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章 樹下抓姦
2024-09-09 01:01:14
作者: 綠珠呀
路之晴眼珠子一轉,不賺白不賺,想了半天,心虛的比了個數字,那是一隻攤開的巴掌,意思是「五」。
藍琤看著她的手,猜道:「五百兩?」
路之晴腳下差點一個踉蹌,不會吧,她的意思是五十兩就可以了,五十兩都還心虛,生怕藍琤不答應。
誰知道藍琤自己說五百兩,看樣子還沒有一點驚訝的意思,路之晴目瞪口呆,難道在古代起個名字已經這麼值錢了嗎?
生怕藍琤反悔,路之晴用力的點頭:「對對對。」
藍琤笑著搖搖頭,路之晴又連忙道:「啊,不行嗎,那五十兩也行,小本生意不能再劃了。」
藍琤看著她眼裡都是戲謔,這個路之晴,還真是拿她沒辦法,笑道:「不是,五百兩未免太低了些,千葉茶如何能付這樣低的價錢,五千兩,如何?」
路之晴站在地上不動了,難以置信的看著藍琤,五百兩她覺得是意外之喜,但五千兩已經超過她的承受範圍了,所以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好了,明日我便差人送過來。」藍琤似乎對路之晴的反應很滿意,臉上撰著笑容,愈發如春風明媚。
路之晴還是反應不過來:「別了,太多錢了,取個名字擔不起這麼多的錢。」
藍琤用食指擺在她唇邊,示意他別說話,路之晴被嚇到了,往後退了一小步,立刻禁了聲,聽藍琤繼續說道:「噓——別說話。」
藍琤笑著往前走,路之晴當下也不敢有什麼反抗了,既然藍琤心意已決,那現在就先不提這件事,以後再說也不遲。
藍琤走到紫薇樹下的那張石桌前,轉身問道:「棋呢,今日怎麼不見你擺出來。」
路之晴也緊走兩步走到了石桌前,俯下身子從石桌下面的暗格取出一個青花的瓷盤,這樣特製的跳棋棋盤天底下獨一份兒,只有路之晴這裡才有。
藍琤知道了跳棋的事之後,對跳棋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路之晴看秋凜睿也不願意來花顏苑了,正愁沒個伴兒。
現在看藍琤願意學,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拒絕,立馬就把規則教給他了。
藍琤雖然武學上比秋凜睿略低一籌,但是才智上卻分毫不差,更皆得一副七竅心肝,不僅很快就掌握了跳棋,還和秋凜睿一樣,很快就把跳棋掌握得遊刃有餘。
最難得的,是藍琤雖然贏了路之晴,卻不叫路之晴難受,讓路之晴輸的心甘情願心服口服,還盼著藍琤再次來和她下棋。
這就是本事了,比那個叫人堵心的冰山臉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路之晴又開始自責,怎麼想起他來了,只能埋怨自己圈子太小,除了他都沒有別人可以拿來對比。
正拿出青花的瓷盤,路之晴抬起頭來準備說話,一抬頭,才發現藍琤低頭看著她。
兩個人之間只隔了一個拳頭的距離,路之晴穿上花盤底,正好到藍琤的耳尖,一個低頭一個抬頭,兩個人的距離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路之晴聽見了藍琤的呼吸,卻不知怎麼,只顧著站在原地,藍琤唇邊淡淡的淺笑,身上有好聞的薄荷葉香,腰間一塊羊脂白玉,雕著精細古樸的形狀。
一瞬間卻像一生那麼長,路之晴有話要說,藍琤也有話要說,路之晴要說的只是棋子的事兒,但是藍琤要說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一朵紫薇花正在這個時候,顫顫巍巍的從枝頭落下來,掙脫了枝椏,在空中打著旋兒,像是一葉波浪中的小舟,輕悠悠的落在兩人之間。
那一個拳頭的距離飄下一朵花,一瞬間遮住了兩個人的眼睛,路之晴只看見一朵淺紫色的落花越過眼帘,背後那雙眼睛藏在的落花的後面。
而背後那雙唇笑容愈發深了,啟齒,像是有話要說。
但是藍琤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路之晴聽到了腳步聲。
那腳步聲並不重,那個人明明可以不發出腳步聲,他的輕功可謂天下一絕,但是他也可以有腳步聲,他有腳步聲的時候,路之晴總是可以清晰的辨認出來。
這一次也不意外,路之晴聽到那腳步聲的一刻,慌忙的退了一步,整個人撞在了石桌上,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這個時候離她最近的只有藍琤,這個聲音也來自那個清澈的人,摟住她的腰,那麼急切的擔心。
不久之前,也有這樣一個人,在她穿著花盆底摔倒的時候摟住了她的腰,那隻手比千年寒冰還要寒涼,即使隔著幾層衣料,還是感覺到那種冰冷。
路之晴意識到現在藍琤抱著自己,而且是當著秋凜睿的面抱住自己,連忙推開藍琤,藍琤也在這個時候放開了她,退到了君子的距離。
只有路之晴自己知道自己是推開了他的,但是從遠處看起來,就是藍琤自己放開了手,路之晴還依依不捨的在人家手上摸了一把。
怎麼都說不清楚了。
路之晴心虛的抬頭看了一眼,門口處站著的正是秋凜睿,身後跟著杜風和衛雨,杜風和衛雨已經不敢抬頭了,眼睛瞟著別處,像是方才那是多麼不堪入目的場景。
而秋凜睿卻負手而立,站在清晨的薄霧中,臉上面無表情,只是看著藍琤和路之晴,猜不出心裡想了什麼,本來按著他的秉性這個時候不會說話。
路之晴正想找個話題來打破一下尷尬的氣氛,不知道為什麼竟然這樣心虛,好似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
秋凜睿卻破天荒的開了口:「早啊。」
這好問的怎麼都不像是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但表面上也不知道他想了什麼,路之晴不敢看他,只敢把頭埋得更低。
藍琤淵渟岳峙,站在紫薇樹下,和風徐徐,美人在旁,本就是風華無雙的人,配了唇邊溫潤淺笑,更顯得出塵絕世,不似世間人,輕輕飄出一句:「早。」
路之晴覺得這兩人也說不出什麼實質性的內容,正想說點什麼,秋凜睿竟然自顧自的走了進來。
理所當然的樣子好像這是他家後院,突然想起來,這本來就是他家後院,她和藍琤才是客人,怎麼總是忘記這件事情。
秋凜睿走過來幹什麼,路之晴本能的往後躲一躲,秋凜睿身上的氣壓太嚇人,總覺得下一秒就在被他的眼睛殺死。
藍琤也意識到了路之晴的反應,輕輕的往前走了一步,一個保護的姿態,雖然武學不如秋凜睿,但是藍琤暗器妙法眾多,打起來未必會占下風。
路之晴心裡有了些底氣,也敢抬起頭來,對藍琤好感大增,能讓她在壓迫她的封建地主面前挺直身子。
秋凜睿眼神一凜,方才一進門看見的那一幕又在眼前重放起來,不知怎麼回事,像是針扎一般的叫人無所適從,一眼也看不下去,卻每一眼都看到了。
現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覺得他是個外人嗎,別忘了,這還是睿王府。
秋凜睿長袍一擺,坐在石桌前,側臉如同刀鋒一般,叫人不敢直視,藍琤手握摺扇轉向他,笑道:「參加睿王。」
路之晴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行禮,連忙拿出掖在胸前的手絹,勉強笑道:「參,參加睿王。」
秋凜睿不去管路之晴,而是看著桌子上的那個瓷盤,這個瓷盤是當時他命人打造的,特意送給了路之晴。
借著下棋的由頭,每每都能來著花顏苑散散心,聽這個丫頭每天插科打諢沒一句正言,心裡倒也寬慰了許多,像是一個世外桃源,用來躲避朝廷硝煙。
後來岳纖涵兄妹和藍琤來的多了,秋凜睿便來的少了,性子冷,不願意參加這些人多的聚會,也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致。
可是這個棋盤,怎麼說也是屬於他一個人,路之晴怎麼可以用它再去和藍琤下棋,讓這副棋盤覆蓋了另一個人的痕跡,怨到簡直要升起恨意的地步。
睿王心中雖然想了許多,但是表面上卻還是冰山封住的一張臉,裡面的所有波濤都不為外人知,只是看著那副瓷盤愣神,像是要把那一個個孔洞再看出一個洞來。
藍琤看見了秋凜睿的眼神,摺扇一展,笑道:「聽聞睿兄也會下晴兒家鄉的跳棋,不如……你我兄弟二人切磋一局,不談輸贏,只講樂趣。」
話是這麼說,藍琤清楚的看見自己說晴兒的時候秋凜睿額頭上突然跳動了一下,人表面上偽裝的再好,也不可能真正瞞過自己的心。
路之晴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不是她能插進去的話題,但是按她的了解,這種無聊的切磋秋凜睿一定不會答應的吧。
誰知道秋凜睿連思考都沒有思考,右手一展,做了個邀請的姿勢,意思願意和藍琤切磋一局,不談輸贏,只講「樂趣」。
藍琤一拂月白長袍坐在石凳上,還嫌不夠,對路之晴道:「這樣吧,晴兒,你來當我們的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