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血染長天

  對司空玄而言，原先東郭萍的出現正好足以牽制「鬼魅幽魂」熊林以及雙痴、四客，如今「血染長天」曠轅相突然現身，使得先前既有的平衡局勢徹底失衡，自己被迫得站上第一線，直接面對這位當今魔界的頂尖人物。

  「血染長天」曠轅相乃「魔皇」鼎亦玄之徒，精通魔界至寶「天魔典」奇功，魔功之高，足以擠身當今魔界五大高手之列，就算天獄中的十八地陰魔神也鮮少有人能在其手下走過十招，堪稱是繼「魔皇」鼎亦玄之後，魔界另一號超卓代表人物，和「啻龍帝國」境內的「萬魔門」門主「無天魔尊」隆雨彼此隱隱相互抗衡著。

  如今「血染長天」曠轅相以天獄獄主之尊御駕親征來到啻龍帝國境內，不僅充份顯示出「墨玉誅神劍」在曠轅相的心中具有多麽重要的地位，其中還有更深一層的涵意，那就是為了取得魔界聖器誅神劍，就算和啻龍帝國境內的萬魔門全面開戰也再所不惜，由此可知，墨玉誅神劍的出世，不知不覺中已挑起魔界兩大勢力之間的全面對抗。

  面對「血染長天」曠轅相的現身，司空玄和「鬼影妖姬」兩人始終不曾回過頭去正視曠轅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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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人的感覺中，「血染長天」曠轅相雖然只是現身，然而，體內的氣機早已隔著十尺的距離緊緊鎖住兩人，那怕是呼吸聲稍為大了一點，恐怕也將引來曠轅相致命的一擊。

  面對如此可怕的對手，東郭萍表面上雖然依舊是俏臉迎人，然而，身上的殺氣不知不覺中早已減弱三分，由此可知，這位「魔皇」鼎亦玄的門人所懷的天魔典奇功有多麽可怕。

  至於司空玄對於「血染長天」曠轅相的出現，內心雖然同樣感到驚訝無比，然而，在這股空前強大的壓力下，內心卻是更加堅定要保住誅神劍的念頭，當下意念一動，玄冰無極之氣在體內十二正經中緩緩流動起來，一塵不染的心神再度進入小宇宙境界之中，藉由小宇宙境界映照萬象的本質全心感受周遭所有一切變化，寓萬變於不變之中。

  隨著司空玄的心神再度進入小宇宙境界之中，站在後方十尺外的「血染長天」曠轅相立刻發出一聲驚咦聲。

  在曠轅相的感覺里，司空玄的身形雖然清楚的呈現在自己眼前，然而，除去眼識這種感官所見到的影像之外，感覺中司空玄就像平白無故消失在空氣之中，任由體內氣機如何探索，始終無法清楚鎖定司空玄真正的位置，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是「血染長天」曠轅相自從天魔典大成以來從來不曾見過的，如今竟然在司空玄的身上發現，當下不禁點頭說道∶「月無涯的玄冰功果然有點名堂，竟然能躲過老夫的氣機探索，也難怪二痴、四客聯手也不是你的對手！」

  聽了「血染長天」曠轅相這番罕見的讚美話語，司空玄心中並沒有任何喜悅的感覺，此時的他，心神有如古井不波，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從空氣中不停傳來的些微震盪，司空玄清楚感應出「血染長天」曠轅相即將出手，而且攻擊的目標正是鎖定身旁氣勢減弱三分的「鬼影妖姬」東郭萍，當下立刻開口說道∶「前輩不遠千里而來，莫非是為了誅神劍而來？」

  司空玄這番話果然將「血染長天」曠轅相的注意力重新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只見「血染長天」曠轅相呵呵一笑，說道∶「小兄弟果然聰明，既然你已經知道老夫的來意，老夫也就不再多說了！

  不知小兄弟是否願意將誅神劍暫時借給老夫一用，待老夫解開我魔界無上奧秘之後，自然會將誅神劍交還給你，除此之外，老夫願意以天魔典副本相贈，以答謝小兄弟借劍之恩，不知小兄弟你意下如何？」

  在曠轅相說話的同時，進入小宇宙境界中的司空玄毫不遲疑的轉過身來，正視這位當代魔界頂尖高手。

  一旁的「鬼影妖姬」也把握司空玄轉身的機會，同時轉過身來面對曠轅相。

  只見眼前的「血染長天」曠轅相身才高大壯碩，高度大約六尺左右，身上穿著一件白色貼身長袍，胸口處繡著一幅奇特的山水畫，看起來和一般書生沒什麽兩樣。

  然而，一雙粗黑的濃眉，搭上一對炯炯有神的虎目，顧盼之間，凌厲的目光電射而出，頗具有威凌天下的無敵氣勢。

  首次見到敵方陣營中最有權勢的頂尖人物的東郭萍，內心雖然感到有點驚懼，然而，最讓東郭萍感到駭異的是，在曠轅相目光的凝視下，全身竟然不由自主產生一股灼熱感，彷佛曠轅相的目光具有某種奇特的穿透力，能一眼看穿自己的心思，記憶中，能讓自己產生這種感覺的人，只有當年的救命恩人「邪皇」隆其飛。

  對於東郭萍此刻的感受，一旁的司空玄同樣也感覺得到，只是一直處在小宇宙境界中的司空玄感受到的層面遠比東郭萍來的更多。

  在司空玄的感覺中，眼前的曠轅相和「天神宗」宗主渡莫非一樣，兩人同樣都有一代宗師的威嚴和氣勢，說話時所傳達出來的無形氣勢就足以令人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一種想臣服在其腳下的念頭，要不是此時司空玄的心神早已和天地合而為一，恐怕也會向東郭萍剛才一樣未戰先怯、戰意全消。

  為了抗衡曠轅相身上強大的氣勢，司空玄毫不畏懼雙眼直視著曠轅相說道∶「前輩的提議雖然十分誘人，但請恕晚輩無法接受！

  雖說誅神劍是魔界三大聖器之一，但這些年來始終不曾出土，直到碰上晚輩的時候，這把劍才在晚輩的協助下，得以重見天日，古人有云∶『神器擇主！』由此可見，誅神劍和晚輩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奇特的因緣，這種因緣絕非任何外力所能改變的。

  如今前輩欲以魔界至寶天魔典換取晚輩身上的誅神劍，條件雖然十分誘人，怎奈晚輩割捨不了和誅神劍之間的因緣，更何況，誅神出土之後，晚輩曾經高舉誅神對天立誓，有生之年必然要讓誅神登上天下十大神兵之首，如今這個目標都還沒達成，晚輩怎能棄誅神而去，以換取個人自身的利益呢？這點還望前輩多多包涵！」

  司空玄這番話說起來雖然通情達理，但是，聽在曠轅相的耳中卻是異常刺耳。

  只見曠轅相濃眉向上一揚，對著司空玄沉聲說道∶「看樣子無論如何你都不肯接受老夫的提議吧？」

  司空玄緩緩拔出一直藏在腰間的誅神劍，對著曠轅相語氣堅定地說道∶「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和曠轅相對話的同時，司空玄的心神始終保持在小宇宙境界之中，透過曠轅相身上不斷散發出來的黑暗魔氣，司空玄終於察覺到天魔典的某些運氣方式，再將這些運氣方式和自己熟悉的滅絕天魔功心法彼此相互對照，天魔典的秘密一點一滴慢慢呈現在司空玄的腦海之中。

  任憑「血染長天」曠轅相魔功再高，始終沒有察覺天魔典的秘密正一點一滴呈現在司空玄的腦海之中。

  此時的他在面對司空玄的斷然拒絕之後，心中雖然早已勃然大怒，但仍然沉住氣來，雙眼緊盯著司空玄手中的誅神劍，緩緩說道∶「這把劍就是我魔界三大聖器之一的墨玉誅神劍？」

  司空玄點頭說道∶「此劍正是誅神！」

  望著司空玄手中的誅神劍，曠轅相眼中突然射出一絲喜悅的光芒，對著司空玄興奮的說道∶「司空玄，只要你肯將誅神借給老夫，老夫不僅願意拿天魔典和你交換，就算要老夫讓出天獄之主的位置，老夫也願意！」

  剛才曠轅相曾經當眾表示願意以魔界至寶「天魔典」副本和司空玄手中的誅神劍交換，這番話早已令在場所有人為之動容，如今，曠轅相此話一出，在場中人更加感到駭異，不少人心中開始思索，誅神劍是否真的具有這個價值，值得曠轅相拿天魔典秘笈和煉神天獄來和司空玄交換。

  這個疑問誰也無法得到解答，但是對曠轅相來說，為了一探傳說中輪迴血池的秘密，進而登上武道的最高境界，這種物質上的交換絕對值得。

  面對曠轅相的再度加碼，司空玄雖然感到不好意思再次拒絕曠轅相的要求，但是基於對誅神劍應有的責任感，以及體內傷勢的需要，實在無法答應曠轅相的要求，當下雙手再度抱拳，對著曠轅相說道∶「前輩您別再說了，就算前輩拿魔界兩大帝國和晚輩交換，晚輩也不可能答應前輩的要求的！」說完之後，立刻將警覺性提升到最高點，以防曠轅相突然出手。

  司空玄心中非常清楚，以曠轅相今日在魔界的權力和地位來說，絕對是具有呼風喚雨的實力，如今，自己當著眾人的面前連續兩次拒絕對方的請求，以曠轅相的身分，哪受得了，沒有當場翻臉，已經算是曠轅相的修養夠好了，當下不敢大意，玄冰無極之氣緩緩流動於十二正經之中，準備面對曠轅相的正式攤牌。

  只見曠轅相眼中殺氣閃電般電射而出，對著十尺外的司空玄沉聲說道∶「老夫以禮相待，你卻始終拒老夫於千里之外！

  既然如此，就別怪老夫不客氣了，咱們就依魔界長久以來存在的規矩來決定聖劍究竟由誰擁有！

  這種規矩正是魔界常久已來存在的公理，也就是強者為王的道理。

  老夫若是敗在你手中，從今以後，老夫放棄從你手中奪取誅神劍的念頭！

  若是你敗於老夫之手，老夫雖然可以饒你不死，但聖劍從此歸老夫所擁有，你不得再向老夫索討聖劍！」

  曠轅相這番話一出，司空玄當場忍不住笑著說道∶「呵！呵！呵！┅，按照前輩的邏輯，前輩似乎永遠都是這場聖劍爭奪戰的贏家，無論此戰前輩輸贏與否，前輩始終沒有失去任何東西，美其名來說是強者為王的公理，實際上和搶奪他人財物的盜匪何異？」

  聽完司空玄的話後，曠轅相併沒有因此勃然大怒，反而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著司空玄，片刻之後，才搖著頭說道∶「司空玄，你太嫩了！你未免把世間所有事情看得太簡單、太理想化了吧？

  弱肉強食，強者為王本來就是人世間的公理，我魔界如此，冥、人兩界難道不是這樣嗎？這世間只有強者才有能力支配其它人，這就是實力的具體表現！

  道德和禮法永遠只是強者支配其它人的工具之一，靠著這兩項利器來維繫強者的權力，你要是連這個道理都不懂的話，永遠只配當一個被統治者，無法成為這個時代的主宰者，放眼三界歷史，有哪位強者是真正道德高尚、從來不曾幹過任何陰邪勾當的？

  為了奪取他人手中的權力、進而維繫自己所擁有的權力，父子反目、兄弟相殘之事，也是時而常見的事。

  除非你是天之驕子，不需付出太大的努力，自然可以成為王者，否則，一旦你決定踏上這條路，勢必要改變現在這種想法，古往今來有哪位強者不是以實力為主，而把道德禮法任意踐踏在腳下的？你要是無法做到這點，永遠只能屈居在別人之下，無法成為真正的強者！」

  聽完曠轅相這番針對強者為王的奇妙論述之後，司空玄心中不禁一凜，暗自忖道∶「事實上曠轅相這番話也不無道理，從當年西勢帝國的崇賢王和永安王之間的兄弟相爭開始，一直到今日天府當家府君南宮無語的竄逆叛上，這些人為了奪取權力，幾乎完全不顧世間的道德禮法，這種行為看起來雖然極為卑劣，但是，對一個權力的追求者來說，確實可以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相信曠轅相應該就是這類型的人才對，為了奪取誅神劍，進而探索輪迴血池的秘密，曠轅相才不管是否會背上盜匪這種惡名。」想到這裡，心神隨著小宇宙境界再度融入天地之中，「映照萬象，自返其身」，同時對著曠轅相開口說道∶「就晚輩的認知，前輩這番話其實是似是而非的道理。

  實力雖然是古往今來所有強者必須具備的條件之一，但不代表需要將道德禮法踐踏在腳下，如何運用得視個人而定。

  前輩乃魔界一方的強者，或許可以憑著自身實力來威嚇眾人，藉此維繫自身擁有的權力。

  但若是統治一國的王者絕不能將道德禮法任意踐踏在腳下，正所謂上行下效，上樑不正下樑歪，王者自己如果不遵守道德禮法，將來如何統治國內的千萬百姓呢？

  道德禮法既是世間的綱常，一旦破壞殆盡，勢必會造成更大的傷害，只要是有遠見的人，相信應該不會這樣做才對！」

  聽完司空玄的回答之後，在場所有人不禁當場啞然失笑，「血染長天」曠轅相更是當場忍不住搖頭說道∶「司空玄，你這是庸者之論呀！無論是追求權力的過程，或是後期維繫權力的過程，強者在心態上絕不能自我受限，拘泥在世間的道德禮法之中，否則，將來如何解決層出不窮的問題呢！」

  一直在旁靜默不語的「鬼影妖姬」東郭萍眼看司空玄面對「血染長天」曠轅相的時候，不僅沒有害怕的樣子，反而和曠轅相在言辭上當場針鋒相對起來，心中不禁感到一陣慚愧，自己身為萬魔門十二都天魔煞之一，在啻龍帝國境內更是無比尊崇，想不到面對曠轅相這位魔界頂尖高手的時候，表現得竟然遠不及司空玄這位初出茅廬的小夥子，想到這裡，內心的恐懼感漸漸退去，意念一動，氣隨意轉，體內奼女心經內力和玄冰功第三層內力緩緩流動於全身四肢百骸，當下立刻接口說道∶「獄主這番不請自來，莫非已經決定為了誅神劍，不惜要和本門全面開戰了嗎？」聽到東郭萍的話後，曠轅相眉頭不禁當場朝上一揚，對著眼前嬌艷如花的「鬼影妖姬」東郭萍沉聲說道∶「東郭萍！奶少拿這件事來威脅老夫，為了誅神劍，就算不惜和貴門全面開戰，老夫也再所不惜！」

  東郭萍一臉無奈的說道∶「既然獄主已經做出這項決定，本仙姑也沒什麽話好說了，一切就用武力來決定吧！

  可惜啊！相安已久的和平從此將化為泡影，到時候，若是冥界勢力再度入侵，當年流亡修昔提亞的悲慘命運恐怕將會重新上演，到時候，一切責任就由獄主一個人獨自承擔吧！」

  東郭萍此話一出，「血染長天」曠轅相臉色不禁當場一變，指著東郭萍怒聲說道∶「好個伶牙利齒的老妖婆，膽然用這件事來威脅老夫，老夫今天就算不惜開戰，也要從司空玄手中取得誅神劍！」話才一落，黑暗魔氣立時透體而出，在身外形成一個護身氣罩。

  東郭萍見狀，立刻對著身旁的司空玄嬌聲說道∶「小心點！獄主已經腦羞成怒了！」

  只見「血染長天」曠轅相雙手十指緊握，身形倏地一動，朝著十尺外的司空玄和鬼影妖姬兩人欺身而上，人未至，狂猛無匹的黑暗魔氣早已朝四面八方狂卷而出，逼得天獄眾人不得不立刻退到後方，以免被狂飆而出的天魔典氣勁所傷。

  隨著「血染長天」曠轅相正式發動攻擊，東郭萍只覺得一股狂猛無比的無儔氣勁有如龍捲風暴般撲面而來，力道之強，幾乎不在當日司空玄發出的龍捲風暴之下，心驚之下，「奼女心經」十成功力盡貫右手「銘心鬼爪」之上，準備測試一下曠轅相天魔典的真正實力。

  一旁的司空玄雖然和東郭萍一樣，同樣感受得到「血染長天」曠轅相天魔典奇功的可怕威力，然而，映照萬象的心神同時更從曠轅相身上狂涌而出的黑暗魔氣中發現一些現象。

  司空玄發現在曠轅相身外的護身氣罩當中竟然分別出現外放和內收兩股截然不同的勁力，外放的勁力主要是用來攻擊敵人，內收的勁力則是用來做護體，這兩種勁力彼此交相出現，一勁方息、另一勁再起，形成一種特殊的護體真氣。

  仔細感覺，這兩種真氣運行的方式和滅絕天魔功當中的爆炎、滅氣兩大訣法極為相似，兩者不同之處就在於曠轅相對於真氣的操控似乎更加嫻熟，兩股勁力的轉換幾乎已達完美無缺的境界，要不是司空玄的玄冰功已進入小宇宙的高深層次之中，根本感覺不出其中有任何破綻。

  面對曠轅相如此精湛的天魔典奇功，司空玄將手中誅神插入腰間的劍鞘之中，寂靜無塵的心神隨著外界氣流的變化，不停尋找曠轅相的虛實。

  十尺距離瞬間即至，只見曠轅相閃電般來到兩人面前三尺外的時候，緊握的雙拳才朝著兩人胸前猛然轟出，招式既簡單又直接，然而，寓萬變於不變之中，天地間所有變化彷佛盡在這一拳當中顯露無遺。

  隨著曠轅相的拳招正式擊出，司空玄和東郭萍兩人感覺彷佛置身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再也感覺不到外面的世界，如此驚人的魔功幾乎不在滅絕天魔功第十二重威力之下。

  殺招臨身，東郭萍右手「銘心鬼爪」毫不猶豫朝著眼前真氣最強的一點猛然抓出。

  司空玄一直等到「鬼影妖姬」全力出手之後，左手大拇指才朝著曠轅相擊來的右拳一點而出，出手的時間點正好選在東郭萍拳爪交鋒後的那一剎那，「轟！┅轟！┅」兩聲強大的氣勁爆炸聲接連響起，東郭萍當場發出一聲悶哼，接著，整個人不由自主向後倒退而出，每退一步，地面上立刻留下一個三寸深的腳印，由此可知，東郭萍雖然擋住曠轅相這石破天驚的一擊，然而，以東郭萍將近百年的奼女心經修為，仍然無法完全化解曠轅相拳中的驚人內力。

  就在東郭萍被曠轅相震退出去的同時，曠轅相突然悶哼一聲，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

  原來司空玄所選擇的攻擊時間點，正好是曠轅相身外的護身氣罩由外放轉為內收時的那一剎那，此刻的曠轅相正處在一力方休、一力未起的時候，少商指勁甫一接觸，立時閃電般鑽進曠轅相的右拳之中。

  只間曠轅相臉上黑氣倏地一現，接著暴喝一聲，剎那間，身外的黑暗魔氣以驚人無比的速度全部倒卷回體內。

  把握曠轅相體內真氣由外放轉為內收時的那一剎那，司空玄的右掌挾著驚人無比的氣勢閃電般朝著曠轅相的胸口猛然轟去，「轟隆！┅」一聲驚人的氣勁爆炸聲再度響起，司空玄的右掌已結結實實印在曠轅相的右邊胸膛之上。

  首次擊中曠轅相的司空玄只覺得曠轅相體內那股內收勁力瞬間增強了好幾倍，就連自己發出的氣旋九轉真氣也全部被曠轅相吸入體內，心知曠轅相已正式祭出滅氣訣來吸納外力的攻擊，當下雙腳一點，朝後方迅速退去，暫時避開曠轅相的反擊。

  果然不出司空玄所料，就在司空玄朝後方退去的那一剎那，曠轅相身上再度湧出濃濃的黑暗魔氣，右掌勁力一催，剎那間，「渦！渦！┅」一聲強大的真氣壓縮聲立時在曠轅相的右掌掌心響起，一顆雞蛋般大小的黑色高壓真氣瞬間浮現在曠轅相的右掌掌心之中。

  只見曠轅相臉上布滿濃濃殺氣，雙腳一動，飛身而起，沖向疾退中的司空玄，右掌同一時間朝著距離不到五尺的司空玄猛然轟出，瞬間，黑色高壓氣團立時飛射而出，轟向司空玄的胸前。

  精通滅絕天魔功的司空玄當然了解這顆高壓氣團的威力，心知以自己目前的功力雖然勉強接得下這顆凝聚強大黑暗魔氣的高壓氣團，但是腹部的傷口必然會因為壓力過大，導致傷口再度爆裂，當下決定避開曠轅相這記隔空攻擊。

  只見司空玄真氣一吐，右腳猛然撐在地面上，整個人立時朝左邊偏移三尺，避開高壓氣團的攻擊。

  就在高壓氣團從身旁飛射而過的同時，一股莫名的危機感在司空玄腦海中急速湧現，只見曠轅相的身影彷佛像是一團煙霧般在自己身前急速匯聚起來，並且不斷追躡著自己，可是，仔細一看，曠轅相的身影卻始終停留在五尺以外，並沒有逼進到自己身旁，這種怪異莫名的感覺是司空玄從來不曾碰到過的。

  危機感越來越重，就在這時候，司空玄腦海中突然想起滅絕天魔功第十四重凝真訣的奧秘，心中暗道∶「糟糕！原來是魔體凝真！」正要加速朝旁邊閃避的時候，一股如潮似浪的灼熱火勁在左手肩胛骨的地方當場炸了開來。

  司空玄當場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不由自主向後方跌退而出。

  慘遭曠轅相以魔體凝真擊中左肩胛骨的司空玄只覺得肩部護身氣勁一碎，天魔典灼熱無比的高溫火勁如滔天巨浪般從左肩瘋狂湧入，心驚之下，連忙將體內的玄冰無極之氣全部運往左肩，防止天魔典火勁侵入五臟六腑之中。

  由於天魔典內力和滅絕天魔功內力實屬同源，換作是司空玄在滅絕天魔功還沒被廢之前，要化解這股內力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然而，如今督脈已破，根本無法催運藏在奇經八脈中的滅絕天魔氣，只能靠玄冰無極之氣和這股內力相互抗衡，由於這兩種內力性質上截然不同，別說化解，就算要逐出這股內力，恐怕也得花上不少工夫。

  至於以魔體凝真擊退司空玄的曠轅相，此時並沒有趁機加以追擊，反而停下腳步，看著不斷後退的司空玄說道∶「看來當日清華她們三人說的果然沒錯！你的確精通我魔界的武學，難怪能一眼看出老夫真氣交換時所產生的破綻，只是，你既然精通我魔界武學，如今面對老夫的時候，至今仍不肯施展出來讓老夫瞧瞧呢？」

  對於曠轅相的問話，司空玄始終沒有做出回應，立定後，只是靜靜地不斷運功，準備將體內的天魔典灼熱火勁全部逼出體外。

  這番和曠轅相交手之後，司空玄終於明白以自己滅絕天魔功目前的修為，確實還比不上曠轅相來得精湛，尤其剛才曠轅相那一招正是滅絕天魔功第十四重心法「凝真訣」的實際運用，面對凝真訣這種虛實不定、化虛為實的奇特攻擊方式，自己如果再不想想別的辦法，僅憑目前八成左右的玄冰無極之氣來應敵，遲早會死在曠轅相的手中，想到這裡，立刻開始思索有無任何解決之道。

  片刻之後，司空玄心中終於做出一項決定，準備進行一項前所未有的嘗試，這項嘗試就是將體內的玄冰無極之氣和誅神劍中的黑暗魔氣相互融合，藉由這種道魔同流的方式提升自身功力，如此才有機會在曠轅相手中活命，否則，遲早逃不出曠轅相的魔掌。

  一場關係到司空玄個人生死以及道、魔兩股奇特內力是否能夠同流的空前嘗試就在司空玄的體內悄悄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