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彈劾

  天哪！這……什……什麼情況！

  這是什麼丟人的記憶，林墨北扶額。

  清荷看林墨北捶頭，緊張道：「郡主，要不請安醫正來瞧瞧吧？」

  林墨北欲哭無淚：「別叫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說著拿話本子蓋在臉上，兀自懊惱去了。

  清荷如意對視了一眼，都不明所以。

  午飯前，小福才來了。

  

  身後跟著兩個小太監，每人手裡捧著一個蓋著紅錦布的托盤。

  「皇上有賞。」小福才唱和一聲。

  林墨北起身跪下，就聽小福才又道：「長樂郡主英勇指揮救下長公主與公孫公子，此為大功。有功理應論賞。現賜長樂郡主南珠十斛，黃金百兩，金鑲紅藍寶如意兩柄，欽此。」說完微微躬身，笑意吟吟的看著林墨北：「郡主，接旨吧。」

  「這……這太貴重了。」林墨北手捧著聖旨站起身，眉頭緊蹙一臉惶恐。

  小福才聞言就笑了，郡主的反應果真如皇上猜的一模一樣。和氣笑道：「郡主，皇上給的賞賜，您只要接著就行。誰還敢閒言閒語不成？」沒來紫竹院前，皇上就已經猜到了林墨北的反應，所以給了他這句話。

  話雖如此，但林墨北還是覺得不妥。

  這如意，賜給任何一個人一隻那都是莫大的榮譽，皇上此時要賜給她一對兒？

  這若是傳了出去，指不定又要傳出什麼離奇傳言呢！

  「郡主靜候，這兩日還會有賞。」神秘兮兮的說完，小福才走了。

  還有賞？林墨北訝然。

  清荷將十斛南珠擺在桌上，笑道：「郡主，這南珠可真大。顆顆圓潤，大小均勻，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如意捻了一顆放在手心裡，道：「等冬天給郡主做襖的時候，用這南珠做扣子，一準兒好看。」

  林墨北在椅子上坐下，看著一排溜的南珠和托盤中的黃金、如意，心中泛起了思量。

  這種規制的賞賜實在不是一個二品郡主該有的，太后和皇后怎麼也不管管？

  再想起小福才臨走時的話，她低喃：「皇上還會給什麼賞？」

  清荷離得近，聽到了這句話，登時笑了起來，道：「是不是賞桂花釀？郡主不是最愛喝？」

  這話一出，如意就跟著笑了起來。

  笑話她？林墨北睨著她們二人，眯眼笑道：「好啊你們兩個。知道我胳膊不能動，收拾不了你們了。」

  如意一點不懼，噘嘴回道：「郡主就嘴上凶，我們才不怕。」跟著服侍這麼多年，也沒見林墨北對誰罵過一句，更不用說收拾了。

  林墨北笑著瞪了她們一眼，然後抓了一把南珠並一錠十兩的金錠子塞給了清荷。

  又取了一份兒同樣的給了如意。

  清荷如意一看就嚇了一跳，忙要推辭。

  這份兒賞賜實在太厚重了，她們受不起。

  林墨北看她們誠惶誠恐的樣子，打趣笑道：「可恨我這身子骨實在麻煩，只有再勞煩兩位姑姑一段時日了。不收賞怎麼行？」

  清荷急了：「郡主這是哪裡的話。皇上派我們來紫竹院，我們就是郡主的人，擔不起勞煩二字，更擔不起這聲姑姑啊。」

  且不說這些年林墨北對她們的親厚，她們甘心情願的服侍，就是她們彼此的身份，也實在不敢承受林墨北的這句話。

  林墨北忍笑聽完，看著如意道：「你瞧瞧她，一句玩笑就急成這樣。」

  如意皺眉接著道：「郡主，奴婢也覺得……」

  林墨北打斷了如意的話，板著臉正色道：「打住！你們既是紫竹院的人，這賞就必須拿著，不然我可不開心了，我若不開心就會不利於傷勢癒合，那樣就又要驚動皇上和安醫正了。」

  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讓她們安心接下賞賜。清荷明白，心中感動不已，跪地道：「奴婢謝郡主賞賜。」

  如意也跟著跪地謝恩。

  林墨北一看就起身去扶：「快起來，我這胳膊不能動，又不能同時扶你們。」

  二人更是打定了主意，好好的伺候林墨北。

  次日早朝，都察院御史程華碌親自上折彈劾榮威侯宋昕。

  嫖娼賭博；御下不嚴，縱容府中家丁欺凌霸弱；搶占民田，誘拐良妻為妾；更是打死意圖上告者。

  幾條大狀一出，朝野斐然。

  皇上怒極，立即召宋昕覲見。

  宋昕已經多年無職，也不用上朝，此刻猛地一聽皇上召見，便覺不好。

  心下惴惴，連著穿衣的手都是抖的。

  這兩日他連續求見了數十個有話語權的朝廷大員，不過，都沒什麼結果。

  只怕此次是禍不是福！

  徐美蘭雖然驚恐，但心中還是存著一點僥倖的，皇上真能為了一個林墨北而嚴懲侯府？

  公公看人收拾利索，皮笑肉不笑道：「請吧，榮威侯。」

  宋昕乾笑著揖揖手，隨著御林軍和太監走了。

  他這一走，徐美蘭心中惶惶，卻又無計可施，抓心撓肝的坐立不安。

  朝堂上，都察院御史程華碌列出罪證，與宋昕對持。

  宋昕臉色青白，跪在地上的雙腿抖得不成樣子，哆嗦著唇無法辯駁。

  這些……這些事情在京都世家權貴中雖不多見但也絕不是空前絕後的，如今被當做彈劾的說辭，他……他……皇上這是決意要懲他啊！

  所有人都知道徐美蘭和宋嫣然在靈犀寺掌摑林墨北的事情。也都知道都察院御史程華碌是皇上心腹。

  所以這程華碌的一舉一動代表的不過是皇上的心思罷了。

  皇上登基後，親民愛子，朝堂之上也是和氣多於吵鬧，眾人皆知皇上仁善。

  但最近卻為了長樂郡主先是處罰了林善，今日又拎出了宋昕。可見皇上心中長樂郡主的地位和影響力。

  榮威侯降爵為伯的事情，林墨北是當天傍晚才聽說。

  還是如意去御膳房拿點心聽人議論的。

  林墨北聽後沉吟片刻，派清荷將如意剛取回的點心送去了勤政殿。

  清荷會意的去了。

  大半個時辰後，清荷回來，說了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

  林墨北聽後淡淡點頭，重新拿起話本子看去了，只是眼睛雖在看，心思卻是飄的悠遠。

  前世在榮威侯府三年，對侯府的情況她可謂是瞭若指掌。

  宋昕的侯爵之位是從他父親手裡接過來的，宋老侯爺是天矩國開國元勛，被先皇封為從二品榮威侯，爵位世襲罔替。

  世襲罔替的意思就是不管這爵位往下傳幾代，只要天矩國在，榮威侯都是從二品侯爵，享俸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