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回:開心見誠香酥骨(上)
2024-05-04 10:22:03
作者: 邱處機
話剛說完,李北殷心裡涼了半截,馬上意識到自己說催了話,忽見一道大耳括子甩了過來,連忙將太羲神功壓下,以免把她腕骨震斷,臉上被扇出了五道指印。尚方含丹一把將他耳垂咬住,嬌喝道:「小淫賊!臭淫賊!大混蛋!王八蛋!澹臺澹臺!你除了會念叨她,心裡還有哪些姑娘!」李北殷咬著牙,又沒臉去把她推開,從牙縫裡崩出幾個字:「沒了,沒了,我沒想別人!」尚方含丹忽的咬的更重,哭罵道:「你!你心裡果然是澹臺姑娘是不是!你混蛋!你混蛋!」李北殷見她快把他一隻耳朵咬掉了,齜牙咧嘴的把她推開,輕輕摟在懷裡,哭笑不得,斷續道:「我真是對你不起,我……」他哎哎呀呀的叫了一聲,幾乎要急的哭出聲來,尚方含丹爬起身來,凝眉道:「是不是無論我做什麼,無論我在不在你身邊,你心裡都始終只有她一個人?」李北殷忙道:「不是啊!不是啊!我也會想你,我都……」尚方含丹忽的大叫一聲,尖銳聲響足以破金穿石,又一個耳括子扇在李北殷臉上,罵了句髒話,忽的爬起身來往外走去。
李北殷一把將她拉了回去,抱在懷裡,任由她一陣鬧騰,忙道:「我又說錯話了吧。」尚方含丹回過頭來,怒沖沖道:「你!你一個大男人,真是……」忽的她哇哇大哭起來,說道:「我真是命苦啊,千挑萬選跟了淫賊,我……」李北殷將她拉倒懷裡,輕輕吻了吻她涼涼的嘴唇,說道:「不氣了好不好。」尚方含丹一陣厭惡,一把將他推開:「呸呸,你趁我不在的時候,一定和澹臺姑娘吻了不知道多少次,你不乾不淨的又來親我,我不稀罕。」李北殷嘿了一聲,靠在樹前啐道:「可每次都不是你主動來……」尚方含丹怒道:「你還敢說!你是不是在可憐我?可憐我不如你的澹臺姑娘一樣人見人愛。」李北殷登時閉口不言,又在她唇上吻了吻,說道:「乖。」
淡淡一字聽得她心甜意洽,溫軟如春,登時收了脾氣,靠在他身上心道:「我們幾個姑娘間,你終要選一個出來不是?我有信心贏澹臺儀,可現在……我怕我是一生都鬥不過她了。這可不行。」忽的她伸出手來,輕輕撫摸他臉上的印記,淡淡笑道:「痛不痛。」李北殷哼了一聲,看向一邊,嘟囔道:「掄圓了胳膊,打你兩巴掌試試看。」忽的他聽到身上傳來陣陣拍打聲,她已是將自己臉頰扇得半清半紅,心疼之至,趕忙將她手掌握住,急道:「你……我真是說甚麼都覺著不對,乾脆把嘴巴封住的好。」尚方含丹靠在他懷裡,忽的又哭又笑,說道:「打在你身上,我心裡疼一千倍一萬倍你知不知道,小淫賊,我恨你恨你!」李北殷忽的把她身體抱緊,低聲道:「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我在大食國皇宮外圍,問過你『明不明白』,你都沒回答我,我怎麼敢……」
尚方含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甜甜道:「那……那你怪我不怪。」李北殷板著臉啐道:「恨你,女淫賊,就知道偷偷親我。」說罷又忍不住笑出了聲,尚方含丹撲上去又是一陣深吻,旋即說道:「我現在想告訴李教主,你們天方教的教主夫人,我做定了。」李北殷聞言卻不覺得有何不妥,反倒心裡充滿幸福之感,低頭笑道:「能娶你為妻,怕是天大的福分。可……」他和澹臺儀已有婚約之事,他是再不敢提出來說,想到這事,心裡這份沉甸甸的喜悅壓了下去,又覺得自己無比可恥。尚方含丹只瞧了他一眼,便知道他在胡思亂想些甚麼,凝望道:「千難萬險,我都不怕。蘇素玉可以為她心愛的弟子主婚做見證人,可我沒有,不過……」她靠在李北殷懷裡,指著天上璀璨的太陽笑道:「乾坤白日,便是你我的見證人。」
李北殷想了想,說道:「那為何不能是晚上的月亮?」尚方含丹笑道:「那怎麼可以,月亮能出來的時間,哪裡有太陽多,我不在你身邊,便有這太陽在天上盯著你,讓你這淫賊不敢四處留情。」李北殷無奈搖頭,忽的心裡一陣涼酸,問道:「你不在?你要去哪裡?」尚方含丹低了低頭,說道:「我……我總要回家看看爹爹哥哥,我嘴巴上再硬,心裡卻還是會想他們……我……我再跟他們說說……說說我們的婚事,我還是想名正言順的做李家媳婦。」說到這她臉頰一陣燒紅,眼若含波桃李,嬌華無限。李北殷聞言腦中轟然一炸,抱著她的手勁又重了幾分,氣喘如牛,支支吾吾道:「我……我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才有這麼好的命。」尚方含丹輕輕把他手捂在臉上,嬌聲道:「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你。」說罷她把眼睛向上一翻,嘟囔道:「還不快把你束髮的玉冠卸下,我看著心煩。」李北殷啊了一聲,卻都手上動也沒動,神色慌張的看向一邊,尚方含丹噗嗤一笑,甜甜道:「好啦逗你的,如果你真這麼快,就把與你相識十年的澹臺姑娘忘掉了,我才覺得你是個假惺惺的偽君子。」李北殷如釋重負,嘆道:「那你還這麼戲逗我……要我把玉冠取下來。」尚方含丹歪了歪腦袋,說道:「不過是說說罷了,若是你心裡真的只有我,沒有旁人,你戴著玉冠也不會想起她,又有何妨呢?」
說罷她伸出手在他胸前畫起圓圈,低聲道:「北殷哥,你告訴我,你和澹臺姑娘,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我不會生氣的,我只想知道,我差她有多遠。」李北殷愧疚一笑,剛欲說道說道,忽的想起那日水銀鯉給他說的話,心道:「那日水姐姐說,以後萬萬不能在尚方面前提起別的姑娘。我若是真說給她聽,還不知道自討苦吃?」想罷他說道:「也沒有哪一步,我們相敬如賓,沒有你我這般……這般……親昵。」
尚方含丹咬唇偷笑,暗中輕輕打了個香嗝,已是酒勁上頭,半醉半醒。她忽的抬起頭來,眼中是一汪春水,雙頰緋紅如玉,柔聲道:「你說了謊,我不怪你,可我偏偏要比澹臺姑娘捷足先登,讓你一生一世都是我的男人。」說罷她飛快的將李北殷胸前的衣襟解開,兩隻溫軟如玉的小涼手伸了進去,輕輕撫摸他肌肉紋理,一邊用嘴巴飛快的吻著他臉上的肌膚,動情之至。
李北殷方才一番大陣,體內的太羲真氣時時十成運轉,被她幾番挑逗,更是早已乾柴烈火,心火難耐,定力全無,試問這世上又有何人,能在這美若驕陽的嬌娘面前,把持得住,何況已是私定終生,生死相隨之人。李北殷咬著嘴唇死死撐著,不敢越雷池半步,忽的聽她嬌憨兩聲,銷魂酥骨,在他身上狂吻亂摸,香艷到極點。李北殷喉嚨里隱隱發出一陣蠻聲,一把將她推在軟草上,身子壓了上去,在她身上一陣亂摸,從纖長如玉的脖頸,到高聳溫如如玉之處,再到兩條奇長纖瘦的玉腿,忽的將她衣著上的小扣解開,將手探了進去,尚方含丹忽的跳起身來,抱在他身上,意亂情迷間不住的說道:「北殷……北殷……我,我這次是真的喝醉了……」
滾滾香薰酒氣吹到李北殷鼻腔里,登時化為陣陣迷煙,李北殷將她輕輕放在軟草上,亟不可待的撲了上去,從她額頭一路親吻到脖頸,一隻手在衣著中悄悄撫摸著滾燙滑膩的肌膚,每每邁進一步,都令她嬌喘不止,又是興奮又是嬌羞,交織在一起便是陣陣難耐的欲望,在他耳邊輕語道:「我真恨不得,把你吃下去,你就永遠離我不開,離我不開……」李北殷忽的將手探到她身上最高聳溫軟之處,一揉一握,忽的全身再無一絲力氣,全身太羲真氣變得更加熾熱,臉上赤紅猶如火爐。
尚方含丹先是一陣醉吟嬌憨,滴粉搓酥,忽的感覺高聳處一隻大手摸了上來,受了大驚,嬌羞難當,哇的一聲喊了出來,將他手臂從衣著中揪了出去,如八爪魚一般抱在他身上,搖頭哭道:「北殷,我……我還不能……等我回去跟我爹爹講明一切,我再把我自己交給你好不好……等我向哥哥再三勸說,這才……這才……這才能……你等等我,等等我。我……我的一切,早晚都是你的……」她嗚嗚咽咽的哭聲,使得李北殷腦中一炸,轟的清醒過來,他啪啪兩記耳光,扇在臉上,忽的把她臉上淚痕吻干,愧疚道:「我,我這次承認,這次是色迷了心竅,差點對你不起,還荒郊野嶺的,就……我真是該死,該死!」說著又是兩記耳光扇在臉上,他修煉擒龍功以來,掌勁極其剛猛,輕飄飄一掌就能將一座木桌震的粉碎,扇在臉上登時是打的血肉模糊,臉頰由腫而破,滿臉滿手都是鮮血,跟著鮮血不斷的濺了開來,濺得他身上、衣服上、一旁的樹叢雜草……都是染上點點鮮血,連尚方含丹身上,腰間的一桿黑金渾銀尚方劍上,也濺上了殷紅色的點點滴滴,一打一罵,自責道:「我……我真是枉生為人,我混蛋。」
尚方含丹猛地將他手掌握住,哭道:「好相公,你不要打了,我不怪你,是我先動了情。我忘了要知禮守身,我……我實在是太愛你。」說著忙把他身軀攬在懷裡,在他耳畔幽幽泣淚,低聲道:「我們第一次見酒樓看見到,我就奇怪的不得了。我想著魔教教主,該是個極其狠辣的角色,煩得應付才對。可我見你之後,又瞧著你像個文文弱弱的書生打扮,就更是生疑。我那天設局對付麒麟教的兄弟們,你回來尋藥,幾次能殺我也不殺我,也顧及我是個女兒家,不忍得羞辱我。我在湖底石牢里犯了病,你還救了我,我那時就感動得不得了。旁人或許理解不到,甚至我自己都理解不到,我為什麼要對一個死對頭,對一個小淫賊這麼動情。」
她越說哭聲越大:「那天我要嫁人的時候,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我給你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還不都是不想向你低頭,怕你輕輕鬆鬆得到我心,便待我不好,這後來我們經歷了太多,我才知道你不是那種薄情之人,我早就想跟著你一走了之,什麼家國大業,甚麼江湖道義,我全都不在乎,我只想要你,要你一直在我身邊。」她將頭輕輕抬起,看著他臉上血肉模糊,忙哭道:「你這淫賊,手段真是豐富,對自己這麼狠。明知道你傷一下我心裡就難過的不得了,你偏偏這麼做,你是不是故意的。」李北殷聽著她幽幽情愫,心裡愧疚之意下去不少,把她抱了又抱,親了又親,說道:「我真是一分鐘都捨不得你走,你要離開,就像把我的十指生生切斷一樣疼。我好擔心,要是你爹爹瞧我不起,嫌我是個江湖閒人,或是覺著我是個魔教逆賊,他一定不肯你我百年好合呢?」尚方含丹臉上一紅,柔聲嘆道:「其實,其實當初我爹是要我……要我去尋你的。可真到那種緊要關頭,我反而是做不到拋下一切都不管,我不嫁人,閔相府就會傾塌。」
說罷她舉起他一隻沾滿血的大手,在自己溫軟如麵團之處,輕輕一握,忽的又極快將他手扔開,臉上赤紅如血,緊握胸前衣襟,半驚半邪笑道:「小淫賊對我有搶婚之情,報復白重黎那狗賊對閔相府有恩,這……這一下算是報答你的。你等我,等我回來,我真的把一切都給你。」李北殷搖搖頭,在她唇上一吻,說道:「我要的不是這些,只要你人在我身邊,我焉知不是心滿意足呢。我時常想,如果不是當初做了本教教主,要替太師傅和段教主討回公道,洗清本教罪名;如果不是身負爹娘的……」他嘆了口氣,說道:「爹娘的血海深仇,我真想就這麼隨你一齊走,我和你在一起,凡事都有你替我打點一切,你嘴巴最厲害,可也最心疼人,我怎麼會不知道。」尚方含丹甜甜一笑,臉上留下兩行清淚,嗚嗚哭道:「算你還有點心肝,小淫賊,我偏偏就是喜歡你這個迂腐的小淫賊,還喜歡的不行。」
李北殷臉上劇痛難當,卻一聲不敢發出來,讓她傷心,板起了臉,喝道:「尚方!有個妖女,勾引本教教主,使得他心猿意馬,色迷心竅,日夜不思本教造反大業,你說她該當何罪?」尚方含丹也板起了臉,正色道:「就罰這妖女嫁給你教教主,讓他勾引不得別家好姑娘,讓她日日夜夜陪在淫賊身邊,替他燒飯做菜,洗衣服,生一屋子小魔王,在世上做對最快活夫妻,白頭偕老,和孩子們共享天倫,每天聽孩子們嘰嘰喳喳,直煩的他們二人哭爹叫娘。死後即使打入十八層地獄,萬劫不得超生,也要纏綿廝守,永不分離。」兩人說到這裡,一齊哈哈大笑,擁抱親吻,時時不止,愛到極致。
李北殷一邊吻著,一邊睜開眼來,心道:「我或是萬般不該認識尚方,她害得我的根本無心去管其他的事,我可偏偏最愛的就是這個磨人的小妖女,我連推得能力都沒有。澹臺,我難道真要此生又負於她了嗎……」
過了許久,兩人才緩緩壓下纏綿愛意,攜手相伴,站起身來,往外走去,李北殷看向四周,荒草漫過膝蓋,遼闊無垠,空無一人,他這才恍然大悟,凝眉道:「嚯!妖女早有預謀,從你假裝生杜大哥的氣開始,就把我謀算在內了,你知道我我心疼你得緊,一定會追上來。」尚方含丹唉了一聲,輕柔的從袖中拿出一抹白紗,幫他把臉上血漬擦乾淨,嘻嘻一笑又蹦到他懷裡,將身子懸在他身上,眼眸流光似水,靈秀動人,甜甜道:「乖相公,我親親你,抱抱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李北殷哼了一聲,點了點她的鼻頭,笑道:「你這個小妖女……」
他忽然覺著這句話似是耳熟,鼻頭一酸,眼眶裡就是一片熱淚,抱著她嗚一聲不吭。尚方含丹忙道:「好相公,你怎麼了?」李北殷把腦袋埋在她肩頭,低聲道:「我曾聽小妹的娘親說過,我娘和你一樣調皮的很。她怕是天底下最喜歡玩鬧的姑娘,比你還要胡鬧些。她有時候鬧脾氣就藏在樹底下,一呆就是三天三夜,讓我爹急得要死卻找不到她。等我爹找到了自然要罵她一頓,她卻偏偏喜歡我爹這般緊張她,就跳進他懷裡,左親一下右親一下,說『乖相公,我親親你,我想你』,我爹便一點脾氣都沒有了。」他抬起頭來,搖頭道:「你們,你們連說的話都一樣。我不知道你怕不怕,可是我好怕,怕你會和我娘一樣,跟著我這個魔教反賊,在朝廷要被人追殺,在江湖上也有仇家,到時候怕是哪裡都無容身之地了。」
尚方含丹微微一怔,凝望道:「我真的和你娘,很像嗎?」李北殷點點頭:「嬸嬸也說不出我娘的模樣,她說甚美,言語難以描述。也說她聰明伶俐,我想著我認識的姑娘,也就只有你了……」尚方含丹忽然大笑出聲,把他臉頰親了又親,笑道:「我和你娘這般像,也一樣聰明,這是命。你爹能把你娘騙到手,看來老公公也是個『老淫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