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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步履蹣跚學伏龍(下)

2024-05-04 10:17:18 作者: 邱處機

  趙衡羽赫然暴怒,若非身有殘疾早已從椅上跳下,他橫躺在椅上怒斥道:「大膽!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妖女!你這身份也配與師傅奕劍?!」沈山崇淡淡回眸說道:「衡羽,稍安勿躁。」

  旋即沈山崇淡淡笑道:「姑娘,你的心思,老道清楚得很。你是朝中權貴,又是相府千金,貧道得罪得不得;可刀劍無眼,奕劍難免有所損傷,貧道與你奕劍,難免會蒙上傷害朝廷命官之罪。」尚方含丹微微一驚,凝眉舒展,依然昂首冷笑,燦若驕陽,低聲笑道:「這麼說沈真人是不準備奕劍?」

  此言一出,大批青甲弓兵赫然將手中弓弦拉的更滿,幾欲蹦碎,楚征南、杜文秀、李北殷三人與眾多北宗弟子護在沈山崇之前,怒目而視。李北殷冷冷掃射四周,低聲道:「我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不然誰沒好果子吃。」

  沈山崇望了一眼門前密麻如星,訓練有素的弓兵,微微皺眉,嘆道:「看來老道今天不與姑娘奕劍,今日龍門一脈青年弟子要折在這裡。好吧,就依姑娘所言。」

  

  趙衡羽在椅上欲哭無淚,萬般痛恨現在淪為殘廢的身軀,虎目蘊淚,嘆聲喊道:「師傅。」沈山崇搖搖頭,笑道:「衡羽,這有什麼,尚方姑娘也只是向領教師傅的劍法。所謂尊高低微,皆是萬物虛化表象,與龍門百年香火承襲相比,個人榮辱微不足道,何況師傅也許久不曾與真人奕劍,權當動動手腳。」

  旋即沈山崇走到尚方含丹身前,笑道:「姑娘,老道學藝不精,出劍收劍難免傷人,這樣吧,就讓老道施展一套『北宗劍氣訣』,如果姑娘覺得老道劍法湊湊合合,還請姑娘就此收手,咱們從此各不相干。」

  尚方含丹淡淡一笑,負手輕聲道:「久聞沈真人武功天下第一,當世劍術通神,若是沈真人貴體安康,咱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來觸真人霉頭,只不過小女聽說真人身體欠安,這才敢帶兵來問安。如果真人入魔並非因修煉麒麟教魔功所起,就請吧。」

  沈山崇點點頭,撫須踱了兩步,旋即笑道:「姑娘,貧道就在諸位面前獻醜了,借劍一用。」沈山崇全身巋然不動,一柄金頂劍已然從尚方含丹胸口脫鞘而出,以氣馭劍。尚方含丹向後退了兩步,微微吃驚,凝眉而視。

  沈山崇以氣馭劍,一把金頂劍纏繞身周,左手負背,右手撫須淡笑,迎風而立,笑道:「姑娘,貧道十六歲時習武,二十歲左右已拜在峨眉派武道宗師憲武師太門下,得其傾囊相傳;二十五歲時有幸的北少林神僧傳授武學,略有小成;三十歲時已然能與時任武林盟主交手,不分勝負;四十五歲走上修道之路,已然至今;五十歲始得天下名士前來討教,難逢對手;六十歲創立北宗龍門派,位居天下第一神門。說實話,貧道向來不認為有人可以撼動江湖百年道統與正道俠義,強權也不可以。你門外那些精兵強將,於老道眼中不過是過眼飄雲,難近吾身。所謂兵者不祥之器,若非念在門下弟子年幼,不忍遭逢劫難,老道是萬萬不想動兵器。」

  說罷,其周身一把金頂劍繞身橫飛,如螣蛇飛舞,若流風回雪,如柔繩飛旋,似靈煙穿霄,難以方物。縱然是天下劍道第一名師六冥師太手中的北震神兵,也無這等玄之又玄的詭妙之境。尚方含丹身後三位家將看的目欲絕眥,一時間場中悄然無聲,唯有一把金頂劍於空中輕搖曼舞,一把剛直無端的長劍卻在沈山崇御氣之間變得柔軟如綿。

  沈山崇手中飛出一道白光,尚方含丹腰間第二把尚方劍已然出鞘,雙劍共舞。沈山崇舞起尚方劍,卻是微微凝眉,笑道:「金頂劍靈柔溫和,尚方劍剛直難御,就以這把尚方劍獻醜吧。」

  說罷長袖一揮,一把金頂劍赫然飛入尚方含丹胸前劍鞘,一絲不差,這等氣息御劍已入化境,根本是武人難以想像的地步。

  剛直不屈、稍彎便碎的黑金渾銀尚方劍卻此番屈服於這等高深真氣之前,如靈蛇盤舞,四下翻飛。尚方含丹看得神色越發沉重,一言不發。

  李北殷在一側款款回身,亦是看得神馳目眩,嘆道:「我龍門武學之真境,當真為天下第一。」

  沈山崇微微拂袖,一把尚方劍繞身而出,轉眼間一套北宗劍氣訣單劍揮舞,沈山崇以氣馭劍,單手負背,一手撫須,臉上始終帶有慈祥之笑,不卑不亢,悠然自得,忽然長劍回手,輕握劍柄,側目笑道:「姑娘,貧道獻醜了。」

  沈山崇手舞長劍,身若游龍,全身上下赫然散出如雲頂煙霞般裊娜龐然白霧,三位家將唯恐真氣襲人,護在尚方含丹身前,一齊向後退去。然而那白霧瞬間籠罩整片北極宮,迷濛淒清,似瀛洲仙霞,似北海迷霧,似乘舟唱晚。沈山崇舞劍的身影在白霧中越發難以看清,眨眼間消散在一片迷濛當中。

  起手如大海磅礴,白霧中竟然傳出陣陣海浪驚濤,千頃拍岸之聲,人卻迷離在滾滾仙霞當中,什麼都看不到,滾滾驚濤之聲襲來,令人血脈賁張,感覺有萬頃凌波劈頭打下,卻無能為力,漫天洪流滾滾呼嘯而過,如臨其境;出劍如雲霞明滅,整座北極宮被籠罩在滾滾煙霞中,所有人被罩在其中,眼前只有白霧重重,誰也看不見誰,悠揚沉吟在白霧中傳來:「海客談瀛洲,煙濤微茫信難求;越人語天姥,雲霞明滅或可睹。天姥連天向天橫,勢拔五嶽掩赤城。天台四萬八千丈,對此欲倒東南傾。我欲因之夢吳越,一夜飛度鏡湖月……」

  白霧中唯有仙人舞劍,光影飄搖,如歌如畫,如露如電,道道劍影凝結不散,竟然繪成一幅海外仙山圖,渺渺北海,寂寥無邊,時而怒風驚濤,時而悄然如鏡,唯有一隻漁船在海邊上波瀾不驚,披風戴雨,飄搖前行。

  「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列缺霹靂,丘巒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虎鼓瑟兮鸞回車,仙之人兮列如麻……」

  三三不盡,六六無窮。海客瀛洲,煙波微茫,越人天姥,雲霞明滅,四萬八千,因夢吳越,雲青兮雨,澹兮生煙,八招北宗劍氣訣連貫而出,令人猶如在瀛洲神海中乘舟飄搖,出現無窮幻覺。

  收劍時畫卷如漁舟唱晚,飄搖海上,微茫海上唯有光波凜凜,夕陽西下。尚方含丹意志之堅定世所罕見,卻也被漫天飄搖輕靈的神圖緩緩攝走心神。

  待眾人回過神來,一片白霧仿佛從未出現過,萬里神圖早已煙消雲散,不知所蹤,一絲痕跡都沒留下。

  沈山崇一手持劍,一手負背,淡淡端詳尚方劍,格格笑道:「好一把剛直不屈的寶劍,但越剛直的劍越易碎。尚方姑娘,好的劍,應該迎風而立,順應世間萬般變化,處柔弱而不敗,你明白貧道的意思嗎?」

  尚方含丹攝定心神,神情凝重,淡淡低頭,用只有兩人可聞的嬌音微聲道:「感謝真人圓我心愿……小女這就將兵馬全部撤出龍門洞。」沈山崇看著尚方含丹臉色忽然變得淒清,慈祥安慰道:「姑娘深明事理,貧道感激。有些事情不是貧道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得清道得明,姑娘回去之後,自己慢慢琢磨吧。」

  尚方含丹身後三人對視一眼,得知今日算是踢了鐵板,顏面無存。沈山崇這等修為與胸襟,他三人再苦修百餘年,恐怕也難有一半的境界。

  沈山崇淡淡揮劍,白光一閃,將尚方劍抖回尚方含丹腰間劍鞘,撫須笑道:「姑娘心性高貴,氣熾驕陽,但凡事又要學著低頭,所謂剛者易折,就是這個道理。」尚方含丹已從方才剎那間的失神中走出,淡淡一笑,燦如驕陽,旋即負手而立,昂然道:「怎麼,沈真人是要教小女怎麼做人嗎?」沈山崇撫須笑道:「不敢不敢,姑娘,貧道已經依約奕劍,可否請姑娘說出金頂劍來歷。」

  尚方含丹微微泄氣,背身冷笑道:「好,小女絕非言而無信之人,這把劍確是峨眉派掌門六滅師太之物,是親手交到我手,這個答案可不可以。」眾人皆知金頂劍為峨眉派鎮山之寶,為掌門所有絕無可能交於他人,沈山崇聞言微微動氣,嘆道:「姑娘,你實在不該這般胡鬧。」

  尚方含丹回眸一笑,淡淡道:「沈真人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的答案便是如此。」旋即她神色凝重的看向一側李北殷,說道:「李教主,別過了。」

  旋即她捲起長袍在三大家將的簇擁下向門外走去,大批弓兵順著她向外退去,異常警覺。尚方含丹臉色凝重,邊走邊道:「今天的事,希望三位先生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三人跟在其後紛紛對視,不知如何作答,重雷人如其名,剛烈如雷,濃眉一皺喝道:「尚方大人!我咽不下這口氣!我再去與那牛鼻子老道過過招!」尚方含丹驟停身子,冷言道:「里里外外一萬人的腦袋,都不夠沈真人一個人砍的。今日就先作罷,從長計議的好。」

  李北殷看著尚方含丹轉身離去,回身說道:「沈爺爺,就這麼放她走嗎?」沈山崇凝眉嘆氣,撫須道:「眼下看來,各派掌門及門下弟子,儘是被朝廷兵馬所驅,她既然敢這般衝上龍門,必然有恃無恐。朝廷中人行事向來只重結果不重過程,往往不擇手段,咱們不便招惹。」旋即他笑道:「北殷,沈爺爺老了,這些事情已經不想再管了。但你不一樣,你是麒麟教教主,正值年輕,又有心為正道與麒麟教交好助力,無論你做什麼,沈爺爺都不會攔著你。」

  李北殷點了點頭,腳踩太羲神行,帶著楚征南杜文秀二人翻身而出,立在尚方含丹身後,一把將她柔軟的肩膀扣住,凝眉道:「尚方姑娘,武林門派與朝廷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為難他們,我五師叔的傷你也要給我一個解釋。」

  尚方含丹輕輕一笑,回眸媚笑,輕聲道:「李教主,你麒麟教是魔教,是反賊,這般關心正道仇敵的死活做什麼。還有……」她輕挑長眉,看了看李北殷搭在她肩上的手掌,甜聲道:「你三番兩次輕薄於我,意欲何為啊。」李北殷臉上一紅,將手掌攤開,旋即拱手道:「尚方姑娘,你假扮麒麟教為禍龍門洞,到底想做什麼。」尚方含丹淡淡一笑,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李北殷冷冷道:「尚方姑娘,你與麒麟教為敵,我還可以理解為你為朝廷分憂解難,可北宗向來對朝廷敬而遠之,不曾與朝廷為敵,你這般為難北宗與我祖師傅,我實在費解。」尚方含丹回頭看去,輕輕媚笑,旋即側身負手,仰天一笑,爽朗道:「我知道,李大教主義薄雲天,北宗有難,麒麟教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來。」李北殷一怔,奇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北宗與麒麟教卻無瓜葛,你不要深文密網,胡亂周羅。」

  尚方含丹昂首而笑,淡淡道:「如果我是你,在沒洞察對手動機的前提下,不會這般貿然出手打草驚蛇,這樣只會顯得你心虛,對我確是無可奈何。」李北殷微微心驚,凝眉嘆息道:「你說得對,我確是對你這魔女無可奈何,但今天你必須對我五師叔的傷做一個解釋,你們朝廷中人為什麼非傷他。」

  尚方含丹不動聲色的嘴角一彎,闊衣微動,淡淡笑道:「如果我是你,我會尋個線索,從線索入手一觀全局,你就不想知道,你那位五師叔,是怎麼變成殘廢的嗎?」

  李北殷凝眉吐息,微微薄怒,嗔道:「我才定是你手下鷹犬所為。」尚方含丹側目而視,秀眉皺起,嗔道:「李大教主!做人做事要將真憑實據,你哪隻眼睛看到是我手下家將所為?!」李北殷道:「我……我雖是沒看見,但五師叔已經通過講明了一切,北宗跟隨十二大派圍攻麒麟教,是因為眾多師叔被挾持,不是你們朝廷之人做的還會有誰。」

  尚方含丹冷冷一笑,道:「說來說去,都是李教主和你五師叔一面之詞,人證物證你都沒有,憑著一個片面的分析,在沒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對朝廷命官指手畫腳,實在愚蠢。」

  李北殷見著尚方含丹唇舌如劍,將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拒不承認,怒到極點,楚征南從後走來,將他一把攔住,低聲道:「教主,朝廷行事與江湖行事完全不同,我們不能亂了方寸。」

  旋即楚征南看著尚方含丹的背影,冷冷道:「尚方姑娘,小心棋下得太大,最後難以收尾。」尚方含丹微微一凜,心知麒麟逍遙子武功絕頂,且城府頗深,或是已經看出端倪,她面色不改,低聲輕笑道:「是與不是,小女心中有數。楚掌教,論謀略與眼光,你要比你教教主高處許多,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

  楚征南冷冷一笑,喝道:「楚某不才,還請姑娘示明所求,咱們也好座下相商。」尚方含丹笑道:「無甚所求,小女當日以禮相待,宴請麒麟教群雄,可是你教之人實在無禮,半途撤席,使小女顏面無存。機會已經給過了,是麒麟教自己不珍惜。」

  李北殷聞言臉上一紅,低聲拱手道:「前些日子落鳳山莊裡,確是我帶眾人離席,辜負姑娘一片好心,在下向你賠禮。但你今日假扮麒麟教胡作非為,是否可以相互抵消,就此相安。何況姑娘你也在酒杯上淬毒,險些讓我等喪命洛陽,這事又怎麼說。」

  尚方含丹挑眉笑,爽朗道:「險些喪命?呵,李教主,如果我真有心要殺你們,就會調虎離山,在你重返山莊之時派兵圍剿你那群中毒的兄弟。」李北殷與楚征南聞言不語,一陣沉默,隨即問道:「尚方姑娘,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說出我其他幾位師叔的下落。」尚方含丹輕笑道:「李教主,既然你都這般問了,我便告訴你,你其他幾位師叔確是在我手上。如果你能猜的出我下一步的動向,屆時我定把一切都告訴你。」李北殷對著繞舌秀女實在沒轍,只得搖頭嘆息。

  此時,令狐小妹、曾素懿、水銀鯉、端木賜、楊味軒等人姍姍而來,見四周兵甲肅立,目不斜視,弓弦拉滿,便知龍門今日有難,於是快步走到李北殷身側。令狐小妹頭戴金冠,一身藍衫,秀骨如神,一雙水藍如汪洋般的雙眼直視尚方含丹,旋即走到李北殷身側將他手臂環抱,低聲問道:「教主哥哥,你沒事吧。」李北殷嘆氣道:「我沒事,倒是要被人氣出病來了。」

  說罷他稍緩心神,壓住火氣,抬眉而視,淡淡道:「尚方姑娘行事詭秘,我人生的愚蠢,哪裡猜得到你下一步的動向,這條件未免太苛刻了。」

  尚方含丹掃了一眼他身側的少女,輕挑長眉,輕笑道:「李大教主真是艷福如澤,這小妹妹生的真是美,藍衫玉骨,長大必是個絕艷家人。不知比起李教主心裡那位澹臺姑娘,到底誰更勝一籌呢?」李北殷微微皺眉,低聲道:「你不要轉移話題,天下之大,你下一步要去哪裡只有你自己心裡清楚,旁人如何猜的來。」

  尚方含丹淡淡一笑,踱著步子輕笑說道:「說的也對,我這個人有時隨性的很,可能會在山間散散步,敲聲鐘鳴,可能會去……」她眼神輕輕一掃,瞧著的令狐小妹的眼神忽然轉為薄怒,異色連翻,胸膛一起一伏,嗔怒道:「李北殷!你太目中無人了!」

  說罷轉身就走,一身黑金古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疾步而行,忽然像是一刻都不想在龍門洞待下去。李北殷瞧著她神情巨變,頓時一頭霧水,與楚征南對視一眼均是不知為何她突然間這般嗔怒。他上前道:「尚方姑娘,我們還沒有說完。」尚方含丹心裡極為委屈,悴容相向,嗔道:「李北殷,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等你想明我下一步要去哪裡,再來找我。」

  令狐小妹微微顰蹙,抬頭問道:「教主哥哥,是不是我說錯話,惹姐姐不高興了。」李北殷拍了拍肩膀,道:「哪裡是小妹的錯,這魔女行事詭異,向來反覆無常,不關你的事。」

  水銀鯉冷笑一聲,輕啟月唇,冷冷道:「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也太不把沈真人和教主放在眼裡了。」說罷水銀鯉腳踩銀輪,飛身而去,明月挪移赫然攬在尚方含丹腰間,向後挪移。

  忽然從龍門洞前飛出兩道人影,均是身披黑色披風,完全看不清容貌特徵,兩人各出一掌,將一道明月光掌打的粉碎,旋即兩人出手圍攻,將水銀鯉團團圍困,水銀鯉手中銀輪橫飛,凜凜月色冰寒刺骨,直刺而去,那兩人竟絲毫不避銀輪鋒銳,以肉掌橫擋身前,指爪中發出一聲清脆握骨一聲,黑光乍現,赫然爆裂。水銀鯉猝不及防,被其上雄渾真氣震回原地。楚征南腳踩神行,一把將她身子攬住,止住頹勢。

  李北殷飛身而出,於凌空中手成龍爪,黃龍纏身,雙手飛出兩條金光璀璨的黃龍摧堅爪,金鱗吟嘯,龐然而出,漫天骨爪虛影,憾人心神,那兩人決然想不到此等神功再現於世,被一記摧堅爪便打在身上。那兩人被震回原地,胸膛上被摧堅爪劃出三道白骨森森的爪印,卻不戀戰,一人一手架起尚方含丹向外飛去。

  李北殷正欲強追,忽然滿山鋼箭成密網射下,李北殷、水銀鯉、楚征南三人驟起明月玄功,將鋼箭阻擋在外,但箭網密如牛毛,弓箭手且射且退,李北殷三人只得抵擋,難以強攻。待到將鋼箭全部被躲去卸下,尚方含丹已被兩人帶走,不見蹤影。杜文秀等人正欲追去,楚征南攔道而出,說道:「算了,他們有備而來,怕是極難追上了。」

  李北殷點頭道:「魔女詭計多端,沿路或是設下埋伏,窮寇莫追。」旋即他轉身問道:「左掌教,龍神使,你們可能看的出剛才那兩個黑衣人用的是什麼武功?」水銀鯉搖搖頭,道:「這兩個人能以肉掌接下銀月輪,想來修為不俗,起碼不在我之下。」

  曾素懿在一側美目連翻,低聲道:「奇怪,她身為朝廷命官,這麼做到底意欲何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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