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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冥字壽桃

2024-09-07 20:58:19 作者: 姜牧雲

  是夜,山里唯一的光亮就是月光,此刻也被厚厚的雲層遮住。我和虞瀾借著微弱的月光摸到山腳下,石板本來就又濕又滑,再加上視線不足,上山的路更加舉步維艱。而且夜晚的潮氣很大,我的後背濕了又干,幹了又濕,反覆如此,體力消耗極大,上山的路也顯得尤為漫長。

  我上下打量著這座山,我們目前的位置應該在半山腰,但這個位置就很尷尬了。現在下山很危險,一個不留神,興許就直接滾了下去。但上山,就意味著必須消耗更多的體能。

  可屋漏偏遭連夜雨,一場大雨毫無徵兆的潑了下來。

  山裡的雨就這樣,來的快,走的也快,可這雨下的實在太急了,三米之內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了,我倆這附近唯一的遮擋物就是大樹,可地勢這麼高,誰也不敢往樹里鑽,而石板路被雨水一澆更滑了,稍有不慎,就能跌下去,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不動彈,反而是最安全的。

  看到這樣,我心一橫,脫下我的登山衣,用胳膊撐起個人肉帳篷,把虞瀾護在身下,我倆就這麼在大雨中,頭碰頭的捱到了雨停。

  可這時候,我發現虞瀾不對勁。

  虞瀾的嘴唇發白,手不受控制的顫抖,我心裡一下就慌了,醫術這玩意,我狗屁不懂,虞瀾要是真躺下了,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連忙把虞瀾摟了過來,焦急地問道:「你這是感冒嗎?」

  虞瀾有些虛弱地說道:「應該不是,你去我包里找個藍色的瓶子。」

  

  我著急忙慌的就翻了起來,虞瀾顫抖著嘴唇把藥吃了進去,我也不管別的了,先找個安全地方生點火。

  我背著虞瀾,吭哧吭哧的往前走,可這一片潮濕之中,根本沒有生火的地方。

  我突然想起來個東西,我身上的符籙裡面,有個東西叫「補陽符」這東西一般是在陰氣特別重的環境裡用的。

  我自己琢磨著,虞瀾這個狀況,肯定是邪寒入體,如果外界給補充點陽氣,興許也有用,退一萬步說,假如不對路子,她最多落個內分泌失調,這麼一算,可以博一下。

  死馬當活馬醫,就這麼定了!

  虞瀾此刻的狀態越來越差,甚至有些意識不清醒,我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感冒,很有可能是遇見了低溫症!

  我對虞瀾說道:「這荒郊野外的,你千萬不能出事,我也沒辦法了,你千萬別怪我。」

  這補陽符只有貼在神闕穴上才能發揮作用,神闕穴還有個名——肚臍眼。

  此刻也不顧什麼男女有別了,救命要緊!

  我一把掀開虞瀾的衣服,她雪白的小腹暴露在空氣中,我也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要說沒反應,那純屬扯淡。

  我儘量避開不去看,把符籙直接貼在她的神闕穴上,口中念咒,催動符籙。而虞瀾此刻臉上忽紅忽白,嘴裡不斷地呻吟,身上也出現了輕微的痙攣。

  我心裡大概有數,這是陰陽互斥的反應。

  虞瀾痛苦了好一陣,終於恢復了平靜,我一摸她脖子,汗水像是下雨一樣。見狀,我心裡終於踏實下來,這算是成了,邪寒被逼出體外。

  虞瀾也逐漸的恢復了神志,躺在我腿上,對我強行擠出個笑容。

  虞瀾氣若遊絲的趴在我身邊,說道:「你,看了我身子,是不是得負責啊?」

  我把臉別了過去,小聲地說道:「去去去,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

  後來啊,我在一個普通的夜晚才知道,這時候的虞瀾是怕我緊張過度,硬豁著老臉跟我開了個帶顏色的玩笑。

  夜色越來越濃,虞瀾的狀態也恢復一些,起碼,趕路不是什麼問題。

  我主動把虞瀾的大背囊接了過來了,繼續沿著濕滑的石板路兩個人小心翼翼的前行,畢竟前半夜的時間全都耽誤在路上了。

  凌晨十分,我們終於走到山頂,舉目望去,四處都是這種石頭房子,正當我看的出神,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嚇得我一激靈。

  我猛的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咳嗽聲一直在持續,但能見度是在是太低了,只好邊走邊摸索。

  保險起見,我在地上撿了個很長的藤蔓,捆在樹上,這樣即使走遠了,也不擔心迷路。

  走了一陣以後,我終於找到這聲音的來源了,就在我左手旁邊,一個還沒封頂的石房子裡。

  我用師爺給我的樹葉擦了擦眼睛,壯著膽子靠近牆邊,我四下望去,發現這附近乾淨的很,根本不像墳地。

  那是不是能證明這石頭房裡住的是人?

  我一點點扒著牆邊往裡看,這一看,不得了啊!

  房子裡面一個看不清模樣的人,他正蜷縮在地上,劇烈的抖動著。這時候,我徹底確定了,裡面的確實是人。

  我輕聲的說道:「哎哎哎,你沒事吧?」

  按理說,大半夜突然有個人跟你說話,你肯定嚇一跳,可這人看都沒看我一眼,氣若遊絲地說道:「不餓。」

  這句話給我弄的一頭霧水,我繼續問道:「你大晚上的在這幹嘛呀?」

  聽到這話,這人勉強抬起頭,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你是誰啊?」

  我一著急,撒了個謊,我說道:「我是過路的,迷路了,正好看見有個房子,就想進來躲一宿。」

  而這時候,我也才勉強看清這人的相貌。這老頭滿臉的胡茬子,頭髮也長的不像話,臉上黑黢黢的,不知道在這住了多久。

  這老頭搖搖頭,說道:「迷路了,就在外面待著吧,我這房子,你是進不來了。」

  沒等我說話,這老頭自言自語地說道:「進不來咯,也出不去咯,就剩兩塊磚頭咯。」

  等我繼續問的時候,老頭怎麼也不回答了。

  自從我來到這,我就覺得這地方神秘兮兮的,什麼玩意就剩兩塊磚頭了?

  這時候,旁邊一個已經完全封死的房子裡傳來一個聲音:「外地人就不要摻和這的事兒。」

  這聲音,著實嚇了我一跳,我也聽不出這是警告,還是勸告。

  我用力的敲敲牆,有些焦急地問道:「你們是一直在這住嗎?」

  回答我的是一片寂靜,看來在這是什麼都問不出來了,就在我一回頭的時候,踢到了一個軟塌塌的東西,我定睛一看,又是寫著「冥」字的壽桃!

  我壯著膽子,蘸了點奶油塞進嘴裡,我確定,這就是正常的蛋糕,可這玩意究竟是給什麼人吃的?

  我把各個房子都敲了一遍,有的還能回我幾句,有的壓根就沒聲音,我越來越摸不清這裡的路數。

  事情陷入了僵局,我們現在即使摸清了這裡面的情況,但得不到更多的信息,沒辦法開展下一步。

  我回到虞瀾身邊,把這的情況學了一遍,虞瀾聽完也是一臉不解。

  我看看外面的時間,距離亮天也不遠了,我小聲說道:「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別下山了。」

  虞瀾思考了一下輕聲說道:「你想來個守株待兔?」

  我點點頭,說道:「看這架勢,明天他們還會再來。」

  虞瀾一攤手,說道:「那如果不來呢?」

  我也一攤手,說道:「除了這個,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虞瀾欲言又止,終究沒說出什麼。

  實際上,我們都清楚,在這問不出信息,走到村里,一樣也是徒勞。

  於是,我倆找了個制高點藏了起來,靜靜的等待第二天的到來。

  太陽高升,我倆身上的衣服還沒幹,陽光烘烤著潮濕的衣服,讓整個人都變得黏糊糊的。

  強忍著陽光的暴虐,終於熬到了希望。

  我用力的拍拍昏昏欲睡的虞瀾,說道:「快看!」

  這些人還是昨天那副打扮,沿著石板路往上走,我在遠處望著他們,這下,我真正看清他們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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