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共赴凡塵（五）

  李小姐起身，有侍女端著繡球呈至她的面前，她唇微微一勾，雙手捧起繡球向前走了幾步，足以看清下方眾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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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方的寂靜戛然而止，「讓開！誰也別想同我搶繡球！」

  「還是勸你識相點，本公子的繡球誰也別想搶！」

  一時之間，眾人眾說紛紜，只想著李小姐的繡球落在自己身上。

  只見李小姐微微一笑，手中的繡球便被拋了出去，繡球上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划過一道弧線。眾人開始伸手去拋，而鳳棠被擠得無奈皺眉，清嶼伸手正要扶住她的肩，不曾想，那繡球竟這般落到了他伸出來的手中。

  一剎那，安靜萬分，眾人見繡球皆不是在自己手中，再抬眼一看竟是在一位仿佛不是在凡間的男子身上，主要是容貌過人，這一想，他們放棄了吵鬧，論相貌及氣質確實比不得他。

  鳳棠回首才發現繡球竟在他的手中，眸子之中不免瀰漫上了些情緒，「你為何接這繡球？還是說你要娶她？」

  清嶼有些無奈，可手中的燙手山芋的確是在他的手中，「純屬誤會。」我只是想扶你，誰知落到了我手中。」他低下頭來，以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輕輕道，「公主，別生氣了，可好？」

  還沒等鳳棠說些什麼，樓閣之上的侍女彎著眉，「恭喜這位公子成為李家的乘龍快婿，成為我家小姐的夫君，不知公子名諱？家住哪裡?何時上門提親？」形式絲毫不給人喘氣的機會，連著問了好幾個問題。

  旁人用艷羨的目光注視著他，而李家小姐難得用有些羞怯之意的目光瞧著他，看得出來她很滿意，又或者說，她拋繡球的目標便是他，如今眾人都在等他的回答，跟前的鳳棠也不例外。

  只見清嶼開口，「抱歉，我不能娶李小姐。」說著手輕輕一拋，繡球便被重新拋至閣樓上，侍女一個不及堪堪將其接住。

  下方眾人詫異，似是沒懂現下的狀況，自是少不了有些人說他不識好歹的，當然還有人也是希望他不同意，如此他們便有機會了。

  而李家小姐和侍女屬實是第一次碰見此事，有些茫然，半晌後，李家小姐蹙眉，一副欲哭將哭的模樣，聲音之中也是帶了些哀怨來，「可是公子已經接下了繡球！」

  清嶼見她還要哭上了，心中有一股不耐來，偏生還瞧見鳳棠眼中的一抹戲笑，而此前的生氣模樣在此刻消失殆盡。

  他微抿的唇，面上帶了些歉意，「抱歉，接下繡球實屬不是我本意，我實在是不能娶小姐，唯恐耽誤小姐的幸福。」

  李家小姐實在是沒有遇見過此種情況，只覺面上無光，而下好像皆成了看戲之人，李家小姐眼神示意了自己身側的侍女。

  侍女領略了她的意思，「抱歉各位，今日之事恐有緣由，今日暫且不招待各位了。」

  眾人聽她如此說道便自覺離去，也不多做停留，而清嶼見此狀以為此事已了，便要同鳳棠離開，沒想到那位侍女接著開口道，「方才那位接下繡球的公子請留步。」

  清嶼聞言腳步一頓，回首望向樓閣之人，不知還有何事，他沉默不語，那女侍的聲音傳來，「不知公子可否進府一敘」

  他終是點點頭，暗想倘若不進去又恐生事端。很快門被打開，清嶼和鳳棠彼此對望一眼後才進了府，下人來帶他們進了正廳，請他們落座後茶水也被端上來。

  正廳之中除了坐著李家小姐，還有一位頗為嚴肅的男子，想來便是這李府的主人—李老爺了。

  李老爺開口，聲音之中含了些不怒自威的氣勢來，當日然這些於他們而言都不夠看的，「這位公子可是接下了小女的繡球？」

  雖然說是意外，但的確最終繡球是落在他的手中，「是。」視線對上李老爺的目光，絲毫沒有露出畏懼來。

  「既然公子已接下繡球，為何不能娶我家小女？」李老爺想這晚輩的氣性倒是著實不錯。

  清嶼看了一眼鳳棠才收回視線，略顯無奈，「抱歉，我的確是不能娶小姐，而緣由……」他停頓半晌，不知如何開口，鳳棠貴為公主，總不能將她當作藉口吧？

  見他沉默，李老爺似是要繼續開口，適時，鳳棠在此刻接上話語，「抱歉，李老爺。夫君與我已成婚，實在是不能在娶令媛了。」

  「什麼？成婚了？成婚還來接什麼繡球？戲耍我家小女？」李老爺屬實有些惱怒。

  「成婚了……」李家小姐低喃，面上那抹笑意，此刻被淡淡的憂愁所替代，像是被負心漢所拋棄一般。

  面對李老爺的質問，清嶼還來不及開口，鳳棠率先道，「此事說來還是我與夫君的事了。前些日子夫君惹我生氣，故今日帶我出來走走，想藉此機會哄哄我，誰知無意之間接到了李小姐的繡球，還望李小姐勿怪？」她說的誠懇，叫人挑不出錯來，且李家小姐看上去溫婉可人，應當找個更好的公子才是。

  而清嶼在聽完她喚自己夫君時，除了眼中一閃而過，來不及捕捉的震驚之外，內心怦怦直跳便是在告訴自己心中的歡愉，現下他將這些心思藏下，與她配合著，「夫人說的是，一切皆是我的不是，還因此耽誤了李小姐，實屬抱歉。」他歉意的用眼神示意，然後將其餘的溫柔繾綣盡數給了鳳棠。

  李家小姐閉了閉眼，似是不願意再看他們如膠似漆的模樣，壓下心頭那抹酸意，而李老爺自是不願看到自己的女兒傷心的，想開口，不如讓清嶼娶了自己的女兒做平妻，在京城之中，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如此想法於他而言並無不妥之處。

  李小姐似是知曉自己的父親要說什麼，出聲道，「父親，不必再為難他們，讓他們走吧。」語氣之中似是有些難以釋懷。

  「可是你……」李老爺並未說完，只是不解她的舉動。

  沒想到她倏爾一笑，「女兒只是想找個心中只有女兒一人的夫君，再者他們如此相愛，女兒不想讓他們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