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棒棒糖

  吃完簡單的午餐，大家都沒有休息，馬上投入了新的拍攝。鍾菡圍觀了幾個小組的拍攝，都是一些不怎麼重要的場景，沒有再遇上李文航、墨雲白這樣的大牌。鍾菡唯一覺得眼熟的是一個叫何子文的男演員，好像是個網絡歌手，看起來很青澀的樣子，拍戲的經驗不怎麼豐富，演的是個公子哥，一個簡單的從汽車上下來的鏡頭就拍了4、5次。鍾菡看他一次次NG，欣賞著他的狼狽，雖然有些不厚道，但還是看得津津有味。

  終於，導演揮揮手發出了PASS證，何子文垮著臉走到一邊，他的助理是個看起來很乾練的女士，用一塊潔白的毛巾輕輕替他抹去一頭的汗珠，也是，大熱天的，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潔白的襯衫、馬甲、外套，一樣不缺，看著就熱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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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兩個年輕一點的，也立馬圍了過來，一個給他遞水，一個給他梳理並不凌亂的頭髮，還往他的臉上又撲了一層粉。

  鍾菡嘴裡含著一根棒棒糖，看著這群忙碌的人們，心裡想的卻是自家的墨雲白，看看這些明星，一個個的，不管是剛出道的，還是混出一定名堂的，哪個不是前呼後擁？哪像他啊！身邊就那麼幾個人。

  看著何子文的助理給他餵完了水又從包里掏出一罐巧克力，氣溫過高，巧克力有些融化，何子文皺了皺眉頭沒有接。見鍾菡在打量自己，他也看了幾眼鍾菡，看到那根露在嘴外的棒棒糖的柄，他有些煩躁，搶過自己的包自己翻找起來。

  鍾菡想起資料上說何子文是個甜食控，唱歌演戲間隙最不能離開的就是糖果。想到這兒，鍾菡把包里僅存的另一根棒棒糖取出來，對何子文晃了晃。

  何子文的眼睛亮了，嘴邊展開一個大大的笑容，潔白的牙齒，左頰邊還有一個深深的酒窩，看著就像個快樂的大男孩。

  他把手中的包塞給助理，走到鍾菡面前：「給我的？你是我的粉絲嗎？來探班的？知道我最喜歡吃糖果。」一邊說一邊已經取走鍾菡手上的棒棒糖，撕開包裝紙塞進了嘴裡。

  「哈密瓜味兒！我最喜歡的！」當帶著哈密瓜獨有清香的甜意在口腔里蔓延開來，何子文頓時覺得幸福感爆棚。

  果然，距離才能產生美啊！看著像個得到獎勵的小學生一樣舔著棒棒糖的何子文，再想到李文航身邊那隻移動冰箱，鍾菡又一次感嘆，這些演員，從神變成神經病就一步的距離。

  「小美女，你是誰的助理啊？」何子文對這個「雪中送糖」的女孩很有好感，主動聊起天來，他已經發現鍾菡脖子上的牌子了。

  鍾菡笑了笑，脖子上掛著這樣一張證件，被一次次當成助理也不奇怪。

  「墨雲白家的。」她的語氣很歡快。

  「納尼？我墨哥居然用起了女助理？傳說不是他身邊都是男的嗎？」何子文含著棒棒糖一臉驚訝。

  「……」鍾菡不知怎麼回答。

  幸好何子文是個話嘮，接下去的時間，基本上是他一個人在說——劇組的盒飯太難吃，好苦；大熱天要穿這麼多衣服，好苦；導演要求這麼高，一次次NG，好苦；要被威亞吊著飛來飛去，好苦……

  一根棒棒糖似乎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何子文喋喋不休地吐著槽，一根棒棒糖吃完，他儼然已經把鍾菡當成了老朋友。他甚至掏出手機給鍾菡看自己的微博，看到微博上的那個名字，鍾菡「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因為這個微博名，實在太挫。

  「你就叫這個名字啊？」鍾菡笑著問。

  「是啊！我也覺得這個名字不好，可是想不出別的。要不，你幫我想一個？」棒棒糖已經吃完，何子文還沒有把那根棒扔掉，放在嘴裡咬著。

  看著何子文這個有些孩子氣的動作，鍾菡突然起了惡搞心，她一本正經地說：「現在有個流行的取網名的辦法，就是你此刻穿的衣服加上你剛剛吃的食物，比如戴鴨舌帽的提拉米蘇。」

  何子文大喜，一拍腦袋：「對啊！我可以叫穿西服的棒棒糖。這個名字實在太適合我了！穿西服代表我的帥，棒棒糖表示我的喜好！哇哈哈！就這個了。」何子文興高采烈，一陣手舞足蹈之後立馬把自己的微博名改成了這個他心中完美的名字。

  「美女啊！你又善良又有才，難怪我們墨哥選你做助理！正式認識一下，我是何子文。」何子文向鍾菡伸出了手。

  鍾菡笑起來，「我叫鍾菡。我知道你是何子文。你的歌我有聽過。」

  「啊？這麼說，你真是我粉絲？我今天沒帶，明天我給你帶張簽名碟！」

  何子文充其量只是來這個劇里露個臉打個醬油，戲份不多，這個下午，又拍了幾個鏡頭，接下去的時間就一直黏在了鍾菡身邊。禮尚往來，還把助理包里名目繁多的零食拿出來跟鍾菡分享。

  看著這堆花花綠綠的零食，鍾菡卻起了別的心思，她謝絕了何子文要陪她參觀劇組的熱情，給墨雲白留了條微信，就自己打車回了。

  鍾菡沒有回酒店，她來到一個超市，買下了一堆她認為用得著的東西——人家身邊都那麼多人，帶那麼多東西，怎麼可以委屈他們墨雲白呢？明天開始，她要去跟著墨雲白，真的做他的助理去！

  鍾菡胡亂在外面吃了點晚飯，拎著兩個巨大的購物袋回到酒店，洗去一身燥熱之後，坐在筆記本前，沒用兩個小時就敲出了一篇專欄文章——《明星們的零食包》，輕快地按下了發送鍵。看看時間還早，又寫了一章小說。

  等鍾菡忙完這一切，墨雲白還沒有回來。鍾菡抓過一邊的手機，發現上面有一條墨雲白的微信：「你先休息。不要等我。」

  打了個哈欠，鍾菡站起來，把被子和枕頭在沙發上鋪好，打算一邊睡一邊等墨雲白，瀏覽了一會兒手機上的新聞，鍾菡的眼皮漸漸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