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穢亂人間的煞神vs清冷禁慾的佛子3

  正想著，耳邊傳來「吱呀」一聲響。

  破敗的木門被推開。

  瘦瘦小小的女孩拖著笨重的砍刀，慢吞吞地走了出來。

  隨著動作，刀刃在地上滑出一條血線。

  詭異且森然。

  女人抖得更厲害了。

  哪怕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卻仍是在直面這一切時被嚇得不行。

  可雖怕，卻依舊鼓起勇氣。

  護在女兒身前閉著眼快速道：「要、要殺就殺我好了，囡囡是無辜的。

  

  小念，看在李姨我之前給你做過吃的的份上，你放過囡囡好不好？」

  言畢，女人滿含期翼地睜開眼。

  卻見精緻如瓷偶般的女孩依舊拖著刀朝她逼近。

  女人徹底絕望。

  她餓了許久，骨瘦如柴。

  且手腕和腳踝上都纏著笨重的鐵銬。

  別說是反抗。

  她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被動地迎接死亡。

  眼前落下陰影。

  女孩舉起砍刀，毫不留情地揮下。

  女人閉上眼，本能地護住懷中的孩子。

  「咔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

  女人本做好了去死的準備，卻不知為何一點都不覺得疼。

  這就是死後的世界嗎？

  茫然時，身後再度響起「咔嚓」「咔嚓」的聲音。

  女人錯愕轉身。

  卻見與她一同躲在此處的幾個女人身上的鐵鏈皆被斬斷。

  包括她的。

  女人越發不解。

  轉身看著歲念問：「小念你……不殺我們嗎？」

  來到這個村子前，她讀過一些書。

  書里說，化煞的厲鬼凶得很，殺起人來不問黑白。

  可為什麼……

  歲念抱著刀，靠在樹幹上休息。

  聞言，歲念抬眸。

  懶洋洋道：「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殺這個村子裡的人。」

  女人更懵了。

  道：「可……我們也……」

  歲念打斷女人的欲言又止，指著前方的祠堂道：「你們不在族譜上。」

  這地方與其說是山村。

  不如說是土匪窩。

  百年前，流竄至此的山匪在此地定居。

  他們搶掠成性。

  沒有女人，便強搶那些清白人家的姑娘當媳婦。

  還給她們栓上鎖鏈，不許逃離。

  若是生下兒子，就留下；若是女兒，就養大了拿去換錢。

  總之，這個村子把女人當牲口。

  只有男人才會被視作村里人，上族譜。

  女人似是悟到了什麼。

  沉默良久後，她放下懷中的孩子，俯身一拜。

  誠懇道：

  「謝謝了。」

  言畢，女人擦了把淚，抱起地上的孩子，帶著其他人一同離開這座困了他們十數年之久的魔窟。

  不多時，女人們陸陸續續地離開。

  村里只剩下大片無頭屍體，和樹下的歲念。

  此時是深夜。

  但歲念並不困。

  她坐在樹下，低著頭，認真地擦拭著那把笨重的砍刀。

  這時系統滾了出來。

  不解地問：【宿主，你鑄刀殺人做什麼？】

  明明以宿主的實力，徒手也能解決掉那些人啊。

  歲念動作一頓。

  淡道：【不知道。】

  實際上，她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怎麼了。

  來到這個位面後，身體開始不受控制。

  並自發性地去做一些事。

  須臾，歲念將刀擦淨，接著起身。

  月光幽靜，血色浸染大地，到處都是屍體。

  這一幕詭異，又怪異。

  歲念卻莫名地覺得眼前的一切分外熟悉。

  好像她曾見過一般。

  可……

  她分明是第一次來這個位面。

  良久，歲念收回視線。

  接著將那種若有似無的熟悉感拋之腦後，轉而問：

  【碎片在哪？】

  反正是最後一塊碎片。

  儘早完成任務，她也好儘快回天牢躺平。

  系統撓了撓頭。

  弱弱地舉著手中碎成一團的零件道：【那個……定位器……被我壓壞了。】

  歲念無語扶額，異常心累。

  雖說她早就知道系統幹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卻沒曾想系統竟真廢得如此徹底。

  都最後一塊碎片了，竟然還能弄出這種低級錯誤。

  歲念嘆了口氣。

  認命地拖著劍，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

  村里已經沒人了。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歲念翻進祠堂，將裡面的珠寶一掃而光。

  接著拎著包裹，準備下山。

  下山途中，歲念經過一個山洞，無端覺得有些熟悉。

  思索片刻後，才想起這是原主的住所。

  原主無父無母，無名無姓，居無定所。

  沒被族老盯上綁去做祭品前，原主一直蝸居在此處。

  想著裡面說不定會有什麼原主重要的東西。

  歲念便停下腳步，進去看了一眼。

  山洞內幽暗無比，只擺著些五顏六色的石頭，和形狀怪異的樹枝。

  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

  歲念看了一圈，也沒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準備離開時，無意間往角落瞥了一眼。

  卻意外發現角落裡放了個木箱。

  原主似乎很珍惜這個木箱。

  特意用撿來的獸皮鳥毛，墊在木箱下面。

  出於好奇，歲念打開木箱看了一眼。

  只見木箱裡放著張歪歪扭扭的小人畫。

  還有石頭。

  樹枝。

  一兩枚不值錢的乾果。

  見木箱裡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歲念便合上了木箱，將其物歸原主。

  只是在轉身準備離開時，衣擺忽地被人拽住。

  歲念動作一頓。

  側身看時，卻見身後站著個比她還矮了半頭的豆丁。

  豆丁不過七八歲。

  穿著和原主同款破布麻衣，整顆豆丁都灰僕僕的。

  只是模樣生得極好。

  不似原主般乾瘦，生得玉雪可愛。

  膚色細白如瓷，淡色瞳眸清透，眉心一點硃砂痣。

  年畫娃娃般軟萌漂亮。

  與她對視的剎那，豆丁抿了抿唇。

  委屈巴巴地道：「念念，我好想你。」

  歲念愣住了。

  問：【這是哪來的小屁孩？】

  亂認什麼親戚？！

  系統滾了出來，弱弱的小聲道：【宿主，這是主神大人。】

  那傢伙？

  歲念低眸，一臉懷疑人生。

  等等，那傢伙怎麼變得比她還小？這要怎麼攻略？

  歲念十分抗拒。

  系統卻慫恿道：【就是小才好攻略啊！碎片現在這么小，看起來還是個走失兒童。

  宿主你拉著碎片哄兩句，再買兩顆糖賄賂一下，不就輕輕鬆鬆攻略成功了嗎？】

  道理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但歲念總覺得那裡怪怪的。

  這時，衣擺再度被人拽了拽。

  小豆丁仰起頭，軟軟道：「念念，牽手。」

  歲念：……

  迫於無奈，以及系統的催促。

  歲念硬著頭皮牽住豆丁的手。

  只是牽手的下一秒，後背忽然一寒。

  似是有什麼人正隱匿在暗處，目不轉睛地窺視著她。

  歲念腳步一頓。

  側身看去時，卻見角落裡不知何時鑽出另一個豆丁。

  少年墨發細碎。

  漆黑碎發下，纖長濃密的睫羽低垂，透出清淺剪影。

  唇色淺淡，眸光深邃。

  正扶著山岩，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

  視線落在……

  她牽著豆丁的那隻手上。

  歲念懵了。

  忍不住問：【這又是誰？】

  系統沉默良久，才道：

  【這……】

  【好像也是主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