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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惡狗」出籠

2024-09-07 22:36:56 作者: 聞芒

  齊惠心期期艾艾:「叔,你聽我解釋……」

  齊大寶戰戰兢兢:「沒,沒……」

  齊鳴禮將兩個小孩,外加一個已經睡過去的小老三帶到離家遠一點的地方審問。

  齊惠心知道紙包不住火後只能將家裡的情況告訴他,包括齊鳴仁和劉翠芬要賣了她的事。

  ……

  「……有那樣的父母,倒不如讓我當個孤兒。」她說。

  

  她無疑是個有主意的,倔強又聰慧,所以才會偷逃出來,只是受年齡拖累才會被抓到船上經歷那一遭,可上天應該給了她一些運氣,讓齊鳴禮在最危急的時候救了她。

  可現在再遇到齊鳴仁一行人,不得不說,她的運氣似乎用完了,也許命運要回到原點,她還是要和爛人們糾纏一生,最後還要被他們壓榨最後的價值,嫁給糟老頭子。

  齊惠心不甘心,她不想變成那樣,她穿越這一遭不是去聯姻給齊鳴仁一家鋪路的。

  「叔,我在家的時候就聽說過你,也認出了你,之所以不告訴你也是清楚你和家裡人關係不好,我怕你會丟下我,」齊惠心情真意切地說,「我謝謝你救了我,但是我是絕對不會回去的,我討厭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和他們有瓜葛,如果你不願意收留我,我會自己走。」

  表達清楚立場後,她作勢要走。

  先來攔她的不是齊鳴禮,而是齊大寶。

  「妹,你不能走,爹娘進局子了,我要管我。」

  他攔在齊惠心面前,膀大腰粗的身體是齊惠心的兩倍。

  這麼一強一弱的對比,齊惠心卻沒有給齊大寶面子:「管你個頭,你怎麼不跟那對狗男女一起住局子啊。」

  「你!」

  齊大寶正要掄胳膊,齊鳴禮將小女孩扯過來,犀利地看向齊大寶。

  「我家裡那牆是你弄髒的吧,還有我女兒的房間也是你弄亂的對吧。」

  齊大寶緊張起來。

  「你剛才在那宅子外鬼鬼祟祟,你信不信我敢把你送進去陪你爹娘。」

  年齡是這孩子保護傘,可他是誰,他是警察啊,要教育一個孩子不是很簡單的事嗎。

  帶有威懾力的眼神壓向這個在家無法無天的孩子身上,他顫抖了一下。

  「三叔,我,我,別把我送進去,我錯了……」

  「求你,別,我只是,沒別的意思,我現在走行嗎?」

  齊鳴禮沒說行不行,他試探地往前走幾步,沒被攔下,齊大寶眼睛一亮,撒開丫子就要跑,那邊齊惠心閒閒地來了句:「把你弟帶走。」

  本想一個人逃跑的齊大寶咬牙深恨,他自己溜就算了還要再帶一個拖油瓶,心裡氣得不行,卻還是要帶上小老三。

  可以想見,沒有溺愛他的大人在,還有一個智障的弟弟,他之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齊大寶拖著小老三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遠處走,看方向像是北區。

  齊鳴禮轉向齊惠心,看到她乖乖一笑,有些複雜。

  她其實和他小時候還蠻像的,都想逃離原生家庭。

  只不過他隱忍,她是直接付諸行動。

  看在這一點上,齊鳴禮會給她一條生路。

  他會給她一口飯吃,直到她長大成人。

  現在齊鳴禮把齊惠心帶去了兒童福利院。

  等他找到合適的人收養這孩子後,他才會把人帶出來,

  齊鳴禮給了院長一筆錢,讓她看顧這個孩子,至少讓齊惠心在院裡過得比別的小孩好。

  這麼對一個孩子不道德,可他是不會帶她回自己家的。

  把人扔下後,齊鳴禮又趕回南區。

  齊惠心看著他的背影像個大人一樣嘆了口氣。

  剛剛又不動聲色地賣了個慘,她是希望齊鳴禮直接收養她的,但以目前來看這個男人雖然心腸好,可也不容易心軟,想來是厭惡極了齊鳴仁,連帶著對她也不如之前。

  ……

  回到南區,齊鳴禮乖溜地跪在了應修明面前,表示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他還簡單講了下齊惠心的事,希望他們不要誤會。

  至於家裡的狼藉,他會自己收拾,只不過之後可能要和他們住在南區了。

  應修明沒拒絕,就是讓他生生跪了一個小時才放他和老婆孩子團聚。

  齊鳴禮知道這一關算是過了。

  之後就是他期待已久的家人團聚時刻。

  然而,也不知道回來後的齊罐罐說了什麼,文雯一上來就對他審問了一番。

  齊鳴仁一家怎麼處理,他身邊的小女孩是誰,現在在哪,兩年間做了什麼……

  諸如此類,叫他解釋了一晚上。

  不過也因著這夜談,兩年的隔閡漸漸消失。

  文雯和孩子們一點點了解他兩年的生活軌跡,間或會說一些自己的生活狀態,後面談話的氣氛越來越好。

  齊鳴禮最終成功留在屋裡,摟著老婆孩子睡大覺。

  ……

  另一邊齊鳴義處卻不是很好了。

  齊大寶堵著他不讓走。

  還是原來那條路,那間上鎖的宅門外,他有預謀地等在那兒。

  齊鳴義真的是日了狗,他就不應該再走這條路。

  齊大寶死死抓住他一隻袖子,還叫小老三拉他另一隻。

  「二叔你不能不管我,我爹娘被送局子裡去了,都是因為你他們才會這樣的,你要養我。」

  齊鳴義想拉開他的手,聽到他的話頓時愣住,隨即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

  他也不執著地扯開他了,幸災樂禍道,「咋滴進局子了。」

  「三叔回來了,他忒不是人,自己家的人都不放過,爺奶說的對他就是個白眼狼,」齊大寶難受地說,「都怪你帶我爹娘去他家,他一生氣就把他們關了進去,我不管,他們出來前我一定要跟著你,否則我就到你工作的地方哭。」

  說著耍賴皮似的坐在他的鞋子上。

  「……」齊鳴義黑著臉瞅這死胖子,他竟然敢威脅他。

  但偏偏……他相信這種賴人的方式他是能做出來的。

  不過齊鳴義到底是大人,他也不可能被個小孩挾持,當即拳頭掄起來給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拳。

  一拳,讓他鬆開了手,蒙圈地看過來。

  一腳,讓他從齊鳴義鞋子上滾到旁邊。

  一拳一腳,一點虛的都沒有,齊大寶被打的部位火辣辣的疼。

  來不及哭嚎,齊鳴義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你奶嗎,敢威脅我,學點好的吧,你敢去我工地上鬧一次,我就打你十頓。」

  「你奶對人那套不適合你,什麼都學只會害了你。」

  說完拂開小老三沒什麼力氣的手,瀟灑離開。

  兩個小孩子而已,哪怕能給他帶來點困擾,但也是有限的。

  就像是第二天,齊大寶和小老三真去工地鬧,到他家門外鬧,多打兩頓就老實了。

  齊鳴義沒有留手,拳拳到肉,讓孩子肋骨都斷了兩根。

  也因為這樣,齊大寶不敢再去找齊鳴義。

  同樣的,齊鳴禮那邊他也不敢去觸霉頭。

  沒人養他,他又沒東西吃,最後就只能和小老三幹些偷雞摸狗的事。

  本來他一個半大的孩子偷雞摸狗也養不活自己,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天雞不進圈,鴨不潛水,牛馬亂叫,還有地溝里的老鼠都竄來竄去……

  齊大寶在村里經常是抓小動物的好手,有時候因為自己這本事能給自己加不少餐。

  所以他這幾天飢一頓飽一頓的,倒也過得還可以。

  倒是小老三那邊不太好。

  他偷偷抓來的雞鴨不想分給小老三,導致本就瘦弱的小老三有油盡燈枯之象。

  齊大寶沒打算扔掉他,他總想著沒糧食的時候,也許小老三可以幫忙。

  這個邪惡的念頭他悄悄地藏在心裡誰都沒說,小老三什麼都不懂,他覺得自己就能做他的主。

  齊大寶是個沒上過幾年學的孩子,他的課本還沒更新到悌孝忠信禮義廉,所以他還保留孩童中天真的殘忍,所思所想只為自己,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

  就這樣過去小半個月,小老三快要咽氣的時候,齊鳴仁幾個人出來了,正瘋狂地尋找齊大寶。

  他們雖說出來了,可也只是暫時,等到齊鳴禮和那西裝店老闆的律師來找他們後,還要面對訴訟案件,如果他們還不起還是要坐牢,那是比拘留還嚴重的罪,可能上升刑事處罰,進監獄會是他們最後的宿命。

  但現在還沒有到那時候,他們必須儘快找到家裡的獨苗苗。

  把所有齊大寶可能會去的地方都找過去,他們終於在北區找到人。

  彼時齊大寶在啃一隻老鼠肉。

  會飛的雞鴨不容易抓到,會跳的魚很大可能從他手裡溜走,倒是老鼠一撲一個準,他最擅長的就是抓這個。

  老鼠肉烤起來很好吃,就是肉少,叫他一直不能填飽肚子,時不時就要看向小老三身上的肉,才能抑制住一點飢餓。

  此時小老三已經進氣多出氣少。

  齊鳴仁來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齊大寶看到將他視若掌珠的家裡人,兩眼淚汪汪地撲到他們懷裡,訴說著這半月的委屈。

  齊老太心疼得直冒眼淚,一個勁兒地喊「心肝肉」。

  劉翠芬將他身上都摸了個遍,想確認一下身體情況,結果摸到了他斷掉的肋骨。

  齊大寶「嗷」的一聲,推開親媽。

  「咋了這是!」劉翠芬著急道。

  齊大寶立馬擠出碩大的眼淚,將齊鳴義打他的事情告訴給家裡人。

  斷肋骨這種一般都是慢慢養,他掀開衣服給他們看自己身上的淤青。

  「都是二叔乾的!」

  「混帳!」齊鳴仁剛從拘留所出來,一身的戾氣無處可發,見到唯一聰明的兒子成了這副樣子心疼得姚明,「我要打斷他的腿!」

  「奶找他去!」齊老太捋起袖子。

  「我知道在哪!」

  有家裡人在齊大寶底氣十足,自告奮勇地給他們帶路。

  第一次堵齊鳴義的時候齊鳴仁等人都是不知道他家在哪,可他要他們養的時候可是摸到他們家去的,所以知道他們住哪。

  「仨兒……」

  這時劉翠芬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讓一行人的步子止住,看向她的方向。

  只見劉翠芬一隻手指伸到小老三的鼻子底下,有些嚇到的模樣。

  齊大寶心裡咯噔一下,心虛地抱住他奶:「爹娘,我沒把三弟照顧好,我沒用找不到吃的,三弟都沒能吃上一口熱乎的,奶你們會怪我嗎?」

  說著,眼淚又下來了,齊老太忙給他擦眼淚:「不怪不怪,都是仨兒沒福氣,你一個小孩子能一個人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你不知道在牢里的時候奶有多擔心你,就怕你……仨兒早早去了也好,也不用再吃苦了,希望他下輩子能生的腦子好點……」

  「是啊,是啊……」劉翠芬喃喃。

  「行了,」齊鳴仁把她懷裡已經變涼的孩子往旁邊一放,「刨個坑立個碑葬了就行了,咱還有事。」

  他們所在的地方很偏僻,埋人很方便。

  這孩子瘦弱,坑都不需要挖多深,沒一會就挖好一個坑。

  劉翠芬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思沒讓他這麼草率的下葬,把身上一件外套給他裹起來才埋進土裡。

  所謂的碑也只是爛木頭插在上頭。

  就是寫名字的時候他們犯愁了。

  因為小老三從小就痴痴傻傻的,所以家裡都不太喜歡這孩子,沒取正經名字,就仨兒,小老三這麼叫著。

  名字是一個人的標籤,齊鳴仁等人從心裡覺得一旦他有名字了,以後要是捨棄這個孩子的時候會捨不得,所以沒有人主動提出要給小老三取名字。

  「要不算了吧……」齊鳴仁最終說。

  其他幾個人沒什麼意見,他將手裡的木塊輕輕一推,只當它是自己倒的。

  一行人繼續前往齊鳴義的住處,並且決口不提這件事。

  打從知道小老三腦子有問題後,在他們心裡就有意識疏遠他,所以他現在死去,對他們來說頂多可惜了下他是男娃這個身份。

  到齊鳴義的住處後,那些小老三的事情就自動清出所有人的腦子。

  齊大寶指著一戶破舊的院子,「這裡就是二叔的家。」

  他上次來還看到齊金寶了呢,他也有了個弟弟,也才幾年沒見,一家子吃穿都比他好了不少,以前齊金寶都是樣樣不如他的,齊大寶簡直嫉妒的發瘋。

  他被齊鳴義修理的時候,齊金寶這傢伙還在一邊看熱鬧,他當時又氣又委屈,發誓一定要給他好看!

  現在好了他帶著他奶來了。

  二叔敢打他,可他一定不敢打爺奶。

  他要是敢碰一下他們,是要戳脊梁骨的。

  懷著這樣隱秘的快樂,齊大寶跑去敲門。

  這個點齊鳴義在工地,家裡只有馬佳佳和兩個孩子。

  沒什麼戒心的她打開了家門。

  看到齊老太兇神惡煞的臉後,她再想關門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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