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2024-09-11 22:05:29 作者: 圖童

  「好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微不善則毀其生,謀大事不拘小節,成聖者無論大惡,凡來事有主,終悔不該罪,善道自言善道,惡道自言惡道,正所謂道道道,你我道,名名名,你我名,是事情總會有個結果,急不來,也急不得。」看著陰爻在那邊鬱悶元易靈嬍勸解了一番,丟了手裡的挑燈針揮了揮手,「回去吧,照我前時所說的做,該是動手的時候我自然會通知你。」陰爻起身道:「那墨門的少主怎麼辦?」元易靈嬍道:「還能怎麼辦,關著唄,又不是沒飯吃。」陰爻皺眉道:「可這樣下去,他那個父親恐怕是要來算帳的。」元易靈嬍,「來就來嘛,殺了我的人還跟我算帳,他有理了?」陰爻聽了這話皺著眉頭又在原地窩了一會兒,最後笑了出來,「三師叔,你該不會是故意拖延時間,非要等到我那師傅回來,到時候讓他接手這個攤子,您就清閒了是不是?」這話一出口,站在旁邊的幾位侍尊者臉色刷的一沉,紛紛轉眼看向了中間的元易靈嬍。

  那人卻並未有什麼反應,依舊魅著眸子將桌上的青燈看著,口中道:「是又如何?」那邊陰爻聽了一陣唏噓,旁邊的侍尊者臉色煞白,陰爻翻著白眼望蒼天,「哼,我道是為什麼呢!

  」元易靈嬍看了他,「為了什麼?」陰爻瞪了他,卻並不說話,只是在那裡嘚瑟著,元易靈嬍跟他僵持了一會兒,忽而探腰撿起地上的踏鞋丟了過去,「讓你再嘚瑟!嘚瑟!以為自己誰了你敢跟我嗆!找死!找死!」打的陰爻抱頭落荒而逃……

  未等元易靈嬍躺下閉眼,外面又有人來報,侍尊者前去傾聽,不一會兒便轉身進來,在元易靈嬍耳邊說了兩句,得到允許之後方才讓外面那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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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的正是卿伊閣的保長禹谷,一見到元易靈嬍就給跪下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怎麼回事?」元易靈嬍問了一聲。

  禹谷苦著一張臉道:「今天您的場子被人給砸了。」元易靈嬍也未睜眼,只是淡淡一口氣,「誰幹的?」禹谷道:「外來的一男人,不知道什麼身份,跟下面那幾個小道童起了衝突,在院裡打起來了!」元易靈嬍道:「一個大人,跟小孩子起衝突?」禹谷道:「是他帶的那兩個孩子,當時小三爺也在場,可您也知道下面那幾位小爺兒的脾氣,我們攔也攔不住啊!」元易靈嬍呆了一會兒,「那你現在來又給我說什麼?」禹谷道:「就……就跟您說說情況,讓您回去的時候有個心理準備,那個……」欲言又止,元易靈嬍繡眉微蹙起來,「說。」禹谷方才狀了壯膽子,「那個……伶……伶伶君匾額……給砸了……」一時間大殿裡死一般的沉寂,那伶君匾額乃是這個元易靈嬍的師傅生前留下的唯一墨跡,懸在台上已有百多年,一直以來安然無恙,現如今跟他說被人給砸了……

  許久,元易靈嬍的聲音方才再次響起,「誰砸的?」禹谷道:「外來那個孩子砸的。」元易靈嬍,「那帶他的那個可是他父親?」禹谷點頭道:「是,聽那孩子喊他老爸來著,當時他就在場!」元易靈嬍又問,「那他現在何在?」禹谷在這一點上頗為得意,「被我關在後院了,就等您發落呢!」元易靈嬍點點頭「哦」了一聲,隨後便道:「打,把那個男人給我往死里打。」素來是淡漠的語氣,說出來的話卻讓旁邊人知道此時此刻的他有多生氣,禹谷跪在下面更是渾身發抖,可生氣歸生氣,萬不能做錯事啊。

  「那個……當家的,看那個人也是個明事理的,只是孩童頑劣罷了,這要真是往死里打,恐怕對道門名聲的影響不好……」「那就讓他賠錢——————!!!」禹谷話沒說完就被元易靈嬍的反常舉動震了回去,看著上面那個猙獰面孔的人,「賠……賠錢?」元易靈嬍怒著臉色,「賠!往死里賠!」禹谷瞪大了眼睛,「那賠多少算死啊?」元易靈嬍兩隻眼睛死死盯了他,望死里盯……

  看著又發小孩兒脾氣的元易靈嬍,旁邊的侍尊者暗自搖了搖頭。

  龐淵與下面的禹谷使了個眼色,禹谷會意,撐起身子轉身要走,冷不丁又瞧見上面元易靈嬍盯著自己的那個眼神兒,瞬間從腳底板兒炸到了頭髮絲兒,惶惶的退出去了,後面又響起元易靈嬍的吼聲,「明日把那人給我帶過來,帶不過來我閹了你聽見沒有————!」禹谷回頭應了一聲,腳下踩空,咕嚕嚕從石階上滾下去了……

  正在卿伊閣後院賞荷的赫連玄卿莫名的打了個噴嚏,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念著這夏天將終秋季將至,再過不了多久冬天就要到了,想著該怎麼給他那兩個兒子置辦衣服呢,就見著君澤抱著黑奎娃娃從房裡走了出來。

  「怎麼,睡不著啊?」赫連玄卿攬過小人兒笑道。

  君澤在欄杆椅上坐下,揪著黑奎的皮囊面露不喜之色,口中笑聲嘀咕,「老爸,我不想待在這裡,我們回去好不好?」他還不知,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天,那座房子就已經被燒掉了。

  赫連玄卿摸了摸君澤的腦袋,「那就跟老爸講講,為什麼不想待在這裡?」君澤嘟著嘴,「不知道,就是不喜歡……」赫連玄卿微微皺起了眉頭,「因為昨天的事情?」一聽這話君澤心中更來氣,別著腦袋就是不吭聲,赫連玄卿不禁苦笑,撫著黑奎的腦袋道:「你們在山林里生活的太久,剛出來自然不習慣,等再過些日子就好了,本來人就是群居動物,怎麼能在山裡過一輩子呢?」君澤低著頭還是不說話,眼見的黑奎被他揪的直咧嘴,赫連玄卿從他懷裡拿過來抱著,「是老爸不好,早就應該帶著你們回來了,卻一直沒有回來。」君澤抬頭看了他一眼,「你說回家,是不是要去爺爺奶奶那裡?」「爺……爺……」赫連玄卿冷不丁被這兩個稱呼驚了一下,早些年好不容給他們兩個糊弄過去娘親的事情,現如今又來了兩個爺爺奶奶。

  「那……那個……爺爺奶奶啊,他們……他們前兩年就去世了!」赫連玄卿有些口吃的解釋了一句,除了這個解釋,似乎再沒有更合適的了。

  「哦。」君澤應了一聲又低下頭去,隨後又道:「那你可真不孝,他們去世都沒有回來。」無心的一句話將赫連玄卿刺的心中一痛,莫名的一痛。

  自己的爹娘是誰,他可從來不知道……

  「那外公外婆呢,他們也不在了麼?」君澤忽然想起什麼抬頭又問了一聲。

  赫連玄卿抽搐著嘴角苦笑一聲,「是,都不在了,都不在了,那個……阿澤啊,你今天的話好像有點兒多啊……」君澤坐在那裡耷拉著腦袋又不吭聲,赫連玄卿摸著黑奎心中正念叨著這小子今天怎麼問起這些來,小人兒卻忽然衝上來一把將他給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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