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七章撤退

  艦隊抵達崇明駐地，此時的崇明島上已經顯得相當忙碌。崇明島上的事兒金步搖能管的不多，因為青甸鎮在崇明的軍事部屬不多，只有港口碼頭船塢和倉庫。而方家在崇明多為各種軍民用設施，而這些設施都在緊張地拆除、搬運。

  「機械設備全都裝船，五天之內必須啟航，」前田桃在港口事務室內不斷地簽發命令，「戰備物資裝上補給船。現存的銅錠全都壓製成銅片和衝壓機一起裝到補給船上去，景泰藍工匠和學徒全都上補給船。各種藥材能配置成外傷藥的全都配置上，來不及做的讓大夫開下方子跟學徒工一起上醫療船，每艘戰艦配五個外傷大夫進行緊急救治，護理科的學生不論有沒有畢業全都到醫療船上待命……每艘戰艦配給十天量的糧食，其他全都裝戰術武器，啟航之後每兩天補給一次……這幾天酒坊不用釀造新酒了，所有存酒全都送到蒸餾工坊……」

  方濤則盯著海圖察看良久，一邊計算一邊下命令道：「每條航線抽調巡洋艦五艘，驅逐艦二十艘；阿拉斯加分艦隊留下十艘巡洋艦三十艘驅逐艦，其餘所有戰艦全速向集結地靠攏……寶……參謀長，這樣我們能湊到多少戰艦？」

  前田桃一邊簽署物資徵集令一邊回答道：「照你這種抽調額度，兩千五百噸主力艦三艘，兩千噸主力艦五艘，以前八百噸主力艦五艘，一千五百噸主力艦十五艘，主力艦合計二十八艘；同樣是一千五百噸級，重巡洋艦二十艘，一千三百噸級巡洋艦四十艘，一千噸級輕巡洋艦四十艘，驅逐艦總計二百二十艘，其他快船、後勤船和武裝商船數量很多，足夠敷用。對了，咱們定下的戰艦還有一批是崇禎十五年年底交貨，阿姐說可以考慮趕一下工，爭取九月底之前到貨，這樣咱們兩千五百噸和兩千噸的主力艦再各加一艘，一千五百噸的主力艦加兩艘，一千三百噸的巡洋艦加五艘，驅逐艦加十五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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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題是我們湊不到這麼多水手，」方濤擰了擰眉頭道，「回頭我問問阿姐，他們那邊若是有足夠的水手，乾脆讓給第二艦隊先用著。」

  「恩，這也是個辦法，」前田桃點點頭道，「咱們就算新訓練水手也得一兩年才成軍，還不如讓給第二艦隊那些熟手來做。」

  「報告！」一個參謀突然站了起來，朝方濤敬禮道，「劉三公子的電報。」

  「拿來我看！」方濤接過電報匆匆掃視了一眼，放下電報對前田桃道，「英格蘭海軍與過國王之間的交涉失敗，他們的國王還是拒絕增加海軍軍費，所以，英格蘭的海上力量決定不再支持國王。還有，英格蘭國王和議會之間的戰爭爆發了，劉三兒估計這場戰爭打打停停至少要折騰二三十年才能停……不過英格蘭海軍尤其是他們的東印度公司倒是有跟我們合作的意思……劉三兒說已經得到了阿姐的傳訊，正在帶艦隊返航。這一次，那個叫奎斯提斯的白皮女鬼借了西夷不少艦隊來幫忙……就是要付錢……」

  「僱傭軍唄！」前田桃撇撇嘴道，「咱們的財力如果允許，咱們也搞一支出來。如今紅毛夷把佛朗機人打敗了，南洋一帶航線歸屬權也暫時穩定下來，各方的戰艦都閒著，掏兩個錢讓他們幫幫忙也不是不可以。」

  「對了，銅錠那麼壓艙的東西太重了吧，你裝那麼多上船幹嘛？」方濤奇怪地問道。

  前田桃深吸一口氣道：「新武器，雖然還沒有來得及列裝實戰，但是我有把握這玩意兒一定能行。還有，我這裡有一份單子你等會兒交給阿姐，讓他幫忙在轉讓航線的時候從南洋收購一些土產過來，這些土產很重要，我想我應該可以利用這些東西提煉點兒什麼然後增加咱們火藥的威力。」

  「好……」方濤聽了前田桃的話，也立刻拿起紙筆記了下來。

  「老子不幹了！」這個時候，招財氣呼呼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將軍帽狠狠地摔在桌上，整個人直接坐了下來大口灌水。

  「怎麼了？」前田桃抬起頭微笑道，「能把我哥折騰出這麼大脾氣的事兒，那得多大的事兒啊！」

  招財恨恨道：「這幫忘恩負義的佃戶！你說咱們待他們已經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他們怎麼就這麼不知足？就這麼捨不得那麼點兒地？死活賴在崇明不走，等著朝廷來收稅啊？」

  方濤愣了一下，旋即淡然道：「罷了，人各有志。早年若是想奪了咱們的溯古齋，咱們不也得跟他拼命？這些人受災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兩年安生日子過，捨不得這些地也是正常。不必強求。」

  招財氣呼呼道：「我就是氣不過！咱們好端端掙下的這點兒事業，怎麼不聽個聲響就沒了？」

  前田桃搖頭無奈道：「哥，你就不能操心一下該操心的事兒？下關那邊撤退的物資都運到沒有？嫂子、香蔻還有哈絲娜什麼時候到？也不去打聽一下。」

  招財長嘆一聲站起身道：「海瑤根本就沒離開崇明，你們昨兒一到連茶都沒喝就在這兒折騰到現在，你不知道這會兒外面有多亂……哦，對了，南京那邊有消息說薛少一個多月前被人請走去做一趟大單子了，是坐船北上的，從揚州那邊走的漕運航道。一時半會兒聯繫不上。」

  方濤皺了皺眉頭問道：「薛少在溯古齋也算是主心骨，他走這麼久就沒人跟著去？」

  「香蔻說派人去了，可半路上卻被薛少又給叫回南京去了，」招財道，「船到了徐州之後居然空了，也不知道薛少是怎麼換船的……我估摸著這裡頭透著古怪。」

  方濤急了：「當然古怪！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聲不響地沒了，那還有什麼不古怪的？寶妹，趕快通知巧娥，務必查出薛少的去向！」

  前田桃笑笑道：「派出去的人是薛少自己讓他們回去的。這說明薛少知道這趟活兒有多重要，為了保密才獨自上路。愈是重要的活兒需要的時間就愈長，咱們不必等。薛少自己也知道咱們在各地據點的聯絡標記，等他的事兒完了，自然會聯繫我們。」

  方濤跺跺腳道：「我知道是這個意思，可活兒這麼重要，你就不怕人家完事兒之後殺人滅口？到時候我們怎麼跟香蔻交代？」

  「沒關係，」前田桃道，「薛少又不是傻子，在這一行混了這麼久，他當然能分清楚什麼樣的主顧靠得住。能讓他連自己人都瞞的事，要麼是這個主顧咱們惹不起，要麼就是讓他去仿的東西價值太高，他不敢大意。以咱們的能耐來看，你連皇帝都敢惹，我連詔獄都敢劫，大明還沒咱們惹不起的人吧？應該是那件寶貝讓他手癢了……」

  方濤想了想之後頓時失笑道：「這話有道理，薛少就這個脾氣，一旦碰上什麼稀世古董兩條腿就邁不開了，恨不得立馬仿上這麼幾件在家裡擺著。算了，讓巧娥多方打聽多留意，有了薛少的消息立刻通知我們就是了。還有，胖子你去跟胡教諭和薩卜爾都說一下，家丁裡頭若有家眷留在這裡不願離開的，去留自行決定。不過五天之內必須拿定主意。至於缺額暫時就不管了，咱們到海上重新整編。還有，告訴所有人，咱們這一趟出去是決死之戰，每個人都要做好回不來的心理準備。」

  招財遲疑了一下道：「這麼做……會不會散了軍心？」

  前田桃道：「我們有義務，士兵們也有權力知道他們即將面對的是什麼。這會兒把話都說清楚，總強過開戰之後臨陣脫逃軍心大亂要好。」

  「好吧！」招財站起身戴好軍帽道，「有一件事兒你們要鬧清楚，薩卜爾的騎兵得有個安置……」

  前田桃道：「都帶上！咱們騎兵一人雙騎才兩千不到，給他們準備五十艘商船跟在艦隊後面，總決戰的時候騎兵不參加。」

  「累贅啊……」招財沒好氣道。

  「在遼東的時候你怎麼不這麼想？」前田桃翻個白眼道，「我也知道海戰的時候是累贅，可只要是咱們的兵，咱們就要負責到底不是？何況真到了跳幫接舷的時候，騎兵沒馬就打不起來了？人家的訓練不比步兵差，隨時能補充到前沿的！我也不是心疼錢的人，那些戰馬到了海上撐不下去的肯定不會少了，到時候還不照樣是糧食？這會兒這麼多戰馬你就算轉手要賣你能賣給誰去？大明軍鎮裡頭能有幾個買得起的？咱們的馬可是精選出來的上等戰馬！」

  這回輪到招財翻白眼了：「上等戰馬居然留在船上當軍糧儲備！不知道薩卜爾曉得你的打算之後會不會跟你們兩口子拼命……算了，這事兒我個管不著。還有，你生日快到了，咱們要不要……」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這個？」前田桃直接翻了白眼，「快辦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