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酒多

2024-05-04 10:25:12 作者: 優文

  月寧王府

  金氏和林幼荷坐在廳中,諾大的八仙桌上滿是美酒佳肴,只是吃著卻是索然無味。

  林善還在養傷,下不得床。林安也是同樣。

  這一年一次的中秋佳節,竟只有她們母女二人。

  林幼荷抬眼看了看對面沒有一絲歡快的金氏,更是提不起一點勁來。

  往日風光無限的月寧王府,何時如此冷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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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從林善生辰宴後,所有的事情都變得不順起來。

  他們都被霉運纏身,反而是哪個賤丫頭,避開了所有的霉運,一個人榮錦風光,吃香喝辣!

  想及此,林幼荷就氣悶難平,戳了戳碗裡的飯菜,懨懨道:「我吃飽了。」

  說著起身移步到了一旁的圈椅,手旁的小几上擺著幾碟子點心和一盤月餅。

  往年她最喜歡的便是賞月吃月餅了,雖然今年沒心情賞月了,不過月餅還是依舊鐘愛的。

  那鬆軟的餅皮和餡料咬在嘴裡,香甜軟糯,齒頰留香,她能吃好幾塊。

  從白釉描金桂的高腳盤子內捏起了一塊月餅,滿心歡喜的咬了一口,頓時皺了眉,「啪」的一口吐了出來,豎目怒道:「這是什麼東西?」

  丫鬟茜雪看著上前道:「小姐,這是廚房新做的月餅。」

  林幼荷一聽,冷笑起來:「這麼難吃也敢端給我?將做這月餅的人給我找來。」

  廚娘就在廳外聽候,今日的點心和月餅是她精心做出來的,本以為會得些賞錢,卻沒想到竟讓林幼荷覺得難以下咽,再聽這聲召喚,一時心頭惴惴。

  「奴婢給二小姐請安。」進了廳,廚娘就察覺了氣氛的凝重,再對上林幼荷陰晴不定的眸子,她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林幼荷看著跪在腳下的人,蔑視一笑,蔥白的手指捏著月餅,問:「這月餅是你做的?」

  廚娘抬頭看了一眼,點頭稱是。

  這月餅是她精心準備的,為了討巧,還特意做小了,用模子壓了四五種花樣,小小的一塊捏在手裡,又精緻又美味。

  整個廚房上下都試吃過的,說比那巧食齋做的還要好吃。她這才敢呈上來的。

  林幼荷冷哼一聲,將手中的月餅砸在廚娘臉上,橫眉豎眼怒道:「這麼難吃,你還敢端給我,是不是瞧不起我?」

  「奴婢不敢!」廚娘被砸了個正著,又聽此話,登時哭了出來。

  林幼荷輕哼一聲,慢條斯理的端起茶喝了口,道:「不敢!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聲音輕輕慢慢的,廚娘緊繃的神經剛有鬆緩,卻聽林幼荷的聲音突然拔高:「來人啊,給我將此人拖出去,杖責三十!」

  三十?那她還有命嗎!廚娘一聽,發出一聲驚嚎,心頭大慌,忙伏地求饒:「二小姐饒命,奴婢冤枉啊!」

  沒人理會她的話,立刻有婆子進來捂了嘴將人拖走了。

  林幼荷這才覺得憋在心頭的鬱氣消散了些。

  金氏瞟了眼扔在地上的月餅,起身淡淡道:「模樣確實難看了些。」

  所有人都縮首噤聲,不敢言語。都知道最近府里幾位主子就像炮仗一樣,一點就著,幾個院子已經不知打殺了幾波人了。

  此刻自是沒人敢為廚娘出頭,唯恐求情不成,惹火燒身。

  但嘴上不說,不代表他們心頭無話:眾所周知,往年月寧王府的月餅都是御賜的,口感和模樣自是比府里做的和外面買的要好數十倍。

  今年因著前一段時間的事情,皇上怪罪王爺和夫人,又因郡主住在宮裡沒回,這賞賜自然是沒有了的。

  幾位主子早已經養刁了嘴,自然吃不慣府里做的,與廚娘委實無關,這一頓罰挨得委屈。

  可換句話說,誰讓他們自作孽,不好好奉著林墨北這位吉祥寶貝,偏要背地裡做些骯髒手段,這下可好,人家有皇家護佑,一點事沒有,反倒是他們,如過街老鼠一般。帶累的他們做奴才的也沒好日子過。

  只是,這話沒人敢說!金氏和林幼荷可不比林墨北那樣軟弱好哄。

  次日一早,林墨北醒來,頭悶疼目發眩,倚靠在床柱上直唉聲嘆氣,不該貪杯的。

  清荷笑著端了早已備好的醒酒湯。

  一碗湯下肚,林墨北覺得舒服了些,但仍是頭腦發悶,她不喜歡這感覺,便道:「冰塊備的還有嗎?」

  自入秋後,各宮各院的用冰量便略有減少,她這紫竹院在安醫正的監督下,冰塊的存量更是少的可憐。

  如意笑著點頭,自去準備了。

  帕子過了冰水,涼涔涔的,她接在手裡往臉上一蓋,頓時打了個激靈,不過混沌的腦子瞬間清明了。

  舒爽!

  飯畢,自然是要喝藥的。

  看林墨北一臉的苦色,清荷忙端了攢盒,林墨北順手捏了塊話梅含在嘴裡。

  「郡主,話本還看嗎?」

  林墨北想起了昨夜公孫杞問她話本時的樣子,頓了頓,彆扭道:「……看吧。」就剩幾頁,怎麼也要看完的。

  清荷笑著又問:「椅子還放在庭院裡嗎?」

  「嗯。」林墨北點頭。

  竹搖椅擺在庭院裡,風徐徐吹過。

  林墨北迎著風,眯著眼看著被風吹動的花草,笑意盎然。

  忽的靈光一閃,笑意頓斂,腦子中就浮現了公孫杞的影子……他半是笑半是無奈的扶著她道:「你喝多了,該歇著了。」

  一壺酒,林墨北喝了大半,意識就有些飄了。

  反手抓住他扶著自己的胳膊,眸光炯炯的盯著他,正色問:「公孫杞,聽說我這胳膊是你包紮的?你為什麼沒告訴我?」

  聞言,公孫杞好看的眉頭輕挑了下,一貫清波無欲的瞳仁帶了絲絲笑意:「我不告訴你,你不一樣知道了。」

  「不一樣。」林墨北一聽就瞪了眼。甩手推開了他,誰知喝了酒腳下發虛,身子一晃,沒站穩,眼看著就要跌回椅子裡,那綁了木板的手臂就要撞在扶手上。

  耳邊是清荷如意的驚呼。

  就在此時,腰肢被一隻有力的胳膊攬住,緊接著向她俯來的是他沾了酒香的氣息以及萬分緊張的低呼:「小心。」

  她的臉頰似是蹭到了他的臉頰,痒痒的。

  公孫杞將她扶穩站好,先是看了看她的胳膊,見無礙,這才鬆了口氣,皺眉輕責道:「你胳膊還沒痊癒,小心點。」

  「嗯。」難得的,林墨北老實的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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