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汝知君意(十五)
2024-09-07 23:08:44
作者: 傾城難就
「回父神,臨川他受了傷,兒臣讓他先去處理傷勢了。」
鳳敘聞言眉頭一皺,「受傷?可有礙?阿棠做得對。」
「兒臣還不知曉,故先來稟告此事後再去探望。」鳳棠重新換上笑意,「父神,兒臣先告退了,要去瞧瞧臨川的傷勢如何了。」
「去吧。」鳳敘擺手,示意她退下。
臨川回到自己的棲木殿,鳳棠來時恰巧醫官還未走,給他處理了傷勢,包紮好,她進了殿內見臨川正躺在軟榻上,秀氣的眉不經意一皺,「醫官,臨川的傷勢如何?」
醫官揖手道,「回殿下,臨少主好在未傷及根本,只是皮外傷,多休養些日子便可痊癒。」
鳳棠稍作沉吟,「入戲便多謝醫官了。」
「殿下言重,如此臣便告退。」醫官再次揖手行禮。
歸舟見醫官告退便恭送他出了寢殿,留下鳳棠和臨川兩人在殿內,見他們都出了殿門,她這才走近幾步,在他榻邊坐下,見狀他忍不住彎唇一笑,她還是如此灑脫的性子,但又叫人歡喜。
「怎麼樣?現下可感覺好些了?」她問。
「阿棠勿擔心,我只是傷了手臂並無大礙。」臨川見她如此模樣不覺好笑,但心下依然覺得十分溫暖。
「不可小覷,手臂怎就不重要了?你不得拿武器,替心愛的女子簪花?」說到此處她停頓了一下,發覺不對,他的心悅之人好像是自己,總不能讓他替自己簪花吧?
「總之哪怕是傷了手臂亦應當好生休養才是。」她又補了一句。
臨川頷首微笑,也不知十分因受了傷的緣故,而顯得笑中多少帶了些柔和,「阿棠說的是,我定好好聽阿棠的話。」
見他沒有大礙,心中才稍稍放心,但他是因為自己而受傷,故而心中自是有些愧疚在其中的,「你是為了我才受傷的,你不應該擋在我的身前,萬幸的是並無大礙,倘若……」她話並未說完,但是臨川確實已經懂了她的意思。
他坐起身,然後下了榻,走至她的跟前,唇角帶笑和顯而易見的溫柔,「阿棠說的什麼話?且不說你為君,我為臣,臣為君擋刀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再者——」他頓了頓,目光如水且堅定的注視著她,「阿棠,你是我心悅之人,我又怎會讓你受傷?」
自從他坦白後倒是不將此事藏著掖著了,萬載的暗戀時光終是見了天日,明晃晃的展露給她看,絲毫沒有此前那麼沉默。
鳳棠倒是一愣,「也沒有說非要你替我擋刀,如今你受了傷我亦會擔心。」她竟生出些不好意思來,或許是因為他的愛意太過明顯。
「雖然受了傷,耽誤卻很高興,阿棠。」臨川的眼角都浸著笑意,他用另一隻沒有受傷的手將她擁入懷中,馨香席捲著他,他感到無比滿足,「謝謝你,阿棠。」
知道他這懷抱沒有其他意思便任由他了,很快便放開了她,馨香離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但是心中卻是無比滿足。
九重天,瑤池宮內。
仙氣從池內漫上來,逐漸看不清池內的錦鯉,倒是池旁的涼亭內可以看見兩道人影,偶有說話的聲音傳出,似是散在了仙氣之中,又好像斷斷續續的不見了,但依然可以清晰的聞見風中的清冽的酒香,叫人慾罷不能。
瑤池坐於風中,手上執著一盞酒,輕輕晃了兩下,酒水順著酒盞盪開,泛起漣漪,酒香隨著晃蕩而散發出來,令人垂涎欲滴。
她眼見這酒香彌散開來,便小飲一口,滿足感充斥著味蕾,「司命,你可知近日鳳族的小殿下?我聽說她可是對清嶼一見鍾情!如此倒也是不錯的,只是明明在九重天卻沒有一回再找過我,上次見面還是阿妤大婚的時候,你說,他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她輕嘆,猶似這酒香之中亦帶了許憂愁來。
「阿瑤不必憂心,鳳族那位小殿下我略有耳聞,是個隨和的性子,相貌亦是生的不錯,再者戰神將軍又怎會生你的氣呢?他雖在九重天但身負的責任卻是不小的,想來是比較忙又或許是因為避嫌?」司命亦是想到才說。
瑤池嘆了口氣,「多久的事兒了,何須如此?眼下只願他能獲得自己的幸福,鳳族的小殿下該是多需努力才是!」她的目光落在遠處,好像在想著清嶼同鳳族小殿下在一起的場景。
「鳳族的小殿下可是位妙人兒,定會如你所願。」司命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極盡寵溺。
「希望吧。清嶼的性子清冷了些,鳳族的小殿下性情火熱,正好捂捂他那顆冰冷的心,如此看來我看他們極為登對,真乃天作之合啊,妙的很。」瑤池眼角重新染上笑意。
司命笑道,「你呀就是多操心,將軍他想來對那位亦是另眼相待的,只是月窈公主——她好似極為喜歡將軍,聽近日的謠言便可知了。」
「那位啊!」她似是陷入了回憶,「有幸和她打過交道,鳳族的小殿下恐是沒有她那般的城府啊!」她暗暗嘆道,似是有些在擔心那位殿下能否和清嶼終在一起。
幽寂的聲音散在風中,隱在雲朵里,不知是否有人聽見?
這邊九重天清嶼剛下了朝,走至南天門外,瞥見一抹窈窕的身影輕快的朝自己走來,他抿著唇,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黯然,女子行走在他跟前,愉悅道,「清嶼哥哥!」
清嶼後退一步,拉開與她的距離,揖手一禮,眼眸垂下,「月窈公主。」
「清嶼哥哥,前些日子你的外衫我已清洗好了,故今日特來歸還。」月窈抱著乾淨的衣衫,面若春風,眉眼稍帶羞怯,叫旁人看不出她的心意都難。
「月窈公主不必送還,本將軍不要了,公主直接扔了便是。」他一字一句說著。
她呆滯了一瞬,很快便反應過來,那隱在衣衫之中的手指不禁握緊,直至感到一陣痛意才放開,壓下心頭的情緒,杏眸望著他,含著春水及秋波,又隱隱帶著些許委屈,「清嶼哥哥是何意?可是嫌棄我?」似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