄這突來的變化，旁觀之人雖然並不十分清楚，然而，從司空玄此時的慘狀，大夥心中十分明白此時的司空玄正承受著某種難以想像的痛楚。

  面對大腦內部如潮似浪不斷傳來的劇痛，司空玄除了默默承受之外，另一方面還得不斷凝聚玄冰無極之氣，以免遭誅神劍中的黑暗魔氣反噬，當中的痛苦，非筆墨所能形容。

  只見司空玄緊握誅神劍劍柄的十指深深陷入雙手掌心之中，七孔也在不知不覺中慢慢滲出絲絲鮮血，情況之恐怖，另人看了不禁感到觸目驚心。

  對於大腦內部這股前所未有的劇痛，司空玄雖然不清楚真正的原因，但在疼痛之餘，心中明白這股劇痛和墨玉誅神劍中潛藏的黑暗魔氣絕對脫離不了關係。

  事實上，司空玄的武學根基源自於道門武學玄冰功，玄冰功在道門眾多武學當中是一門極為罕見的武功心法，這門武學不僅具有道家清淨無為的本質，更將天地間的寒氣充分融入武學之中，使得這門武學兼具動與靜兩種特點。

  以寂靜無塵的心靈做為基礎，不斷反映四周所呈現出來的萬象，再藉由天地間的寒氣攻敵護體，使得動靜和攻守之間達到某種完美的平衡，這就是玄冰功的特點。

  然而，正因為修練玄冰功之人皆具有這種寂靜無塵的心靈，這種心靈其實就是一種空明通透的精神力，這種精神力和司空玄另一門絕學「滅絕天魔功」所擁有的奇特精神力在本質上恰好是相反的。

  前者屬於道門無為的陰性精神力量，後者則屬於魔界極具毀滅性的陽性精神力量，兩者本質上截然不同。

  如今司空玄在逼不得以的情況下，冒險將玄冰無極之氣灌入誅神劍之中，無形當中，引發誅神劍中龐大無比的黑暗魔氣，隨著這股空前強大的黑暗魔氣一動，連帶使得被司空玄封鎖在奇經七脈中的滅絕天魔氣開始蠢動，滅絕天魔氣這一動，連帶使得滅絕天魔功獨一無二的陽性精神力量亦隨之自行運轉起來。

  這一陰一陽兩股不同性質的精神力量在司空玄腦海中同時出現，頓時產生爆炸性的排斥作用，這種現象如同內力中陰陽兩氣相互排斥的道理是一模一樣的。

  自從司空玄在雙皇遺陵中習得滅絕天魔功之後，雖然曾經思考過陰陽兩種真氣交匯時所可能產生的危險性，因此臨敵時儘量不讓體內的玄冰真氣有和滅絕天魔氣接觸的機會，然而，這回卻沒想到，為了徹底控制誅神劍，因而將玄冰真氣灌入誅神劍之中，此舉竟然引發兩種精神力的相互排斥。

  如今面對這種從來不曾遭遇過的精神力互沖，司空玄除了咬牙承受之外，絲毫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陰陽兩股精神力在司空玄腦海中同時湧現就像水碰到火似的在司空玄腦海中產生可怕至極的爆炸性對沖。

  陽性精神力彷佛像是狂肆無匹的龍捲風暴，所到之處，巨有摧毀萬物的威能，將滅絕天魔功既有的死亡與破壞的本質充份表現出來。

  陰性精神力雖然沒有陽性精神力這種狂霸無匹的破壞能力，然而，卻能固守其本位，將寂靜無塵的本質發揮到淋漓盡致。

  兩股精神力量甫一交鋒，司空玄頓時感覺到各式各樣不同的痛覺透過大腦內部數以萬計的神經瞬間傳遍全身上上下下每一寸地方，全身無處不疼、無處不痛，讓司空玄首次體會到什麽叫做痛不欲生的感覺。

  陰陽兩股精神力在司空玄的腦海中瞬間經過數以百次的交鋒，任憑陽性精神力如何刮卷摧折，這股陰性精神力彷佛像是靜立數百萬年的崇山峻岭，雖然外表的樹木早已被摧折的搖搖欲墜，幾乎快要連根拔起，然而，卻絲毫影響不了山脈的基礎根基，始終靜靜地盤據在司空玄的腦海中央。

  感覺起來，就像兩位各自精通陰陽武學的頂尖高手在司空玄的腦海深處爆發激烈的交鋒，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對方。

  隨著這兩大精神力在司空玄的腦海中不停地交鋒，身為主人的司空玄早已痛到支撐不住，要不是體內玄冰真氣仍持續不斷灌入誅神劍之中，此時恐怕早已痛到在地上打滾了，僅管如此，從七孔滲出的鮮血早已和著眼淚鼻涕不斷流下，狀況之悽慘，令人不禁為之動容。

  隨著各式各樣的痛覺透過大腦內部每一條神經清楚傳達到全身上上下下每一處地方，司空玄再也忍不住發出驚人的哀嚎聲。

  「啊！啊！啊！┅.」驚心動魄的哀嚎聲在深夜之中隔外的響亮，幾乎傳遍整個啻龍軍陣地，陣地內的啻龍軍士兵們雖然不清楚持續不斷的慘叫聲來自何人，然而，如此驚人的慘叫聲，令不少士兵感到膽顫心驚，雞皮疙瘩不斷竪起，內心深處不知不覺升起一股寒意，就連一旁觀望的天獄高手也毫不例外，不少人似乎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彷佛能體會到司空玄此時所承受到的巨大痛楚。

  劇痛貫腦的司空玄只覺得大腦內部彷佛有兩股巨大的力量不停地拉扯交鋒，各種不同的痛覺充斥著每一條大腦內部神經，早已滲出鮮血的七孔在這兩股力量的摧折下此時加速滲出，不久之後，一股撕心裂肺、足以致人於死的劇痛從司空玄大腦內部猛然傳了出來。

  司空玄只覺得眼前一黑，全身宛如墜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陰森地獄之中，眼前一片漆黑，眼、耳、鼻、舌、身五大感官瞬間全部失去作用，再也感覺不到外界所有一切事物，就連影像、聲音、氣味亦然。

  強烈無比的痛覺轉眼間即將將司空玄六識中的最後一識－意識吞噬殆盡，就在司空玄意識瀕臨全部毀滅前的那一剎那，腦海中央突然傳出一絲清涼的寒意，這股寒意正是先前一直處於防衛狀態的陰性精神力量，在歷經陽性精神力量數百次近乎毀滅性的瘋狂攻擊之後，如今終於開始轉守為攻。

  這股力量湧現出來之後，隨即以驚人無比的速度從大腦中央閃電般擴散開來，早已陷入昏迷狀態的司空玄得此陰性精神力量之助，頓時從昏迷狀態中清醒過來。

  此時的司空玄就像溺水之人，在快要溺斃之前緊緊抓住足以活命的一線生機，趁著陰性精神力量開始反守為攻的這一剎那，緊保靈台一線清明，同時加緊催運體內僅餘的玄冰真氣。

  隨著意念再度運轉，司空玄隱約感覺到大腦中央有一股冰寒力量朝四面八方不斷擴散出來，這股冰寒力量湧現之後，立時接觸到外圍猛烈旋轉的陽性精神力量。

  出乎司空玄預料之外的，這股陰性冰寒力量並沒有因此而被抵銷掉，反而和這股陽性精神力量產生一種有規律的交匯，僅管如此，這股陰性的冰寒力量並沒有因此而消失不見，反到慢慢融入這股陽性力量之中，成為一股陰陽並蓄的奇特力量，看似陽剛，其中卻蘊含了陰柔的本質，陽中藏陰，陰中含陽，陽即是陰，陰即是陽，再也分不清何者為陰，何者為陽。

  發生這麽奇妙的精神力融合之後，司空玄腦海中的劇痛閃電般瞬間全部退去，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司空玄再度將玄冰功催運到頂峰，結合天地間寒氣與體內玄冰無極之氣的小宇宙之氣剎那間如潮水般全部湧入誅神劍之中。

  只見跪在地上的司空玄這時緩緩站起身來，右手持劍，手中誅神朝前方平舉，剎那間，誅神劍的劍柄處立時凝起一顆拳頭般大小的白色氣團。

  這顆白色氣團湧現之後隨即朝劍尖處緩緩移動，白色氣團所到之處，誅神劍劍身外龐大無比的黑暗魔氣並沒有因此而退去，反而和白色氣團形成一種看似互不相容，卻又互不影響的巧妙結合。

  就在這時候，方圓十丈內所有觀戰之人內心深處幾乎同時為之一震，一種難以言喻的奇特感覺在眾人內心深處同時升起。

  眾人只覺得就在這一剎那，體內的三魂七魄彷佛被一股無形力量緊緊攫住，一口氣幾乎快要吸不上來，任憑自己再怎麽掙扎，始終無法逃離這股力量的控制。

  至於這股力量究竟是什麽，在場沒有一個人能清楚說明出來，大夥只覺得眼前的司空玄已經不再是剛才跪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司空玄了，此時誅神在手的司空玄雖然全身一動也不動，然而，散發出來的精神和氣勢，卻有如開天闢地般令人不敢正視。

  部份啻龍軍士兵和在場的魔界高手當場不由自主朝司空玄所站的方向慢慢跪了下來，就連煉神天獄的頂尖高手「雙痴四客」也毫不例外，左腿一彎，朝司空玄慢慢跪了下來，唯有「血染長天」曠轅相絲毫不受司空玄的影響。

  僅管如此，曠轅相臉上仍難掩驚訝的表情，當場訝然說道∶「好強的精神力！看來這股精神力量似乎已慢慢接近傳說中的鎖魂境界了。」

  只見曠轅相臉上殺機急速湧現，當場沉聲喝道∶「魔萬相，心萬變，抱元守一，緊守靈台清明！破！」聲音如春雷乍響，聲震四方。

  強勁至極的魔功音波有如暮鼓晨鐘傳入眾人的耳朵之中，當中功力較高的「雙痴四客」只覺得全身一震，有如大夢初醒，立刻從迷惘中清醒過來。

  至於其他功力較低的魔界之人雖然無法像「雙痴四客」一樣當場清醒過來，然而，在曠轅相強勁音波的震懾與干擾之下，暫時全都停止跪拜的舉動。

  眼看自己凝聚「天魔典」第八級功力的暴喝聲仍不足以使眾人全部清醒，曠轅相心中殺意更盛，望著前方一丈外的司空玄沉聲說道∶「司空玄！以你如今的功力，絕對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就讓老夫瞧瞧，世上除了邪皇一脈的滅絕魔功之外，還有何種武學足以和本門的天魔典奇功相抗衡！」

  面對曠轅相這番充滿殺意的挑戰，司空玄始終沒有開口回答，只是靜靜望著一丈外的曠轅相，僅管如此，融合天地寒氣的玄冰功小宇宙之氣卻是絲毫沒有停止下來，反而不斷凝聚在誅神劍的劍尖之上。

  透過兩大精神力首次融合，司空玄注入誅神劍劍身內的玄冰功小宇宙之氣雖然未能取得絕對的主控權，然而，卻是出奇的和誅神劍內的黑暗魔氣保持一種極為微妙的平衡，這麽奇妙的結果就連司空玄自己做夢也想不到。

  先前司空玄仍天真的以為憑著玄冰功小宇宙境界中的無窮寒氣應該足以壓制住誅神劍劍內龐大無比的黑暗魔氣，沒想到卻意外引發腦海中陰陽兩股精神力的全面衝突。

  如今陰陽兩大精神力經過數以百次的衝突交鋒之後，終於取得某種微妙的平衡，隨著陰陽兩股精神力獲得平衡，司空玄注入誅神劍劍內的玄冰真氣同時也和劍中原有的黑暗魔氣取得某種微妙平衡，雖然未能充分融合在一起，然而，彼此之間已經能夠和平共存，不至於爆發先前所擔心的陰陽對抗。

  心中最大的憂慮一去，司空玄臉上終於露出燦爛的笑容，左手緩緩舉起，將臉上的血污緩緩擦拭乾淨，接著右手朝下方輕輕一按，將四尺長的誅神劍輕輕插入身旁的地面之中，對著一丈外的曠轅相揚聲說道∶「天魔典奇功雖然是名聞魔界的兩大奇功之一，但並非無敵的代名詞，武道修行之路就像一條看不到終點的道路，未到最後關頭，誰也不知道這條路的盡頭究竟藏著哪些東西。

  晚輩所學的武功，名聲上雖然遠不及天魔典威震四方，但並不代表真的不如天魔典，修行之路完全得靠自己才行。

  魔界先輩們開創了天魔典和滅絕魔功這兩條武道之路，如今我輩習武之人提供了兩條探索方向，前輩鑽研天魔典多年，如今天魔典的修為更已達魔體凝真的高深境界，如此輝煌的成就早已超越眾人甚多，僅管前輩有這麽傲人的成就，可惜還是無法脫離前人所開創的道路。

  剛才晚輩將玄冰真氣導入誅神劍之中，意圖以玄冰真氣來控制誅神劍，雖然意外引發黑暗魔氣的反噬，所幸經歷九死一生的過程，終究還是順利度過這一關，如今晚輩已經能夠同時操控誅神劍內的道、魔兩股真氣，雖然尚不知融合後的真氣威力上是否能和前輩的天魔典相提並論，但在武學上的成就總算是有所突破了，不知前輩以為然否？」說到這裡，司空玄將眼光緩緩掃向周遭所有觀戰之人。

  在司空玄柔和目光的凝視下，在場所有人彷佛有一種被透視的感覺，似乎內心深處潛藏的秘密全都在這一瞬間完完全全攤開在司空玄的面前，供司空玄觀賞，就連雙痴四客這種高手也無法例外。

  掃視過眾人一遍之後，司空玄才將目光緩緩落回到「血染長天」曠轅相的身上，語氣平和的說道∶「前輩的天魔典如今已達魔體凝真這等高深境界，不知更深一層的驚天悍雷前輩是否同樣也練成了？」

  司空玄話才一落，曠轅相再度露出驚訝的表情，對著司空玄沉聲說道∶「司空玄！你究竟是什麽來歷？天魔典的秘密？今天若是不交代清楚，休想活著離開此地！」

  司空玄臉上露出一抹奇特的笑意，搖著頭說道∶「前輩您也太多心了！晚輩只不過是出生在普斯塔帝國的一介平民百姓而以，那談得上什麽特殊來歷！

  晚輩之所以會這麽一問，純粹只是好奇而以，想解一下前輩的天魔典修為是否已達創功者當初所設下的極限。如果前輩已經練成驚天悍雷，代表前輩極有可能成為首位超越先人，開創武學新頁武學奇才，晚輩的想法，僅僅如此而已，前輩您太多慮了！」

  聽完司空玄的回答之後，曠轅相似乎並不滿意，雙拳緩緩握起，剎那間，黑暗魔氣從曠轅相全身四肢百骸急涌而出，繞著曠轅相的身體急速旋轉，氣勢之強，遠勝過先前出手對付司空玄的時候，由此可見，曠轅相已經決定要對司空玄痛下殺手，就算擔負以大欺小、以強凌弱的惡名也再所不惜。

  眼看曠轅相即將再度出手，司空玄心中暗忖∶「來得好！如此一來正好可以省去一番唇舌，免得不小心漏滅絕天魔功的秘密！只不過，這次出手絕不能硬碰硬，我得把握機會趁機逃離這裡才行！」

  司空玄心中非常清楚，眼前腦海里這一陰一陽兩股精神力雖然暫時取得某種平衡，但並不表示真正動起手來，不會再度發生剛才那種可怕的衝突狀況。

  如果不幸精神力再度爆發剛剛那種足以致命的可怕衝突，誅神劍內好不容易才形成的道魔合流內力勢必會爆發更可怕的對沖作用，為求安全起見，司空玄決定利用這次和曠轅相交手的機會，趁機逃離現場。

  只見司空玄右手五指緊握誅神劍劍柄，接著右手輕輕向上一抬，誅神劍瞬間閃電般來到司空玄頭頂之處，在司空玄內力灌注之下，漆黑如墨的誅神劍劍尖之處立刻凝聚起一團白色真氣。

  「晚輩得罪了！」就在司空玄暴喝聲發出的同時，高舉到頭頂的墨玉誅神劍朝前方一丈外的曠轅相猛然劈出，剎那間，強勁無匹的小宇宙之氣化為銳利無比的冰寒劍氣射向一丈外的曠轅相激射而出，兩大高手第二回交鋒就此再度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