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懲治惡僕

2024-09-09 04:55:57 作者: 金來也

  聽到女子的聲音,翠縷臉色一變,身體明顯緊繃起來。

  她張開雙手用單薄的身板擋在了何姣姣的身前:

  「錦繡,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小姐?這條被子是小姐唯一的被子,給了你小姐今晚怎麼辦?難道你忘了小姐對你的好了嗎?小姐她不僅允許我們同桌吃飯,還把她的首飾和月例銀子送給你救你表哥.......」

  眼前這個名叫錦繡的丫鬟捂著鼻子扇了扇灰塵,對翠縷翻了個白眼說道:

  「一個鄉下丫頭,托生到夫人肚子裡,卻成了個連你都不如的農婦。有命無運,也配叫小姐?我呸,我都替她臉紅。真貴族千金還是得看大小姐,人家現在是皇后娘娘,是她何姣姣這種粗野村婦一輩子都夠不著的金枝。至於你說的對我好,呵,能孝敬銀子首飾給我錦繡,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她還得謝謝我幫她花錢呢!」

  「你......"

  翠縷氣得發顫,走上前與她理論。卻被人高馬大的錦繡一把推倒在地。

  她的頭磕在一旁的桌案上,將桌面上盛餅的舊瓷盤帶倒,一小塊碎瓷片直直插進她的額頭,劃出了一個大口子,血流如注。

  「啊!」

  翠縷整個人疼暈了過去,小小的一隻,蜷縮在青石地板上,生死不知。

  

  「翠縷!」

  何姣姣憂心這個孩子的傷勢,起身想要查看,卻身體一軟,整個人癱倒在床鋪。

  翠縷餓了三天,她又何嘗不是餓了三天?這具身體又是久病初愈,猛的一起身,可不就要暈倒嗎?

  看著囂張的錦繡和躺在地上的翠縷,何姣姣心裡又急又氣,卻又沒有實力與眼前人硬碰硬。只得斜倚在床邊閉了眼睛默念清心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對策。

  突然,她的手指摸到一個粗糙無比的小布包,指尖像是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一陣刺痛。

  拿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個插著銀針的針線包。上面銀針沒有收好,一根針針尖朝上,扎破了她柔嫩的指尖。

  一滴又一滴的血珠,係數滴在了價值不菲的錦被上。

  見狀,錦繡只是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

  「二小姐,別白費心思了。就算這華貴的錦緞被您的髒血污了,婢子也會把它洗乾淨,賣個好價錢的。」

  說完便抱著被子轉頭向門口走去,走之前還向地上的翠縷啐了一口,輕蔑說道:

  「呸,哈巴狗,活該去死。」

  「她是哈巴狗該死,那你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不是更應該下拔舌地獄嗎?」

  何姣姣幽幽的聲音從身後穿來,引得即將走出門口的錦繡氣綠了一張俏臉,她忍不住反駁道:

  「你一個蒙大赦才被放出來的罪人,爹不疼娘不愛,被流放在這個破院子裡自生自滅,幫你的只有一個乞丐似的僕人,還暈了過去,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對你忠心?」

  見何姣姣玩味地看著她,錦繡惱羞成怒,對著門口聊天的兩個小丫頭使了個眼色,門口灑掃的兩個丫頭對視一眼,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默默回房嗑起了瓜子。

  何家家規,欺凌主子可是要被發賣的,錦繡自然不能讓人抓住這個把柄。

  小丫頭走後,錦繡砰地一聲關上門,將錦被往地上一摔,嘴裡不乾不淨地罵道:

  「何姣姣,你這個賤人!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了這麼久,我也算是忍夠了!」

  說著便衝到何姣姣床前,高高揚起手臂,猛地向何姣姣的臉上扇去。

  只是她的巴掌還沒到何姣姣臉上,便覺得喉嚨一陣噁心,蹲在地上忍不住捂嘴乾嘔起來。

  細看她的少商穴和合谷穴處,恰恰扎著兩根亮晶晶的銀針!

  深吸一口氣,何姣姣強撐著起身,趁著錦繡嘔吐的空檔,拿起一根銀針猛地扎在她的百會穴處。

  這個穴位不會要她命,卻讓她動彈不得,無法對自己不利。

  還在維持乾嘔姿勢的錦繡,又噁心又害怕,對何姣姣斷斷續續吼道:

  「你......嘔......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嘔......我怎麼動不了了?」

  後者皺了皺眉,在她腦後的啞門穴又來了一針,這下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世界終於清靜了。」

  何姣姣長舒一口氣,扶著錦繡僵直的胳膊顫顫巍巍下了床。

  打從來到這裡,遇到的不是哭哭啼啼的翠縷,就是這個咋咋呼呼的錦繡,這讓長期處於醫院安靜環境的何姣姣心頭莫名升起一股煩躁感。

  她伸手探上翠縷的脈門,這個小姑娘脈搏雖慢,卻依舊在跳動,沒有性命之憂。

  而突然暈倒應該是因為營養不良,好好調理便可以,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定下心後,何姣姣又去查看她額角的傷口,雖然還在滴答淌血,卻無大礙。

  只是這瓷片插得過深,這疤痕應該是留定了。

  臉上留疤,對一個古代女子來說怕是接受不了。何姣姣嘆了一口氣,伸手想幫翠縷處理一下傷口,卻又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她轉頭看向站在床前眼神憤恨的錦繡。撿起地上的碎瓷片,抵在錦繡那張清秀的臉蛋上下比划起來。

  銳利的碎瓷像是劃在錦繡的心裡,她的全身一陣發麻,眼中的憤恨瞬間消失,轉而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祈求何姣姣千萬不要傷害她的臉。

  她還要嫁一個好人家,若是這張臉毀了,那她的整個人生就沒了指望了。

  「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說話了嗎?可以的話,眨兩下眼睛。」

  何姣姣湊到她耳邊溫聲開口,聽起來像是在跟她商量。可手上的瓷片卻絲毫沒有離開的跡象,瓷片邊緣甚至還帶上了一絲血跡。

  錦繡哪裡敢動,眼睛都要眨酸了,才覺得喉頭一松,她剛要高喊「救命」,「救」字還沒出口,就聽見何姣姣的聲音響起:

  「我讓你說話了嗎?」

  說著將手中的瓷片在錦繡的左臉用力一划,溫熱的血跡讓錦繡霎時閉了嘴,只一臉驚恐地看著眼神凌厲的何姣姣。

  這樣的眼神,錦繡從沒有在那個粗俗的何姣姣身上看到過,卻令她想起了半個月前,下令活活打死給大小姐下藥的金雀時夫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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