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齊鳴禮無語

2024-09-07 22:36:53 作者: 聞芒

  齊罐罐和外公從南區離開的時候,齊大寶看到她,帶著小老三偷偷跟上。

  一個晚上過去,他和小老三又累又餓,不知道去哪。

  他只知道他和那個小女孩有仇,她送他全家進了局子,那她就要對他負責,他也要報復回去,不過礙於她身邊有大人,他只能偷偷跟隨。

  應修明頭稍微偏轉少許,見是鬼鬼祟祟的的孩子,皺了下眉。

  「外公,他是那一家子最寶貝的孫子。」老早就聞到他身上味道的齊罐罐不大高興地說。

  她想起齊老太對她說的那些話。

  

  她一直都是爸爸媽媽外公和偉爺爺護在手心裡的崽,可到了那個討厭的人嘴裡她還不如身後那個死胖子值錢,哼,氣人!

  應修明摸了摸她的頭,溫聲道:「罐罐不必跟他比,你和悠悠是全家的寶貝,他……」輕笑一聲,含著半分不屑,「怎麼配和你比。」

  齊罐罐抱住外公的手臂,膩過去,眼含孺慕:「外公你真好,你也是我們最喜歡的人了。」

  這話大大取悅了應修明,他一把將比小時候重許多的小胖娃抱起來,含笑問她:「我和你爸爸你最喜歡哪一個。」

  「你!」

  這不是什麼致命的送命題,對齊罐罐而言是送分題。

  「我最最最喜歡外公!最最最最喜歡媽媽和姐姐!」至於爸爸,呵呵,兩年了誰還記得他長什麼模樣。

  兩年間信件一封都沒有,跟與世長辭了一樣,每次和小朋友介紹家庭成員的時候都不知道該不該和對方說家裡有個失蹤人口。

  理所當然的,齊罐罐更親近應修明。

  爺孫倆來到家屬院,卻在樓梯口看見自家房門大開,門外站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應修明皺著眉,思考這裡的門鎖是不是該換了。

  齊罐罐聳了聳鼻尖,走過去時她能聞出高個子男人身上熟悉的氣味。

  停在幾步遠,那人旁邊的小女孩看過來。

  對方長著一張面黃肌瘦的臉,身形是她的二分之一,正親昵地拉著她爸的衣服。

  是什麼原因在兩年後讓她爸帶回了一個小女孩。

  齊罐罐看著男人的背影,喊了句「爸爸」。

  雖然她這個逆女不是很想他,但是重逢總是能引發點別樣的思念之情。

  齊鳴禮從呆愣中回過神,看向聲音來處。

  齊罐罐和應修明在他身後。

  兩年不見齊罐罐長高了點,不過還是那麼胖,那麼可愛,應修明還和過去一樣,只不過到底年紀上來了頭上白髮增加了一兩絲。

  齊鳴禮鼻頭微酸,連忙走過去抱起孩子,叫了聲爸。

  他把孩子掂了掂,一腔慈父之情滿漲。

  兩年間他因為工作性質一直在兩地漂泊,也不敢聯繫家裡人,所以今天的重逢才叫他心情激盪。

  可懷裡的孩子卻不如他激動,指著地上的小女孩問是誰。

  還一臉懷疑和受傷,也不知道腦補了什麼。

  「爸爸,你怎麼可以出去兩年身邊多了別的崽,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帶我去。」

  齊罐罐還在看他身邊的孩子,一下子情緒就上來了。

  「她是爸爸路上撿的孩子,」齊鳴禮摸摸她的腦袋解釋,隨即指向屋裡的狼藉,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天知道他一回來就看到自己家成垃圾堆是什麼心情,他還以為家裡被洗劫了,到處亂糟糟的還髒,家具也移了位,本來潔白的牆到處都是小孩手掌印,他知道齊罐罐和齊悠悠不會這麼做,所以才很疑惑。

  應修明走上前,也看到房子被糟蹋成什麼模樣:「遭賊了。」

  「遭賊?」這是警所家屬樓,哪個小偷敢從這偷東西?

  「你大哥和你爸媽。」

  齊鳴禮驚訝地張大嘴巴。

  什麼鬼,齊鳴仁?他們怎麼會在這?

  如果是以這家人的破壞力確實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可應該還不止,就是不知道文雯和孩子們有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齊鳴禮心一下提起來。

  「不過已經被罐罐送進警察局了,東西偷了不少,你既然回來了就交給你處理了。」應修明皺著眉看他,想起兩年前他答應過不讓家裡人騷擾到文雯的話,有些生氣了,「這件事不處理好你也不用再見到我閨女了。」

  說完他把孩子抱回來,再不看齊鳴禮一眼,也不關心那個所謂撿到的孩子,直接離開。

  齊鳴禮張了張嘴,有種無處話淒涼的感覺。

  他回來的時候幻想的是合家歡,是老婆孩子圍著他噓寒問暖,哪裡是這麼一句冷冰冰的話。

  他淒楚地搓了把臉。

  齊惠心拉拉他的衣擺,視線還在被抱走的孩子身上,她被人抱著轉頭看他們了。

  「叔,這孩子是你的女兒嗎?」

  齊鳴禮嘆氣:「是啊,她叫罐罐。」

  齊惠心記得書里齊鳴禮只有一個女兒叫齊悠悠,哪來的罐罐,啊草書里的劇情真是離的越來越遠了,齊惠心生無可戀。

  還有為什麼她都逃到這了還要遇到齊鳴仁一家子,也太晦氣了吧。

  齊惠心瘋狂想該怎麼辦,她不想掉馬。

  齊鳴禮既然知道這件事就不會留著它過夜,當即要回警所。

  只不過在那之前,新換班的保安攔下他向他確認了一下訪客名單。

  「……齊警官是這樣的,前兩天之前一直來找你的親戚又帶了幾個來找你,但是你和你夫人不在我沒辦法做確認,他們又一直要進去,我這……我看那人確實是您認識的就放進去了,所以您再看看這幾個人是不是您認識的。」

  保安說的很忐忑,給他看登記在冊的名字,他非常希望齊警官確認了他們的身份。

  如他所願的是,齊警官對這幾個人名表示認識,可下一句話卻讓保安覺得自己飯碗不保。

  「……但是我不想他們進我家。」

  「齊警官,我……」保安惶恐又後悔。

  好在齊鳴禮說:「下次這些人統統都別放進去,這次就算了。」

  這些人里還包括齊鳴義。

  在訪客記錄里看到他的名字的時候,齊鳴禮又一次感受到對齊鳴義的厭惡。

  他又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將訪客名單帶走,齊鳴禮繼續向警所而去,相信這份記錄也能成為他們非法入室的證據。

  回袁洋縣之前,他的述職報告早於他抵達局長辦公室,所以一到警所他很容易就拿回了自己的身份,還有他的「獎勵」。

  是兩年前破獲的案子以及這次港城澳河之行累計起來的功勳,從一級警務長到一級警司,連升三級,再往上便是主任警司,副局長,局長,越往上越難,不過他已經看到了未來……

  一個剛三十出頭的一級警司的未來。

  回來的悄無聲息,所里的人哪怕知道他消失兩年也不敢問什麼,因為任務的隱蔽性,他這次的升遷也是悄悄進行,一個人換了個辦公室而已。

  齊鳴禮將齊惠心扔在自己辦公室,他去處理齊鳴仁一家人。

  拘留所擁有很高的圍牆,內部有很嚴謹的民警把守,遞交手續後,他看到了這一家子。

  時隔多年,他們在鐵窗里,他在鐵窗外,窗子不大,剛好能把他們擠在一處。

  老頭老太太和齊鳴仁也很驚訝能見到他,剛才警察來帶他們來這房間的時候,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麼,現下看到一身威嚴警服的熟人,還真有點反應不過來。

  隨即老頭老太太很是激動地來到窗邊。

  「老三,娘終於見著你了,」齊老太看到他身上肩章和隨行的普通民警很不一樣,立馬感覺到齊鳴禮有多不同,感覺出去有望,她特別高興,「快,讓他們放了娘。」

  「老三,」齊老頭顫顫巍巍地占據窗口一個角落,也激動道,「咱爺倆好久沒見了,出去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齊鳴仁看到對他們凶的一批的民警安分地站在齊鳴禮身後,一時有些嫉妒,彆扭道:「這些是你的人嗎,你知不知道爹娘和我在裡面受了多大的委屈,你得把他們開除了。」

  兩個民警面面相覷。

  他們記得自己是吃公家飯的,齊警司既不是直系上司也沒有權力將他們開除。

  齊鳴禮側頭:「他們腦子不好,別跟他們一般計較。」

  他看向因他這話而忿忿的幾個人,短促地笑了聲:「來的路上我了解了一下你們此次的涉事金額,我孩子的玉墜,外加一千塊錢以及你們在人家衣服店裡糟蹋的衣服,修復起來估計大幾百,這些足夠你們蹲三年牢了。」

  聽到他的話,裡面的人呆住。

  坐牢,坐什麼牢,他們不要坐牢,一輩子良民的人最聽不得坐牢兩個字。

  「咋,咋可能……」齊老太呢喃。

  還是齊鳴仁反應快,捂住了她的嘴,「老三那個店老闆故意訛人的,至於你們家的東西我們真沒偷,你別瞎說哈,我們是一家人,可不興這麼陷害的。」

  「我倒是挺慶幸自己入職的早,否則有你們這幾個法盲拖後腿,可能政審都過不了。」

  「下午我會聘請律師,他會代表我對你們提起訴訟。」

  他來,是為了給這案子提供新證據——訪客記錄,給他們帶來恐慌之餘,他感受到時隔多年自己還是不喜歡這一家子,那股子邪火從見到人開始竄高。

  他不可能放過他們,更不可能和他們互訴親情。

  他們之間也沒有這樣的感情。

  齊鳴禮走後,身後人從不可置信中回神,瘋狂狡辯和祈求,奈何他根本不回頭,而後他們只能怒罵,什麼髒的難聽的統統罵出來。

  齊鳴禮只當是蚊子臨死前的嗡嗡。

  短促的見面後,還是有很多工作,比如他當日在寶燕縣船上記下的關於上船之人的人臉,這些都需要他繪製人像遞交給當地警所。

  忙完已經是晚上了,他帶著齊惠心到南區。

  擔心了一天以為會見到那一家子的齊惠心感覺自己又能苟下去了,得知這家子入室偷盜還理直氣壯,她真覺得齊鳴禮黑化成為反派十足合理,齊鳴仁一家活該被創,而且她感覺僅是法律制裁都是便宜他們了,對付野蠻人就該簡單粗暴武力挾制。

  不過她向齊鳴禮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他只當她是小孩戲言。

  齊惠心想著齊鳴仁一家會被關多久,不知不覺來到南區一戶宅子前。

  這地方她也不熟,熟的只有在門外徘徊的齊大寶和小老三。

  臥槽!

  剛還以為自己能逃過一劫的齊惠心毛都炸起來了,她忙躲到齊鳴禮身後。

  心裡祈禱,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二妮兒!」

  齊大寶跟著齊罐罐來到家屬院外面,不過他不敢進去,只能在外面等,然後又跟他們從家屬院到南區,雖然一直有心找那個胖女孩算帳,但是她身邊一直有大人,慫貨一個的他只能在這地方徘徊,希望能遇到落單的小女孩。

  一天下來又累又餓,還有小老三要帶,他都快崩潰了,一轉身就看到齊盼弟的臉,不敢相信的他喊了出來。

  揉搓著眼睛跑向對方,自然而然的,他看到了自家三叔那張臉……

  由於他沒進去家屬院,所以不知道齊鳴禮在那,時隔六年他記憶里關於齊鳴禮的臉已經很模糊,可誰叫從小到大家裡就這麼個「傳說中」的人物,再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很容易想起來,畢竟齊鳴禮的外表沒怎麼變。

  齊大寶怯怯地走到齊鳴禮面前,「三,三叔……」

  齊鳴禮看看他又看看大腿後邊的人,沉默了。

  眼前這個十幾歲的胖子叫他三叔,已經不需要想他是誰了,然而他在叫他三叔之餘,還管他撿到的小女孩叫二妮兒……

  「真他媽……無語。」他吐出一口氣。

  所以兜兜轉轉,還是有齊家人要跟著他出現在家裡人面前?

  還是他自己帶回來的。

  齊鳴禮看了眼不遠處的家門,感覺今晚是回不去了。

  他拎起齊惠心:「解釋解釋?」

  又看向胖子齊大寶,黑著臉:「你在這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比起對齊惠心的軟語,對齊大寶說話聲音都變嚴厲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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