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回:恭嵐秀骨道舊情(上)
2024-05-04 10:17:20
作者: 邱處機
麒麟教眾人隨李北殷回到北極宮,一齊向沈山崇問安。沈山崇雖是多年不曾與天方麒麟教打過交道,但也一派慈祥笑顏,說道道:「諸位不必多禮。」
沈山崇顫巍著身子走到曾素懿身側,嘆聲笑道:「素懿醫仙,咱們多年不見了。」曾素懿珠下蘊淚,顫聲道:「沈真人,當年在襄陽一別,已經快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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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山崇撫須笑道:「是啊,當年老道有心親上劍湖一帶尋訪醫仙蹤跡,誰知半途抱恙,未能成行,閉關之前修有書信,交由北殷自行保管,由醫仙青覽,為他治疾。一來二去又是許久,不曾想這次北殷回來,已經是貴教教主了。」
李北殷臉上一紅,跪地嘆氣道:「沈爺爺,北殷未竟沈爺爺准許,接下麒麟教教主一職,請沈爺爺恕罪。」沈山崇將他扶起,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傻孩子,哪裡有什麼恕罪不恕罪的說法,人各有緣法,你接下麒麟教教主一職是冥冥註定的事情。麒麟教雖被冠以魔教之名,但絕非大奸大惡之徒,若是你能將其重歸正道,未嘗不是武林一大喜事。」楚征南等人聞言紛紛對視,默不作聲。
沈山崇剛剛說罷,腦中忽然沒有的一陣眩暈,氣息流轉微微生異,身子微微一顫。李北殷瞧在眼裡大是驚訝,忙問道:「沈爺爺,你……」沈山崇站定身子,眼前一片迷濛,淡淡笑道:「太冥,你不在後山煉武,跑到這裡做什麼。」
李北殷微微一怔,心底酸楚,嘆氣搖頭道:「沈爺爺,我是北殷啊,我爹他早就過世。」
沈山崇神色一凜,這才看清眼前之人,面露苦楚,暗嘆一聲,拍了拍頭頂蒼蒼白髮,嘆氣道:「沈爺爺老了,不中用了,記不住事情,把你當成了你爹。是啊,你爹都已經走了十年了……」
李北殷眼眶一紅,鼻子一酸,顫聲道:「沈爺爺,都是那大惡人把你害成這樣!」
眾人聞言皆是一陣幽嘆,皆是面露憂思,眼前的百歲老人一生清修,寬以待人,以武濟世,卻落得這般淒涼下場,令人不禁惋惜。
沈山崇暗嘆一聲,旋即展顏笑道:「北殷,沈爺爺出關的時間所剩無幾,你隨我來,沈爺爺想在還清醒的時候,帶你去看一件東西。」李北殷點點頭,眾人紛紛讓路,看著李北殷扶著顫顫巍巍的沈山崇向後殿走去,默不作聲的跟在身後。
漾月潭前冷風吹,李北殷與沈山崇緩緩而行,走到漾月潭旁的一座墓碑前,李北殷抬眼看去,那墓碑上的字笨笨拙拙,顯然是劍術不精之人用蠻力刻出,風吹雨打多年,已是舊跡斑斑,可上面的字體分明鮮艷,似是有人常來祭拜打掃。
李北殷心中大驚,旋即顫聲道:「沈爺爺,這不是……」沈山崇點點頭,道:「孩子,你猜的不錯,這是你當年為你爹娘刻的碑,後來被其他弟子們掘掉丟棄。那件事沈爺爺聽說了,怨不得你。你五師叔回山的時候把門下弟子一頓痛罵,自己在山上尋了很久,才在深潭中把被弟子遺棄的墓碑尋到,他不顧其他人的看法,將墓碑重新立起,算是對你父母的一點補償。」
李北殷嘆了口氣,走到墓碑前摸了摸,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眼色憂傷。一陣沉思之後,站起身來嘆氣笑道:「當年我在山上立碑的時候,和墓碑一樣高,轉眼十多年一掃而過,那年的事仿佛就在昨天。現在回來,已經我比石碑高很多了。」沈山崇嘆道:「是啊,北殷,你長大了,沈爺爺和你五師叔也老了……」旋即他握著李北殷的手,嘆聲道:「北殷,你恨你五師叔嗎?當年他把你爹娘怒罵下山…才讓他們……」李北殷嘆氣道:「沈爺爺,我怎麼會恨五師叔呢。他雖然將我父母逼下山去,但他並故意,只是一時氣急。當年我被齊掌教救回龍門來,五師叔抱著我哭了三天三夜,足見情深。他待我很好,十歲那年我被埋在雪谷中,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是五師叔把我一點點從雪裡刨出來,我才有命活到今天。」
沈山崇眼眶一紅,白須凜凜,緊緊握著他的手,嘆道:「是啊,你五師叔和三師叔一樣,都是性子剛烈,嫉惡如仇之人。他實則絕不是對你父母痛恨,而是一時難以放下成見。你父親加入麒麟教,他一時無法接受才……那年你偷偷在山上立碑,你五師叔其實早就知道這件事,可他覺著沒臉去見你父母,也便沒有去祭拜他們。他在太極洞前向沈爺爺哭訴,他說他想不到自己會成為你父母死去的罪魁禍首,也想不到你當年那么小,哪裡的力氣把石碑扛上山,他心疼的很……」
李北殷眼眶含淚,低聲苦嘆,說道:「五師叔待我都好,我知道……」沈山崇走上前去,將墓碑上的塵土輕輕拭去,嘆道:「沈爺爺也不明白,人為何氣上心頭,就不管不顧,在失去了之後才知道後悔莫及。你五師叔此番下山,被人折斷筋骨,算是老天對他的報應啊……」李北殷搖頭道:「沈爺爺別這麼說,五師叔被朝廷爪牙所害,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他治好傷病,還要為他討回公道。」
沈山崇點點頭,笑道:「好孩子,好孩子……」他倍感體內真氣異樣,臉色慘白如紙,心道不妙,旋即鬆開握著李北殷的一隻手,說道:「孩子,爺爺要回到太極洞繼續閉關了,待你辦完事,有時間多回來見見沈爺爺。」李北殷聞言登時淚流滿面,顫聲道:「沈爺爺,我捨不得……」沈山崇嘆道:「孩子,你已經是一教之主了,許多事情等著你去辦,沈爺爺雖然每天都在想念你,但不能那麼自私的把你強留身邊……沈爺爺去了。」
說罷他顫顫巍巍的往前走去,身影一陣劇烈顫抖,顯然是因為今日兩度妄動真氣,已然難抑抑制體內魔血。李北殷瞧著那蒼老枯瘦的身影心酸不已,下麾一甩跪倒在地,一邊磕頭一邊喊道:「沈爺爺!千萬保重啊。」沈山崇回頭萬般不舍的看了一眼,嘆道:「好孩子,好孩子……」旋即抵住體內魔血異變,腳踩流雲,乘風而去,身影轉眼間消失在山道之間,不見蹤影。
麒麟教眾人見沈山崇遠去,也便走到墓碑前來,紛紛拜祭,憂思苦嘆,各訴哀悼。李北殷心裡感激,於是立在一側,看著滿山青煙繚繞,雲霧徘徊,心中憂愁難散,久久不語。
李北殷見曾素懿在父母墓前哭的泣不成聲,也便半跪身子,好生安撫,嘆道:「娘,不哭了好不好。」曾素懿一邊點著頭,一邊仍是不住的哭腔流淚,幾欲昏厥,靠倒在李北殷懷裡,清淚漣漣,低聲嗚咽道:「你娘說好的,我出嫁的時候要來給我……她那麼嬌柔,怎麼經得起被人害的那麼慘。」李北殷將她臉上的淚痕拭去,嘆氣笑道:「娘,不哭了,我看著心裡難受。」旋即他牽著曾素懿的手,一齊抵在墓碑上撫摸,笑道:「爹,娘,我帶著新娘來看你們了。」曾素懿破涕為笑,低聲道:「你這孩子,什麼新娘,不要亂講。」李北殷倍感言語有異,忙道:「他們會明白我的意思。爹娘,你們去的早,孩兒來不及給你們盡孝,你們就走了,現在我又有了娘,你們會替我高興的,是不是。」
過了許久,母子二人才戀戀不捨的起身離開,在眾人圍簇下向山山下走去。
眾人剛走出不到十步,忽然漫山遍野間出來陣陣奸邪可怖,令人頭皮發麻的邪笑,回聲作響,妖異至極。一片熾烈無比的赤血魔光將四周籠罩,眾人皆是愕然失色,神情大變,誰都料想不到仙華裊娜,一派仙姿,竟然頃刻間如地獄般陰森可怖。
李北殷體內一團邪火似是受魔音影響,冥冥跳動,李北殷臉色一陣鐵青,運功強壓。他心知沈山崇體內魔血困擾多年,一時間悲憤難當,厲聲喝道:「所有人不許回頭!今天的事誰也不准說出去!」
說罷他負手獨行,憤恨無邊的向前走去。眾人皆是一陣驚慌,旋即凝眉憂思,跟在其後,仍對方才滿山的血光和邪笑心有餘悸。
李北殷頂著體內難以抑制的魔火,率眾回到龍門祖庭,徑直向趙衡羽房內走去。趙衡羽見李北殷回到房內,先是一陣笑意盈盈,隨後面露憂思,低聲道:「師傅的樣子,你都見到了?」
李北殷閉幕點頭,回頭看來一眼杜文秀,杜文秀立刻會意,將趙衡羽房門緊閉,屋內僅剩趙衡羽與麒麟教眾人。李北殷這才悠悠開口,厲聲道:「五師叔放心,你的傷,和沈爺爺多年來承受的痛苦,這兩筆帳我一定跟這些惡賊算的一清二楚!」
趙衡羽聽著李北殷與其忽然變得冰冷堅硬,似有不可察覺的殺氣,一陣搖頭,靠在椅上雙目失神,嘆道:「北殷,五師叔想通了,就算五師叔能報了仇,也什麼都改變不了……五師叔的筋骨,是被分筋碎骨手所傷,膝蓋與右肘里的骨頭全都碎了,五師叔已經是個廢人了。」
李北殷聞言心中悲憤難當,邪焰中燒,忙搖頭怒道:「不行!五師叔!北殷不會這般看著你在躺椅上過一輩子!」
他站起身來,在屋內負手踱步,走來走去,卻想不出有什麼內功或是靈藥可以助人白骨生肌,煩惱不已,焦躁道:「不對!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
曾素懿看著心裡難受,拉住他手臂嘆道:「孩子,你別這樣。」李北殷體內邪火攻心,已然神智有些走亂,竟一把將曾素懿的手狠狠拋開,險些將她掀翻在地,曾素懿從未見過李北殷如此粗暴待人,眼神微微一凜,有些委屈的立在一側,水銀鯉和令狐小妹摸著她的手背安慰她。
趙衡羽看得心中薄怒,驚道:「北殷!你冷靜一點!你在做什麼!你怎麼這麼對待曾姑娘!」
李北殷全身邪火燒灼,憤而搖頭,喝道:「別煩我!別煩我!」趙衡羽怒道:「北殷!你也是個成年男子了!你冷靜一點,你這樣逼自己有甚麼用!」
李北殷凝眉怒嘆,眼中魔光閃閃,悲憤道:「我……我真沒用!真沒用!我學了那麼多功夫!沒一樣可以救人!除了殺人就是殺人!這武功學著一點用都沒有。」
楚征南瞧出李北殷異樣,飛出一指點在李北殷背心處,凝眉道:「教主稍安勿躁,屬下替你運功壓息。」滾滾化極真氣流入李北殷丹田之中,將邪火壓下心頭,李北殷心智赫然清明不少,心中酸楚卻成倍劇增,閉目不語,嘆道:「我最近是怎麼了,這邪火發作的越發厲害。」
楚征南收起劍指,立在一側,淡淡道:「教主,趙五俠說的很對,焦躁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是冷靜點想想辦法。」
李北殷聞言一陣慚愧,旋即面帶愧色的走到曾素懿面前,握著她溫涼如玉的小手,低頭道:「娘,我剛才……」
曾素懿憐惜無比的摸了摸他的臉頰,嘆道:「你是娘的兒子,娘怎麼會怪你,娘是看著你與段教主當年一樣,心疼的很。」李北殷點點頭,隨即又苦嘆道:「五師叔的病,娘也沒辦法嗎?」
曾素懿面露憂思,嘆了口氣,看向趙衡羽半邊癱軟的身子,憂聲道:「人體是世間最難琢磨的東西,人骨斷裂或可再生續上。但趙五俠傷得太重了,他的半邊骨骼全都碎裂成塊,實在……」趙衡羽聞言搖頭苦嘆,道:「曾醫仙,不必為我傷勢發愁了。」旋即他用左手一把將李北殷拉到身前,厲聲道:「北殷!五師叔的仇可以不報,但是師傅的仇不能不報!師傅對七位叔叔,對你爹,對你都有天大的恩情!」
李北殷點點頭,嘆道:「五師叔你放心!那黑衣人將沈爺爺害的那般慘!我當然不會放過他!」旋即他見趙衡羽這般動容悲戚,又安慰道:「五師叔不要氣餒,你的傷北殷一定會想盡辦法。」
楚征南腦中靈光一閃,雙手抱胸,鄭重踱步走到李北殷身前,說道:「教主,屬下倒是想起一種辦法,或許可以治好趙五俠的傷勢。」李北殷與趙衡羽對視一眼,均是大驚,李北殷忙問道:「左掌教快說來聽聽!」
楚征南點頭凝眉道:「我教啟天無相神功中,第四篇名為【動機回春】,乃是一門探究人體潛能,可令修煉者重傷治癒的神功。但我們中土這篇【動機回春】神功只是大食國神功原本中一片殘篇,尚未完結。若能將大食國總壇那本啟天無相神功獲得,修煉全篇動機回春神功,便能通體純陽,治癒天下萬般疑難雜症。趙五俠的傷,觸及人體經絡,以全篇動機回春神功或可令經脈重搭,斷筋重連。」
曾素懿聞言眯起眼來,沉聲道:「動機回春神功確有令人八脈重連的奇效,但趙五俠傷的不僅僅是經絡,還有骨質。我也不再避諱,便只說了,趙五俠今年已然年近四十,並非少年之軀,即使能將趙五俠全身的經脈重連,但右臂右腿關節處盡數被碎骨手捏成骨渣,骨質卻是難以再生了。」趙衡羽聞言連連嘆氣,苦嘆道:「諸位不必再為我這廢人憂心了,實則我早已做好了在躺椅上度過後半生的準備。」
楚征南走到趙衡羽身側座下,說道:「趙五俠不比這般灰心。動機回春神功確是只能令趙五俠筋骨重連,但我教《大食古經》中曾有一章藥王篇,記載有一種極為名貴的神藥名為【哪噠精髓露】,可令人白骨生肌,筋骨再生,如嬰童般重新生長。若是我們能將【哪噠精髓露】與全篇動機回春神功獲得,或可以令趙五俠重新恢復行動。」
李北殷聞言心中大喜,額頭上的汗珠都隨著身子顫抖而微微滴落,奇道:「左掌教為何不早些說?」楚征南面露憂思,龍眉一展,負手起身說道:「教主,請恕屬下直言。中土天方麒麟教與大食國總壇素來不睦,已是多年沒有任何來往。段教主在任時期更是多次拒絕大食國總壇召見,以至於兩國天方教隸屬關係名存實亡。我們想向大食國總壇討要這兩件寶物,可是難上加難。」
李北殷微微凝眉,點頭嘆道:「此時我曾聽娘和嬸嬸都說過,如果要向大食國總壇索要剩餘的動機回春神功和哪噠精髓露,恐怕他們會提出許許多多無理要求,或者懷恨在心根本不給我們。」
一側的杜文秀聞言,收斂起昔日痞笑,極為正色,說道:「教主,有件事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李北殷微微泄氣,笑道:「杜大哥不必如此,有話直說。」杜文秀撓撓頭,嘆道:「嘿,教主,我是咱們教中『掌禮令』,掌管教內對外各界聯絡通道,與大食國為數不多的往來,也都是掌禮令下的兄弟在負責。這兩件寶貝,或是已經都尋不到了。」
李北殷與趙衡羽一聽,原本稍有喜色的心情赫然遁入冰窟。一側端木賜拍了拍腦袋,低聲怒罵道:「嘿!杜文秀!你這話說的……」旋即他將杜文秀拉倒一側,低聲說道:「東西都沒了就沒了,你說出來做什麼,教主和趙五俠心情剛有平復,現在全你毀了!」趙衡羽忙道:「端木先生不必動氣,杜先生也只是實話實話。」
李北殷聞言忙道:「杜大哥,這兩件寶物不是盡歸大食國總壇所有,總壇紀律森嚴,怎麼會令這兩件寶物尋不到。」杜文秀一陣悲嘆怪叫,隨即道:「教主,我教雖與大食國總壇多年不曾往來,但我畢竟與外面各教之人走的盡,對大食國這些年動向倒是有所關注。天方教在大食國為國教,此地傳教方式與中土完全不同,向外擴張均是靠強大軍事,武力征服為主,與波斯國已是連年交戰。傳聞大食國總壇教主多年前率領大食國軍攻侵波斯,遭逢重創,自此一病不起。你想啊,如果大食國總壇教主握有全篇動機回春神功的話,應該不會這般像死狗一樣癱在床上起不來。」此言一出水銀鯉在後捅了他一拳,挑著眉毛示意趙衡羽正癱在椅上,杜文秀摸了摸嘴巴,知道自己又說錯了話。
李北殷點點頭,臉色凝重,嘆道:「如果杜大哥猜的不錯,那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這位總壇教主要麼遭遇了難以想像的創傷,連動機回春神功和哪噠精髓露都治不好他的傷;第二,就是大食國總壇教主的手中,也已經沒有全篇的動機回春神功。」眾人聞言皆是一陣嘆息,原本稍見希望的事忽然渺茫,都不禁一陣憂思。
令狐小妹轉了轉眼中藍眸,走到李北殷身側低下身子,摸了摸他眉心間的褶皺,柔柔笑道:「不要皺眉頭。」李北殷見眾人在旁,小妹舉止卻如此親昵,引得一旁五師叔趙衡羽面色微變,他臉上一紅,低聲笑道:「小妹……」
令狐小妹緊盯著他的雙目,淡淡笑道:「教主哥哥,其實這事並非沒有轉機。」
李北殷聞言一驚,忙問道:「小妹,你若是知道什麼,倒是說來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