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拜訪宋府

  她不是馬上回長安了嗎？他倒是要看看，她有什麼資格嫌棄他。

  「雲墨寒，你是不是覺得我傻？我若想解除婚約，何須求你？」

  說罷他也懶得再與之周旋，轉身沿著遊廊離開。

  蕭悅明的回歸，仿佛是一顆石頭，掉進了平靜的湖面，盪起層層波瀾，而湖面之下，則暗流涌動。

  回府後的第二天一早，她就按照爵位裝扮，進宮面見女帝。

  比起五年前，女帝越發的有威勢，只兩鬢的幾縷銀絲，透露著些許滄桑。

  她命女官賜座，看向蕭悅明的眼神，透著些許驚艷。

  「真是長大了，乍一眼看上去，朕都有些認不出你了。不過你的眉眼倒是隨了你娘，有六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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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悅明咧嘴傻笑，原本嬌俏的臉透出一股憨直，倒是一下把女帝逗笑了。

  「這麼一笑起來，還跟以前一樣。」

  又簡單問了幾句在外的趣事，女帝便提起武安邦來。

  「離開前，圓圓的身子如何？前些日子聽說她得了風寒，也不知開了春會不會咳嗽。」

  「稟陛下，殿下身子挺好的，臣回長安的路上特地經過荊州拜見過殿下，兩月前的風寒早已沒什麼大礙，開春也並未咳嗽，只是事務繁忙，略清瘦了些。」

  「她是個好孩子，荊南在她的治理之下，百姓富足，著實不錯。想必這幾年，對她的磨礪也是足夠了。」

  聽到此話，蕭悅明眼睛一亮，忙開口問道。

  「陛下是要召她回來嗎？」

  「且等等，朕想瞧瞧，你們從海外尋來的那占城稻是否真如所言那般，產量豐富，易種耐旱。若真如此，對百姓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陛下放心，臣以項上人頭擔保，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

  蕭悅明信誓旦旦，眼中透著強烈的自信。

  這些年在潭州，除過開學堂，她幫著武安邦做了很多。

  除了明面上的票號，商船，水紡廠外，私底下還有蒸餾酒，提純酒精，挖礦煉鋼，鋪設水泥路和研製火藥。

  如今的荊南早已不是從前的摸樣，因為各種賦稅的減免和調整，田地的開墾，道路的通達，貿易的繁華，荊南早已經成為了不遜於江南的富饒之地。

  加上氣候適中，百姓安居，越來越多的人遷徙過去。

  且如今的大周變化也顯而易見，隨著報業的發達，除過朝廷創辦的《大周日報》外，大些的城也都有人刊印地方報。

  越來越多的百姓通過報紙了解朝廷的政令，官員的調度，甚至是地方父母官的八卦。

  這也使得朝廷官員政治覺悟越來越高，一眼望去倒是清正廉潔許多。

  而隨著希望學堂開遍大周的每個角落，識字的孩童青年也越來越多，而漢語拼音的推廣和普及，也讓普通老百姓們逐漸學會了看報識字，一點點參與到了大周的繁榮建設中來。

  若說美中不足的，便是朝廷上的明爭暗鬥越來越多。特別是皇太女的仁義名聲傳播開後，幾個皇女們便接連開始出招，時不時出些么蛾子。

  而西北自去年便有些不太平，先是東突厥與西突厥交戰數次，隱隱有一統之勢。後是西北王林家傳來長女遇刺身亡的消息，一時之間局勢風起雲湧。

  另外大周各地近兩年出了很多離奇之事，有些偏僻村落一夕之間所有人都突然消失，了無蹤跡。而在各地達官貴人後宅，興起了一股禮佛的風潮，不過卻不是中原或藏傳佛教，而是摩羅教，據傳教者所言，是從天竺傳過來的，似乎特別靈驗。

  二人又聊了片刻，女帝這才又提起一件事來。

  「去年你提議建的軍校今年五月應該能夠落成，開學典禮的事就交給你辦，務必辦得隆重些。你如今雖襲了爵，不過還暫時沒有官職，便先領個從五品的朝議大夫，日日隨你母親一起上朝聽政吧。」

  「臣謝陛下恩典！」

  蕭悅明是萬萬沒想到一回長安，女帝就給她賜了官，雖只是個從五品，可千萬不要小瞧了這個官職，畢竟她如今不過十四，卻能上朝議政，真可謂是聖寵優渥。

  至於被派的差事，她倒是一點也不怵，畢竟當了這麼多年的校長，如今辦起開學典禮，倒是得心應手。

  告退出了御書房，回到府，她知道自己沒幾天休息時間了，所以趕忙給有交情的人家下了帖子，登門拜訪。

  特別是宋家和墨家，身為人家的未婚妻，自然是要第一時間去的。

  隔天仔細收拾了一番，蕭悅明就帶著丫鬟小廝出了門，帶著禮物坐車朝宋府駛去。

  彼時早就收到消息的宋錦初正看著眼前的一架古琴發愁。

  「小靈兒，我是在池邊吹蕭比較帥還是撫琴？」

  「……主子做什麼都帥。」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我需要你的意見。」

  貼身丫鬟月靈苦著一張臉，眼神透著麻木：「主子，您從昨天午後開始，從穿的衣服鞋襪，到身上的荷包腰扣，都在不停的挑選對比，非要選出最稱您的。就算是面見陛下，您都沒有這麼費盡心思過，如今怎麼因為蕭姑娘過府就如此折騰？」

  「……胡說！我每天不都是這樣嗎？」

  宋錦初似炸了毛的貓，臉色一下難看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居然會為了一個厭惡之人細心打扮，但每每想到五年前她離開長安時，對墨家公子的笑顏，他的心中就充斥著濃濃的不甘。

  「我就是要叫她看看我如今多麼的帥，讓她哭著拜倒在我腳下，懺悔自己的眼瞎。然後我會用最惡毒的語言，逼她解除婚約，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月靈一愣，盯著她家主子的怨憤的臉看了半響，這才小聲說道：「主子你確定你這不是在吃醋？」

  「吃醋？哈？憑她蕭悅明也配？」

  宋錦初覺得自己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臉上冷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