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無中生有（九）

  留下桑榆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謝閒想想他之所言不免嗤笑一聲，讓她覺得莫名其妙，倒是秉文知其意，不過也只是淡淡笑著，似是隔岸觀火一般，又覺在此處似是有所不妥之處，便悄然離開了。當然謝閒自是知道，只不過默認他的離開罷了。

  桑榆不知想到了些什麼，目光又落至殿外，似是要目送方才離去的路晨，一道聲音換回了她的思緒，「怎麼？捨不得？不然本君替你將他叫回？」語氣之中難掩的冷淡及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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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覺得今日的謝閒很是奇怪，都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帝君在說什麼？我覺得今日發帝君很是奇怪。」說著朝他走近了幾步，用不解的目光看著他。

  謝閒自然知道自己是在幹什麼，此前怕嚇到她，可他如此明顯了，難道她不曾明白嗎？

  「阿榆難道不知道嗎？」他起身走至她面前，帶著些許壓迫感，周身環繞著的都是自己的氣息。

  桑榆抬頭望著他，神色卻是疑惑，「什麼？」

  怕嚇到她，謝閒稍稍斂去了些壓迫感，他微微頃身，四目相對，多了些柔情似水在裡面，「阿榆，你讓本君如何是好？嗯？」似是無奈，可又多了些不知名的溫柔在其中，狹長的鳳眸微微向上挑起，像是帶著無盡的情絲，無處訴說，只能以此寄託，溫涼的指尖在她眉心點了點，狀似無意之舉，很快便收回了手。

  其實桑榆並不是不懂，而是從沒想過此事會發生在他身上，看見他如此無奈卻又寵溺的神情，她隱隱明白了些什麼，再細細一想，今日他的怪異，那隱在暗處的迷霧好似散去了些。

  她微微吃驚，抬眼撞進他的視線之中，「帝君，你莫不是……」

  話並未說完，便看見他好看的薄唇微微翹起，「阿榆，正如你所想的那般。」神色少了些戲虐，多了絲認真，「本君心悅你！」

  原本桑榆想說他又怎會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可心中所想與他確實一致，但她終究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如松如月是他，不染凡塵是他，應當是遠離紅塵與三界，又怎會落入情網之中，喜歡她呢？她想不明白，始終覺得不可置信。

  謝閒瞧著她如此呆滯的神色不禁覺得好笑，忍不住輕輕在她腦袋上揉了揉，「怎麼？不相信？」她的神情著實可愛。

  桑榆想了想，似是在想如何措詞，「我覺得帝君這般謫仙人物，應當是不染凡塵煙火才是，又怎會？」

  他輕輕一笑，「阿榆似乎忘了，除卻這些，本君還是男子。既是如此，三千世界，芸芸眾生，無論是誰都逃脫不了這情，本君亦不例外。阿榆好好想想便是，只是萬不可如今日這般，不可同旁的男子眉來眼去，否則本君要生氣了，嗯？」狀似在哄她，卻又好像隱約透著威脅之意。

  「我哪裡同他眉來眼去了？我又不喜歡他。」她小聲嘀咕著。

  如他這般的聽力自是聽見了，他和煦一笑，「如此，阿榆好好想想，過些日子回複本君。」謝閒輕輕在她耳邊道，語氣頗為溫柔。

  沒等桑榆再說些什麼，他留給她的便只剩一道背影，似是不容她拒絕，待他的身姿完全瞧不見之時，她緊張的身軀這才放鬆下來，能感覺到自己的脊背上出了層薄薄的細汗。

  青木殿重煙霧繚繞，瀰漫著整間大殿，似是有靜氣凝神的作用，若日子如這般行雲流水一過，倒也是歲月靜好，可對鏡貼花黃的女子，雲淡風輕的臉上突現一抹笑意，「怎會如此讓你們順利的在一起？他啊，本就合該是我的。」

  月窈靜靜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只是不知這笑中有幾分真意，她恍然發現，與鳳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臨川不是喜歡鳳棠嗎？說起愛而不得，他們應當才是一類人，不是更應該惺惺相惜些？

  且恰巧這兩日她聽聞臨川在九重天，正好藉此機會，將她拉攏至自己的陣營，不是嗎？

  月窈喚來了雲歸，輕輕在她耳邊呢喃了幾句，只見雲歸點點頭便出去了。午後的陽光正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讓人舒服的忍不住生出股錯覺來，月窈在桃樹之下正曬著太陽，似是休憩，旁邊的茶盞之中的茶水似是早已冷卻，在日光照射下絲毫未有氤氳之氣，可見確實有些時辰了，如同凡間所說的人走茶涼一般。

  這時雲歸輕輕走至她身側，似是知道她並未睡著，「公主，臨少主來了。」說完便退至一旁。

  月窈緩緩睜開眼睛，手中輕搖團扇的動作卻是沒停，睜開眼便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臨川，一身鴉青色衣衫襯得更為儒雅了一些，她支起半躺的身子，動作可見其風流，「臨少主快坐，雲歸，快給臨少主看茶！」

  雲歸頷首，給臨川倒了盞茶便退下了，臨川卻並未坐下，而是揖手道，「謝公主的好意，坐還是不坐了，公主若有事直說便是。」極盡疏離。

  月窈聽後並沒有什麼不快的神色，拈花一笑，笑中帶著胸有成竹，「臨少主不必拒絕的如此之快馬，難道便不想知道本宮要說什麼嗎？」

  臨川沒說話，只是依然神色平靜的望著她，似是對她所說之話絲毫提不起興趣來。

  沒想到月窈依然溫婉一笑，繼續說道，「倘若本宮所說之事與鳳棠公主有關呢？」

  聽到此處，臨川這才有所動容，看向她的眼神之中多了些耐人尋味，「公主想說什麼？」他終究還是坐下來，飲了口茶，如此便是證明他會好好聽她所說之話。

  看見他終究還是坐下來，月窈勢在必得一笑，露出潔白的皓腕正在握著團扇輕輕搖著，容顏清麗無雙，她空出的手欲要執起那盞茶飲一口，才發現茶水早已涼盡，於是乎自己又重新倒了盞熱茶，潤了潤嗓又道，「臨少主終於肯坐下來聽本宮說說了？」

  她輕輕笑了笑，「本宮知道臨少主愛慕鳳棠公主，亦如本宮心悅清嶼哥哥，既然如此，臨少主何不與本宮合作呢？互助共贏，豈不一舉兩得呢？」眼神之中可以看見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