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蕭徹來了

  ·「愣著幹什麼，沒聽見大人說話嗎？還不將人犯收押大牢，聽候發落。」

  站在盧長風身旁的師爺，極其會察言觀色，盧長風話音剛落，他便狐假虎威，指揮周邊的衙役，將何姣姣收押起來。

  何姣姣冷了眉眼，他這是成心不想讓她離開了。

  若是要還自己一個清白，那倒容易，單蘭倩一個顛三倒四，錯漏百出的證人，便足以讓她脫罪。

  但這必將會讓她再進牢里呆上一陣，有盧長風這個攪屎棍在這裡把關，只怕是該走的流程只長不短。

  

  她並不想再進一次大牢，那樣的環境，簡直就是噩夢。

  「若我能找到兇手呢？不知盧大人可否還我一個清白？」眼看有人要將她拉走，何姣姣閃躲開這些人，死盯著盧長風，詢問道。

  盧長風慢條斯理，將茶杯中的茶葉沫子撇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何小姐的手可真長，都伸到我們刑部來了，本官倒不知道，這刑部查案，倒需要一個女人來插手了。」

  何姣姣被衙役押住，還沒來得及辯駁，就聽見蕭徹的聲音響起，「我朝一向唯才是舉，不局於男女，既然何小姐有信心將此案告破，那便讓她試上一試，又有何妨？」

  「王爺，刑部未審理的案件，卻要一個疑犯來查案，沒有這樣的先例啊。」

  「沒有嗎？那便由本王開這個先例吧。」

  「王爺，這……」

  周圍嘩啦啦跪了一地，烏泱泱的一大片。

  盧長風也跪在地上，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蕭徹一個眼神打斷了。

  見說服不了這個攝政王，他狠狠地剜了何姣姣一眼，轉頭瞪著屬下，「沒聽到王爺吩咐嗎？快給何小姐鬆綁！」

  何姣姣走到蕭徹面前，感激道：「姣姣謝過王爺。」

  她雖不明白蕭徹為什麼要幫她，卻是真心感謝他肯給自己一個證明清白的機會。

  「你是本王請來的人證，要是被人知道，你在刑部殺了人，那豈非是本王的過錯？」

  蕭徹擺擺手讓她起來，一臉嚴肅地說道，「何小姐先別急著謝本王，若是小姐找不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本王也不會徇私舞弊，到時候一定從嚴法辦，你可聽清楚了嗎？」

  何姣姣點點頭，「姣姣一定會為自己洗清罪名，還請王爺放心。」

  蕭徹不置可否，坐在梨花木太師椅上眯眼休息，盧長風身邊的師爺眼尖，連忙給他倒上茶水。

  何姣姣走到盧長風面前，開口道：「不知我剛剛提出的那些問題，盧大人現在可以回答了嗎？」

  看到她好整以暇的模樣，盧長風恨得牙根痒痒。

  不是說蕭徹查辦完陸之嵐後，便離開了嗎？他怎麼還會回來給何姣姣撐腰，真是棋差一招。

  他真想不管不顧，將何姣姣送進牢里好好關上幾個月，到時候跟那現在正重病纏身，成天念叨「崔府淫婦負我」的老爹一說，他一高興，興許蹬腿前就把世子之位留給他了呢。

  都是這個何姣姣壞了他的好事，這個女人，真是命大。

  礙於蕭徹的面子，他絲毫不敢表露心中所想，但卻不想放棄這個天賜的好機會，只得硬著頭皮賠笑道：「事出突然，本官只想著先將人犯逮捕歸案，並未找仵作著手驗屍。」

  說著，他看著何姣姣，笑得光風霽月，「刑部只得兩位仵作，一位回家奔喪去了，另一位脾氣古怪，不願驗女屍，何小姐若是想要驗屍，只怕得自己動手。」

  尋常女子見了屍體，只怕是嚇也嚇死了。

  他自認為這樣便能難得倒何姣姣，卻不料何姣姣一點頭，「還請將仵作驗屍工具找過來，我自己來驗屍。」

  她話音剛落，盧長風就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將起來，「何小姐，你可知，驗屍並非兒戲，你懂什麼是驗屍嗎？還敢跟本官要工具，也不怕壓折了你那雙蹄子！」

  蕭徹微微皺了皺眉，他很看不得盧長風這個瘋癲樣子，但留著他又有別的用處，處理那些見不得人的髒事。

  故而對於盧長風的行事，他一向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但這次，他著實有些做的過了，連他的客人都敢怠慢，怕是過得太安逸了。

  想到這，他輕咳一聲，茶碗蓋子輕敲在茶盞之上，聲音不疾不徐，卻帶著十足的威嚴，「盧大人，你真是好的威風啊，何小姐是本王請來的人，你對她如此無禮，莫不是對本王早有怨懟之心，指桑罵槐，成心要下本王的面子？」

  蕭徹的這番話，讓盧長風白了臉色。

  他雖然喜怒無常，冷酷無情，但與這位攝政王相比，那絕對是小巫見大巫，在他面前，從不敢造次的。

  眼見這位攝政王生了氣，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他登時跪倒在地，立即認錯，「王爺說的是，是下官關心案件情切，生怕閒雜人等毀了受害人的屍體，阻礙真兇歸案故而口無遮攔，失了分寸，冒犯了何小姐，讓王爺誤會，都是下官不好，還請王爺責罰。」

  他的這番說辭圓潤無比，既體現了他作為刑部長官忠於職守的形象，又暗戳戳地說何姣姣意圖對屍體不利，毀滅證據，以達到逃脫罪責的目的。

  他這番話有理有據，並無不妥之處，再罰他，倒是顯得他處事不公，刻意包庇何姣姣了。

  蕭徹平靜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讓他起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盧長風，意味深長，「盧大人，本王只希望，你就是像你說的那樣，是個忠於職守的好官啊。」

  「那是自然，盧某定當清正廉明，不偏不倚，做一名百姓愛戴，不負朝廷的好官。」盧長風站到一旁，謙卑恭敬地說道。

  說罷，他還假模假樣地向何姣姣道歉，「何小姐，本官只是對受害人心存憐憫，不想她死後還受到來自疑犯的傷害，何小姐應該可以諒解在下吧。」

  何姣姣在一旁冷眼看著，只覺得午飯都要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