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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屍骨山(1)

2024-09-07 19:07:56 作者: 紅幽靈

  毛大師和無名居士都說我哥被泄了精氣,人的精氣是有限的,恢復得慢,每次泄一點,不用等泄完,人就先支撐不住掛了。

  在房間裡還戴著墨鏡的張曉芳湊過去看時,差點絆到,她站穩後「嗯哼」一聲,總算走到了床邊,我真不明白,她為什麼不肯摘了墨鏡呢?

  張曉芳將手搭在我哥的額頭上,只一會,面色一變,急速地喝聲道:「將窗簾全都拉上,不能讓陽光照進來。」

  

  我姐趕忙和牛克將所有窗簾紛紛拉起來,房間一下子昏暗下來。

  「怎麼回事?」我站在張曉芳後面,探頭看了看大哥。

  相對另外三人,我還是比較相信這位偽高冷,真逗比的張曉芳,因為她是從特殊部門出來的,仇詩人說過,特殊部門裡的每一位,都足以獨當一面。

  「哼,」毛大師不滿地哼道,「一個小毛孩知道什麼,陽光可以驅散邪祟,現在這房子裡就該多通通風,多讓陽氣進來,你反倒把這裡搞得陰森森的,是要害死病人嗎?」

  「這……」剛拉起窗簾的姐姐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

  張曉芳推了推墨鏡,沒有跟他吵,而是對我們說道:「尋常人,在陽光下可以驅邪沒錯,但你哥魂魄不全,還被打下了一個烙印,身體帶了半陰,陽光只會跟他相衝,帶來更大的損害。」

  姐姐朝我看來,無聲詢問我該聽誰的。

  在我示意姐姐聽張曉芳的,繼續拉上窗簾,毛大師又哼了一聲:「到時候人出什麼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氣氛有一點僵硬,無名居士呵呵地笑著,江雅惠雙手抱胸靠在一處牆邊,不發表任何意見。

  我心疼地看了看我哥:「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誰給他下的烙印,當然找誰去,還要找到你哥走失的靈魂碎片。」

  「所以,還是要上屍骨山?」

  「對,必須去。」她堅定地回答我後,轉向其他人,「要上山的,有什麼法寶都帶上,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們最好留下,此途兇險。」

  毛大師哼笑:「到時候哭的不知道誰。」

  說著,他當先扭頭走出了房間。

  一直沒吭聲的江雅惠從牆上立起來:「我也去養養神。」

  姐姐趕忙對牛克說道:「快,帶大師們到客房休息。」

  然後,連無名居士都跟著出去了。

  剩下的張曉芳一臉認真地看著我,我以為她還有重要的事要交待我,誰知一開口:「有吃的嗎,我今天到現在都沒吃東西,好餓。」

  我:「……」

  待我給張曉芳煮了面後,我和姐姐縮在餐廳外,一邊看著張曉芳呼嚕嚕地跟一個摳腳大漢一樣吃著面,一邊跟姐姐咬耳朵:「不是說,屍骨山的事傳出去後,很多風水行業的人都不敢來嗎,他們幾個怎麼那麼積極地要進山?」

  「那是當然,」班芷傲然地昂昂下巴,「人為了自己的欲望,有什麼做不到的,就憑我們班家的底蘊,真放出消息,多了不要命的人為了這些錢財來送死的。」

  我嘆氣,對此不知道能說什麼。

  餐廳里,張曉芳已經吃完了一碗,正腆著臉問我還有沒有。

  我趕忙進去再給她盛一碗。

  特殊部門,不止專出人才,還儘是奇葩!

  由於我哥都是隔一晚才會「夢遊」,所以今天晚上相安無事,我哥在晚上九點多,餵了江雅惠給我的一包不知什麼藥粉後,終於醒了,並且還有胃口吃點東西,把姐姐給樂的,幾乎掉下淚來。

  我有點羨慕,有時候覺得,我才是跟他們同父異母的那個。

  張曉芳在看到那包藥粉後,便湊到江雅惠身邊,撞了下她的胳膊:「你是苗家那邊的?」

  江雅惠淡淡一笑,這才是真高冷:「對靈魂感應那麼強烈的,你是鎮魂人?」

  「好說好說,現在苗家有這本事的不多了。」

  「彼此彼此,鎮魂人也沒剩幾個了,你該不會是獨苗苗了吧?」

  「到不至於,不過我『家』有個巫族後代的,那才是真獨苗苗。」

  江雅惠點點頭,神色有一絲晦然:「是啊,比那些國寶熊貓還要緊要,一不小心就真絕種。」

  張曉芳也嘆氣:「有什麼辦法呢。」

  我聽著她們聊的,不明所以地撓撓頭,不太明白她們話里的意思。

  對陰陽界,我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第二天,白天的時候,毛大師跟無名居士都在他們的客房裡待著,吃的都是他們各自的徒弟或助理出來拿,不能更大牌。

  張曉芳一點不像個傳說中的高人,她拿了一副撲克牌,要我陪她玩,兩個人玩沒意思,她又把在自己房間裡「修煉」的江雅惠拉了出來,一起鬥地主。

  「對了,」張曉芳一邊出牌,一邊問我,「上次我去看小寶時,他跟我顯擺說他找到媽媽了,夏右告訴我,我這次就是來幫小寶媽的,」她用胳膊撞了我一下,「你跟我透露一下,你五六年前,到底是怎麼拿下我們老大的?」

  我將牌蓋下:「你坐回去,想趁機偷看我的牌,別以為我不知道。」

  她悻悻地坐回去:「你說說嘛,我真的很好奇,老大雖然長得帥吧,可就那脾氣,我以為只有靈羽有M的傾向呢。」

  「你們部……咳,你們『家』都那麼八卦嗎?」按照張曉芳的意思,特殊部門屬於政府的,跟民間的陰陽風水協會有一點矛盾,就是矛跟盾誰更厲害的矛盾,所以不能透露張曉芳是特殊部門的人。

  等等,我剛是不是聽到了什麼訊息?

  這次換我朝她那邊湊過去:「你剛說靈羽?誰啊?」

  張曉芳將自己的牌掩在胸口,把我推開:「靈羽啊,就我『家』的……額,師姐。」

  「她……」我清清嗓子,裝作不在意地問,「看上你們老大了?」

  「可不是,追好多年了,執著得不行。」

  「哦~」

  「怎麼,」她的墨鏡往下滑,露出的眉毛挑了挑,「吃醋拉?」

  我「切」了一聲:「怎麼可能。」

  「那是,你可是孩子他媽,」她比出大拇指,「正房呢。」

  「去。」誰管那個死人有沒有人喜歡啊。

  雖然、雖然不知怎麼的,確實有點不爽。

  一直默默打牌的江雅惠打出一對王炸,再扔出最後一張牌:「還玩嗎?」

  「不玩了。」我扔下牌,心裡還記掛著哥哥,實在沒心情,「你們跟我說說,晚上到那山上去,有把握嗎?」

  張曉芳也將手裡的牌扔下,特別坦誠地說道:「沒有。」

  我:「……」就不能給我一點信心嗎?

  「我來的時候,望過那山,陰氣非常重。」

  「……」你戴著墨鏡呢還能看到陰氣?

  或許是「聽」到了我的腹誹,戴著墨鏡的眼睛朝我看來,特意壓低的聲音很是詭異:「那陰氣的濃厚程度……那座山上,至少死過上百人,甚至更多,並且很可能都是慘死,才會形成那麼大的怨氣。」

  我聽得倒抽口氣。

  「不僅如此,」張曉芳嫌嚇我不夠,繼續說道,「我發現這城市的靈魂分布不太對勁,每個人似乎都很躁動,隨時處於會暴走的狀態,這種情況,死後的靈都不會太安分,可我幾乎感受不到什麼靈存在。」

  「對,」我皺起眉,「我來的那天也發現了,幾乎一個鬼魂都看不到。」

  張曉芳和江雅惠同時迅猛地朝我轉過頭來,緊迫地盯著我。

  江雅惠:「你剛剛說,你能……」

  張曉芳:「看見鬼魂?」

  我茫然地看著她們:「有什麼問題?」

  江雅惠收起眼底的驚訝,張曉芳大氣地一掌拍向我肩頭:「不愧是大嫂,哈哈哈……」

  我被她拍得往前撲了下,揉著肩膀抱怨:「什麼大嫂,別亂說。」

  「既然這樣的話,你晚上跟我們一起去吧。」

  「唔?」

  「我跟你姐查詢過,這次的次因,是為了知道屍骨山為何震動影響了你們的礦山,主因是你哥在那山上挖了一座墳,而那座墳,很可能跟你有關係。」

  我沉著臉點頭。

  「沒有無中生有的事,冥冥之中,一切都有因果,所以你是關鍵。我原本擔心你會不會有危險,現在看來,你可能必須去這麼一趟。」

  我聳肩:「危險不危險的,只要能救我哥就行。」

  於是這事,就這麼定下了。

  凌晨三點鐘,三聲鐘聲準時響起:

  「當~~當~~當~~」

  明明是從山上傳下來的,卻猶如近在咫尺,震得人連靈魂都發顫。

  這次在江雅惠的藥效下,早早入睡的班戟,在鐘聲結束後,毫無預兆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呆滯地直視前方,都沒有瞟守在床邊的我們一眼,機械地掀開被子,下床,還好姐姐早先給他腳上套了一雙鞋,不然他連鞋子都不會穿。

  姐姐說,最初,還不知道他會一直「夢遊」時,他也曾早早上床睡過,出去時就沒穿鞋,第二天回來,腳上不知踩過什麼,都是血。

  張曉芳等人早早做好了準備,班戟走在前頭,他們跟在後頭,我在張曉芳身邊,她很嚴肅地囑咐我,一定要跟緊她。

  至於我姐姐,她和牛克留在別墅里。

  毛大師他們,自然是怕僱主出什麼事,沒人支付他們報酬,張曉芳則很坦誠地對我姐說,她無法同時保證兩個人的安全,這次的任務確實很艱巨,能不能完成都不一定,少一個累贅少一個負擔。

  我跟我姐都是累贅!!

  所以班芷還是留下來的好,免得她到時候還要分心保護。

  聞言,姐姐只能留下,憂心不已地看著我們離去,我回頭,看到她一直站在鐵門口,直到看不見彼此。

  我們跟著哥哥,越過了屍骨山和礦山的那條分界線,沒多久就開始往山上走。

  我很緊張,瞥了眼身旁的張曉芳,她面容肅穆,跟之前不靠譜時不太一樣,我忍了忍,實在忍不住了問:「你為什麼老戴著墨鏡,這墨鏡有什麼作用嗎?」

  她冷酷地朝我傾過來,低聲在我耳邊道:「裝酷的作用。」

  我:「……」

  我:「可你看得見嗎?」

  「能啊。」這話剛說完,她就趔趄了下。

  「咳,」大墨鏡擋去了她的尷尬,「這是意外。」

  我:「……」

  「來,」為了挽救我對她的信任,她拿出一張符紙,往我腦門上一貼,「這山的外圍有迷障,輕易無法走到山的核心,把這符貼上,你才能跟著我們。」

  我用嘴巴吹了一下符紙,不敢太用力,怕把符紙吹下來,感覺自己現在跟電影裡的殭屍一樣,而且,容易成鬥雞眼:「一定要貼這裡嗎?」

  「不是啊,你戴在身上就行,沒規定你要貼哪。」

  我恨恨地將符紙揭下來,感覺拿在手裡燙燙的,剛剛被貼著的腦門也有一點小小的刺痛感:「之前你們老大說,符紙對我有壞影響,我真的能用嗎?」

  「這符是驅邪的,是人都能用。」說完後,她摸起下巴,「不過凡事總有意外,既然是老大說的,肯定是錯不了的,算了,你別用這個。」

  她把符紙搶了回去,改扔給我一個玉佩:「等回去了記得還我啊,這寶貝可貴了。」

  我:「……」

  夏右啊,你到底給我派來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啊!

  隊伍安靜地跟著班戟行走著,張曉芳給我的玉佩是真靈,這次我走了許久,都沒有再走回山腳下。

  然而,越走,越能感受到一股陰陰的冷風,吹得讓人發抖,你就算裹緊了大衣也沒用,那股陰冷,幾乎能穿透你的皮肉,鑽進你的骨頭裡。

  漸漸的,周圍的樹越來越多,我們進了一個林子。

  風吹得枝葉不停地搖晃,稍遠一點的,好像有柳樹?周圍黑乎乎的,我是根據那樹上好像有枝條很長地垂放著來判斷的,也可能是別的什麼樹,長著長長的葉子?

  總之,給人的感覺,就是那些樹上掛著什麼,隨著風晃動,看著特別滲人。

  我側頭看看身旁的張曉芳,從進了這個林子,她就沒再跟我說一句話,能感受到她散發出的凝重氣息。

  走著走著,跟前也開始有了那種掛著什麼的樹,而他們,卻突然停了下來。

  「怎、怎麼了?」我小聲詢問著,聲音有點急,因為他們停下來,我哥並沒有停,還在繼續往前走著,就這麼一會功夫,彼此就開始拉出距離了。

  張曉芳按住我的肩膀,拉著我往她更靠近一點:「要小心了。」

  小心什麼?

  大夥又開始前行了,那停的時間,他們都拿出了一些奇怪的東西,像是桃木劍,八卦鏡,羅盤,等等,和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能隱約感受到這些東西蘊含著某種力量,可能用來探查或防禦。

  是什麼,突然讓大家這麼緊張起來?

  等往前走了一段,我就明白了。

  我終於看清了,那些好似垂掛著什麼的樹,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就是很普通的樹,沒有長奇怪的葉子、枝條,就是樹枝上垂掛著……一具具骷髏!

  離得近了,能看到,那一具具人骨,上吊一樣掛在樹枝上,幾乎從經過第一個掛著人骨的樹開始,接下來經過的每一棵樹上,都掛了兩到三具屍骨,不知誰拿了手電筒,燈晃過時,正好讓我看到兩句骷髏黑洞洞的眼,正盯著我們。

  是的,掛著的這些屍骨,每一具都面朝著我們,無論前後左右,好像隨著我們的移動,它們也在移動!

  不用張曉芳說,我都緊緊靠著她,感覺心臟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忽然,一道閃電迅猛地划過,剎那間照亮了整個山間,就那麼短短不到兩秒的時間,我們可以清楚地看到,我們此時身處的林子,一眼望去,全是白白的人骨,垂掛在樹枝上,一晃、兩晃、三晃……

  太可怕了,一整片林子都是,這得死多少人啊?

  閃電過後,就是一聲震耳欲聾的響雷,「轟隆——」

  就好似有炸彈在自己身旁炸響。

  在我捂著耳朵的同時,「淅瀝瀝」的大雨傾盆而下,幾乎沒給你任何喘息和準備的時間,三重奏就完成了,只剩下越發高昂的暴雨聲,在延續著這首恐怖的樂曲。

  我被雨淋得睜不開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只知道身旁有人拉著我跑,不是張曉芳就是江雅惠,我試著努力睜開眼睛去搜尋我哥的身影,我怕這種情況下會將他弄丟。

  我太高看自己了,眼睛每每睜開一條縫,不是被豆大的雨打得生疼,就是雨水一遍遍沖刷進眼睛裡,哪怕我努力睜開了,依然什麼都看不見,更別說找我哥了,只能跟著拉著我的人,慌亂的跑路中。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感覺自己腳下踩的是乾燥、並不泥濘的土地,難道跑進了哪個雨淋不著的地方了?

  我抹了把臉,原是想抹掉臉上的雨水,結果手一摸,臉上乾乾的,別說雨水了,我臉上連油都沒出。

  沒雨?

  睜開眼睛,我發現我好像在一個坡上,看不見那些可怕的樹了,但四周飄蕩著霧氣,旁邊密集的草,在霧氣里若隱若現,跟隱藏著沼澤泥潭等著你踏進去一樣,看著並沒有安全到哪去。

  我看見了一直拉著我跑的人,「她」穿著一身黑色衛衣,連著衣服的帽子正戴在頭上,我看不清「她」。

  「怎麼跑到這來了?其他人呢,我哥呢?這雨怎麼說下就下,說停就停?還是說,這山的雨還分區域的啊?奇怪,衣服也沒濕,不會是又什麼幻境吧?」

  慌張讓我嘀嘀咕咕地對跟前的「她」絮叨著,簡直一萬個為什麼。

  「那你說,是為什麼呢?」

  我面色僵住,瞪大了眼睛看著跟前的黑色背影,剛剛那聲音,不是我們這夥人中的任何一人。

  他慢慢地轉過身來,帽子裡,是一顆人的頭骨,黑洞洞的眼睛直溜溜地盯著我,嘴巴的上下顎一張一合,發出張揚得意的笑聲:「桀桀桀桀桀桀……」

  我倒抽口氣轉身想跑,一動,被手腕的力量扯了回去,一低頭,那拉著我的手,也是一隻白色的手骨,牢牢地擒獲著我的手腕。

  「放開,放開!」我使勁想要甩開骷髏手,使了半天勁都掰不開,最後用力一拉,將骷髏手跟骷髏手臂給扯斷了。

  我看著還掛在我手腕上的骷髏手,愣了一秒,整個人就因為慣性往後倒,可我現在在坡上啊,這一倒,我跟個球一樣滾了下去。

  「啊啊……唔,啊……誒誒……」

  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自己撞到了什麼,咕嚕嚕地往下滾,停都停不住,好不容易滾到平地停下,趴著動不了了。

  我整個人都是暈眩的,覺得自己就在自家床上,天還沒亮,我還能再多睡會。

  半響,才猛地將腦袋從草堆里拔出來,腦袋還暈得晃了一下。

  「呸呸——」吐出嘴裡又是土又是草的東西,我爬起來跪坐著,然後仰頭想看看周圍的環境。

  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我這一滾,又回到了那個掛滿骷髏的樹林裡。

  而且,這裡面好像加了增光的效果,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一片林里的景象,白白的,發黃的,全是人骨……

  原本就怕的,現在變成只有我一個人,更是怕得半天動彈不了。

  好不容易僵著身子慢慢立起,一動,我就聽到整齊地「咔擦」聲,抬頭一看,什麼都沒有。

  我迅速地站直,又聽到了「咔擦」聲,這次我看到了,隨著我從坐到立,那些骷髏的腦袋,也跟著往上抬起一點。

  它們都盯著我,這絕不是我的錯覺!

  我再次僵住不敢亂動。

  可站久了,腿就開始抖,不知是不是之前滾下來傷到了還是怎麼著,一雙腿越發無力,就越抖越快,完全不受自己控制。

  「啪」地一下,我重新跪坐在了地上。

  就這一動靜,這些骷髏的頭骨跟著「咔擦」地低下,有一個脆弱的頭骨不堪移動,被掛著的頸部斷裂,頭和身子同時掉了下來。

  那頭就滾啊滾的,滾到了我這邊,挨著我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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