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攜子同游道別離(上)
2024-05-04 10:16:53
作者: 邱處機
這一日李北殷略感體內那團無名邪火在丹田內隱隱異動,本欲運功煉化,無奈大理眾多名門聽聞麒麟教重舉教主,紛紛前來拜賀,無奈之下李北殷只得帶傷在楚征南、羅雲程兩人陪同下與眾人相見。好在他體內太羲神功已至十成,正氣陽剛,浩氣凜然,丹田內一團邪火被太羲真氣強壓在腹。李北殷不動聲色的與眾人談笑,過了大約三株香的時間,終是將眾人送走。
李北殷站在總殿內,四下再無一人,也便不再壓抑心頭一股魔火,長長出氣,心態也在微微發生著微妙的變化。他負手望去,十尊神像懸浮在鳳儀宮之上,他眯眼看去,其中最大的一幅神像上空白無物,僅有大食國語寫著【至尊】二字,力透紙背,蒼勁雄渾,心裡卻道:「若是此番前去長安,可以將恩怨一併了解,那便是最好的。」隨即眼中泛起冷光,心道:「麒麟教上下歸我所有,待教內權力徹底穩固,當舉兵起義,為我父母報血海深仇!什麼朝廷,什么正道,我要他們死無全屍!以牙還牙!」想到這他嘴角彎起一抹邪笑,冷笑出聲。
他心頭一驚,臉上滲人可怖的邪笑渾然消散,連忙運功強壓丹田之內一團邪火,心中驚顫道:「我方才在想些什麼!」他難以置信的搖頭,不曾想過自己竟會那般陰險邪惡的惡笑,更不曾想過要動用麒麟教權去報私仇,心中黯然道:「神哭麒麟功,神哭鐵骨令,端是令人入魔的邪物,以後萬萬不可再用。如今體內這團邪火雖然不似九襄真氣一般折磨我,但卻比九襄真氣更加可怕!它似乎在慢慢蠶食我的心性,我怕我總有一天會像段教主一樣喪失人性,做出令自己畢生懊悔的錯事。」隨即他將真氣凝結在丹田之內,將一團邪火圍在其中,強行壓抑心中的邪念。
楚征南總殿外走來,拱手道:「教主,雲南馬家公子馬仲青求見。」李北殷背身而立,身子一僵,隨即微聲嘆道:「煩請楚掌教請他進來詳談。」楚征南見李北殷背影中微微生出一股赤紅異色,心中惴惴不安,旋即走出殿外,將馬仲青迎入殿中,將殿門關閉,自己立在門前,目不斜視,卻仔細詳聞殿中動靜。
馬仲青生的極為俊美,面如傅粉,唇如凃臘,高身穿著白袍,腰間繫著一把長劍,捲風而來,猶如踏風疾行。見李北殷負手而立,金冠束髮,緞帶飄飛,背身看向高處神像,隨即拱手笑道:「馬仲青向李教主請安了。」
李北殷心知此人為雲南馬家望族子弟,本是怠慢不得,可一想到岑元秀便是因此人與自己決裂,心頭魔火跳動,硬是沒轉過身子笑臉相迎,動也不動,背身而立,淡淡道:「馬公子有何事。」馬仲青笑臉一僵,心道雲南各地何人不識得馬家名號,向來無人敢這般怠慢自己,心頭微微薄怒,但仍是站直了身子,朗聲笑道:「李教主,此番麒麟教力阻正道十二大派,江湖盡知教主威名。此番小可前來代家父前來向李教主問安,同時與李教主相商要事。」
李北殷背著身子冷冷道:「有何事可商。」馬仲青臉上再度一僵,心道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小子才做了幾天教主,就這般傲慢無禮,心中怒氣再疊一層,還是穩住心神,笑道:「李教主說笑了,雲南各地盡知麒麟教遭遇重創,分壇、總殿均是重建在即,當需大筆投入。各地義軍與朝廷分庭禮抗,亦是亟待大筆支出。咱們馬家上下均是麒麟教教徒,哪裡有不出資相助的道理。」
李北殷背身而立,強制運功將心頭魔火壓下,淡淡笑道:「馬公子客氣了,馬家富可敵國,能得馬家相助是本教之幸。本教收納支出之事均由掌金令端木先生負責,這等大事就請馬公子與端木先生商量就好。」馬仲青聞言登時瞠目結舌,說道:「李教主,你……你當真不是說笑,我馬家世代與麒麟教淵源頗深,這等大事均是教主親自定奪,怎麼……」
門外楚征南聽著,心裡咯噔一聲,心道:「不好!或許是教主體內邪火燒心,今日才態度急轉直下,這般冷淡。馬家富可敵國,說事出資實則是向與麒麟教重新建交,無論馬家誠心與否,都不能煞了馬家面子。」他正欲推門而入,卻聽李北殷在殿內笑道:「馬公子不必驚慌,本教座下有掌金令統管帳目出納,馬公子身份高貴,這些小事以後就不必馬公子費心了。請坐。」
楚征南聽聞李北殷似是欲揚先抑,話語中隱隱有抬舉馬仲青之意,隨即長長出了口氣,肅立門前,背身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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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仲青聞言先是一驚,隨即朗笑道:「李教主說的是!這等事確是該交有家中其他人來負責,小可唐突了,唐突了。」李北殷終是將心頭一股魔火暫時壓住,緩緩轉過身來,迎著馬仲青坐在一側,一齊商討馬家出資之事。
馬仲青為人極為精明,對馬家與麒麟教帳目均是信手拈來,口燦蓮花,雙目有神,談到大帳目處兩人均是朗聲一笑,總能達成共識。楚征南在門外微微放心,便吩咐其他人務必牢守門前,隨後飄然離去。
實則李北殷一邊強壓體內邪火,一邊聚精會神聽馬仲青滔滔不絕,面色微微露出痛楚。旋即待兩人達成一致,相商完畢,馬仲青才看到李北殷臉上汗珠滾滾,痛不可當,忙問道:「李教主,你沒事吧。」李北殷見馬仲青看出異樣,先是微微一笑,旋即站起身來,望向懸浮在空中十尊神像,額頭汗珠滾滾,顫聲道:「我沒事,馬公子不必掛心,若是無其他事相商,就請離開。」
馬仲青雖是精明能幹,城府頗深,但也是個少年人,難免有些意氣,見李北殷兩度冷待,更對自己一片關切冷言冷語,登時心頭湧來一股氣,起身冷道:「李教主,做人怎可如此勢力,我們剛談好事宜,便對馬某下逐客令了嗎?」
李北殷越發感覺體內邪火難抑,忙道:「馬公子不要誤會,在下抱恙在身,不便多說,請公子自便吧。」
馬仲青皺眉薄怒道:「李教主,我們相邀事宜尚未簽署,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馬家生意遍布天下,交的朋友周列四海,可從來沒受過這等閒氣。」李北殷心火難耐,便運功便顫聲道:「馬公子!請將需要在下簽署的協議留下,我稍有好轉自然會親自簽署遣人送到雲南馬府。」
馬仲青瞧出李北殷略有異樣,臉上微微冷笑,旋即走到李北殷身側,嘆聲道:「李教主怕是修煉武功,不慎走火了吧。」李北殷心知此事關乎麒麟教剛剛建立起來的聲譽,忙低聲道:「沒有,馬公子不必多想,來日在下必定親等貴府,像馬如龍前輩請安。」
馬仲青見李北殷果真是修練神功走火偏激,心頭微微冷笑,心道:「麒麟教在雲南作威作福這麼多年,對我馬家表面禮讓實則暗地壓榨,此番這教主練功走火,終是有把柄落下,豈能輕易饒他。」旋即他輕饒在李北殷身側,踱著步子,淡淡笑道:「無妨,李教主年少有為,小可生平最愛結交天下年輕有為之士,更覺著與李教主分外投緣,忍不住想和李教主多說兩句,李教主不會介意吧。」
李北殷已覺著心頭魔火難以自抑,顫聲道:「在下……在下當然不會掛懷,只是今日在下確是抱恙在身,還是改日吧。」馬仲青心中更是一陣竊喜,只想將這黃毛小子玩弄一番,一消當日麒麟教上下冷待之氣,旋即他見四下無人,冷冷笑道:「李教主,咱們似是同齡,不必以老一輩人把戲相待。明人不說暗話,咱們今天來,除了確定相商資助貴教之事,還有一事相商。」
不等李北殷開口,馬仲青眼神中微微泛出凶光,冷冷低聲道:「李北殷,你可知你現在坐著的位子,本是我的。」李北殷微微一驚,一陣側目,打量一分,旋即淡淡道:「我曾聽羅掌教提起過此事,當年金鳳使確是有心推舉馬公子成為本教教主,但也都是在教主失蹤,聖女離宮,各派統帥分立之時有過此想法。但現在時過境遷,本教渾然一體,上下齊心,要另當別論了。」
馬仲青從腰間提出一把文扇,輕輕搖擺,隨風而逸,冷冷笑道:「李北殷,你不要以為你做了教主,便是大權在握,穩如泰山。教中之人不過是拿你當傀儡在哄著,你一無背景,二無靠山,三無顯赫身份,憑什麼在這位子上坐著。」
李北殷心中冷冷一笑,負手而立,並不作答,已然不動聲色的運功壓抑體內邪火。馬仲青走到李北殷面前,定定笑道:「李教主,這教主之位不過是把癮,癮過了你擔得起這天方麒麟教嗎?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李教主肯將教主之位禪讓,馬某立刻將家中一半資產拱手讓與兄台。」
李北殷微微側目,淡淡道:「馬公子,你方才所言,一點都不像本教教徒該說的話。」馬仲青仰天一笑,隨即冷冷道:「李教主,所謂什麼信仰、崇拜、虔誠,那都是騙小孩子的把戲,在我們這些人心裡,不該分對錯,應當精缺損益,計算得失。你應該很清楚,天方麒麟教現在最缺的不是你,而是大量的財力物力,這些你給不了,也沒法給。在正道之人眼中,朝廷人眼中,你不過是一隻幸運的過街老鼠!可老鼠終究還是老鼠,你說呢。」
李北殷微微閉目,不再運功強壓心頭魔火,任由其將體內四肢百脈間的真氣然灼,幽幽嘆道:「兄台說的一點不錯,在下父母確實遭人誣陷,這二十年來李某過著風餐露宿,寄人籬下,受盡屈辱的日子,能登上這教主之位,也都是教中權貴們抬舉李某。若按公子所說,李某確實有些心動。」旋即李北殷輕笑一聲,笑道:「馬公子所言句句屬實,只是在下確是對本教貢獻不大,只待完成聖女、前代教主所託之事,立刻將教中大位讓與賢人,絕不貪功。」
馬仲青見李北殷果然鬆口,心中更為得意,長扇一展冷笑道:「李教主,你紅口白牙的說,是眾人抬舉你登上教主之位,說的真是再輕巧不過了。」旋即他轉過身來,盯著李北殷側臉冷冷道:「可馬某卻覺著,李教主是個有大志之人,你嘴上一再推辭,可心裡怕是萬般想做麒麟教教主。麒麟教與朝廷分庭禮抗,手握萬千起義大軍,身為教主振臂一呼與皇帝無異!你實則早就盤算好一切,你所說的教主聖女所託,在旁人耳里似乎名正言順,冠冕堂皇,可在馬某耳朵里卻是如孩童的笑話一般滑稽可笑!你只有做了教主,才有揮動大軍攻壓朝廷,才能在武林縱橫捭闔,你父母的血海深仇才可以報。李教主不要覺著在下話說的難聽,說的刺耳,實則你與馬某殊途同歸,都是一樣的人。」
李北殷徹底鬆開丹田中冥冥跳動的魔火,旋即先是冷冷一笑,接著便是放聲大笑,負手看天,森冷的笑聲在四周迴蕩。
馬仲青亦是一同邪笑道:「李教主,說實話,你父母的血海深仇,報了又能如何?人死不能復生,到頭來陪著你的只有白花花的銀子最可靠;麒麟教中權貴今日認你為教主,他日尋到比你更有價值的人,再舉他為教主,李教主到頭來可就真什麼都落不到手上了。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說,說不定還會丟了性命。可我馬家不同,我馬家在雲南世代為官,富可敵國,麒麟教中多少人都是由我馬家推舉而上,只是那楚征南當年一心自立為主,千方百計趕我下台,這才使得我多年部署未能成行。李教主就不同了,李教主是聰明人,不會跟銀子過不去,更不會對自己過不去。」
李北殷繼而大笑出聲,擺手稱好,眼中魔光滾滾,笑道:「說得好,說得好啊,李某在江湖上行了幾年,卻從沒遇到像馬公子這般懂我心思之人。」旋即他負手昂然道:「不錯,馬公子說的太對了。李某確實早有當麒麟教教主之心,什麼教主之命、聖女之言,都不過是李某騙人的把戲,只有那些蠢笨之人才會相信。李某就是要借麒麟教龐然之力為父母雪仇,李某還想要千秋萬世,萬民稱臣!將那些卑賤之人牢牢踩在腳下!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心狠手辣,是我們這類人必備的一種常態,至於愚人如何看,我不在乎。只不過,馬公子所說卻是李某心病,報仇雪恨又如何,爹娘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李某無才無德,旁人表面對李某忠心耿耿,實則背地裡都不知如何貶低李某這個江湖草莽,搞不好啊,這是連命也沒了。馬公子家底深厚,出身高貴,在我教部屬多年。既然如此,我二人便就此達成協議,李某從此對馬公子馬首是瞻!」
馬仲青朗聲笑道:「李教主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就通!那……」李北殷眼中魔光愈演愈烈,眼角生出不為人察覺的兩條暗紅紋路,朗聲道:「還請馬公子先坐上這教主之椅,過過癮吧,反正四下無人,馬公子請。」旋即李北殷雙手相迎,半退半迎笑著將馬仲青推上台去。
馬仲青見李北殷忽然大笑出聲,言語狂妄,心頭微微變色,但瞧著李北殷一片奸邪,心中冷冷笑道:「這草包終是認清自己是個什麼貨色,諒他也不敢如何。」旋即他歉笑道:「李教主,這怎麼可以,這乃是李教主所有之位。」李北殷大笑仰天,道:「哈哈,馬公子!客氣什麼,只要馬公子屆時依約將銀戶送到李某手上,這天方麒麟教所有的半壁江山,馬公子唾手可得!這教主之位早晚是馬公子所有,早坐晚坐,又有什麼分別。」
馬仲青眼神狂傲,四下捭闔,冷哼一聲,正欲坐在盤龍金椅之上,旋即腦中靈光一閃,嘆聲笑道:「李教主,你看我這糊塗。咱們既然大成合議,怎可連信物都沒有。還請李教主先將黑金盤龍杖交給在下,好讓在下心裡有個底。」李北殷狂態畢露,負手而笑,說道:「自然當如此,馬公子說的是。」旋即李北殷從懷中逃出一枚黑金龍首,緩緩遞向馬仲青。馬仲青對麒麟教教主之位日思夜想,早已是心火難耐,他本是極為精明警覺之人,但人在欲望面前常常顯得遲鈍三分,他眼中熾熱的盯著黑金龍首,伸手探來,就要將黑金龍首握在手裡。
忽然,李北殷手中黑金龍首順著黑金古袍滑入袖中,手中飛快的飛出一記化極神雷手,一掌將馬仲青拍翻在地,半張臉其腫無比,右手點住他身上穴道。李北殷穩坐盤龍金椅之上,全身真氣逆轉而行,狂態畢露,雙眼與嘴角魔紋蔓延,眸中血光大作,一腳將馬仲青踢翻在地,他兩側牙齒被李北殷一腳踢掉,口中鮮血狂流,兩枚皓白牙齒隨著血液掉落在地。
李北殷穩坐金椅,居高臨下,冷冷邪笑道:「馬仲青,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說的話,已經足夠你死一百次。」馬仲青見李北殷赫然入魔,黑髮中似乎要滲出血來,登時魂飛魄散,向後退去,低聲道:「李教主……李教主,你怎麼……」李北殷已然被魔火蒙蔽心智,行止言語全然不自知,他從椅上站起,蹲在馬仲青身側,拍了拍肩膀,邪笑道:「馬公子啊,岑元秀那個浪蹄子,是怎麼瞎了雙眼,對你這麼一個草包情有獨鍾啊!為了你不惜與天方麒麟教教主決裂,你們二人可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蠢貨啊。」
馬仲青被李北殷忽然間的魔火嚇得六神無主,雙腿打抖,登時向後退去,一邊慘笑道:「李教主說得對,岑元秀是個浪蹄子,水性楊花……」李北殷一記重拳鑿在他臉上,打的馬仲青右邊臉也一片腫脹,惡聲道:「我不過是略施小計,你就這般原形畢露。岑元秀對你一番情義,不惜為了你與師傅決裂。你現在命握在我手裡,就對岑元秀百般羞辱,你還是個人嗎?!」
馬仲青嚇得魂飛魄散,顫聲道:「我是個蠢貨,蠢貨!李教主,我剛才只是信口胡說,李教主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李北殷眯起雙眼,全身魔火滔天,咬牙啟齒,從牙縫中蹦出話來,道:「馬公子,你不會真以為我李北殷會為了那幾個臭錢,放棄這唾手可得的大好河山吧。」李北殷大笑出聲,拍了拍馬仲青的肩膀,笑得妖異無比,如同惡鬼,馬仲青身子赫然僵硬無比,唯恐李北殷隨手拍出一記化極神雷手,便要了他的命。
李北殷邪笑著將馬仲青的下頜抬起,雙目直視他鐵青顫抖的臉龐,幾乎要滲出血來,李北殷惡狠狠道:「我李北殷的確沒什麼本事,沒什麼背景,在江湖上的確是過街老鼠,人人都想逼我黃龍刀的下落,我活的極其憋屈。可這十幾年我學會了一件事,就是人在技不如人的時候要學會忍,要一直忍,忍到你想殺的人先耐不住性子,露了馬腳,然後一刀插進他的心臟,讓他頃刻斃命!」李北殷極為用力的拍拍馬仲青鐵青的俊臉,清脆作響,問道:「你懂嗎?」
馬仲青一張俊臉被李北殷拍的一片血紅,顫聲道:「李教主提點的是,我懂了,懂了,小可……小可以後再也不敢生此邪念,李教主放我一條生路……」李北殷將他一把拎起,拍了拍他身上的塵土,邪笑道:「馬公子啊,你看你生的一表人才,江湖人哪有幾個能有你這般人才出身,怎麼就不多讀點書,非要做個飛揚跋扈,虛情假意的廢物。」
李北殷眼中魔火中燒,直視他雙眼,冷冷道:「你那幾個臭錢,在我眼裡一文不值。我今天教你一樣東西,就是權力!只要我一聲令下,你馬家在雲南一百年的基業我可以讓它頃刻化為烏有!只有我用手一捏,你馬仲青的狗命立刻魂歸九幽!元秀的確是瞎了眼睛,才會對你這麼個翻臉不認人的狗東西一片痴心,段教主、羅掌教也的確是瞎了眼睛,才會對你家這種牆頭草一再禮讓。如果你沒有我這麼一身武功,就別一個人傻兮兮的跑來和我談什麼以錢換權。」
馬仲青身體僵硬無比,顫聲道:「小可……小可受教了,受教了。」李北殷漸漸收斂氣息,一把將他袖中文書扯出,撕成滿地碎片,憤而又拍的馬仲青俊臉一陣作響,冷冷說道:「下次,叫你爹馬如龍親自來請安,跟我談事情,你還不夠格。」李北殷眼中魔光一閃,手中飛速解開馬仲青身上穴位,冷喝道:「滾。」
馬仲青茫然無措的看著滿地文書被李北殷撕成碎片,雙腿發顫的走出殿門。楚征南聽聞方才殿中聲響,折而又返,看著馬仲青狼狽不堪的從殿內走出,深受刺激,神志不清的向宮外走去。楚征南憤恨無比的瞪了他一眼,旋即走入殿中。
李北殷全身魔氣滾滾,負手而立,仰天邪笑,驚出楚征南一身冷汗。他旋即再度將房門緊閉,走上前去拱手道:「屬下參見教主。」李北殷冷冷道:「何事。」楚征南從未聽過李北殷如此冷淡待人,心中已然猜到八成,忙站起身來,走到李北殷身側,見他滿臉邪笑,如同惡鬼,嘴角與眼底均是魔紋大作,忙道:「教主!你體內邪火……」李北殷仰天冷笑,道:「什麼邪火不邪火!你胡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