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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回:隨機而變稱北殷(上)

2024-05-04 10:17:12 作者: 邱處機

  北極宮為北宗龍門派總殿。建在正院北台階上,為道院最大的殿堂,富麗堂皇,雕樑畫棟,氣魄宏偉。殿中有北極玄穹真武無量祖師金身坐像,兩邊陪祀四大元帥站像,威武莊嚴。

  桌上供有鐵鑄昊天玉皇大帝坐像,頭戴王冠,身著蟒袍玉帶,面形豐滿,另有檀木雕刻的無量祖師坐像,雕刻精細。

  此殿為道場主殿,殿內幢、幡、寶蓋、經籍、鐘鼓、道家法器俱全,齋醮誦經均於此處舉行。木架上懸有雲板形片石一塊,聲如鐘磬,遠處可聞。

  無數麒麟教兵馬用力的敲打殿中巨鍾,震得三山五嶽仿佛搖搖欲墜,無數北宗弟子捨生忘死,衝上前去抵擋兵馬湧進北極宮,卻被巨鍾反彈之力震得心脈欲裂,傾倒在地,口吐鮮血,難有招架之力。

  麒麟教四使五法分列北極宮中,天、龍、火、鳳四位密使立在一側,為首的麒麟教教主黑金古袍,緞帶飄飛,身後立著光明左掌教與烈陽右掌教。麒麟教教主背身在北極宮台上,不是【李北殷】又是何人?

  沈山崇帶著手銬腳鐐從後殿緩緩走出,身子佝僂,一眾北宗弟子看得瞠目結舌,眼中蘊淚,紛紛拜倒在地,齊聲道:「恭迎祖師傅!」

  沈山崇面容慘白,鬚髮全白,凌亂憔悴,慈笑道:「孩子們,快起來。」北宗弟子見沈山崇出關而來,紛紛怒目含淚,心中一塊大石算是安穩落地,紛紛持劍立在一邊,對麒麟教眾眾人咬牙切齒,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李北殷背身而笑,冷冷笑道:「沈真人,終於肯出來見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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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山崇定眼看去,卻見那少年人背身而立,一身寬大的黑金古袍,頭戴金冠,手拿一柄金玉長扇,輕搖灑脫。周遭分列著天、龍、火、鳳四位密使,身邊兩人分別是兩位掌教。均是身披麒麟教麟衣披風,長身而立,肅穆無比。

  沈山崇看著李北殷背影,淡淡道:「原來是麒麟教教主大駕光臨,貧道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李北殷冷笑一聲,淡淡道:「沈真人客氣了,在下麒麟教教主李北殷,幸運沈真人。」

  沈山崇心頭一涼,顫聲道:「你是……你是北殷?」李北殷緩緩轉過身來,那容顏卻是與李北殷一般無二,只不過姿貌要比李北殷低瘦些,身子掩藏在巨大的黑金古袍之中,扇扇而笑,道:「沈真人,幸會了。」

  沈山崇看著李北殷面容,登時搖頭苦嘆,痛苦道:「孩子,你叫我什麼。」李北殷眼神一凜,笑道:「沈真人,晚生早年間在龍門學武,多虧沈真人與七位師叔伯傳授絕藝,得以揚名立萬,登上這天方麒麟教教主教主寶座。所謂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今日北殷前來,有事要同沈真人相商,對北宗有利而無害。」

  沈山崇搖頭苦嘆,道:「好孩子。你怎麼……」李北殷冷笑一聲,說道:「唉?沈真人,晚生已經是天方麒麟教教主,自然就是麒麟教人,與沈真人之間的爺孫情結,到今天也該有個了解了。」

  沈山崇眉頭緊皺,慈祥面容肅立無比,嘆道:「北殷,你怎麼這樣和我講話……」沈山崇已是心中有所懷疑,他故意要李北殷多說些話,看看他到底意欲何為。

  李北殷長扇一揮,輕撫長發,笑道:「沈真人,晚上今日前來確有一件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沈真人。」沈山崇嘆道:「李教主,請明示吧,你們攻上我北宗龍門洞,到底意欲何為?」李北殷輕踱步子,一雙亮眼泛出奇光,淡淡笑道:「不過是要告訴沈真人,我麒麟教已然退去十二路奇兵,重振旗鼓,從此回歸武林正道。沈真人,北宗向來是兵強馬壯,門下弟子武功參天,實在是咱們一塊心病。」

  沈山崇搖搖頭,笑道:「李教主說笑了,你今天率教眾圍攻我北宗,為的就是……」李北殷冷笑打斷道:「不錯,沈真人,武林至尊,三聖神門,其中峨眉派與北少林已然歸附於我天方麒麟教,其他棄暗投明的門派更是數不勝數。只剩北宗一支,只要沈真人答應北宗從此歸附於我麒麟教,晚生願奉沈真人為麒麟教大法師,統帥麒麟教群雄,與晚生同享半壁江山,不知沈真人意下如何。」

  沈山崇笑道:「李教主說笑了,麒麟教雖是魔教,但其中是非曲直應當有個理由,你教這般以強壓弱,實在不是回歸正道的表現啊。」李北殷淡淡一笑,冷聲道:「沈真人你真會開玩笑,晚生已然執掌麒麟教,坐擁半壁江山,只要再將武林合二為一,到時候便一舉攻上長安!直搗黃龍!千秋霸業唾手可得!到時候晚生必定念在沈真人一片教誨之情,封沈真人為護國國師!到時候,我們爺孫二人一同執政,豈不快哉?!」

  沈山崇淡淡一笑,拖著叮噹作響的手銬腳鐐走到李北殷身側,淡淡道:「好孩子,讓爺爺好好看看你,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你這樣對得起你教段教主的一片期望嗎?」李北殷側向一邊,冷聲道:「沈爺爺切勿再提些腐朽不堪的東西,擾了咱們的興趣!」沈山崇淡淡一笑,撫須道:「李教主,老道雖然與貴教素無來往,但也知道麒麟教起義被朝廷脅迫,逼不得已,麒麟教教義更是驅逐胡虜,趕走吐蕃蕃僧,而不是爭權奪利,你這般做,確實不妥,不妥啊。」

  此時,駝子和王寒風架著趙衡羽來到殿前,駝子瞧著場中傲立,輕搖玉扇的自己,真是被嚇了一跳,看向身側一眾四使五法,也都是樣貌一分不錯。他心中驚道:「易容術?!」

  趙衡羽坐在椅上,抬眼看去,卻是像極了李北殷確,當即身軀顫抖,幾欲落淚,但聽到他開口說話,又覺得有絲絲異樣,不禁微微皺眉。

  駝子看著趙衡羽身子顫抖,在他耳邊低聲道:「五師叔,那不是我,應該是易容術。」趙衡羽點點頭,低聲笑道:「師叔聽出來了,是個女子……」駝子一驚,奇道:「師叔這麼厲害,一聽就知道是女子?」趙衡羽指著李北殷背影低聲笑道:「身子這般嬌柔,聲音故作洪亮,應該是個美嬌娘。北殷,你名聲在外,都有人冒充你為非作歹了。」駝子嘿嘿一笑,低聲道:「師叔,我已經猜到此人是何人了,我自有對付他的辦法。」

  趙衡羽稍稍寬心,點點頭。駝子旋即從香爐中拋出黑灰,在臉上又擦了三層,徹底把自己容貌掩在黑灰當中,誰都看不出長相。

  李北殷與沈山崇已是談了許久,沈山崇越發感覺此人有異,於是嘆道:「既然如此,就請李教主賜教吧,老道身體有恙,實在不宜多費唇舌,虛耗世間。」李北殷朗聲大笑道:「沈真人,我知你武功天下第一,世間未逢敵手,可你身患魔血之事已是江湖人盡皆知。唉,我教四使五法各個身懷絕藝,他們雖不及沈真人修為參天,但若是一擁而上,以多欺少,沈真人可還有底?沈真人年過百歲,是個老壽星,晚生不願做著大惡人,折煞老人家長壽,沈真人還是聽晚生一句勸吧。」

  卻聽趙衡羽躺在椅上,朗聲怒斥道:「你胡說!麒麟教人與蕃僧苦戰多年,雖是魔教但在民族大義上從不含糊!更不會做數典忘祖的禍事!你們根本就不是麒麟教人!」

  李北殷冷笑一聲,踱步而行,笑道:「五師叔,你說什麼呀?你可別忘了,你身上的傷是被朝廷鷹犬用碎骨手造成的,難道你就不恨朝廷之人嗎?」趙衡羽驚顫道:「果然!果然是朝廷的人幹的!你根本不是麒麟教教主李北殷!你這些手下也根本不是麒麟教眾!」

  沈山崇看到趙衡羽還是壓不住火氣,從後山趕來,微嘆一聲,旋即笑道:「衡羽,你是為師幾名弟子中最正直善良,嫉惡如仇的人。你說的對,說得很好。」

  李北殷仰天大笑道:「我的五師叔啊,你可真是說笑了,麒麟教教主李北殷,座下光明左掌教楚征南、烈陽右掌教羅雲程,及四使五法都在你面前,何必自欺欺人呢?」駝子定眼看去,卻見那四使五法、左右掌教卻是本人,但其人均是閉口不語,面上皮肉僵硬,並無麒麟教人快意灑脫,英武不凡,駝子低聲道:「師叔不必中計,這些人也都是易容的。」趙衡羽低聲笑道:「師叔知道,麒麟教雖是魔教,但左右掌教、四使五法均是頂天立地的漢子,從不做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師叔這麼說,是為了讓他自己露出馬腳。」駝子與王寒風對視一眼,紛紛笑道:「誰說五師叔是廢人,分明高明的很!」

  沈山崇笑道:「既然如此,咱們卻是該亮出老底了。姑娘,你假扮麒麟教教主、我北殷孩兒的面貌,攻上北宗,到底居心何在。」李北殷臉上一僵,側向一邊,冷冷道:「真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我自然是李北殷。」沈山崇撫須笑道:「姑娘,貧道不才,但還知道一句話,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實則你方才開口之時,貧道已然猜到你絕非我那孩兒,諸位英雄也是假扮麒麟教四使五法。但貧道念在你是個女兒家,捨不得讓你當眾出醜,還請姑娘適可而止,就此罷手吧。」

  李北殷立向一邊,秀目絕眥,怒而轉身向北極宮外走去,冷聲道:「四使五法!向沈真人討教武功!」

  忽然,殿外傳來一陣冷笑巨響,喝道:「嘿!楚老兒!你可出了名了!都有人冒充你了!」

  駝子等人定眼看去,宮外忽然飛入一紫一青數道兩道人影,動手奇快無比,抬手間將李北殷與四使五法臉上的人皮掀開,以龐然明月挪移神功,將幾人震退五步。李北殷臉上人皮被赫然撕下,頭上金冠掉落在地,秀髮隨風飄揚,嬌喝一聲,眾人定眼看去,竟是一個美若耀陽,秀若紅花的美嬌娘,英眉劍挺,瓊鼻懸膽,一雙如鳳凰般熾熱的眼睛微微驚慌,一時間驚艷了時光。

  楚征南將手中人皮扔到地上,昂然冷喝道:「雕蟲小技,還敢在沈真人面前獻醜,真是不自量力。」北宗弟子一陣驚亂,隨後紛紛怒道:「朝廷狗賊!滾出北極宮!」「你們假扮麒麟教為禍北宗,滾出去!」

  楚征南與杜文秀旋轉而立,均是朗聲一笑,杜文秀笑道:「楚老兒,你確實武功勝我許多,杜文秀佩服!」楚征南笑道:「掌禮令,咱們還是先向沈真人請安吧。」

  兩人走上前去,拱手道:「天方麒麟教李教主座下左掌教楚征南、金鳳部副密使杜文秀!向沈真人請安!」沈山崇忙將兩人拱手抬起,笑道:「兩位高人座駕北極宮,蓬蓽生輝。」

  沈山崇看著楚征南,慈祥笑道:「早聞麒麟逍遙子生的龍眉鳳目,宛若神人,一身啟天無相神功縱橫大江南北,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楚征南拱手笑道:「真人謬譽了,在下這點三腳貓功夫了,怎敢入沈真人法眼。」

  沈山崇撫須淡笑,旋即看向杜文秀笑道:「天方麒麟教下四使五法皆是奇人,掌禮令杜文秀嬉笑怒罵皆成文章,武功絕頂。今日一見卻當真是實至名歸,是個好漢!」杜文秀哈哈大笑,笑道:「沈真人,咱們粗人不會說客套話!但是會說真話,沈真人威名遠播四海,天下無人不服,咱們是打心眼裡佩服真人!」

  旋即他轉過身去,痞笑道:「今天老杜就用這張破嘴,幫沈真人教訓教訓這群無恥之徒。尚方姑娘,你喜歡我們教主也不用天天假扮他飲鴆止渴吧,快帶你這些爪牙滾出北極宮,免得玷污這北極宮清淨。」沈山崇嘆道:「唉,姑娘這是何苦呢。」

  尚方含丹攜眾上前,嬌嗔笑道:「哼,本姑娘就是假扮李北殷了,怎麼樣?」楚征南護在沈真人身前,冷冷道:「魔女,你少來這一套,你三番五次陷害我麒麟教,所用方法匪夷所思。乖乖帶著你的手下滾,惹怒了沈真人與我麒麟教,可沒好果子吃。」

  尚方含丹美目連翻,冷笑道:「呵,一個風流子,一個臭嘴巴,也想把我嚇走?就是你們麒麟教教主李北殷在此,我也不怕!北極宮外已經布滿箭陣,稍有異動我叫你們變成刺蝟!你以為你們李大教主真的趕得過來救人?只怕是你們自身難保吧。」

  楚征南冷冷一笑,笑道:「既然如此,尚方姑娘與我麒麟教與北宗皆有大仇,談也談不下去,請賜教吧。」尚方含丹輕踱步子,右手負背,秀目含嗔,淡淡道:「楚征南,我想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今天我們要討教的天下武功第一人沈真人,你還是讓開吧。」楚征南冷冷一笑:「就你們這些朝廷走狗,也配沈真人親自動手?」

  尚方含丹淡淡一笑,道:「既然楚掌教這麼急著送死,那小女便成全了你,本府有三位家將,分別是崑崙、少林、蓬萊派俗家弟子。重先生,就請你用崑崙派絕學紫薇神功來教教楚掌教如何說話吧。」

  重雷長發成鞭,披在肩前,生的面色古銅,顯得極為健碩陽剛。他年紀輕輕,卻橫煉一身崑崙馮虛派不二絕學【紫薇神功】,全身披著一件亮金長袍,向前走了一步,拱手示意。楚征南負手而立,冷冷道:「報上姓名。」重雷虎軀一凜,古銅色的臉上泛出冷意,低聲道:「我們這些做家將的,哪敢有姓名。」楚征南尨眉一展,輕蔑淡笑道:「也好,不分是非黑白,做了朝廷狗官的奴才走狗,確是沒有姓名的好,免得被天下人恥笑,辱沒了你家祖宗!」

  重雷少年英氣,勃然震怒,手中飛起一套紫薇神掌拍向楚征南,楚征南轉而手起一套明月挪移神功,將紫薇神掌四下挪移,震得粉碎。楚征南眯眼問道:「紫薇神功?崑崙派也是清修之派,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條走狗?」

  重雷怒道:「廢話少說!」旋即重雷手起紫薇空明拳,全身紫霞大作,一拳轟擊而去,全身衣冠飄袂,震得大地崩裂而起,楚征南橫身扎馬,手中四下挪移。紫薇空明拳變化難測,可穿天下護盾,楚征南見明月挪移並不能將紫薇空明拳勁化去,旋即翻身而起,險險而起,手中飛出一道日御光明化極手,紫金巨掌重重砸向重雷,重雷見掌勢突然,不得不將空明拳勁放棄,旋轉而飛,兩人互拆三招,均是後退三步。

  駝子在一旁看得有些心急,心道:「不好,紫薇空明拳實為崑崙馮虛派最高明武學之一,楚掌教看來對這套拳法並不熟悉,全仗著內功比對方深厚,才得以立於不敗,若是時間拖久了,難免……」

  重雷冷笑一聲,正欲上前,尚方含丹哼了一聲,擋在他身前,淡淡笑道:「楚掌教,我看你的武功當真是浪得虛名,還是別浪費時間了。門外這些弓箭手,可都是拉滿了弓弦等著放箭。我說過了,今天請教的北宗沈真人,你還是讓開的好。」

  沈山崇上前一步,淡淡道:「姑娘,你到底與我北宗有何過節,為何非要至老道於死地。」尚方含丹冷笑道:「本來沒什麼過節,現在可有了。麒麟教李教主的手下這般無禮,我本就是想向沈真人討教幾招功夫罷了,他們倒好,強阻於我,不會是北宗與魔教早有勾結吧?」

  沈山崇神色一凜,搖頭道:「姑娘的確伶牙俐齒,老道說不過你,只是今日之事與麒麟教並無關聯,如果有事,還請姑娘衝著老道來,不要為難我門下孩子和麒麟教徒。」

  楚征南上前一步,黑須飄飄,一雙劍目亮若寒星,冷聲道:「魔女,我勸你不要再玩這種把戲,你以為你這三個家奴真是沈真人的對手嗎?不要自討苦吃。」尚方含丹淡淡一笑,驕陽雙目散出淡淡熾熱之光,說道:「哦?小女子日下聽說過,北宗的齊掌教與燕道長長時間在魔教做客,似是與魔教勾結。小女深明北宗為正道道宗,應該不會與魔教苟且,這才假冒麒麟教人,試試北宗是否與魔教勾結。不過嘛,楚征南你等一行人一再維護北宗,沈真人也一再維護魔教,小女子可不得不多想了。」

  杜文秀扶了一把頭上捲髮,扛著長鞭冷笑道:「巧言令色,顛倒黑白。」

  尚方含丹英眉倒立冷冷喝道:「沈真人!小女再說一遍,今天來只為試試北宗是否與魔教勾結,如果不是那是最好。我麾下三位家將均是武林中人,還請沈真人賜教,看看沈真人入魔,是否與麒麟教教主李北殷一樣,都是因為練了麒麟教魔功所致。」

  沈山崇低頭嘆笑道:「姑娘身為朝廷權臣,但對麒麟教與北宗之事了如指掌,老道佩服。但是姑娘的聰慧應當用在正道之上,造福百姓,而不是對江湖之事橫插一腳,站在這裡胡攪蠻纏,不辨是非。」

  尚方含丹秀眉倒立,冷冷道:「沈真人,你我的時間都很寶貴,如果沈真人入魔不是因為修煉麒麟教魔功,還請沈真人賜教,以證清白。」

  趙衡羽在一旁聽著看著,氣的全身發抖,重重砸在自己右腿之上,暗探自己無能。駝子看得心酸,又是極度震怒,有點後悔當日救了這個心機叵測的女子。

  沈山崇往前一步,嘆聲道:「姑娘,拳腳之事難免磕磕碰碰,老道多年不開殺戒,本不想動手。還請姑娘信守承諾,待老道與你三位家將切磋之後,便撤出龍門洞,不然老道可真要……」尚方含丹凜然一笑,嬌聲道:「沈真人放心,我是朝廷官員,不是魔教反賊。我自然說話算話,不過我這個人平生最恨被人威脅。」

  沈山崇撫須而笑,淡淡道:「姑娘,如果老道真的要威脅你,你覺得你現在還能亭亭玉立的站在老道面前嗎?」尚方含丹聞言心中一驚,橫眉打量,有些驚慌的後退三步,低聲道:「三位,請一起上,向沈真人討教武功!」

  三人一擁而去,忽然北宗弟子中傳出一聲:「慢著!」

  一個身材佝僂,面目漆黑的駝子走了出來,嘶啞著喉嚨喝道:「數千年主客之道,不是說改就改的。你是客人,北宗對你禮讓三分,尊你規則,便是禮節。但我北宗是主人,你想向沈真人討教,也要先過我們北宗弟子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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