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綁架案之丟孩子了
2024-09-07 22:31:54
作者: 聞芒
周一一大早,齊罐罐和齊悠悠要去上託兒所,可兩個孩子對這事興致缺缺,還用賴床抗議。
齊鳴禮直接前面抱一個,後面背一個,把兩個孩子送去。
見事無轉圜,在背後的齊悠悠揪著老父親的頭髮,「爸爸你真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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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兒所無聊死了,一點也不好玩。
聽到大棉襖這麼說,齊鳴禮簡直快要心碎:「爸爸在你這么小的時候都要開始幹活了,你和小朋友玩不好嗎?」
齊悠悠想也不想:「那我和妹妹去幹活,你去上託兒所吧。」
齊罐罐在齊鳴禮懷裡打哈欠,也點頭同意。
齊鳴禮抽了抽嘴角,怎麼他小時候夢寐以求的事情,孩子都不感冒。
他故作嫌棄:「我可以去託兒所啊,但是你們未必能去工作,像你們這樣的,怕是割豬草都沒人要,罐罐好吃懶做,你偷奸耍滑,咦~」
他保證他兩個閨女要是在齊老頭齊老太眼皮子底下,很可能每天都會被打罵一番。
「啊,」別看齊悠悠才四歲,她什麼都聽得懂,一雙腿蹬來蹬去,氣急敗壞道,「爸爸亂說,我們才不是這樣!我要跟媽媽告狀!」
齊鳴禮:「那就證明給我看啊,要是老師說你們表現得好,我就道歉,還帶你們去供銷社買好吃的。」
「好!不許騙人,騙人是小狗。」
齊鳴禮再次強調:「安安分分地待夠一天?」
「可以!」
見目的達到,他得逞地勾起嘴角,齊罐罐看著他這個微笑皺眉,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爸爸好欠揍。
這麼想著,她「啪」的一下拍在齊鳴禮嘴上。
齊鳴禮低下頭。
齊罐罐把手抱住,眨巴眼睛,「到啦。」
不知不覺間,託兒所到了。
齊鳴禮把兩個孩子放下,捏了下齊罐罐的臉才放過她,又給兩個孩子整理好衣服才推著她們進去。
直到看著姐妹倆坐在自己位置上,齊鳴禮才去上班。
一到辦公室就看到李主任在那轉圈圈,像是有什麼急事似的,看到他時儼然是在看救星。
「你可算來了,老弟。」李主任迫不及待地迎上去。
齊鳴禮來到座位上,打算給他泡杯茶,無事不登三寶殿,還這麼早來,一定有事。
喝茶慢慢說。
李主任搶過他的水壺,急不可耐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他說。
今天早上有人報案,說是不久前自家孩子被綁了,綁匪向他們勒索五萬塊錢,讓他們不能聲張不能報警,否則就撕票。
現在情況是孩子父母湊不到錢,又被綁匪一直催,怕孩子有什麼三長兩短,只能鋌而走險向警察求救。
「老弟,這案子現在很緊急,我需要你的幫助。」
李主任確實很著急,他們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就想借齊鳴禮的警犬去辦事。
齊鳴禮:「丟孩子的人家是?有說在哪裡交易嗎?」
一般來說,綁匪都會交代交人交錢的地方,鎖定好那片區域不成問題。
李主任苦了臉:「受害人是罐頭廠廠長的小兒子,綁匪說了好幾個地點,有火車站,汽車站,還有廢棄屋子,爛倉庫…這幾個地方很分散,我們研究了一下,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在南區,可是範圍太廣,我們怕這是幌子。」
齊鳴禮拿出記錄的本子,邊寫邊問:「按流程到那幾個地方埋伏就好,你借警犬是想提前搜一波?」
李主任也不瞞他,他確實有這個打算,綁匪太狡猾,他就想著能不能讓警犬聞著孩子衣服的味道到處去找找,這樣也不怕有撕票的風險。
「你不知道啊,這罐頭廠廠長一家都快瘋了,現在還在我辦公室哭呢,一定要我今天把他們家孩子救出來,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沒辦法今天就給他找到人啊。」
李主任被他煩死了,是真的身心俱疲,只能另闢蹊徑。
他希冀地看向齊鳴禮。
可齊鳴禮卻告訴他這事懸。
「之前的盜竊案,我也試過讓警犬到街上找人,但是沒什麼用,街上的味兒太雜了,它們分辨不出來,如果有個具體的路線還好,但綁匪肯定不會出來亂晃悠,再者你說的那些地方哪一個都不是好找的地兒,現在無異於大海撈針。」
在他看來,只能等對方有動作之後才能有尋找的方向。
李主任拍大腿,下手忒重,他齜牙咧嘴的:「那咋辦。」
罐頭廠廠長大小也是個人物,只有一兒一女,兒子還是獨苗苗,一向被他看成心肝寶貝,要是沒了,指不定怎麼發瘋,都說小鬼難纏,這種有點權勢的更難纏,可愁死他了。
齊鳴禮沉吟:「家屬有沒有交代,綁匪是怎麼和他們溝通的?」
這點李主任也問過,但是沒用:「他們隨便找的小孩,給糖給吃,當他們的傳聲筒。」
就連孩子,那個廠長還私底下問過,結果都是些傻乎乎年齡小的孩子,根本什麼都不懂,吃了糖就忘,還有就是根本就沒看到綁匪的臉。
「他們按耐不住的時候肯定還會用這招,你讓你的人盯著點。」
齊鳴禮給他支招,話還沒說完就被李主任哀嚎著打斷,「這事他們瞞的挺久的了,不僅是湊不齊錢,還有就是也怕孩子被撕票,罐頭廠廠長的意思是一定要快,他怕下次送來的是孩子身上某個部位。」
綁匪等急了,真的會這麼幹的,到時候家屬又要撒潑,一想到這畫面就頭疼。
齊鳴禮停下寫東西,無語:「到底是拖多久了。」
李主任豎起一根手指:「一個月了。」
「尋常綁匪誰跟你耽誤一個月的,看來是一定要從這家人身上刮層皮才罷休,照這架勢,他兒子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吃點苦是一定的了。」
李主任:「是啊,但是這個老傢伙威脅咱們,說他兒子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就到省里弄咱們,給我氣得呀!」
「我可以用警犬去搜,不過結果不一定是好的,你也去盯著送信的,另一邊再派人在那幾個交易的地方盯著點。」
李主任聽他這麼說頓時喜笑顏開,這證明了齊鳴禮會幫著他們,有刑警處的人幫忙,這事會輕鬆很多…另一方面,就算出錯,也有人一起承擔責任。
李主任心裡的算盤啪啪響。
齊鳴禮一看這傢伙的臉就知道他想什麼,無奈:「趕緊去做準備吧。」
「好嘞。」
「不過,」齊鳴禮叫住已經到門口的人,「咱們盡力找,可如果家屬情緒妨礙到公務也別客氣,讓他們去靜室里冷靜一下。」
李主任眼睛一亮,給他豎了根大拇指。
…
怕打草驚蛇,齊鳴禮只帶上三四個刑警處的人,和一兩條警犬就開始在南區搜查。
一天下來,如他所料,警犬在氣味駁雜的南區什麼線索也沒有找到。
最後他只能收隊。
齊鳴禮匯報這一情況的時候,總算見到了罐頭廠廠長一家子。
廠長郭志達五十多歲的模樣,身材發福臃腫,頭髮半白,想到他兒子的年紀,應該是老來得子。
旁邊有個三十多歲的婦女,一直哭,被他呵斥了還哭,眼淚怎麼都流不完,甚至臉上都暈妝了,郭志達嫌棄地看一眼,撇過頭去,有種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
還有一個就是廠長大女兒了,就是那個內定統計員崗位的人,二十多歲,和廠長夫人長得並不像,她在這幾個人里最冷靜,只不過眉頭緊鎖,有些不耐煩的模樣。
聽到他今天一無所獲,這家人立刻激動起來。
郭志達厚手重重地拍桌子:「你們怎麼做事的,這麼下去能找到我兒子嗎!」
他呼哧呼哧地說完話,卻見齊鳴禮冷淡的眼神,一瞬間好像被人潑了盆涼水。
齊鳴禮:「其實早該在綁架開始的那一天就要報案,你們既然當時不相信警察,現在歇斯底里有什麼用。」
綁架開始的那段時間最有機會查清楚小朋友接觸過什麼人,現在過去這麼久對方該抹去的痕跡怕是早就抹去。
這家人平白給他們增加難度,還衝他們發火,齊鳴禮真不知道該說什麼,而且找線索的過程中碰壁是必然的,警察又不是神。
「請家屬配合,另外克制情緒,不要給辦案帶來阻礙。」
郭志達僵著臉,平常到哪都是被捧著的人,今天卻屢屢碰壁,再加上孩子的事情,因為這樣那樣的顧慮,他們確實喪失最佳救援時間,因此才會控制不住脾氣,他想說抱歉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的夫人抽抽噎噎地站起來,就要來拉齊鳴禮:「警官不好意思,我們就是太著急了,之前孩子被保姆帶著去買東西才丟的,我們在他們走過的地方找瘋了也沒找到,也實在沒辦法了才找你們,他們說不能報警,要不然…我的樂樂,嗚嗚嗚…」
見她又要沒完沒了地哭,郭志達大女兒郭玥連忙阻止:「好了,別哭了,哭有什麼用。」
她又看向屋子裡最為可靠的人,問:「如果警犬都找不到樂樂,是不是要等到交錢那天了?」
齊鳴禮沉默。
郭玥明白了,「但是我們家湊不齊那錢。」
如果有這錢,他們根本不需要來警察局。
要說一個廠長拿不出五萬塊錢也是可笑,可事實上就是拿不出,這幾年罐頭廠內里一直在虧錢,早就不太行了,也就是外面看著風光。也好在是國有的,暫時不會被取締。
目前事情不明朗,齊鳴禮只能說:「我們一定盡力,至於錢到時候有多少就湊多少。」
也只能這樣了,所有人都覺得只有交錢的時候才有機會救樂樂。
因為這一共識,刑警處和李主任的治安處加班部署救人事宜,並模擬出警的時機。
這一耽擱,一直沒能下班,孩子都沒接。
之前打算綁架自家孩子的計劃也擱置了。
等齊鳴禮反應過來,天已經黑了。
他心裡暗道糟糕,手上記錄得飛快,等差不多了,連忙讓所有人下班,而他自己則是連外套都來不及穿就飛奔出去。
看看時間已經八點了,加了三個小時班,也不知道託兒所那邊怎麼樣了。
說不定文雯去接了?
齊鳴禮懷著僥倖的心情。
緊趕慢趕,終於到託兒所,卻不想住在這的兩個老師很奇怪地問他:「你不是來接走了嗎?」
齊鳴禮心咯噔一下,臉倏地白下去:「我剛剛加班,您看到『我』來接孩子了?」
兩個老師也覺得不對勁了,連忙說出剛剛的情況。
因為孩子多,這裡又只有她們兩個,所以只要孩子打個報告,家長來晃一下,都可以把孩子接走。
剛剛齊悠悠跑來跟她們說爸爸來接,又指了一個方向,那裡齊罐罐正牽著一個男人的手,看身形和齊鳴禮一樣,她們就放孩子走了。
「難道剛剛那個人不是你?」
齊鳴禮聲音發飄:「不是…」
「那怎麼辦?!」兩個老師也知道自己闖禍了,急得不行。
齊鳴禮連忙:「先這樣,我帶人去找,您回憶一下有沒有在附近見過那個男的。」
老師嘴裡發苦,她們就是晃一眼男人覺得差不多就沒注意了,根本沒看清正臉。
齊鳴禮無法,他耽擱不起時間,連忙跑回去讓同事加個班。
他自己則回家看看,雖說兩個孩子是跟陌生男人走了,但他還是盼著有萬分之一的可能能在家看到她們。
齊鳴禮剛沖回家,文雯正鎖門,一副要外出的樣子。
看到他,停下鎖門的動作,她少見的帶著怒火:「下次這麼晚回來要提前說,我都擔心死了,罐罐她們呢,該餓了吧。」
樓道沒有燈,只有隔壁透出來的微光,文雯看不到齊鳴禮身後什麼情景,以為孩子在他身後。
齊鳴禮卻知道他身後什麼都沒有。
這麼看來,齊罐罐她們也沒有在家。
齊鳴禮啞著聲音說:「…我沒接到孩子。」
文雯困惑地轉過頭,望著他,明明滅滅的微光里,齊鳴禮大半身體嵌入黑暗,聲音都比平常低了幾度,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齊鳴禮有種讓人心悸之感。
讓她感到一陣不詳。
「…她們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