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五章反擊前奏

  前田桃披好戰術偽裝，簡單交待之後就帶著武器出了指揮所。將發出反攻命令的任務交給了指揮所里一群年輕的參謀。

  出了指揮所，前田桃抬頭看看太陽，再掏出懷裡的西夷懷表看了一下，距離炮擊時間還有四十分鐘，她必須反攻之前將自己的位置向前推進到距離皇太極至少兩百米的距離上。這相當困難也相當危險。

  前田桃再次檢查了一下裝備，望著兩側的山崖，口中喃喃道：「步炮協同，希望你們這幫傢伙別讓我失望！」說罷，深吸一口氣，朝山崖一路小跑過去。前田桃沒有使用上下山崖專用的纜繩，而是自己選擇了從山崖的背面直接攀爬過去，繞開山崖前移到女真大營的位置。打開體內的作弊器之後，這段對普通人來說完全不可能渡過的地方在前田桃眼中如同坦途。

  在微納米的腦波增幅器作用下，前田桃線粒體中儲存的能量源源不斷地開始輸出，峭壁上多處地方僅僅只容插入一根手指、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前田桃硬是以一根手指的力量將自己硬盪過去。於常人而言這如同登天之路，於前田桃而言這不過是當初在特攻隊的最基本訓練。

  鑑於戰場的特殊性，韃子將主要的精力放在大營的正面，大營的側面只是遠遠地放出哨探。前田桃全身都是枯草偽裝，自己則在枯草叢中緩慢爬行。

  自己的粒子步槍精度完全沒問題，但是威力實在太大，不應該出現在這個戰場上。何況皇太極現在還不能死，自己沒有這個權力讓皇太極死在這個戰場上。她現在要做的，不過是給多爾袞創造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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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前移動了一陣，前田桃捋起袖子，打開了自己的黑鐲子。調試了一番之後，黑鐲子傳來語音提示：「戰場遮蔽系統初始化，戰場可見光遮蔽系統啟動，戰場紅外線遮蔽系統啟動，戰場熱傳遞遮蔽系統啟動，戰場引力場遮蔽系統啟動……戰場遮蔽系統啟動完畢。」

  前田桃此刻兩眼一抹黑，可見光遮蔽系統在讓別人看不見她的時候也同樣讓她看不見別人。這種設備的工作遠離無非就是通過強大的引力場使得自身周圍的光線發生扭曲，從而做到讓自己「隱身」，任何事情都是相對的，別人看自己的光線扭曲了，自己看別人的光線自然也被引力場扭曲。

  前田桃摸索著從自己的黑鐲子沖抽出一根如同髮絲般的導線，導線立刻根據環境狀況變成了枯草模樣。前田桃小心翼翼地將導線慢慢地伸到遮蔽區域以外，這時候，黑鐲子立刻傳來提示：「可見光源已捕捉，戰場成像系統初始化……戰場成像系統啟動。」前田桃眼前一亮，眼前立刻看到了導線上無數的納米攝像頭攝錄的畫面，經過整合，在自己周圍形成了一個完整可見的戰場環境體系。

  這一下好辦多了，有了這樣的遮蔽，前田桃可以放心地快速爬行，只要不撞到固定障礙物就行。此時，前田桃從黑鐲子提供的畫面上清楚地看到，時間已經到了炮擊前兩分鐘，自己必須平靜下來，為狙擊做好心理準備。

  方家的早飯是在八點半的時候進行的，以往都是在七點，今天是個特例。前田桃一直給方濤灌輸什麼時候是發動進攻的最好時機，比如凌晨一時人最容易入睡的時刻，比如天亮之前人最容易懈怠的時刻，比如晚飯之後人最懶得動的時刻等等。而方濤因為當過廚子和跑堂的緣故，他在和前田桃商議時堅持把時間定在午飯之前。

  理由就是，經過這麼多天的僵持，不論是朝鮮人還是女真人蒙古人都已經習慣了在正午時分吃飯，這一段時間是他們最懈怠的時間，就連處在進攻前沿的士兵也會因為這個時間即將到來而有些心不在焉。這是心理方面，從生理方面來說，這會兒應該是人最餓的時候，也是體能狀況最差的時候；如果反擊的時間很長，對方必須餓著肚子狂奔撤退，這在生理和心理上將會是雙重打擊。

  前田桃對方濤的設想表示無條件贊同，至少從反攻時間的確定上，方濤已經完全把握住了「批亢搗虛」的精髓所在。只要能達成戰役的突然性，總攻時間可以定在任意一個敵人都不可能預料的時間段。

  十點半，駐守在指揮所的參謀準時下達了炮擊令，方家的炮兵開始長達半小時的炮火準備。隨著炮兵總指揮一聲令下，各炮位依次開炮，千餘門火炮被分成五十多組，每一秒一組開炮，接近一分鐘時間才完成一次齊射，隨後第二輪開始。

  「轟轟轟……」整個戰場上迴蕩著方家炮群的怒吼。

  招財蹲在塹壕里快活地大叫著：「哈哈！哈！老子的炮兵，我許爺練出來的炮手！」

  前田桃靜靜地伏在地上感應著地面的震動，微微地泛起一抹微笑：方家的一線部隊只有後世一個強化旅的兵力，可一線部隊的身後卻屹立著超過一個炮兵師的炮群，這個時候除非對方有逆天的空軍力量存在，否則這場戰鬥將會隨著炮火的延伸而讓方家打出一個完美的本壘打。

  勉強將鐵絲網破壞的朝鮮兵還沒來得及組織衝鋒就被反攻的炮擊打了個血肉橫飛。意識到不妙的朝鮮人開始抱著腦袋狼奔豕突；由於害怕蒙古人的懲罰，朝鮮兵又不敢直接崩潰，只能在到處亂蹦的大小炮彈之間尋找活命的場所。

  方家突如其來的炮擊讓本來信心滿滿的皇太極從腳底升起一股涼意：如此猛烈的炮擊意味著對方的炮手早就嚴陣以待，昨兒那一夜的胡亂肯定是裝裝樣子引自己入彀，今天的炮擊必定伴隨著大動作！想到這裡，皇太極就面臨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要麼趁著損失還在可控範圍之內趕快撤，至少把人員撤到炮擊範圍之外；要麼趁著明軍的障礙物全被破壞的機會發動騎兵趕快衝，衝進對方大營之後主動權就在自己手裡。

  「讓蒙古人加速衝垮明狗大營！兩個千人隊從左右兩側突擊！」皇太極沒有猶豫，直接下達了衝擊命令。在他看來，此刻自己這邊兩黃旗和兩藍旗主力全在，蒙古人主力全在，朝鮮人主力全在，對方不過區區數千，若是自己還後撤個幾里，松山大勝那點兒餘威連個屁都不是了。只要死的不是自己人，試一試也無妨。而皇太極選擇的左右兩翼突擊也是不是無腦，方家火炮的密集打擊都是衝著戰場中央來的，並不是完全覆蓋整個正寬面，相對而言，從左右兩側突擊吃到炮彈會少一些。

  兩支蒙古千人隊立刻開始向前突擊，先從中央正面擺出中央突破的架勢，等快要衝到炮擊區域的時候突然倒轉馬頭，朝著方家陣地的兩翼沖了過去。

  「娘的，真讓老子猜中了！」胡飛雄哼哼兩下道，「隔了這麼多年，皇太極你個王八蛋還是只會這三板斧！戰防炮準備！」

  論臨敵經驗，方家所有人當中沒有誰能比得上胡飛雄。胡飛雄當年不過是孔有德手下的裨將，在孔有德投敵之後硬是帶著部下從遼東殺回大明。這一路雖然總是跟韃子兜圈子躲貓貓，可勢均力敵的惡戰也是多如牛毛，回到大明的時候，胡飛雄從當初的八百多人只剩下十餘騎入關，其中慘烈可想而知。但如此刻骨銘心的經歷卻讓胡飛雄對女真人的戰法了如指掌。在炮兵陣地剛剛布下的時候胡飛雄就已經看出了這個漏子。這個漏子是無法避免的，畢竟誰都不想讓炮彈往邊上打，也沒必要為了完整的火力網而浪費炮彈去砸山崖。

  所以，胡飛雄當場就斷定，當工事被破壞之後，韃子肯定會選擇貼著山崖直接從兩翼衝過來，這樣會避開多數炮彈的直接打擊。為了給韃子一個教訓，胡飛雄要求招財將所有戰防炮全都安排在了兩翼，而且硬是堅持了整整一夜沒開一炮。

  「小胖子，指揮炮兵！」胡飛雄衝著招財大喊道。

  招財拍拍頭盔上的塵土嘿嘿笑道：「看我的！全體都有，戰防炮裝填！讓韃子嘗嘗咱老許家的大筒子！」

  傳令兵立刻將招財的命令變成旗語傳達給兩翼的戰防炮。片刻間，一根根粗大的黑鐵管子伸出了塹壕。

  「韃子會放箭，」招財喊道，「都他娘的別怕，那玩意兒射鳥還行，射死咱們還不夠！保護好自己的鳥就行，別他娘的仗打完了直接進宮！」周圍立刻傳來一片鬨笑聲。

  此時，炮兵陣地的火炮已經完成了五輪齊射，戰場前沿的朝鮮人已經死傷過半，指揮所的參謀下令炮火開始延伸。方家炮兵隱藏許久的秘密終於展露出來：在設置陣地的時候，女真人的大營也在方家火炮的打擊範圍之內，方家的炮兵一直在等待反擊日的到來，痛痛快快地對著韃子的大營猛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