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酒烈如歌襄女劍(上)
2024-05-04 10:16:18
作者: 邱處機
六滅師太本是前往北海尋找峨眉派黃龍神刀的下落,卻不知是何緣故半途轉而重上北宗,更廣發英雄貼聚集天下各派圍剿魔教天鳳宮而來。實則剿滅魔教為峨眉一雪前恥,是她平生三大願望之一,但由於此事事關重大,向來從長計議。誰知她又不知如何重新動了這個念頭,非但未前往北海,反而重拾舊願,於正道之間合縱成軍,親率轟轟烈烈的大軍前往曲靖而來。
六滅師太原名方文璇,也是江湖中數一數二,久負盛名的絕美之女,但終身不曾涉足情愛,一心光大峨眉,苦修峨眉三陽薈萃神功終是大成。雖是神功大成以致容顏長春,但兩鬢間不為人易見的白髮已是暗裡生出。場中無數絕艷女子,如澹臺儀,如六冥師太,如令狐小妹,如曾素懿,如貝碧青,如水銀鯉,如何天姿,皆是各具特色。但無一人如六滅師太般,在絕美動人中生出凜凜英氣,威儀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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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滅師太【太羲神功】已然修煉至大成,如今不屑執劍。二十年容顏不老,英氣非凡中更藏無盡動人韻味,所經之處無不驚嘆。亦是長袍拖地而行,冷眸蕩寇之處令眾人只覺得臉上仿佛火燒,不敢直視。
六冥師太與其他金頂三霞見掌門前來,楚征南重傷欲死,皆是心中更添一分勝算,一齊翻身而下,恭迎掌門。唯獨貝碧青微微失神,轉身欲走,楚征南忽然慌張失聲,喊道:「扶瓴……」貝碧青冷冷回眸,眸若寒電,不摻雜一絲感情,冷聲道:「我不叫官扶瓴,我是貝碧青。貝字姓,碧雪天青。」隨即在眾師姐妹身後而去。
楚征南盤坐原地,一陣失神,喃喃道:「貝碧青,貝碧青……」一側的水銀鯉亦是看著貝碧青遠去,閉目不語。
六滅師太見師姐與眾弟子皆是與魔人酣戰,心底一陣傲然而生,雖是大敵當前,但仍是柔聲笑著把六冥師太扶起,笑道:「掌教辛苦。戰況如何?」六冥師太立在其身側,低聲道:「魔教金鳳使羅雲程力竭欲死,天眾使楚征南被碧青一劍刺入,想必也是命不久矣。魔教四使五法,今日插翅難飛。」
六滅師太眼中神光一閃,朗笑道:「好!好!」見貝碧青微微有恙從遠端走來,走上前去笑著拍拍她的肩膀,笑道:「總算不枉師傅對你一番栽培。」貝碧青微微遲滯,隨即慘笑道:「師傅傳授神功,徒兒不敢枉費。何況魔人作惡多端,自然要斬妖除魔,匡扶正義,光耀峨眉。」六滅師太心中一暖,嘆聲笑道:「此番剿滅魔教,碧青功不可沒。」隨即看向一側失神的澹臺儀,亦是笑道:「澹臺,你在想些什麼。」
澹臺儀將方才貝碧青與楚征南種種看在眼裡,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只盼著李北殷切莫出現在此,她萬般不願與他交手,斷了從小到大的情義。見掌門相問,也是微笑柔聲道:「師傅,我只在想剿滅魔教之後,當做些什麼飯菜給諸位師姐妹慶功。」一旁的武金簡冷笑道:「師傅,我瞧著小師妹一向對鍋碗瓢盆之事,比舞刀弄劍,斬殺魔人,要來興趣的多。」六滅師太淡淡笑著拍了拍澹臺儀柔弱無骨的嫩肩,低聲道:「大敵當前,怎可輕易輕敵?」隨即淡淡瞅了一眼武金簡,冷冷道:「每戰必敗,還有臉在這裡耍威風,此戰之後給我滾回峨眉苦修十年,若還不是你小師妹的對手,你這峨眉首席大弟子也不必再做了!」
武金簡驚恐萬狀,心中怒火中燒,憤恨暗中瞪了一眼澹臺儀,卻是掌門說的一分不錯,令她無言以對,只得忍著胸腔劇痛側向一邊,擦去嘴角血漬,說道:「金簡知錯,謹遵師傅之命。」
十二派掌門見六滅師太終是到來,皆是從兩側走來,向聯軍首腦行禮,六滅師太將眾人一一還禮,隨即淡淡道:「六滅趕來稍遲,令各位受苦了。」北少林定玄神僧微微淡笑,雙手合十,低首道:「阿彌陀佛。師太言重了,師太神功大成不屑執劍,趕來的正是時候,如今魔教妖孽盡數出現,待師太一聲令下,便一齊攻上殿中。」
六滅師太微微點頭,又見崑崙馮虛派太始真人走來,忙向前迎去,笑嘆道:「貧尼姍姍來遲,還望太始真人見諒。」太始真人頭戴玉釵,一身紫衣道袍迎風而立,雖是一身紫薇神功已然造化,但從不以神功修飾容顏,顯得略顯蒼老,淡淡笑道:「若非今日大敵當前,必要拉著師太一敘舊事,稱你一聲方家妹妹。」六滅師太難得的一陣動容,但只是一瞬,隨即正色笑道:「皆是還望太始真人光臨峨眉。」太始真人微微點頭,隨即立在一側。
何天姿從天山扶搖派眾人中走出,也是低首行禮道:「天山扶搖派何天姿,見過師太。」六滅師太深知何天姿、何天卿姐妹為此次天山派統帥,以禮相迎,笑道:「何家妹妹不必多禮,你家哥哥正與北宗齊宮樞掌教在後,隨即就到。」何天姿心中微微一凜,隨即笑著站在一側。
隨後巨闕幫、蜀中派、冀北石家列為統帥紛紛向其行禮,立在其身後,儼然以襄女馬首是瞻。六滅師太瞧向一側清冷如神的蓬萊仙都派弟子,人數不多卻都是肅立而視,並未有一人前來匯合,心下一陣異樣,隨即見北宗純陽派掌教燕璣珏不在此處,轉身笑問道:「師姐,怎麼不見燕道長。」
六冥師太左手負背,右手緊握北震劍柄,低聲道:「掌門,眾人在前,還是稱我掌教的好。」六滅師太微微失神,隨即嘆道:「是了,師姐教訓的對,只是師姐與我多年不曾下山,如今一齊再聚魔教老巢,往日皆在心間盤桓,一時失神罷了。」隨即六冥師太也是心中一痛,隨即幽幽道:「師姐……師姐已把李太冥忘得乾乾淨淨,掌門不必再提此事。至於燕道長……」她旋即看向殿前一言不發,動也不動的燕璣珏,六滅師太已隨著她眼神看去,眼中冷光一閃。
卻見燕璣珏緩緩向一旁盤膝療傷的楚征南而來,一群麒麟教眾將他團團圍住,不容他再向前一步。羅雲程鳳冠一凜,長臂一揮,高聲道:「不得無禮。燕道長並無惡意。」燕璣珏冷冷掃了一眼,隨即從長衣闊袖中拿出一捧錦盒,手中微微運功一彈,正正落在羅雲程手中,低聲道:「北宗的天元三寶丹,可以替他護著心脈。」曾素懿黃衫一凜,低身將丹藥握在手中,抬眉柔聲問道:「燕道長此舉為何?」燕璣珏長袍一凜,轉身而去,背身道:「你們逼死我北殷孩兒,貧道對魔教恨之入骨,本是一欲將你等挫骨揚灰,以慰在天之靈!但楚征南是個好對手,一會兒惡戰,貧道不想對著死屍發泄。」
旋即那身影縮地成寸,飄然離去。羅雲程長嘆一聲,道:「原來燕道長這般震怒,皆是為了小教主之死而來。他方才見楚弟受傷頗重,並未以全力施之,不然只怕我二人均是難擋他一劍。」杜文秀拉了拉滿腮鬍子,奇道:「奇了,這牛鼻子老道既然對咱們這般痛恨,方才為何不加以重手,還以丹藥增之?」水銀鯉冷冷道:「所謂正道中人虛偽奸詐,誰知他懷著什麼心思。」楚征南背身而坐,閉目冷冷道:「銀鯉,燕道長方才卻是以禮相待,處處留情,我們不可如此猜忌真人大義。」水銀鯉旋即長長嘆氣,雙目緊閉,一心為其療傷。
曾素懿號稱九毒仙手,無論毒術醫術均是當時獨絕,她縴手捻起盒中金丹,湊到瓊鼻前聞了一聞,隨即低下身子道:「放心吧,確是北宗天元金丹無疑。」隨即將金丹灌入楚征南口中,助其理順氣血,將金丹咽下。
燕璣珏飄然而來,冷冷掃了一眼其餘各派掌門,旋即向六滅師太走來。六滅師太將方才燕璣珏一舉一動皆看在眼裡,旋即微微瞠目,低聲道:「燕道長此舉何意?」燕璣珏亦是傲骨不改,也不行禮也不解釋,只是問道:「魔教之中亦有鐵骨之人,若是這般殺他與鞭屍無異,師太不必多疑,稍後北宗必然傾力殺敵,一個不留!」
六滅師太淡淡笑道:「但願如此,別無他念。貴派掌教齊宮樞真人稍後便到,請燕道長稍作等待。」然而尚未等她說完,燕璣珏已然重回北宗陣中,不與眾派掌門匯合而立,令六滅師太心底微微薄怒。六冥師太師太見掌門神色有異,忙低聲道:「掌門,北宗三俠向來性子如此,口直心快,掌門切莫動氣,免得傷了峨眉北宗和氣。」
六滅師太將冷光收斂,隨即點頭道:「掌教,我便去先挫挫魔人銳氣,掌教與諸位弟子留在這裡,替我撩陣。」六冥師太微微點頭,容顏在黑紗中露出微微擔憂。
場中忽然神陽大作,熾烈陽氣化作一道劍影逸去,六滅師太墨綠長袍拖地而行,黑髮飛舞,淺淺露出如玉脖頸後半寸火灼傷疤,她就這般淡淡然走上台階,赤足而行,白膩柔滑的小腳纖塵不染,雖是美膩嬌柔到極致的婦人,然而全身散發出的滾滾真氣光芒璀璨,威儀凜凜,容不得半分褻瀆之意。
全場目光匯聚於一人身上,亦連一側不卓於群的蓬萊仙都派大弟子王倪都微微側目,盯著場中那美膩英氣的婦人走上台去,留下淺淺身影,仿佛孤凌絕世。白金冠,墨袍衣,身如不動舞干戚。六滅師太每走上一層台階,周身散發的熾烈真氣就深厚一層,待其走上高台之時,柔膩光滑的小腳輕輕站穩,卻震得整座天鳳宮仿佛天搖地動。
一眾麒麟教徒將三使四法圍在其中,並不半點缺縫,六冥師太紅唇輕啟,冷淡道:「我知魔教中人死性不改,愚忠護主,也不必多費唇舌。你們一起上吧。」
麒麟教不知有多少子弟折在峨眉金頂派手上,自然對這峨眉掌門更是恨得牙根癢,巴不得將其挫骨揚灰,見襄女來勢洶洶,冷眼如劍,殺氣騰騰,當即一齊涌去,一往無前,從南北西東四個方位一齊持刀圍來。
六滅師太冷笑一聲道:「魔教詭術,就到此為止吧!」隨即左手負背,僅以右手禦敵,腳踩挪移,墨袍輕舞,剎那間右手烈陽滾滾,從小指命門穴至少府穴【心經劍】從指端刺發,一劍刺去令人完全摸不到招數,一列近二十餘人竟被一劍穿心而死。旋即她輕挪小腳,秀髮飛揚,委身盤躬,將滾滾陽氣匯集於無名指中渚穴至關沖穴,刺出一道【三焦劍】,劍指所向之處速度奇快無倫,橫穿而過,又是十餘人被一劍刺穿腦顱,鮮血四濺。忽然六滅師太掌心【勞宮穴】中催出一道熾烈剛陽的凝華劍氣,左手托住右手腕,手中劍氣仿佛重若千斤,飛身以劍氣橫劈而去,一招【太羲蕩寇】竟將剩餘二十餘人砍成兩截,血肉橫飛,慘叫聲不絕於耳。六滅師太渾如玉女修羅一般不斷刺出【太羲六陽劍】,只是一瞬近五十人已慘死其手。
煙塵抖亂間,眾人抬眼看去,殿前已是遍地殘軀,血流滿地,唯有六滅師太身側纖塵不染,雙手負背,那嬌艷如花的美婦儼然一派宗師之范。眾人見六滅師太出手迅捷如雷,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手太羲神功使得出神入化,忍不住高呼喝彩。
曾素懿秀目微瞠,見六滅師太抬手間亦是斬殺五十餘名麟教教眾,所用陽炎神功前所未見,不禁微微皺眉,輕啟紅唇在羅雲程身側問道:「六滅師太使得是什麼武功,怎麼這般陽烈可怖。」羅雲程鷹眼微眯,鳳冠因撲面而來的烈陽劍氣凜凜作響,低聲道:「這種武功至剛至陽,似乎比失傳已久的全陽神功還要剛烈。應當是峨眉金頂派第一絕學【太羲神功】了。」曾素懿微微一驚,說道:「我聽聞數十年前有過一個書生劍客,使得便是峨眉絕學,一身太羲神功幾乎縱橫無敵。這神功據說極難修煉,豈知這師太煉的爐火純青。」羅雲程沉沉一嘆道:「太羲神功與失傳已久的九襄道典同為天下第一等寶典,亦不遜於我教啟天無相神功,三本消失數十載的武功忽然繼而連三的出現,倒是令我好生懷疑。」曾素懿皺眉道:「懷疑什麼?」羅雲程道:「你瞧瞧今日正派十二門所為,哪裡有半點宗師名門風範,出師無名濫殺無辜,這事情絕不是『正道除魔』如此簡單。」
六滅師太手起劍落,斂陽收身,只剩身周星火璀璨,久久不曾散去,隨即輕挪玉足,款款向殿前走來。一眾麒麟教眾又要怒目提刀,衝殺上去,卻被羅雲程一聲喝住:「諸位兄弟!師太神功大成,不要做無謂犧牲!」金鳳使羅雲程向來以德服人,縱橫沙場,在麒麟教眾頗得軍心,他一發話眾人紛紛停住步子,向後退了些。尚有七名麒麟教眾均是家人慘死峨眉劍下,眼看六滅師太怒不可擋,洶湧前來,已是飛身而去,然而卻被一道如同天虹般龐然熾烈的太羲蕩寇砍得血肉橫飛,屍骨無存。
水銀鯉睜眼看去,楚征南、羅雲程方才大動肝火,已是強弩之末再難應敵,掌金令、掌禮令、掌音令、掌谷令四人皆是傾力為楚征南護住心脈,此時已是口角滲血,難以一戰,六滅師太輕挪滑膩玉足而來,左手負背,右手中已然催出一道璀璨如天陽般龐然劍氣,直欲一記蕩寇將眾人陽灼殆盡。
六滅師太冷冷掃視九人,見九人已是負隅頑抗,不足為慮,冷笑一聲,喝道:「跪地求饒,可免爾等一死。」哪知麒麟教眾人皆是一陣失笑,掌音令應鐘笑道:「師太好大的火氣好大的手筆。咱們還沒享受夠紅塵柔帳,哪裡捨得死嘛。」六滅師太冷然道:「這話何解。」掌金令端木賜大笑道:「應鐘,你這淫酸屁話師太哪裡聽得懂?且以為何人都如你一般風流浪蕩,咱們這位峨眉掌門一生沒人敢娶,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潑辣妹子,她哪裡懂得男女之歡,同床之樂。」楊味軒冷笑道:「不錯!這師太人辣聲也辣,手段比朝天椒還要烈上幾分。只是這等美嬌娘卻無人敢娶,也是有原因的罷!」
六滅師太秀目微眯,手中熾烈陽氣又壯大了幾分,淡淡道:「是你出言找死,怨不得我。」掌禮令杜文秀仰天大笑,哼了一聲道:「喲!怎麼還動氣了?!莫非我教兩位護法說師太沒人敢娶,說到了你心坎兒上不成?」身側麒麟教教眾一陣鬨笑。
六滅師太冷哼一聲,心知這夥人出言侮辱只是為了拖延時間,運功療傷,哪裡會上當。隨即右手中陽氣忽然暴走,狂風大作,墨袍飛揚將她如黑玉緞帶般的長髮吹在腦後,漏出臉頰兩側淡淡火灼疤痕,整個人如玉如英,玉挺在前,全身從眉心、左肩、右胸、右手肘、丹田、左足六處穴位連城一線星圖,金光璀璨,顯然是運起了五成功力引得正道聯軍眾人一陣驚嘆。向來古井無波的太始真人與定玄神僧也是微微變色,定玄神僧低聲嘆道:「阿彌陀佛,峨眉六滅師太修煉太羲神功大成,這一記太羲蕩寇劍想必會再早殺孽。」太始真人紫袍微顫,也是點頭道:「大師所言非虛,六滅師太周身六星連成一線,正是太羲神功所致。她年紀尚輕便有如此過人修為,確是世間天縱奇才。」
此時場內不動聲色的走入一支新軍,旗上明晃晃寫著【石】字,顯然是北方雙雄之一的冀北石家到來。眾人聽著一陣刀劍凜動,兵馬疾行,紛紛矚目,原是冀北石家石夫人到來。那石夫人本名姓段,端是與六冥師太、何天姿等人同齡,生的也是一番風韻動人,只是她年方二十便嫁入石家,生有女兒,自丈夫冀北石家莊主【石問道】早年英逝後,便再未改嫁,一肩抗起石家總務。冀北石家為天下武學寶庫,地位財富均是世間罕有匹敵,鮮少有江湖人敢觸之霉頭,倒是都渴求絕世武功,每每上石家求訪。
石夫人披著一件白紗披風,胸前繫著一捧紅紗,英氣非凡,端是個風韻猶存的美婦。眼睛瞧向場中煞氣橫生的六滅師太,又瞅了瞅峨眉弟子陣中並無她女兒石毓英,這才放下心來。
石家地位頗高,石夫人到來不少門派走來行禮問候,石夫人也只是淡淡點頭,不多說一句話。唐玉楓瞧著石夫人這般嬌艷如花,風姿可人,一陣邪火中燒,心儀的不得了。江湖人都知道唐玉楓父子是貪戀女色之流,且生有怪癖,端是對業已成婚,風韻猶存的寡婦情有獨鍾,常強搶人妻以供淫辱。這石夫人雖是四十有餘,卻是依舊嬌艷惑人,唐玉楓故意走的近些,拱手笑道:「石夫人,小生唐玉楓代家父唐文寶,向您請安。」誰知那石夫人對其所言置若罔聞,更是一眼都不曾瞧看,冷冷道:「唐老賊還活著?」唐玉楓玉面一凜,隨即僵硬笑道:「石夫人何出此言。」石夫人冷冷瞥了一眼蜀中派與巨闕幫弟子合流,皆是些獐頭鼠目的下流貨色,冷哼一聲,淡淡道:「上樑不正下樑歪,唐老賊垂涎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如果不是念在石家與你家曾有交情,老娘領人早就把唐堡踏平了,你還是滾得遠些。」唐玉楓從小養尊處優,豈知石夫人淡淡一句,讓其心理防線轟然崩塌,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又發起飆來,喝道:「臭寡婦!你發的什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