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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生病

2024-09-07 20:20:54 作者: 一葉行舟

  周鎮海裝模作樣地猶豫了一會兒,這才跪下來謝恩:「皇上厚愛,臣沒齒難忘,願將自己餘生的歲月,全部奉獻給皇上,奉獻給朝廷。」

  「皇舅快請起。」皇上將周鎮海扶起身,君臣二人對視,眼睛裡流轉著只有二人才懂得的情緒。

  一旁的沈方儒看了半晌,而後低頭笑了。

  下朝以後,沈方儒特地走慢了一些,等了等後面不緊不慢的李延年。

  「李大人,今天皇上和周將軍,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兩人雖然同時在朝為官,又是皇上的左右相,但實際上兩人各自為政,並沒有多少交集。

  今天見到沈方儒竟然破天荒地等自己,李延年便知道他沒有什麼好事。

  以前的他,可能會以為沈方儒在朝堂之中,就是個和稀泥的,之所以能做到如此高的官位,全是靠著先皇欣賞他的文采。

  但自從上次,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鳴人地揭發了周鎮海的罪行開始,李延年便知道,這才是個真正的老狐狸。

  而且,還是個狐狸尾巴藏得十分隱蔽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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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現在他和沈方儒說話,都帶著十二分小心。

  「周將軍不是打算辭官嗎?想來,應該是周將軍此次喪子,太過悲痛了吧。」他不動聲色地裝傻。

  沈方儒卻眯著眼睛笑道:「別人不清楚怎麼回事,你我還能不清楚嗎?那天周子越根本就沒有出現過,怎麼可能看到皇上被賊人挾持,還趕去救駕呢?」

  李延年不知他為何突然如此坦率,只能繼續裝糊塗:「下官愚鈍,不知道沈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呵呵,」沈方儒笑了一聲,隨意地回了一句,「李大人如此聰明之人,都沒有看清楚這中間的事,那看來是我想多了,李大人不要介意,就當方才是在玩笑罷了。」

  「是,自然只是玩笑。」李延年低頭應了一聲。

  如今冬去春來,宮裡的百花爭相開放,要說這花哪裡長得最漂亮,當數興慶宮。

  此時的興慶宮大門依然緊閉,門外也有重兵在把守。

  只是一道院牆之隔的宮內,卻與平常一般無二。

  院子裡幾個宮女正在給快要開放的牡丹澆水,另有幾個宮女端著盤子進進出出,正在給屋裡的主人上菜。

  屋裡,太后在桌子前坐下來,正在宮女的侍候下,開始用膳。

  雖然興慶宮被封鎖,太后也被軟禁,但是送來的吃食,卻從來不含糊,道道費盡心思,做得精緻可口。

  突然,門被打開,太后的貼身姑姑蘭溪,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與太后對視一眼,太后便對身後的下人們道:「都下去吧,這裡交給蘭溪。」

  等下人們都出去了,蘭溪這才走到太后身後,一邊幫她布菜,一邊與她說著什麼。

  太后聽完,夾菜的手頓住。

  她抬起頭來,略帶驚訝地看著蘭溪:「你說什麼?周子越想要刺殺皇上,沒想到卻被皇上反殺了?」

  「沈大人是這樣說的。」

  「呵……呵呵呵……」太后哂笑了幾聲,「這個周子越,從小就是個急性子,聰明倒是真的聰明,就是太容易浮躁,本以為這次去邊關歷練,回來以後能長進一些,沒想到啊!竟然這麼容易,就被皇上給殺了。」

  「皇上是什麼反應?」

  蘭溪回道:「皇上不僅沒有向周將軍問罪,反而對外宣稱,周子越是為護駕而死,還給了封賞。」

  「哦?」太后冷哼一聲,「皇上倒是聰明,知道現在還不是和周鎮海硬碰硬的時候。」

  「不過,我那位好哥哥,應該要做出些表示吧?」

  「是的,」蘭溪應道,「今天早朝的時候,周將軍向皇上提出告老還鄉的打算,可是皇上沒有應允,只是把他的實權給奪去了。」

  她疑惑地問道,「太后,奴婢不明白,皇上既然不打算追究,周將軍為何還要這麼做呢?」

  太后冷笑:「他當然要這麼做,皇上雖然沒追究,但是心裡卻如明鏡一般。他這麼做,無非是想以退為進,自己先假意懲戒一下,他肯定料到了皇上不會准許他辭官,才會如此有恃無恐,但是手中的權力,也算是給了皇上交代。」

  「可是這樣一來,周將軍在朝中就沒有任何實權了。」

  太后搖了搖頭:「這點權利,對他來說算什麼?他所倚仗的,是他的大兒子,和邊關的十萬大軍,只要他們在一天,周鎮海在朝中的地位,就永遠不會動搖。」

  太后看蘭溪一副受教的表情,低笑了一聲:「不過,我那位好哥哥,也不是什麼坐以待斃之人,這次皇上殺了周子越,他肯定會在私底下謀劃著名,要怎麼為兒子報仇血恨。」

  太后抬眼,透過窗子,看向外面的景色:「我還真有點期待,我那位好哥哥,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周鎮海自從成為安國公以後,便重新開始每天上早朝,只是沒上了兩天,又病倒在了家裡。

  倒不是他想得寸進尺,這次,是真的病倒了。

  皇上專門派了太醫來診治,太醫診脈以後,對周鎮海道:「周將軍這是最近鬱結於心,又加上太過操勞,這才病倒了,不過您不用擔心,下官給您開個方子,您照著喝幾天藥,就會好了。」

  既然太醫這麼說,周鎮海便沒有在意自己的病,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在家休息了幾天。

  只是這幾天下來,自己的病非但沒有轉好,反而更加嚴重了起來。

  就連太醫也很是奇怪:「這病看起來明明就沒什麼大礙,可是為什麼卻越來越嚴重了呢?這個樣子看來,怎麼有點像……」

  太醫的話沒有說完,周鎮海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症狀,不像是生病,反而像之前太后中毒時的樣子。

  可是當時太后中的毒,是他們周家獨有的一種毒藥,服用以後,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問題,只是像勞累過度生的一場小病,可是後續卻會越來越嚴重,直到死去,也查不出什麼病因。

  可是這種毒既然是他們府上的,周鎮海自然十分清楚,他暗中勘察過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中毒的跡象,所以這種可能性,便被否了。

  那到底是為何呢?就連太醫也束手無策。

  周鎮海只能看著自己的病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到了後來,就連起床都成了難題。

  管家看著自家老爺的身體每況愈下,心中焦急萬分,家裡二少爺剛剛過世,若是老爺再有什麼三長兩短,那等大少爺回來了,絕對會拿自己是問的。

  不過,即便他心裡再焦急,也沒有什麼用,畢竟就連宮裡的太醫也沒辦法。

  當然,他也去外面找了很多大夫,但是所有的大夫說法都很一致,他的病並不嚴重,只要好好休息,不日就可以痊癒。

  可是事實卻是,老爺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

  管家甚至想過,要不要去廟裡請個高僧來驅驅邪,可隨即又想到,自家老爺從來不信這個,如果讓老爺知道了,他肯定會生氣的。

  於是這個想法,便這麼被擱置了。

  然而幾天以後,府上卻來了一個奇怪的道士。

  這個道士剛剛到將軍府門口的時候,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道袍,頭髮也是髒兮兮,亂糟糟的。

  守門的以為他不過是個乞丐,於是十分不耐煩地要把他轟走:「去去去,到一邊去討飯,我們家不接待乞丐。」

  那道士被認做了乞丐,也不生氣,只隨意地笑了笑,揚聲說道:「如此重的陰氣,全都壓在了一個人身上,給我看啊,你們家老爺,活不過三天了,三天以後,我再來吃席,哈哈哈——」

  「你這乞丐,胡說什麼?」守門的聽到他如此喪氣的話,十分生氣,伸手就要來捉他。

  然而,那道士的身手卻十分敏捷,守門的每每覺得自己就要抓到他的時候,都能被他輕易地在手中溜走。

  時間長了,守門的有些不耐煩,於是伸手便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對著道士砍去。

  那道士一邊靈活地閃躲著,一邊大聲嚷嚷:「哎呦,不得了啦!將軍府的人就可以隨便殺人啊!」

  管家正是心煩意亂,卻聽到門口吵吵嚷嚷的,於是十分不耐煩地出來查看。

  「你們在搞什麼鬼?為什麼這麼吵鬧?」

  守門的見管家出來,連忙收起了長刀,指著一旁的道士:「是這個臭乞丐,在門口瞎說,屬下正打算收拾他一頓。」

  管家現在沒有心情去管什麼乞丐的事,只隨意的揮了揮手:「給他一錠銀子,打發他走就是了。」

  那守門的十分不甘願地扔給了道士一錠銀子。

  道士拿了銀子,卻沒有立馬離去,而是看著管家的背影,揚聲喊到:「我收了你們家的銀子,自然要替你們家驅鬼,不過我還是要先問問,你們需不需要我幫忙解決?」

  管家聽了這話,腳步頓了頓,然而回頭卻道:「我們家沒有什麼鬼需要驅,還請閣下儘快離去吧。」

  沒想到,那道士卻把銀子扔了回去:「你不需要我驅鬼,我自然也不能要你的銀子,只是你可要想好了,我要不要這個銀子無所謂,可是你家老爺,卻等不得了。」

  那守門的聽見他竟然還在口出狂言,再次抽出刀來嚇唬他:「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立馬砍了你?」

  「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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