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大不了從頭來過

  「我去找許公子談了點事情。」姜荷目光一斜，正好看見兆善朝她打招呼，立刻喜上眉梢：「兆姑娘真是稀客，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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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兆善眯著一雙笑眼：「上回你那幾副草藥面膜把阿晶的皮膚弄的那樣好，我便想著得空一定要來一趟，讓你也給我對症下藥！」

  姜荷走過去看了看她的臉：「兆姑娘的皮膚細嫩，也算得上白皙，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就在於有些乾燥，易脫皮、生細紋。我便給你調製一副補水面膜吧！」

  兆善就是為她而來，自然也是信她的，正好這時一個婦人做完面膜正打算離開，她便躺在那張空床上，由著姜荷用濕布輕輕給她擦臉。她聞著縈繞在鼻尖清雅的香氣，懶懶地說道：「上回我就想說了，你這的環境可真是好，在這躺上一會兒，渾身的乏都解下了！」

  姜荷給她擦完臉，又用浸過熱水的帕子給她敷臉，用於打開毛孔：「一提到上回，那位施姑娘的大事兒辦的如何了，可還順利？」

  兆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悠悠道：「好的很，婚事定在了後年六月。多虧你給她畫的那副妝面，原本男方家聽說了一些閒言碎語，對她的長相併不十分滿意，可那日見了，也沒說出半個不字來，還急匆匆把婚期定下了，之前兩方打照面，他們家從沒這樣客氣過。」

  古人普遍比較迷信，在面相學中，女子門牙過長是有說法的。姜荷事先雖然沒往這方面想，但施晶那兩顆大門牙看著實在礙眼，她在上妝時便著重強調了眼妝和唇妝，又將嘴唇畫的豐滿了些，將旁人的視光移到別處，自然就不會只盯著門牙看了。

  她道了聲恭喜，隨後試探地把妝館籌備走秀的事情跟兆善說了，問她願不願意參加。兆善聽了很感興趣：「當真？我還從沒聽說過什麼走秀呢！這麼有意思的事我當然願意，只是我需要準備什麼呢？」

  「衣服和首飾需要你自己準備，至於旁的都由妝館負責。」姜荷停頓了一下，斟酌片刻道：「一共要辦上兩日，酬勞按一日三百文的價格如何？」

  兆善咂舌：「你也太不會做生意了吧，一天三百文？你這要是請上七八個，兩天就能讓你破產！要我說，一百文就可以了！」

  姜荷失笑：「我頭一回見有人嫌錢多的！」

  兆善的目光嚴肅了幾分：「我爹常跟我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多拿了也沒有用，因為遲早都要還回去的。如你所說，我只是在門口走上一圈，怎能值得起三百文？我若拿了這個錢，怕是揣在兜里也不得安生。」

  姜荷許久沒聽到過這樣真摯的話語，一時有些感動，像兆善這樣實誠的姑娘，世間可是少見的。隔壁隔間的一位婦人聽見這邊的動靜，心也有點痒痒，她將帷幔掀開一角：「姜姑娘，你們辦的那什麼走秀，你看我行嗎？」

  這婦人姓史，也是第二回來，長相平平，身材豐腴，唯一出彩的地方是兩頰的小梨渦，笑起來很是喜人。

  「當然可以！只是史大嫂子，史大哥願意嗎？」

  一般姜荷招工時，若是對方未婚，她便要問人家家裡同不同意，若是對方已婚，她也要問人家丈夫同不同意。因為古代女子大多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若是違背家裡人的意願偷偷出來接活，只怕是要埋下禍患。

  史大嫂爽朗地笑了幾聲：「他呀，巴不得我出來找點事做，往家裡拿點錢呢！孩子們如今都上私塾了，我也能得些空來！只是我沒什麼好看的衣服首飾，唯一能拿出手的還是去年生辰做的襖裙，不知行不行。」

  姜荷不覺得這有什麼：「無妨，到時大家穿著各自的衣裳過來，我們會根據衣裳的款式風格搭配不同的妝容，只要不是太舊的衣裳就行。」

  如此，姜荷一天就敲定了四位客人，第二天她把任務交給楚蘭兒，自己出去僱傭馬車。一架的馬車太小，要雇就要雇三架的，既能多拉些人，看起來也有排場，最終以二百文一日的價格將馬車訂下了。

  回到妝館，她大致算了一筆帳。模特一人一日一百文，按照二十個人來算，兩天就是四兩銀子。

  馬車兩天共四百文。

  她讓許戎幫忙畫了很多宣傳單，許諾一張給他十文，至少要畫上二十張，這就是二百文。

  還要算上給賓客的茶水點心什麼的。

  姜荷嘆了口氣，這是要把這段日子賺的錢全灑出去啊！

  楚蘭兒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後：「怎麼了阿荷，是不是在擔心錢的事？」

  這錢要從公帳出，姜荷也不瞞著她：「辦了這場走秀，咱們最近賺的錢怕是都要搭在裡面了。蘭兒，要是這些錢都打了水漂，你會不會難過？」

  楚蘭兒搖搖頭，毅然道：「要是錢白搭在裡面了，咱們大不了從新來過。反正現在有住的地方，咱們也不怕去睡大街，無非就是辛苦一些罷了。阿荷，只要有你，我什麼都不怕！」

  姜荷見她這麼志氣高昂，不由欣慰不已。楚蘭兒正在慢慢解開自己的心結，這個心結解開了，往後她才算真正的成長了。或許前路還有許多的困難，但是不要緊，只要她一直保持方才那種態度，那股衝勁兒，那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既然前期準備都到位了，姜荷便靜下心開始創作妝容了。總共邀請二十名秀女，也就是要設計二十款妝容，可以分為兩個主題，第一個主題可以與店裡新出的果茶相應，妝容偏活潑明麗些，適合年輕姑娘們夏日出遊。

  至於另外一個主題要應和中年婦人這個群體，也就是偏素雅大氣些，妝容將以各類珠寶命名，譬如「金城翡翠」、「水波藍玉」之類。

  她需要儘快把妝容定下來，隨後把圖稿交給許戎，由許戎將妝容搭配在之前畫好的人像上，做成宣傳單貼在東城區的大街小巷裡。是以，姜荷連著三個晚上沒有睡，終於把畫稿趕了出來，交到許戎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