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2024-09-11 22:05:32 作者: 圖童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打算不要我們了?」君澤抱著赫連玄卿咕咕了一聲,聽得出有些哽咽。

  赫連玄卿被問得莫名其妙,瞄了一眼那邊的兩個看門人,那兩個傢伙僵在那裡跟他對視了一會兒,轉頭又看房頂去了,假裝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沒看見。

  抱著尚為嬌小的身子,赫連玄卿笑道:「你聽誰說的,阿卿?」君澤將臉埋進他的衣領,「這個你不用管,你就告訴我,是不是要把我們丟在這裡,然後你就離開?」這話一出赫連玄卿就曉得十有八九是那少卿跟他講的了,心中奇怪那小子又是從哪得知的,當下還得安慰懷裡這個。

  「你們是老爸的兒子,我怎麼會把你們丟了呢?」赫連玄卿撫著少兒凹凸的肩胛骨,不知怎麼突然覺得擱手起來。

  這個平日喜歡冷臉的娃娃,今天怎麼這麼多情起來,還這麼露骨的表現,搞得自己這個當爹的心裡很不舒服啊。

  眼看天將要亮,赫連玄卿抱起纏在他身上不肯下來的君澤走進了屋內,將小娃娃放到床上摸著小腦袋瓜瓜笑道:「天都要亮了,趕緊再睡會兒,別瞎想了,老爸就是丟了自己,也不會丟了你們,啊!」說完將黑奎塞到君澤懷裡,小人兒早已是兩眼紅紅淚漬珊珊,可憐楚楚的模樣看得赫連玄卿心中一陣酥麻。

  有兒子真好,當爹也不錯,只是兩個小兒已經長大,自己都快抱不動了……

  話轉一面,說這雪羽狼將闊落等人帶離道門城池,一路奔到荒郊野外的一座破廟中,進去一看,正是齊桓他們棲息的地方。

  「誒,你這大塊頭怎麼也來了?」看著雪羽狼闖進來齊桓驚了一聲。

  

  羽狼悶悶叫了一聲,垂首窩身,齊桓這才看到他背上的闊落他們,當即皺起了眉頭,「怎麼回事?

  」滿身是血的闊落並未回答他,而是將洛書從羽狼身上拖下來,後面的清穎魯羨將丹青與丹砂拉下來,畢沅方才收回了尋泌蟲。

  「葉姐,這幾個人交給你了!」闊落衝著過來的葉靈鳯招呼了一聲。

  女人將洛書三人瞧了一眼,笑道:「法門的人。」闊落起身道:「你別管是誰,快看看還有沒有救,快點兒!」葉靈鳯聞聽自家小少爺的話嬌笑著答應了一聲,隨後招呼旁邊兩個人上來搭手。

  齊桓一把扯過闊落,「我的小爺兒,你們該不會真的去了吧?」闊落整著自己的衣服看也沒看他,「要不然呢,還等你策謀出什麼好主意來?」齊桓臉色一冷,隨後怒道:「簡直是胡鬧,你有沒有想過後果?」闊落瞄了他一眼,「想什麼,現在擺在你眼前的不就是後果麼?」齊桓轉頭看了看躺在那邊不省人事的洛書三人,心中更是來氣,「你早就該知道!」闊落冷哼一聲,走到一邊跟人討了三個水袋,將兩個扔給那邊的清穎魯羨,自己咕嘟咕嘟將手裡的一個一口氣喝乾了一半,隨後遞給了旁邊的畢沅,回頭又將後面的齊桓看了。

  「人沒救出來。」「這個不用你說,我自己看得見!」發了脾氣的齊桓可不管闊落是不是墨門的少爺,見他那個樣子,沒辦成事兒的闊落倒也知道自己沒法跟他嗆,只是在一旁坐了,看著那邊給洛書他們療傷的葉靈鳯發呆。

  見闊落一臉失落,齊桓恨了一會兒也就軟了下來,拿過繃帶過去在一旁坐了,一邊給小子看著胳膊上的刀傷一邊道:「我已經讓探報回去通知尊主了,天亮就能得到回覆,就說不要你們著急,偏不聽,到底是你們懂得多還是我經驗豐富啊,不聽老人言,吃虧在面前,這句話沒聽過麼?」闊落別著腦袋不搭理他,自尊心嚴重受創的他此時此刻可真是不好受,沒發飆就是好的了。

  看著自家這個小少爺憋著心中一口悶氣遲遲不肯撒出來,齊桓這邊又覺得好笑,瞄了一眼那邊的洛書道:「你們是怎麼湊到一塊兒的?」闊落當然還是不說話,一邊的魯羨道:「城裡遇上的,他說他們知道道門的牢獄所在,說是幫我們救出少主,然後我們再幫他們拿一樣東西。」齊桓問道:「什麼東西?」魯羨搖搖頭,「他不肯說,說是等我們救出少主之後才告訴我們,可依現如今的情況來看,沒那時候了。」齊桓看了那邊的洛書,隨後又問,「法門就來了他們三個孩子麼?」魯羨道:「嗯,我們看見的就他們三個,其他的,沒見。」齊桓又道:「那你們有見到其他門派的人麼?」魯羨騷騷腦袋,「應該有吧,不過我不認識,就算是見了也分辨不出跟道門有什麼區別,他們那裡天上飛的全是人,多的都數不過來!」聽了這誇張的說法齊桓「哦」了一聲,心裡卻也明白現如今道門城中的日子肯定不好過,縱然沒有魯羨說的那麼誇張,暗譴進去的人肯定也是不少。

  這時候魯羨看著那邊的洛書又道:「聽那小子說,陰陽門和縱橫門的人也去了,想必是他們之前見過,這樣來說那兩個門派的人肯定是有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陰陽縱橫……」齊桓口中跟著念叨了一聲,一走神兒手上就沒個輕重,闊落被他勒了一下疼的齜牙,齊桓苦笑一聲忙忙道歉,這個時候一直蹲在那邊的雪羽狼忽然衝著上面嗥了起來。

  天漸亮,東方的天地交接線處已經翻騰起了血紅朝霞,而在另一邊,殘餘的冷月還未消失,日月同在,並不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而就在廟宇的上方,不知什麼時候來了幾個不速之客,高聳的旗杆上,也赫赫挺立著三個黑袍人,一個大的,雙手揣著口袋,名為若佛,兩個小的,抱手在胸,一個叫紅浮羅,一個叫菩嘲薩,三人均是冷麵冰眼,透過破落的屋頂空洞寒顫顫將下面的一群人看著。

  「我去,什麼時候來的?」魯羨望著上面的一群人當即驚了一聲,那邊的雪羽狼伏在地上衝著那些人也是齜牙。

  齊桓坐在那裡口中念叨了一聲,「說膏藥狗就到,哼,真是諷刺。」闊落轉頭看了他一眼,齊桓將繃帶在他身上扎了個蝴蝶結站起身,抬頭把上面的人看了,喊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陰陽門的朋友,不知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一聽是陰陽門的人,闊落不禁跟著站了起來,從未離開過墨山群的他,對於這些門派了解的實在太少。

  齊桓喊過話稍等一時,卻並不見上面的人回話,無奈之下只能飛身躍上屋頂,方才知道這上面的風有多大,怪不得他們聽不到自己說些什麼了。

  上前一步,齊桓再次跟對面的人打了招呼,「不知各位來此有何事?」陰陽門的人這才知道他說了話,就見著最旁邊那根旗杆上的紅浮羅抬起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下面的洛書三人,隱在袍子裡的一張臉若隱若現,看模樣也不過十四五歲,眉間點了一滴硃砂,齊桓還以為是個女孩兒呢,等到他開口方知原來是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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