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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無曲村的村民(1)

2024-09-07 19:10:02 作者: 紅幽靈

  張漢秋揚了揚脖子,他周身黑霧沸騰,還夾雜著幾縷血氣,隱隱能聽到呼嘯,認真看他身上的黑霧,很像一張張面孔,掙扎地要和其他黑霧分離,而那呼嘯聲,似它們在叫喊著什麼。

  昨晚小雪的死,似是恢復了他的傷勢?

  他手一張,黑霧擴張開來,形成一塊遮天黑布,朝我們當頭罩來,很快,我和仇詩人,被困在一個大黑球里,黑球由黑霧組成,無論用劍怎麼刺,或者拳打腳踢,都不會對黑霧造成影響,相反,直接碰觸,還會被黑霧所傷。

  在仇詩人凝神想著破解方法時,我乖乖站在他身旁等著,儘量不去觸碰到黑霧。

  突然,有什麼纏住了我的腰!

  我低頭……黑球居然分出黑霧觸手,勒住了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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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意識到這事,黑霧觸手就傳來拉扯之力,將我往黑球上拽,仇詩人反應迅捷,將我拉住,可黑霧觸手並沒有因此止住,跟仇詩人互相拉扯著我。

  偏這是黑霧凝成,砍,砍不斷,扯,扯不掉,哪怕用火燒,對這黑霧也沒用。

  「怎麼、怎麼辦?」我緊緊抓住仇詩人,忍受著腰間的拉拽,而我說話間,又有黑霧觸手纏住了我的雙腳,我整個人都被抬了起來。

  仇詩人剛氣的眉擰成了一座小山。

  偏這個時候,張漢秋還在外頭喊:「我也不用我這沒用子孫,這次我親自成婚,這女人,她就註定是我的!」

  我:「……」

  火勢沖天而起,將那個怎麼都沒辦法的黑球完全衝散,只剩下點點黑氣飄在空中,本被黑球困住的地方,我好好地站著,仇詩人身上掉落幾片還帶著未滅火苗的布片,那是他身上剛才穿著的外衣。

  他現在,就只著一件似乎不是一般材料製作的黑色背心,跟軍褲同款式的褲子倒還好好的,但還冒著火熄滅後的煙霧。

  他要是再拿根長槍,他現在就是一尊戰神,燃著熊熊戰意!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的鬼魎技能都不夠看,偏偏,有些鬼就是要作死,非得把某人徹底點燃不可。

  張漢秋被嚇得往後退了兩步,不敢置信又帶著疑惑地瞪著仇詩人:「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怎麼會……」

  「呵呵!」仇詩人再次將手中的木劍變得比他人還大,「你是不是再說一遍,你剛說,誰是你女人?」

  剛剛用黑球困住我們時特別囂張的張漢秋:「……」

  他跟仇詩人對峙著,像是準備出手,然後毫無預兆地,他一把抓起身後的張行一,將這個子孫朝仇詩人擲了過來,而他自己變成黑煙想要故技重施逃走。

  這一招,不止我們,連張行一自己都沒料到。

  我緊緊地盯著張行一,面色因此有些發白,但好在張行一飛來的勢頭減緩,雖然最後還是摔在了地上,但並不會摔死,而仇詩人,完全放心地將張行一交給我,他自己高高跳起,手中變得很大的木劍,也高高舉起,拍想那縷試圖跑走的黑煙。

  黑煙碰到木劍時,就變回了人形,被仇詩人狠拍在地上,昨晚的噩夢再一次重現,仇詩人將他從地上挑起來再拍回去,再從地上摳出來,再拍下去!

  張漢秋連求饒的話,都沒機會說出口。

  直到仇詩人打夠了,將變回原本大小的木劍的劍尖對準他:「現在,我問,你答。」

  完全變了個樣子的張漢秋連連點頭。

  「你答應張行一不對段菲下手,並同意他跟段菲來這舉行婚禮,目標是班瀾,是不是?」

  張漢秋頓住,遲疑了下才開口:「只要能得到她,我就不用再靠吸食子孫新娘的靈魂來維持自己了。」

  說到這,他特意朝張行一看去:「若是能成,我以後,就不用再逼行一做他不願意的事了,我還能好好的護住這段家唯一的血脈。」

  「少說這冠冕堂皇的話,你要真在意你的子孫,你剛就不會想犧牲他自己逃跑了。」我氣惱地罵道,看著張行一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張漢秋低垂著眼眸,在仇詩人木劍的逼迫下,他帶著對過往的憤恨抬起頭:「我也不想這樣,我也不想啊!當年,我迎娶我心愛的女子過門,她卻在新婚夜跟一名僕人私奔!當我們兩家長輩抓到他們時,她跟我求饒,我還是選擇原諒了她,只是打死了那個拼夫,她也答應了和我好好過日子。不久後,她就懷孕了,生下了一個兒子,可就在兒子滿月的時候,她趁我熟睡的時候,把我殺死!」

  他仿佛陷在了回憶里,手指一下一下地刨著地面:「那個女人,霸占了我的家產,奪走我的一切,在我死後,她還找了另一個丈夫,讓我兒子,喊他做爹!我的兒子,居然喊別的男人做爹!!」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恨她,我更恨她生的這個不知道是誰的兒子,於是,在那孩子長大成親的時候,我就在他洞房後,殺死他的新娘!」

  他說著說著,自己陷入了瘋狂的大笑中,跟瘋了一樣。

  卻再這時,他突然暴起,爪子直逼仇詩人的眼睛!

  「死……」我慌張得剛想叫喚仇詩人,剛蹦起的張漢秋自己倒在了地上,痛苦的翻滾起來。

  仇詩人很鎮定地轉頭,我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就見張行一,將張漢秋的牌位掰成了兩半,大概是用盡了全力,他的手還磨出了血。

  他猶如電影裡的黑白,靜靜地跪坐在地上,兩隻手還各拿著半塊牌位,好半響都沒動,直到,第一滴眼淚掉落在上頭,第二第三滴也紛紛掉下,砸在牌位上還發出輕微細響。

  「你是我祖宗,」他聲音很沉很沉,似冷靜,又似在極力壓抑,「我從小就沒親人,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幫助我的,是您,我恨您,我也愛您,我以為,你做的一切都是不得已的,所以哪怕你借我的手,奪得了那麼多女人的生命,我也依然願意供奉你……」

  說到這裡,靜了幾秒,張行一猛然爆發,將手中的兩半牌位砸向張漢秋:「我現在才知道,才知道……我爸媽會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的?你根本不是我祖宗,你是我家幾代人的詛咒,你就是魔鬼,該死的魔鬼!」

  他一邊咆哮,一邊一把一把地抓起地上的泥沙擲向張漢秋,模樣瘋狂,聲音吼到嘶啞。

  剛剛張漢秋裝瘋大笑時,我沒什麼感覺,看著此時的張行一,心裡挺難受的。

  張漢秋身上的濃鬱黑氣極不穩定,那一張張模糊的人臉扭曲尖叫,靈魂不是那麼好吃的,這麼多年,他就靠著這張牌位來壓制。

  也因為後世子孫的供奉,這個牌位被蘊養至今,具有不凡的力量,張漢秋將自己的靈魂跟其相連來幫助自己修煉,如今牌位乍然斷裂,他就開始被反噬了。

  他怒嘯著想要撕了張行一這不肖子孫,仇詩人攔了一下,張行一趁機撲過來,將手中的兩塊斷牌扎進了張漢秋身上。

  「等……」仇詩人想阻止已來不及,尋常物體傷不了鬼身,可這牌位不一樣!

  眼看著張漢秋開始「支離破碎」,張漢秋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生」氣以飛快的速度消逝,仇詩人氣得咬牙。

  他立馬蹲身抓住張漢秋:「我問你,是誰讓你對班瀾下手的,快說!」

  張漢秋張了張嘴,最終惡劣地笑了下,隨即,灰飛煙滅,一個百年厲鬼,就這麼消散了。

  仇詩人空了的手慢慢攥緊,氣得青筋冒起。

  我蹲在他身旁,握住了他的手,朝他安撫笑了笑。

  沒問出來就算了,我現在也好好的,我估計那人那么小心,張漢秋就算知道什麼,恐怕也不多。

  仇詩人稍稍緩和,但還是有些氣性地瞪向張行一,然而這傢伙,此刻垂頭喪氣地坐在地上,好像他的靈魂也被毀滅了一般,就算仇詩人此時找他算帳,他估計也不痛不癢的。

  仇詩人抿唇將氣憋回體內,手一招,張漢秋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道魂魄,正是段菲,如死了一般的張行一這才抬起頭來,雙目含淚,激動、自責、懊悔等等情緒交織在眼中,末了,一句呼喚都叫不出聲。

  仇詩人將段菲収進玉珠里,便拉著我起身,沒再去看跪坐在旁的張行一,只問:「你很想死嗎?」

  張行一面目呆滯。

  仇詩人不屑冷笑:「你有罪!」他直言道,「或許,你是被張漢秋所迫,但他能做到今日地步,也全靠你縱容,你是自裁,說還好聽點叫謝罪,說難聽點,叫逃避,當然,你可能不知道,死了之後,地府那,該清算的,你可逃不掉。」

  他這才斜下眼睨張行一:「我倒想你能好好活著,地府再怎麼算,那也不過是你自身的事,對還活在人世的,又有什麼區別?你得活著才行,活著,好好補償,那些欠下的債。」

  張行一抬頭,怔怔地看了仇詩人半響,突然趴在地上大哭起來,哭得很慘烈,像要把自己的一顆心都嚎出來。

  我嘆氣,抱住仇詩人的胳膊緊挨著他。

  他回身擁住我。

  等張行一哭得差不多了,救護車和警察都到了,將湘蕊抬上救護車,我和仇詩人跟車,張行一被叫去問話。

  仇詩人的身份很好用,大半夜的也能順利「探病」。

  段菲住在貴賓房,她的父母住在外間守夜,看到我們來……應該說,看到仇詩人來了,都很激動:「仇大師,是不是……」

  「先進去看看。」

  「好、好的。」

  走進裡間,段菲就躺在病床上,打著營養點滴,美雅阿姨在一旁解釋:「就按照大師說的,打的都是一些營養液,葡萄糖之類的。」她躊躇了下,問,「大師,我女兒到底,什麼時候能醒?」

  「現在。」

  「現在?」

  仇詩人擺手,讓激動不已地美雅和她丈夫退開一邊,取出玉珠讓段菲的魂魄出來,讓她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兩三個小時後,段菲就醒了。

  她醒來後很迷茫,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大家最後只能告訴她,拜堂時不小心引起了火災,她被煙霧嗆到昏迷,因為太過突然,引起短暫失憶,她才想不起婚禮時發生了什麼。

  不過她還是知道了小雪死亡和湘蕊重傷昏迷不醒的事,還聽說,她們跟張行一有不清不楚的關係,警局最後並沒有證據可證明人是張行一殺的,張行一出來後,來看過段菲。

  兩人的婚禮暫時是不可能的,不知道張行一跟段菲說了什麼,兩人並沒有鬧開,倒像是準備,重新開始?

  這是他們的事,他們自己處理,因為我媽跟美雅阿姨的關係,我們管得夠多了,既然都沒事了,我們也該改道去看我外婆了。

  只是沒想到,我們準備離開美雅阿姨的古宅時,一輛小車先行駛過來,車門打開,兩隻小短腿先溜出車門,然後可萌可萌又可帥可帥的仇小寶出現在我們面前。

  「媽媽!」稚嫩清脆的聲音高昂喊著,仇小寶張開雙手,「噠噠噠」地朝我衝過來,我趕緊蹲下身抱住,忘了我老媽就在我身後看著,高高興興地跟小寶來一場久別重逢,又摸又親的:「小寶,我乖兒子。」

  「媽媽,小寶好想你呀。」他在我臉上使勁親著,我也在他小臉上親幾口,小臉可真嫩啊,就是有點冰涼,我拉著他小熊外套:「寶貝,冷不冷啊,臉怎麼這麼冰呢?」

  「不冷呀。」他眨著大眼睛,「小寶不會冷。」

  仇詩人在旁邊冷哼,小寶腆著笑臉跑過去抱住他的大腿:「爸爸,小寶也想你。」

  仇詩人還是冷著臉,眼裡卻含著笑意,輕輕捏了捏小寶的臉。

  一家三口溫情脈脈,冷不防身後的老媽突然出聲:「這是誰家小孩,怎麼叫你媽?」

  我:「……」

  「唰」地站起身,我緊張地回頭,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來到老媽身邊小聲道:「這、這是仇大師的兒子,我,我做他助理時,看他可愛,就、就認做乾兒子。」

  「哦。」媽媽點點頭算是信了,她當然得信,我生沒生兒子,她能不知道嗎,只是,「沒想到仇大師居然有兒子了,那他老婆……」

  「不在了,具體我也不清楚,他們父子倆都不說。」事實是,我很早以前問過仇詩人一次,他沒正面回我,後面我就沒再問過了,至於小寶,我每次問他關於他媽媽的事,他都一臉純真地望著我:媽媽不就是你嗎?

  好吧,我就是他媽,誰敢不服?

  「咳,總之,他們都不願說到這個女人,我們也沒別問了,小寶很可愛的,你就當多個孫子吧。」我忽悠著我媽,然後朝小寶招手,抱著死人大腿怯怯看著這邊的小寶,聽話地跑過來。

  我輕捏他的小肩膀,讓他站在我面前:「來,寶貝,叫……咳,叫奶奶。」

  「奶奶!」小寶清脆地喊著,黑眼珠清澈地看著我媽。

  我媽本還有些尷尬的,被小寶一叫,心就軟了:「誒、誒,好孩子。」

  她在自己包里找了找,找出兩顆糖,塞進小寶手中:「來,奶奶給你糖啊。」

  然後她忍不住地,將小寶抱入懷中,捏捏他的小手,摸摸她的小臉,簡直化身為一個怪阿姨,最後怪我不爭氣地拍打我:「你要是早點結婚,說不定,我真有個這麼可愛的孫子。」

  我呵呵。

  送小寶過來的夏左,小寶放寒假了,而他要過來處理張漢秋在這邊鬧出來的後事,就順便將小寶接過來了。

  於是,去往黎春縣的路上,除了我和我媽,還多了仇詩人仇小寶這對父子。

  「不是前兩天就該到的嗎,怎麼今天才過來。」陳清韻在門口接我們,邊進屋邊問。

  「出了點事,不過已經沒事了。」

  房間裡,外婆手上捏著一串佛珠,旁邊放著個古老的收音機,聽著某個電台播報的新聞,她閉著眼睛,面目祥和,一看,就是個慈祥和藹的老太太。

  「太姥姥!」小寶還記得她,第一個衝進去,趴在外婆的腿上,親親熱熱地喚著。

  外婆一點不意外,撫摸著小寶的腦袋,連連笑道:「好、好,喲,小寶是不是長高了點啊。」

  「小寶長高了這麼多呢。」小寶短胖短胖的手指比劃著名一點點的高度,外婆看不見,這要是大人就會避諱,小寶孩童不懂這點,直言直語,反倒讓外婆很高興,摸著小寶的手,不停地點頭說「好」,「太姥姥讓你舅舅給你準備了很多好吃的。」

  小寶抱著外婆撒嬌,陳清韻看得舒心一嘆:「奶奶平時可沒這麼笑過。」

  老媽則有點傻眼:「這、怎麼你外婆還認識小寶?」

  我:「……」

  「那個、那個,國慶我不是回來過嗎,剛好仇大師呢,也在這邊辦事,遇到了就過來看看了,呵呵……」我摸摸鼻子,又看到仇詩人斜睨過來的眼神,尷尬地低下頭。

  連老媽都狐疑地看看我,看看仇詩人,最後雖沒再多問,可我知道,她是懷疑了。

  也是,前前後後那麼多事,她要是不懷疑才怪了,其實,她要是能自己猜到倒也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先,等我坦誠了,她說不定比較能夠接受。

  吃晚飯的時候,外婆都讓小寶坐在她旁邊,我則坐在小寶旁邊好照顧這小孩,老媽就時不時地抬頭看看我們,那臉色,可說不上好。

  「對了,」外婆忽然放下碗,臉朝著我的方向說道,「我年輕的時候有個朋友,她最近給我來信了。」

  我茫然地看著外婆。

  「她讓我有時間,去她那一趟,唉,我老了,不愛出門,也走不動路,你幫我去看看她吧。」她說到這,搖頭輕嘆,「二十年前,她可是放話不跟我聯繫的,現在突然給我寫信,應該是有重要的事,你幫外婆去看看。」

  除了仇詩人,大夥都有點愣。

  我放下筷子,試探地問:「外婆,你說你這朋友,給你……寫信,讓你去一趟?」

  「嗯,怎麼了嗎?」

  我看了看外婆閉著的眼睛,最終咽下了想問的話:「沒什麼,外婆的朋友在哪?」

  「無曲村。」

  「……」我驚訝地張著嘴,陳清韻表哥已經先替我問了:「那地方,小妹去合適嗎,要不我去吧?」

  無曲村也算是Q市的,但它很偏僻,要從黎春縣穿過去,跨過大半個山,好像二十幾年前,那裡出過一件大案,又因為那裡條件實在落後,連條水泥路都沒修好過,慢慢地人都走光了,到現在,算是一個慌村了。

  那裡居然還有人在,且還是外婆的朋友。

  「你最近不是得忙嘛。」外婆淡淡對陳清韻道,「你就忙你的去,讓小瀾替我去就行,你要是不放心,」她轉向了仇詩人那邊,「讓詩人陪她一起去,也可以把小寶帶去,小孩子,就是愛玩的,讓他去見見世面。」

  我不是不願意為外婆跑這個腿,但我總覺得外婆就是故意想讓我們去無曲村似得。

  仇詩人沒任何意見,他對外婆充滿敬意,聞言,點頭道:「好。」

  「媽!」我媽卻皺著眉反對,「你怎麼能讓小瀾去那地方呢,你明知道她……」她不知顧忌什麼,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還偷瞄了我一眼。

  「她有什麼不能去的。」外婆根本不聽媽媽說的,「就這麼定了。」

  外婆轉而對我道:「小瀾,一會到我房裡,我給你地址。」

  「哦,好的。」

  之後,外婆就不吃了,起身回房,媽媽看著很焦急,又不得不按捺下去,食不知味地吃了兩口,也放了筷子。

  飯後,我去外婆房裡,外婆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張紙,另一手細細撫摸著紙面。

  「外婆?」

  外婆一聲輕嘆:「我這朋友,脾氣倔得很,你這次過去,可能要受點累。」

  「沒事的外婆,」我接過她遞給我紙,上頭寫著我看不太懂的地址,估計得到無曲村後才能弄明白,「外婆讓我過去,是要我幫那人什麼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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