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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府下別地藏玉狐(上)

2024-05-04 10:15:01 作者: 邱處機

  岑元秀失去重心,頓時掉入黝黑的大洞中,哭喊著李北殷的名字,最終歸為寂靜。

  李北殷全身已被大水淹沒,在石牢大水中飄來盪去,他是北方長大,不習水性,只得閉氣在水中無力掙扎,體內痛裂難當幾欲昏死過去。

  卻見那泄水的石壁赫然立起,阻住茫茫大水繼續湧來,大水剛要沒到岑元秀逃去的大洞,卻見那石牢地底忽然出現一方大洞,石牢內大水赫然向洞內傾瀉而去,李北殷見大水快速退去,雙腿一蹬,探出頭去猛吸空氣,身體卻被大水席捲而去,遁入地底大洞之中。

  李北殷被漫天大水捲入地下,正正砸在一條清可見底的暗河之中,他體內真氣亂泄,虛弱無力,早早昏了過去,身體便隨著那清流向地底西北方向飄去。

  亦不知他沉睡了多久,臉色慘白,嘴唇紫青,只有手指微微動了動,一頓掙扎之後,猛然張開雙眼。卻見四周已是大變天地,干躺於地,頭部劇痛,卻聽一旁溪流洶湧而過。

  此處仍是稍顯黑暗,四周因常年積水變得濕冷刺骨,自然是痛苦難當。

  

  他看向四周,眼前緩緩壓來一片黑影,卻是一張嫩滑如玉的俏臉,巧笑倩倩,溫婉怡人。

  李北殷神志模糊,後腦被水中淺石狠砸,壓迫了神經,一時間似眼若隔紗,霧裡探花。模糊間見那一張白嫩如玉的俏臉照的四周仿佛明亮許多,大喜過望,忍著腦顱劇痛喜道:「元秀!你沒事就好……」

  卻聽那女子聲如流水,飄忽若風,輕聲問道:「元秀是誰?」

  李北殷聞言亦是大驚,岑元秀的聲音若珠落玉斷,動聽至極,卻直插人心底,顯得幹練灑脫,可出聲此女卻是溫柔如水,細細道來。何況岑元秀性情直爽,斷不會如此柔綿待他。

  「你……你……」李北殷微微眯著的眼睛,向她看去,卻見這女子雖與岑元秀一般是相貌極美之女,卻似是比那年方二九的岑元秀還要年幼。

  此女生的神清骨秀,修眉秀目,雙目湛湛有神,似汪洋之海瀾,瓊鼻高挺而直,比之中原人士要秀挺許多。氣質宛若芝蘭,膚若凝脂,櫻桃小口,吐蘭麝香,端端是那嫩玉般的兩頰生著淺淺的梨渦,極是不笑也似是笑狀,嘴角彎彎,不知為何讓人忘之心安,忍不住就要拋心拋肺的信任。

  那女子雙目清澈無比,似是生在天山最高頂峰之雪蓮,染不得半點塵埃,輕輕一笑又如曉露芙蓉,端是那兩朵生在臉頰上的淺淺梨渦太過可愛,美貌的不可方物。她見李北殷一陣失落,覺著奇怪,淡淡問道:「咦?你怎麼不說話了,是……是死了嗎?」

  李北殷苦笑道:「好像沒死。」兩人一個問的奇怪,一個答得有趣,兩人一想,都忍不住相視一笑,出了聲。

  那女子聲音柔柔無力,卻似是四海汪洋,一片空靈,聽不出半分生分距離,低聲笑問:「你是何人,怎麼會探到這裡?」

  那聲音飄入李北殷耳中,天真無邪,若溫風拂面,又如芳蘭靡靡,令人不假思索,便要真情相告,李北殷深受重傷,氣息奄奄,卻是一聲都提不起來。

  那少女淺笑起身,卻見她身著一身藍衣,秀骨天成,雖是容貌和身子發育尚未張開,卻是完完全全的美人胚子,如若璞玉。她雖是年幼,但身材甚是高挑,微微轉身,留下一片清涼,旋即將李北殷掉落在地的【黑金盤龍杖】斷首拿在手中,溫穩問道:「這玩意兒是你的?」

  李北殷見曾素懿所託龍首落入她手,一時驚慌失措,瞠目相望,頂著胸腔劇痛,虛弱道:「不錯。」

  那溫柔少女柔聲笑道:「可這是咱們麒麟教的寶物,為何會落在你手上。」

  李北殷看向那藍衫玉骨的少女,雖是語氣稍稍有責備質問之語,卻是笑臉盈盈,梨渦可人,全然讓人感不到半點不適,於是道:「這是一位親人託付給我。」

  那藍衫玉骨的少女眼中微光閃閃,似是有些驚喜,面泛笑意,溫聲道:「她將杖子傳於你,便是要你接下擔子了不是?」

  李北殷聽著心中疑惑,卻從未聽曾婆婆提起什麼擔子,靠在地上微微搖頭,溫聲道:「婆婆直將這半支斷杖予我防身,卻為說起什麼『擔子』。」

  藍衫玉骨的少女微微笑道:「曾婆婆果然沒有騙我和娘,終是找來你帶我們離開。五年來,你是第一個尋到這裡的人。」

  李北殷一怔,雖是此時心裡掛記著岑元秀生死,卻也為這少女風致嫣然,桃笑李妍微微動心,只覺得聽著她出聲,如聞百鳥朝鳳,看著她溫笑,似賞陽春雪景,一時心神失措,只是失神望去,全然不聞她所言。

  卻見按秀骨藍衫的少女極為溫柔的走來,抱膝蹲下,微微笑道:「你便是太冥叔叔了,是吧?」

  李北殷聞言猛然從痴迷中醒來,耳中如遭雷擊,猛地挺起身子來道:「你怎會識得我爹?」

  那藍衫少女海眸微怔,柔聲奇道:「你爹?你是他的兒子?」

  李北殷並不答言,急切問道:「你識得我爹?」

  那藍衫女微搖臻首,坦言而道:「我並不認得你爹,是我娘和段叔叔識得,我娘道曾婆婆定會尋到太冥叔叔。」

  李北殷驚道:「你也識得曾婆婆?」

  那藍衫少女微微側著頭笑道:「曾婆婆與我娘是麟教奇女子,我怎會不識得她呢?」

  李北殷心中一喜,見此女娘親既然是父親與婆婆舊識,想必不是壞人,不會相害於他,鬆了口身子骨鬆軟下來,掙扎著坐起身來問道:「姑娘,你娘親是誰,竟會認得我爹和曾婆婆。」

  那藍衫少女奇道:「怎的,太冥叔叔都未告訴過你,我娘是他舊交?」

  李北殷微微搖頭道:「我父母在我極小之時便過世了,我一家三口陰陽兩隔已是多年。」

  那藍衫少女聞言先是輕輕驚呼一聲,隨即縴手輕捂貝齒,一雙如大海般淡淡水藍的眸子淚如泉湧,淡淡道:「太冥叔叔,他們夫妻竟然……」

  這天地間哪裡去尋這般心如白雪,又至情至性的妙女,聽聞娘親故人不幸離世,登時悲從中來,竟淚如雨下,暗自神傷,抱膝哭泣。李北殷先是覺著摸不著頭腦,旋即卻覺得難以置信,天地間竟有天真無邪,單純到有些過分的奇女子,纖塵不染,仿佛心淨無瑕。

  她輕輕發出顫顫的哭泣之聲,卻直叫人憐惜到心碎,李北殷竟受她感染,只覺得失魂落魄,憐惜無比,忽的竟生出一股陪同而泣之念,但好歹他也是男子漢大丈夫,漸漸收了心神,眼上蒙著霧氣,溫溫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

  那女子抬起頭來,李北殷卻是再度六神無主,心頭激盪,徹徹底底的痴了。那仿佛是從畫卷上描摹下來的容顏,瓊鼻貝齒,齊眉秀目,璀璨雙眸間淚水斑斑,柔弱到令人心碎不已,淚雨梨花,兩側的酒窩端是太過惹人憐惜,面若美玉,淚若明珠,偏偏性子又善良到一念無塵,只得怯怯彎起嘴角笑笑,仿佛怕微微露出悲傷之色,便要惹得她心碎。

  那藍衫玉骨的女子玉面滾淚,卻毫不避諱的湊到李北殷面前,悄聲問道:「李家哥哥,那你這些年一個人,一定與我一樣,過得很苦了。」

  說罷,她竟張開雙手,柔柔無骨的身子全然貼在李北殷身上,啜泣細微之聲在他耳後響起。李北殷只覺得一股淡雅清幽,甜美難言的體香灌入口鼻,腦中一陣空白,天旋地轉,身子僵硬的不知所措。那藍衫玉骨的絕妙佳人竟是如此的信任與他,身子微微軟軟,如同緞錦軟玉,柔弱無骨,全然傾在李北殷身上,全無一點防備之心。

  李北殷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他既覺得男女有別,不甚方便,卻又根本不捨得將她輕輕推開,只覺得她純潔如雪的心靈,一塵不染的仙身,似是一碰崑崙山的冰雪,一捧即化,似是琉璃剔透,一觸即碎,只得雙手撐著地,任由她溫軟微熱的身體貼的緊緊。

  過了少許,那少女臉上微微泛出紅色,宛若桃李,卻更是動人可親,輕輕拭去臉上淚水,緩緩從李北殷身上滑下,嘴角微微向下,歉然道:「李家哥哥,對不住,我太失禮了。」

  她身周體香繚繚,清淡如蘭中又似有麝香襲人,更平添幾分惑人,李北殷乃是北宗龍門弟子,身負龍門真氣決本是定力極強之人,卻似是也被這少女勾去了魂魄,忙道:「不打緊,不打緊,小妹妹心疼我爹娘,我只有感激,哪裡有甚麼失禮不失禮。」

  那少女搖頭微微道:「我是心疼別人,從不心疼自己。」

  李北殷聞言一怔,只覺得這姑娘說話讓人摸不到頭腦,不知所云,看她樣子似是不像在開玩笑,一時不知如何對答。

  那少女微微皺眉,噓問道:「李家哥哥,你似是身患奇疾,方才我撈你上來之時,你身上寒陽交錯,極是嚇人,現在當不當緊?」

  李北殷微笑搖頭道:「已經是多年頑疾,不打緊的,倒是妹妹,你叫什麼名字。」

  那少女微微一笑,梨渦淺淺,羞聲道:「我姓令狐,沒有名字。」

  李北殷道:「我姓李,叫做北殷……」他覺著奇怪,旋即問道:「妹妹有姓氏,卻無名字,倒是令人好生奇怪。」

  那少女似是觸到傷心之事,微微低頭道:「我姓令狐是註定,無從選擇,可名字卻是賊人起的,我不稀罕,也便沒有名字了。」

  李北殷一驚,心道:「令狐妹妹似是與他父親不大和諧,不然怎會稱親人為賊人。」

  卻見她臻首微垂,輕輕落淚,又是令人心疼不已,也便再也不敢多問,只管用衣袖替她擦拭眼淚。那少女見李北殷溫溫和和,極小心的為她拭淚,溫柔的破涕為笑,柔柔道:「李家哥哥性子真好,溫溫柔柔的,我歡喜得很。」

  李北殷心中一暖,說道:「妹妹既然沒有名字,我便稱呼為『令狐小妹』了。」

  那令狐小妹似乎極是歡喜,臉泛桃花,玉容生霞,興奮地道:「小妹!這名字我喜歡的很!」

  她看向四周,天真道:「李家哥哥,你方才說的元秀是誰,她是個女子嗎?是同你一起來的?」

  李北殷嘆了口氣,道:「岑姑娘是我的朋友,我們二人是一齊被赫連赤捉到大理,關在牢內,本想在古牢內尋出一條生路,誰知錯觸機栝,大水漫灌牢房,元秀逃到洞內,下落不明,我便被水流衝擊至此。」

  令狐小妹眼眸驚色一閃,問道:「李家哥哥,你們竟然破的了那機關?」

  李北殷見她似是對那牢房內機關熟悉的很,於是問道:「不錯,便是我二人將兩道銅環雙雙拉下,這才走散……妹妹怎會知道那牢房機關?」

  令狐小妹淺淺笑道:「那銅環機關和『水牢』,都是曾婆婆設計的,是怕外來惡徒傷害我和我娘。」

  李北殷心中對曾素懿更是一陣敬佩,婆婆不但醫術高明,且對工程水利之事如此熟悉。

  令狐小妹面露驚奇,忙湊過來問道:「李家哥哥,那銅環之上設有『腐骨消肌散』,沒傷著你吧?!」

  李北殷搖搖頭,怔怔道:「那機栝上的毒藥,竟是你設計的?」

  令狐小妹燦然一笑,道:「曾婆婆將她所著毒書交給了我,我便以此煉毒,設在機關上,免得心腸歹毒之人來傷害我和我娘。」

  李北殷想起那石牢內慘死的屍體,被毒霧腐化的如同一灘爛肉,肌骨無存,仍是心驚不已,搖頭輕輕道:「這似是也太殘忍了些,想必有不少人因此送命。」

  令狐小妹見李北殷體態恢復了不少,將【黑金龍首】遞到他手中,溫溫笑道:「李家哥哥,你身子好些了嗎?我們這便去見我娘可好,她見到你來一定會很高興的。」

  李北殷聞聲點點頭,伸手接過龍首,卻無意間觸到她溫涼滑膩的玉手,一陣失神。他在令狐小妹攙扶下站起身來,向四周望去,周遭一片晦暗,唯有令狐小妹笑靨如花,仿佛明亮起一方天地。

  河畔流水,急急湍湍,涼風吹拂,卻再無伊人蹤影,李北殷心裡一陣悽然,瞧不到岑元秀一絲芳蹤,心中暗嘆道:「元秀雖與我走散,但或許否極泰來,尋到了出路,未嘗不是好事。只盼她多福多壽,吉人天相,能從暗道離開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他身受重傷,身子虛弱的很,四下一片漆黑,無路可尋,也便隨著令狐小妹沿著河畔向遠處走去。

  令狐小妹不似岑元秀一般性子直率,料峭火爆,反而天真動人,溫婉可親,她似是極信賴李北殷,臉上始終帶著燦若白梨的笑容,既清麗又真誠,身子也是緊緊貼著他右臂,二人相輔而行。

  可這般如玉純潔的少女,卻是萬難讓人生出半分褻瀆之意,李北殷陪在她身邊,只覺得心神安寧,別無他念,溫聲問道:「小妹,你和你親人一直就在此生活?」

  令狐小妹點點頭,倚在他肩膀上溫柔道:「不錯,我和娘親在這裡生活十年了。」

  兩人走了一陣,繞過河畔暗河,走到一處稍稍明亮些的古道之中,放眼望去盡頭竟是一處石門,與之前看到的一般無二,卻因遠離暗河而不甚潮濕,顯得乾燥清潔。

  李北殷嘆道:「貴教的工匠真是鬼斧神工,竟在這地下築出這樣一方天地,一層之下還有一層,當真令人欽佩。」

  令狐小妹聞言一驚,淺淺問道:「李家哥哥為何以『貴教』稱呼,難道不是咱們麟教的教眾嗎?」

  李北殷搖搖頭道:「我雖與曾婆婆感情深厚,卻是北宗龍門弟子,並未加入貴教。」

  令狐小妹輕輕【哦】了一聲,似是有些失望,隨即奇道:「太冥叔叔貴為本教『密使』,為何卻不讓李家哥哥入教,好奇怪。」

  李北殷聞言卻是大驚失色,心中一陣絞痛,仿佛停止了跳動,立馬停住了腳步,肩膀險些撞到令狐小妹高挺的鼻樑之上,嚇得她向後一怔,呆呆望去,卻見李北殷登時身體僵硬無比,面無血色。

  他顫抖的轉過頭來,顫聲問道:「你說什麼?我爹……我爹也是麒麟教中人?」

  令狐小妹見李北殷的語氣忽然冰冷如斯,全身顫抖不已,以為他又是病發,有些害怕,微微鬆開他的手臂向後了幾步,盯著他低聲道:「太冥叔叔是咱們麟教『天眾部』的密使,怎的叔叔從未與哥哥提起過。」

  李北殷身上虛弱無力,體內五內欲裂,聞言卻是胸腔起伏不定,心緒大亂,心中怒到極致卻反而一絲火都發不出來,只是顫顫巍巍對令狐小妹道:「可是真的?」

  他雖是這樣問,卻又不等令狐小妹回答,便劇烈的搖頭,獨自一人向前走去。

  令狐小妹秀眉顰蹙,心中卻是一陣驚痛,忙趕上來攙住他手臂,溫柔道:「怎的了李家哥哥,太冥叔叔是咱們麟教位高權重之人,教內對他均是敬佩有加……」

  她話尚未說完,卻見李北殷長嘆一聲,一招【煉陽手】將一旁古道黑石拍的粉碎,雖是極度震怒,嘴上卻一言不發,只是心中道:「原來江湖人說的都是真的,那些師兄弟也一絲沒有冤枉我,我爹確是魔教中人。」

  其實李北殷心中早已是一清二楚,若他父親不是與魔教有染,他又如何會得曾素懿這般慈愛,鼎力相助。可他從北宗出生,在正道名門長大,自然對魔教嗤之以鼻,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十幾年,因為他父親的事他不知忍受了多少流言蜚語,忍受了多少同門欺辱,如今冷冰的事實擺在眼前,他竟一時不知如何消化。

  令狐小妹見他手上青赤交錯,以為是他頑疾復發,忽然淚眼朦朧,摟著他的身子淡淡道:「李家哥哥,我看不得你這般難過。」

  李北殷抬頭望天,暗自長嘆,心裡想:「魔教便魔教吧,我爹縱然是魔教中人,卻也是堂堂正正的君子,頂天立地的孩子。」

  他輕輕將令狐小妹環抱在身上,輕輕撫摸她如瀑柔順的長髮,卻是雙眼無神,心思早已飄到天外。

  李北殷定了定心神,淒聲道:「小妹,我們這邊去見你娘,我有好多話想要問問嬸嬸。」

  令狐小妹淚眼汪汪的看著李北殷,見他嘴角彎彎,斯斯文文,笑著點頭。

  令狐小妹走到石門之前,從地下取出一塊石磚,卻聽石門發出嗤嗤的巨響,已然開啟,李北殷驚嘆道:「妙!妙!這石門的機關原來在地上藏著,外人萬難尋到蛛絲馬跡。」

  令狐小妹將石磚安放在地,牽著李北殷的手笑著向石門裡去。

  這石門外潮濕漆黑而陰冷,裡面卻是別有洞天,光線明亮了許多,乾燥宜居,四周收拾的纖塵不染。床褥乾淨,石桌鏡台,朱紅的盒粉胭脂為一方清冷淒清平添了一分暖意。

  石桌一側是兩間石門,一前一後,令狐小妹領著李北殷走入第一方石門內,門內是一方石床,上面躺著一位清麗無雙的婦人,秀美至極,一雙修長無比的玉腿裸露在外,卻無一絲血色,與臥床一般,仿佛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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