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只有這樣才能贏

  不是紅色的衣裳，也沒有金色的配飾，用的是清淡的鵝黃色，但就是看起來很鮮亮喜慶，立刻博得了一片讚美聲。

  易青凝強迫自己按下心慌，心想這才剛剛開始，若是自亂陣腳，豈不未戰先輸？姜荷準備了六套裝扮，她卻準備了八套，就算在質量上不能取勝，在數量上她也占絕對優勢的。

  接下來還是嫣荷妝館的秀女。千寧身穿淺水藍銀絲菊花緞面長裙，外披寶藍色小毛領斗篷，她的氣質本就沉靜空靈，這件衣服簡直像為她量身定做一般，似乎就是從她身上長出來的。

  妝面名為「星落銀山」，眼妝採用冷色調的水泥色打底，冰藍色過度，一條藍色眼線自雙眼皮的褶皺末端畫至眼尾，最後用刷子蘸取銀色亮片清掃在整個眼部，在陽光的照射下好似落雪一般，甚是奪目。

  腮紅只輕輕掃了一層，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只覺得很有氣色。鼻尖、耳垂皆掃上一層淡淡的粉紅色，顯得千寧在沉靜之餘又多了幾分嬌憨。

  口脂沒有用裸色，而是用了一種偏冷的玫紅色，讓整個妝容亮了起來，不至於太冷，也並不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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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副裝扮極為冷艷，仿佛與冰雪融為了一體，而千寧不再是個凡間的秀女，而是個冰雪化成的精怪，會蠱惑誤入山裡的人心甘情願地踏上黃泉之路。

  「這套服化看似冷淡，卻非常適合去看花燈的時候穿。花燈光彩奪目，絢麗多姿，若是穿著鮮艷，難免會與燈火融為一體，沒有亮點。可若是穿青色、藍色等偏冷的顏色，燈火就會映在衣裙上，既能襯出衣服的冷艷，也能顯出燈火的斑斕。」

  說罷，姜荷拍了拍手，兩名女子立刻在站在梯子上架起了一塊黑色綢布，綢布厚實，將山腳下那段路遮得密不透光。楚蘭兒和許漪寒一左一右，在綢布下打著燈籠，模擬夜色之下的燈火。

  待千寧走到綢布之下，周遭驀地暗了下來，燈籠映照的點點燭光打在她的身上，原本藍汪汪的衣裙浮現出一種奇異的顏色，既有燭光的黃和橘色，又有衣服本身的冷色，竟絢麗奪目起來。眾人一時間讚嘆不已，有個婦人說道：「姜姑娘說的不錯，只有冷色才好穿出去看燈火，若是穿什麼紅的黃的粉的，那燈火與衣裳一個顏色，也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

  易青凝暗自咬了咬嘴唇，不就是別出心裁，與傳統新春的配色反著來嘛，她也會！下一個出場的就是靚芙妝館的秀女，這位秀女的裙子和披風皆是乳白色，讓人分不清哪裡是雪，哪裡是衣裳，但出彩的地方在於衣服上繡的花樣，是紅線和金線絞在一起繡成的芙蓉滿開圖。

  妝容也突破了舒適圈，眼妝用黃色打底，眼線用紅色顏料化成燕尾的形狀。腮紅用的是嫣紅色，塗抹在眼下的部分，濃艷鮮亮，唇妝採用同色口脂，頗顯艷麗。

  雖然這套裝扮頗受好評，但讓易青凝感到意外的是，壓根沒幾個人是衝著她的妝容給的好評，有些人還特意在簽上寫是看中了衣服，看著那些簽，統計票數的人恍惚間還以為自己是來到了某家成衣坊的秀場。

  更讓易青凝始料不及的是嫣荷妝館的下一套裝扮。仿佛跟她作對一樣，她這邊剛展示了一套寡淡的，那邊立刻派出了一位穿著艷麗的秀女。這人正是兆善，只見她身穿一件落霞紅立領八寶裙，外面披著一件淺黃棕色無扣連帽厚棉大衣，左手挎著一個長命鎖形狀的茜色小布包，右手打著一柄月白色的紙傘，裊裊婷婷地踩著紅色綾羅走了過來。

  她臉上的妝名為「瑞雪祥年」，眉間花鈿畫的是麥穗圖樣，眼妝沒有與衣裳同色，而是採用普通的大地色，刻畫出眉眼的深邃。唇妝卻用的是同布包一樣的茜色，形成上下呼應的效果。

  大家剛看了兩套素的，如今來了套艷的，自然亮了眼睛。尤其這衣服雖然顏色鮮亮，但有那淺黃棕色的大衣壓著，倒也得體，不論出門走親戚還是逛街都很適合。綜合多方面的考慮，這套裝扮居然得到了最多的好評。

  易夫人坐不住了，派了貼身的管事娘子去那邊偷看票數，得知票數後，她開始不淡定了。姜荷目前為止得到了四百二十個好評，易青凝只有二百九十七個，這可是壓倒性的戰局，若是再不想想法子，靚芙妝館怕是就要輸了。

  眼見她如坐針氈，易青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姨母不必擔心，這才比了一半呢，咱們妝館還有四個秀女沒露面，您得相信五妹妹，她定能扭轉乾坤的！」

  易夫人握住她的手，嘆道：「唉，早知如此，我就該幫幫她。要是這孩子有你一半讓我省心，我也不至於操心成這樣！」

  易老爺在一旁聽了，冷哼道：「你還想幫她！要不是老葛鋪子的繡娘手藝好，她怕是連這點分都得不到！這次比試結束了，你可得好好調教她一番，否則就這樣把妝館交給她，你能放心？」

  易夫人默然，她的確不放心。易老爺說的沒錯，易青凝能得到這二百九十七票，靠的根本不是她的妝化得如何秀美別致，而是衣裳的功勞。但他們家開的明明是妝館，衣裳漂亮有個什麼用，只能白給他人做嫁衣。

  果然，人群中有人議論道：「這靚芙妝館妝容畫的不怎麼樣，衣裳做的倒是不錯，也不知是哪家繡坊制的。」

  「聽聞易家老爺與南區一位姓葛的裁縫關係不錯，那葛裁縫開了一家製衣鋪子，也不曉得是不是他家的。等過了年咱們去問問？」

  易老爺耳尖，將這兩人的議論聲盡數收入耳中，一邊用眼睛瞥易夫人一邊陰陽怪氣：「看來老葛的生意終於要紅火起來了，這都多虧咱們家五丫頭！改日我得讓他請我喝頓酒才是。」

  易青淋想笑又不敢笑，她這個父親，嘴是真的很毒。

  易夫人被他嘲諷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終是按捺不住，將管事娘子喚了過來，塞給了她兩錠銀子：「范娘，去，把這錢塞給統計票數的人，讓他把咱們妝館的票數抬高點，再把嫣荷妝館的票數壓的低些。」

  只有這樣，他們才有機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