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回:敢決佛俠古玉林(下)
2024-05-04 10:22:08
作者: 邱處機
尉遲雲與尉遲路針鋒相對,這兩兄弟一個性急如烈火,一個奸佞如寒冰,一個爆裂怒罵,一個譏諷嘲笑,兩邊人火氣已是越來越大,忽的尉遲雲忍無可忍,怒罵道:「你這數典忘祖的狗東西!當年做不得本派掌門,就私自帶領門人,偷盜「巨闕劍」逃出山去。我尉遲雲和你這等小人是同胞兄弟,真是狗天不長眼!不長眼!」尉遲路斜睨冷笑,捻著鬍鬚奸笑不斷,森然可怖,他實則早已是被尉遲雲當中揭穿創派來歷,倍感憤怒,只是他與他同胞哥哥性子完全是兩個極端,一個剛烈魯莽,一個森冷老謀,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只是淡淡冷笑道:「難道還把巨闕劍留著,給你這無用的草包掌門?瞧瞧你這副德行,這個樣子,我們蒼山派落入你手裡,算是香火燃到了頭,竟然成了幽豐宮鬼魔的附庸,我若是你,早就提起腰間那杆「宵煉」抹了脖子,到陰曹地府去見祖宗賠罪。」
尉遲雲怒吼一聲,腰間抽出一桿名劍宵煉,白光大作,猛然收起一套「折雲劍法」衝上前去。尉遲路奸笑一聲,冷喝道:「多少年了,折雲劍法起手式你都煉的稀鬆平常,爹爹把掌門傳給你,真他娘的瞎了他一雙狗眼!」說罷從門人懷裡將巨闕劍取出,巨闕劍重有百斤,一揮而去呼呼作響,龐然巨大,上紋無數上古紋絡,古樸鈍拙,大巧不工。宵煉於白晝見影不見光,於暗夜見方而不見形。其觸物也,驁然而過,隨過隨合,劍刃銳疾,兵不血刃。唐玉楓冷冷一哼,長扇甩動,示意門人衝上前去,相助尉遲路,圍殺蒼山派。
宵煉、巨闕均是上古神兵,為天下至尊之劍,單論神兵之威或是比不得黃龍神刀、北震神劍一般,但聖人常以神兵喻道,因而這兩把劍的政治意義遠大於實際用途。尉遲雲劍招暴烈鋒銳,卻是手持一桿奇長纖細的長劍,劍招使得不倫不類,全無折雲劍法風采;尉遲路則抱著一桿巨重難當的巨闕劍,他這消瘦身板哪裡能駕馭此等浩瀚巨劍,只得雙手抱劍,以鈍相擊。這兩人與劍並不匹配,與折雲劍法靈柔之道也更是不像融合。實則均是耍的半斤八兩,醜陋不堪。
這二人殺心四起,劍招越走越快,仗著利劍神威揮砍不斷。尉遲路見是傷不得對方分毫,便動了歪念頭,轉而持巨闕劍轟砍蒼山派弟子,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劍體龐然滯重,一劍砍下仿佛蒼山傾塌,令人避無可避,登時將幾名蒼山派弟子腦袋劈的稀碎,血雨飛濺,腦漿四射。尉遲雲氣的單足踏地,暴怒無邊,喝道:「混帳混帳!你這狗東西!敢殺本派弟子!簡直找死!你殺我三個弟子!我非殺你巨闕幫十個弟子不可!」
說罷龐然身軀橫穿而出,長劍胡劈亂砍,一連十招劍斬十人。唐玉楓見狀一陣遲疑,心道:「現在尉遲兄弟二人相爭,必有一傷!尉遲雲帶著蒼山派三番兩次與本家作對,這莽夫蠢貨當然留不得!不過尉遲路這個老東西也未必是個好貨色!出海屠龍因這老賊而一無所獲,多次在我爹耳邊吹風,引得我爹信他這外人也不信我這親兒子,還想和本公子搶奪那冷艷騷媚的石夫人!」
想罷他惡向膽邊生,忽的向後一推,邪笑喝道:「蜀中派門人往後退退!」說罷手中拋出十數包五毒腐骨散,這毒粉乃是以世間窮凶極惡的蟾、蛇、蜈、蛛、蠍五毒所制,奇毒無比,拋灑而出登時在空中仿佛爆竹炸裂一般轟向,熾烈難當。十幾名蒼山派弟子陡然被毒霧襲中,在原地拋戈棄甲,全身血肉轟然被毒粉燒成黑灰,不消片刻便全數融入大地,竟是連地上的碎石都被毒血燒成石灰,足見這毒粉何等可怖。
尉遲路手揮巨闕劍陡然大驚,誰知這唐家公子出手完全不顧及他這老友生死,完全一通亂灑,連他都被籠罩在毒粉中,大驚喝道:「唐侄子!你這作甚!」唐玉楓在遠端邪笑不斷,一身青袍錦衣在風中獵獵作響,扇扇冷笑道:「自然是替尉遲叔叔退敵!」他故意不說出是相助尉遲路、尉遲雲中的何人,無論這二人最後鹿死誰手,他都能繼而拉攏。
四大蕃僧卻是對蜀中派、巨闕幫、蒼山派三派混戰充耳不聞,凝神看著與鈺北真人對拆招式的謝政君,眼見謝家少年與鈺北真人已拆到二十餘招,劍招越來越緊,兀自待分勝敗。突然鈺北真人似是聽著四周嘈雜,有辱道家清淨,不願再和這謝政君纏鬥下去,冷哼道:「武學平平,心腸倒是冷如鐵石,心狠手辣,滾吧!」說罷手中浮塵一抖揮出,正是一招輔極南宗內功「純陽炁」,登時浮塵抖落間青陽大作,謝政君本是正橫刺一劍,誰知用力猛了,反被更為強勁的純陽炁震飛而出,身子微微一幌,腳下方位全錯,似欲摔跌。旦增、米拉巴日見狀不妙,惡吼一聲落入場中,手起拈花神指與金絲絞殺手轟殺而去,謝政君站穩身子,也是冷冷一笑,心頭大喝道:「楚征南和李北殷我鬥不過!還能讓你這名不見經傳的老道擋住謝家神劍不成!!」說罷收劍而上,似是要與兩位蕃僧一同將張鈺北在此轟殺。
古虛、古明正兄弟二人躲在樹下,卻被腐屍散出的滾滾臭漿腥臭熏得天旋地轉,惹得胃裡一陣翻騰,扶著大樹嘔意不止。古虛看著四周廝殺不斷,無盡滲人毒粉拋灑而出,心中大為不忍。他和古明正乃是少林禪宗祖庭出身,從小研習佛法,寬濟待人,慈悲為懷,即使是為尚方含丹驅馳之際,也是能不殺生絕不殺生,看著四周血流成河,當即哎呦一聲,喊道:「施主!施主們別在打了!有甚麼話可座下詳談不是?!」佛母與波野智當即向此處看來,瞧見古明正高大如鐵塔般的身影,當即一驚,手中提著兩桿龍牙,率領嶺南山莊門人將兄弟二人圍的水泄不通。古虛自是知道這嶺南山莊曾被尚方含丹百般戲弄,這幾個蕃僧與嶺南門人自然對尚方含丹的家將恨之入骨,巴不得挫骨揚灰,此番古虛冒冒失失喊兩聲,隨即知道失態,惹來了殺身之禍,忙伸手按住了口。
便在這時,場中謝政君與兩大蕃僧師傅從南北西三個方向圍攻,謝政君收起長劍使喚掌法也是極為剛猛,左手猛呼一掌拍出,正是一招「金剛降魔掌」,金光剛猛,如羅漢怒目,為「密宗金剛功」中絕頂掌法,一掌襲出重如千斤,擊向鈺北真人後心而去;旦增手起一招「拈花神指」中的「拈花微笑」,彈出一顆佛珠,向前跨出一步,旋身回彈而出;米拉巴日一套「金絲絞殺手」十年之內縱橫無敵,卻被沈山崇、李北殷爺孫連敗,此番學的聰明,手上戴起了金蠶絲手套,再不必受金絲反傷之苦,直欲將鈺北真人脖頸攪斷。
張鈺北冷哼一聲,手中浮塵驀地繞身圈轉,正是散出滾滾輔極南宗的「太極陰陽炁」,赤陽明月交織而出,化為無窮青陽真色,輕喝一聲:「著!」豈知那太極陰陽炁登時將謝政君金剛降魔掌凝固在張鈺北身前半寸,無論如何掙扎強轟,也難再傷其分毫,忽的左腿劇痛,已然被另一道純陽炁擊中,腿下一個踉蹌,長劍在地下一撐,站直身子待欲再斗。
張鈺北心道今日殺孽太重,並無再妄開殺孽之意,沒有接連追擊,回身格擋其餘兩人,腳下踩著的是「金雁神行功」,飄搖間躲開身後襲來的拈花指力,一顆佛珠重擊在身後大樹身上,頃刻將那大樹洞穿而出,散出陣陣青煙,這足有八九成火候的拈花指力,還是當年沈山崇在山道上點撥旦增,如今依然大成,佛珠刺穿幾棵大樹,直直飛入林中迷霧當中,再無一絲聲響;張鈺北躲開拈花指力,忽的手起一套「太極攬雀尾」,將米拉巴日身子從背後頸口提住,在空中打了幾個圓圈,宛如轉動水車,滾動圓盤,忽的一把扔出,跟上前去便是一記「太清柔拳」。
豈知這輕輕飄飄一記柔拳,當時勁力無雙,後勁宛如山河大江從泰皇頂上傾下而下,挾裹天地之力,登時將米拉巴日右肩骨打斷脫臼,大口吐血,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怎知這方才一記柔拳實則是綿里藏針,藉助萬法柔和之勢,寓拳勁於無形,看似輕柔,實則洶橫難當,張鈺北出手之勢已然倍是慈悲,若是一掌襲在米拉巴日背心,早已打的其人心房炸裂,死於非命。
張鈺北神威縱橫,見四周仍在刀兵戈動,雙拳一握,全身太極神功勃然而發,頃刻散出,龐然如海的巨力,震得四周天搖地動。以尉遲路為首的巨闕幫人、尉遲云為主的蒼山派門人轟然被震飛而出,止住了刀兵,圍在古虛、古明正身邊的人嶺南山莊人氏也是被深深震懾,不敢多說一言。
謝政君見張鈺北修為實在太高,忽的還劍入鞘,走上前去,拜服在張鈺北身前,低聲道:「鈺北真人,咱們久仰古玉林中藏有再世仙人,此番只是想入內一覽仙人風姿,並無搗毀清淨,傷人之意。」張鈺北冷睨四周,瞧著此地其餘五派人士足有幾百人中,端是一人之力實難抵擋,心下拿定主意,笑臉慈祥,說道:「謝公子傷得不厲害麼?」謝政君心頭冷笑,他臉色蒼白,咬著嘴唇道:「多謝鈺北真人手下留情。」
鈺北真人鶴髮童顏,滿臉春風,微微一笑悠然如玄仙般飄逸,笑道:「老道學藝不精,尚能連敗幾位。實在不是老道不肯讓幾位進入古玉林中,而是林中仙人的武功造化參天,性子冷清古怪。即使是如今江湖上名聲大振的天方教教主李北殷,北雲州上官神斌,凌飛派掌門燕齊眉,他們三人也抵擋仙人三招兩式。」
站在謝政君身側的佛母強忍怒氣,用並不純熟的漢語說道:「中土道家,武功了得,咱們佩服。多年前我等有幸在峨眉山道得見龍門沈真人蓋世神威,除他之外,能一招將我等幾人一併拿下的,道長屬唯一一個。」波野智向她瞪了一眼,正色道:「佛母!你說這話是甚麼意思!這老道自恃武功高強,便由不得別人踏足古玉林,裡面必定有的不只是寶貝,還有見不得人的秘密!可不能放過。」那佛母與波野智早已暗中商議,一旦幾人落敗,便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她哼了一聲,便不再說下去了。端是四大蕃僧在中土逃亡多年,未曾將中土人寬厚淳樸的風氣學到,反倒把尖酸算計,波雲詭譎學了個通透。
張鈺北嘆了口氣,浮塵一抖,從紫袍中拿出一方白玉蟾璽,說道:「這蟾璽為輔極南宗掌門之物,老道便是當代輔極南宗掌門。輔極南宗掌轄之地囊括荊南除襄陽城外全境,若是諸位不信可以自行向江湖名人翻閱查詢。」謝政君唉了一聲,半跪在地,說道:「若是鈺北真人早些亮明身份信物,讓我等心裡有個底,何至於此。」
張鈺北嘆道:「蟾璽事關輔極南宗歷史秘辛,非到萬不得已是決不能告知於外人。既然諸位今日不肯放下刀兵,那老道便將本派秘辛簡要與諸位說說。」說罷他立在原地仰天而嘆,說道:「太玄祖師在上,弟子今日殺孽太多,若是不講本派秘辛,只怕招惹更多殺戮,不如天下間的罪孽,都歸在老道一人身上吧。」旋即他嘆道:「我輔極南宗為太玄派分裂後的一支。太玄派分裂成三宗,其中北宗為太玄正統,南宗、明玉為太玄派其餘二宗。我南宗近數十年來已趨式微,明玉派甚至從江湖上銷聲匿跡,唯有北宗卻是人才鼎盛,香火延綿。鈺北不才,於德宗貞元元年在荊楚襄陽楚山接任掌門,居住於楚山紫霄殿。」
「我太玄派祖師無極子、周處若二人創派之後,太玄派統一中土各派丹宗,傳至邱陽子前人之後,走入鼎盛。也就是在邱陽子前人之手,太玄派分裂成三派,分為「玄宗」、「劍宗」、「人宗」三門,分裂其後份屬對應「北宗」、「明玉」、「南宗」三門,我派與明玉派自此遠走荊楚。」
「當年明玉派掌門人姚瑤一怒而率領門人遷往荊楚,此後即不再與玄宗,即如今的北宗龍門派來往,與關係密切的輔極南宗也不通音問。可嘆此消彼長,北宗一系經逢大難之後卻是煥發新機,在沈真人手下重振雄風。而我南宗與明玉派卻是在歷經世上一時風光之後,滿日盈昃。輔極南宗曾得明玉派祖師姚瑤大恩,其死後南宗就此立下重誓,世代為明玉派鎮守荊楚古玉林。」
古明正與古虛雖被圍在一眾無名山莊門人圍在其中,卻也聽得清楚明白,不似其他各門人一般雲山霧繞,邏輯混亂。古明正雙手合十,低頭說道:「原來是太玄派南宗宗主,有禮了。」張鈺北側目而視,撫須打量,點頭道:「兩位小師傅一身武藝看似是出自少林,不錯,當真不錯。兩位小師傅也是想進古玉林不是?」古明低頭歉聲道:「咱們只是途經此地,看到各路英雄動了刀兵,難免血流成河。諸位,佛門有雲『執著如塵,徒勞無功而返』,還請諸位放下刀兵,將恩怨曲直放下……」唐玉楓排眾而出,一番打量冷冷喝道:「原來是兩個臭和尚,這裡輪得到你們說話嗎?!」
當下尉遲路冷笑道:「輔極南宗鈺北真人神威蓋世,咱們自當佩服。不成想打北邊兒有個北宗龍門派,荊楚之地還有個輔極南宗,更與荊楚古玉林中的古玉派關係匪淺。太玄三派,一門三傑,佩服,佩服。」說著尉遲路奸笑不已,突然眼光一轉,瞧向古虛,冷冷道:「我唐侄子方才說的不錯,適才之事乃是我蒼山派和巨闕幫之間陳年舊事,怎能讓旁人出言阻擾。這位小師傅似乎頗不以為然。便請小師傅下場指點在下及巨闕幫門人一二如何?北少林與北宗龍門派同為世間至尊,慧玄真人更是世間一等一的高人,強將手下無弱兵,這位小師傅的手段定是挺高的。」
古虛、古明正臉上微微一紅,雙手合十,低頭忙道:「咱們一身武藝出自少林不假,可卻是……卻是已經被少林逐出山來,怎敢以少林小師傅自居。前輩謬譽了。我們兄弟二人只是途經此地,瞧著諸位劍拔弩張,難免傷及無辜,禍及旁人,這才出言阻止,不敬之處,還請老前輩見諒。」
張鈺北聞言心頭一驚,心想:「這兩個孩子竟然是少林棄徒?被少林祖庭威震四海,雖是門規森嚴但門人嚴守戒律,鮮少有被下山來的弟子。多少年了也只聽說十年前那人離開之時,傳出兩名僧人被人逐出少林,追殺不斷,莫非便是這兩個孩子?」張鈺北聞言淡笑一聲,說道:「請教兩位小師傅如何稱呼,曾是少林哪一位高人的門下?」
古明正與古虛對視一眼,心道是輔極南宗雖是不曾再江湖上顯露名聲,但卻瞧著極是正派,古明正微笑溫聲道:「在下姓古,名為明正。這位是我師弟亦是親弟,單字一個虛。至於恩師姓名,卻是不能為外人道也,煩請諸位見諒。」唐玉楓一番打量,邪笑道:「即使曾經師承少林,那武功必然絕頂高深。在下唐玉楓,懇請古先生二人賞幾分薄面,讓唐某見識見識少林武藝。畢竟咱們六大派聚集在此,當是有能者方能進入古玉林。」
古虛忙道:「唐公子誤會,咱們兄弟二人從來沒學過少林正宗武藝,三十六功體七十二絕技,也沒資格學到手。我們……我們二人已是被逐出少林之人,卻是仍以僧人自居,不敢妄動嗔戒。」唐玉楓聽他言語中大有排斥之意,不禁心中有氣,喝道:「原來是兩個學藝不精還破戒的僧人,沒本事便沒資格摻和,滾到一邊去!」
古明正性子溫和,看著古虛眉頭緊皺,手中摺拳,忙將他肩膀拍拍,雙手合十,輕描淡寫的道:「施主,我們兄弟二人卻是沒什麼本事,可也是最見不得旁人倚強凌弱,以多欺少,諸位欺負鈺北真人孤身一人,我們兄弟卻是偏偏要管管這等閒事。在下內功重築,武功被廢,卻是個廢人不假,可閣下若是有本事,當是去挑戰天下武功第一的沈真人,和他的徒孫,天方麒麟教的教主李北殷,這爺孫二人的武功青出於藍,切都是頂天地理的真武人。」唐玉楓聽他說話越來越狂妄,提到天方教和李北殷,便是想起其人多次壞其好事,不禁氣塞胸臆,向古明正大喝道:「假和尚!你找死不是!」
說罷其人飛出一記鞭腿,端是當年求武於天方教不成,偷看赫連赤練武時所血的瑣羅亞斯德武學。這一派的武學實則並不高深,但主張出其不意,以奇取勝,詭異的腿法在空中猛然踢起,卻是令古氏兄弟二人好生吃驚。古明正被段明心重築根基之後,武功恢復極是緩慢,如今只有不足兩成功力,身法比之之前慢了太多,被一記鞭腿正正踢中胸骨,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躺倒在地,古虛登時破了嗔戒,大喝道:「施主!你為人太過陰險惡毒了!」
說罷大喝一聲旋身捭闔,打出一記少林伏龍手,重手狂拍而下,龍吟滾滾,金光璀璨,尉遲路早知這唐玉楓性子太暴,過分頑劣,已是有所準備,見一掌拍下,自行躲到一側,且不管這唐玉楓死活。卻見其人一隻伏龍手狂拍而下,生生將唐玉楓一條長腿打的骨碎聲四起。張鈺北卻是再不阻攔,而是瞠目結舌看著一道金光伏龍手明明滅滅,霸氣橫生,心驚道:「少林伏龍功?這果然是那兩個苦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