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九死一生
2024-09-09 01:24:50
作者: 綠珠呀
日陽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慢慢的隱匿在雲層下。
像是誰無情的手,輕輕一推。那露著半張臉的太陽,便是連一絲影子,也未能尋著。只留下漫天七彩的霞光,將四方天地照成瑰麗的胭脂色。
可即便被這樣艷麗的顏色籠罩著,西陵王府裡頭去氣氛,仍舊如臨大敵。
腳步慌忙的婢女們,手中端著一盆盆清水,從門口進去。又出來,而手中的清水,逐漸換成滿盆的血水。看的人,觸目驚心。
路之晴在夏目的攙扶下,腳步哆嗦的步入到房間裡。那柄長劍,依然插在寒衣的胸口,因是太過兇險,府醫也不敢貿然去將它拔掉。可留著,寒衣的性命也會越來越危險。
實在是拿不下主意了,府醫只能命人,將路之晴跟夏目請了進來。
一入內後,路之晴看見插在寒衣胸口的那柄劍,心裡就忍不住的難受。
若不是寒衣替她擋了一擋,只怕如今躺在這床上的,便是她了。心裡憐惜的緊,看著寒衣血色盡失的面容,路之晴不禁惱起眼前的府醫來,
「不是讓你救人麼,你這般拖著,是做何解?」
「娘娘。」府醫被路之晴這麼一喝,心中更是忐忑。寒衣傷的地方,雖然不中心臟,也跟心臟也就失只毫釐。若是稍有不慎,只怕那劍拔出來了,寒衣也會失血過多的而死。
認真想了想,府醫還是覺得,應小心為妙,
「王妃娘娘,這姑娘傷的雖然不在要害。可是,傷在此處,也是極為兇險的。若是稍有不慎,只怕她會喪命呀。」
「你且說,這劍是拔得還是不拔得?」聽府醫廢話這麼多,路之晴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心裡一急,訓斥般的迫問。
「王妃,無論拔與不拔,皆是有一定的兇險。那柄劍若是不拔,寒衣姑娘的性命必定是保不住的。若是拔,萬一不小心……」方才的時候,王府裡頭已經傳來了,皆是說寒衣是為救王妃,才受了傷的。眼下,寒衣就是王妃的救命恩人。若是出了岔子,不是他一個小小府醫擔待的起的。取捨不下,府醫不得不小心應對。
「行了,你無非就是怕寒衣出了什麼事情,我們怪罪於你。別磨磨蹭蹭了,趕緊救人。縱然,縱然出了什麼事情,我們也不會怪你,是我們西陵王府的罪過。」看府醫支支吾吾的樣子,夏目看懂了些。當下吐出一番言語,才算將府醫的心安定下來。
「是,小的遵命。」得到夏目的首肯後,府醫立馬命人將寒衣扶起。為以免發生意外,府醫還是到夏目跟前,提議道,
「世子,還請世子用內力將寒衣姑娘傷口周圍的穴道封住。如此一來,也可避免大出血的狀況發生。」
「好。」聽完府醫的話,夏目沒有遲疑,立馬走到寒衣身旁,用內力將她傷口周圍的穴道全部封掉。
做好一切準備後,府醫心一狠,握住那柄長劍用力拔了出來。可是即便夏目用內力封住了寒衣傷口周圍的穴道,在長劍拔出後,那突出的血跡,仍舊如泉涌。濺到一旁的人身上,觸目驚心。
路之晴當場,就落下淚來,
「寒衣,你個傻丫頭。誰讓你幫我擋的劍,誰讓你幫我擋的。」
好在,府醫也是個老道的大夫,在幾個醫女的幫助下。總算將寒衣的血給止住了,處理好傷口,上好藥後,府醫抹了抹額頭上布滿的汗漬,起身給夏目還有路之晴見了一禮,
「啟稟世子,王妃。寒衣姑娘的傷口已經處理妥當,只是寒衣姑娘失血過多,能不能醒過來,實在是看她的造化。不過,這些日子,需有人妥當的照顧寒衣姑娘,萬不可讓她的傷口發炎了。另外,小的會開下方子,給寒衣姑娘抓藥喝下,興許會有所幫助。」
「嗯。」不知為何,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寒衣時,夏目的心底,沒有來由的一疼。
聽完府醫的話後,夏目從寒衣的床榻邊起身,跟了出去。
在夏目出去後,路之晴走了過來,坐到寒衣身邊。拉起寒衣白皙的小手,路之晴的眼淚一行一行的落下來。
看著路之晴傷心的模樣,梨紅也走了過來,扶住路之晴,
「娘娘,您也別太傷心了。寒衣是個有福的孩子,當初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她都能夠咬牙堅持下來了,這一次,她一定也可以的。」
「都是我,都是我。若不是我執意出來,也斷然不會給了那花榮可乘之機。也不會,連累寒衣她……」想著方才種種,路之晴心裡就更加的愧疚難忍。
「娘娘。」瞅著路之晴這番模樣,梨紅也甚是心疼。半蹲下身子來,趴在路之晴跟前,
「娘娘,寒衣素來是最關心您的。若是您因此將自己的身子給弄垮了,那寒衣醒來,心裡必定也是過意不去的。再說,此事不是您的錯,是那花榮。那亂臣賊子,膽大包天。待陛下跟世子將他抓住,定然不能饒了他。」
「那該死的花榮,確實不能饒。可是眼下,我只想寒衣能夠醒過來。」狠狠的罵過花榮幾句後,路之晴心底的愧疚,並沒有半分的減弱。看著寒衣毫無生氣的樣子,路之晴的心,就揪的緊緊的。
梨紅正又要勸,卻被路之晴看出心思,一把攔住她,
「好了紅兒,你不要再說了。此番寒衣也是因為我,才受到這樣的罪。不管怎麼說,我都該照顧她。你退下吧,我要親自照顧寒衣。」
「王妃。」自從秋凜睿失蹤之後,路之晴因為憂思過甚,身子一直不好。眼下聽見她說她要自己照顧寒衣,梨紅如何能安心。
正在梨紅勸不住路之晴的時候,夏目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見夏目,梨紅只跟看見救星一樣,匆忙求到夏目跟前,
「世子,您勸勸王妃吧。她硬是要親自照顧寒衣,可她這樣的身子,哪裡熬得住呀。只怕寒衣還沒醒,她就給先倒下了。」
自知梨紅說的有道理,夏目點了點頭,走到路之晴身旁,
「娘親。」
「夏目,你不必再說了,我主意已定。」知道夏目想說什麼,路之晴都不讓夏目開口,直接就給拒絕掉。
而夏目只是不慌不忙,自顧的開口道,
「兒子知道,娘親心裡必然不好受。可是,寒衣此番能為娘親擋劍,說明寒衣心裡,是希望娘親好好的。若是娘親因為照顧她,而把自己累壞了。那寒衣醒來,你讓她做何想呢?好了,娘親,聽話回去歇著吧。」
「那,寒衣怎麼辦,把她留給別人來照看,我不放心。」自知夏目說的道理,路之晴找不出話來反駁,只能固執的堅持著。
對路之晴的固執,夏目素來沒有辦法,只能服下軟,
「放心吧,我親自照看她。剛剛我特意去問了府醫,應該如何照看。還有那些藥,該怎麼煎,怎么喝。我都一一問了,娘親你就放心將寒衣交給我吧。再說了,我是你的兒子,你欠她的,我來還。」
「不行,寒衣總歸是未出閣的姑娘家,豈能讓你來照顧。」夏目說很有道理,但路之晴想了想,還是想出反駁的話來。
夏目差點,就被路之晴給打敗了。拉聳下臉,無可奈何的看著路之晴,
「娘親,這邊有那麼多的丫鬟婢女呢,總不至於要我親自給她換衣裳吧。再說了,我可以在屏風外邊,指導呀是吧。再說了,大不了到時候,我娶了她便是。」
「行吧。」夏目最後一句,總算是讓路之晴入了意。這才鬆了口,往門外而去。
送走路之晴後,夏目回到寒衣床榻邊來。看著那個躺在床榻上安靜的睡著的女子,夏目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扎的生疼。
不由自主的,伸手過去摸了摸寒衣的臉,夏目自言自語道,
「你這小丫頭,還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敢去擋劍。不過,若不是你,我的娘親只怕……寒衣,謝謝你。」正在夏目自言自語著,一個端著湯藥的婢女,走了進來。走到夏目身邊,屈了屈身,
「見過世子,寒衣姑娘的藥煎好了。」
「好。」斂好情緒,夏目將藥接過來。舀了舀,親自餵入到寒衣口中。
可是,昏迷中的寒衣,根本不會咽。那一口口湯藥餵下去,順著她的唇,全都給漫了出來。
看著這樣的情況,夏目很是著急。若是寒衣吃不下藥,那她要到何年何月,才會甦醒呀。
擰眉想了想後,夏目腦海中,靈光一閃。自顧拿起藥碗,往口中灌了一大口藥,而後上前俯身下去,捏開寒衣的嘴巴,將口裡的藥如數倒入到寒衣嘴裡。這回,寒衣總算將湯藥咽了下去。
依照這個法子,夏目總算將那一整湯藥,餵入到寒衣口中。
端著空下來的藥碗,夏目看著寒衣。
那兩唇相接的觸感,仍舊縈繞在夏目的唇邊,那為微妙的感覺,讓夏目有些欲罷不能。
看著看著,夏目忽爾悶悶笑出聲音來,
「寒衣,你快些醒過來吧。如若不然,你的便宜都要被我占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