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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屍骨山(2)

2024-09-07 19:07:59 作者: 紅幽靈

  我屏住呼吸,那顆頭骨也靜靜地待在那,正待我想喘口氣挪動我的腳離頭骨遠一點時,腦後對著我的頭骨突然轉了一面,只剩下骨頭的上下顎大大張開,對著我的小腿就要咬下去——

  「啊!」我本能地把腳収回來,那個頭骨竟然還能自己挪動著追著我的腿不放,我叫著一腳將它踹開,再慌裡慌張的手腳並用地往前爬。

  周圍都是樹,沒有規則的分布著,我隨便逮著個方向就爬的結果就是,我差點撞上一具吊著的骷髏。

  眼睛稍稍往上看,能看到在我眼前晃的雙腳骨,又白又長的骨趾頭就對著我。

  我慢慢地仰起頭,就見這具骷髏,緩慢地舉起兩隻手骨握住纏繞在它脖頸上的藤蔓,一用力,頭骨就從藤蔓里鑽出來,再放開手,落在了我跟前。

  扭動脖子一樣,頭骨左右轉動兩下,然後「咔咔」地低下頭來,兩個黑洞的眼睛直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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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微微起伏,我跟骷髏大眼瞪小眼,頭仰得頭酸了,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然而這,就像是給了對方某種訊號,一直盯著我不動的它忽然張開枯瘦的白爪,朝我抓來,那尖尖的指頭,似要穿破我的皮膚,扎進我的肉里。

  我驚慌地瞪大眼睛,狼狽地往地上一滾,再回頭時,看到那白白的手爪,果然深深地扎進了我剛呆的地方的土地里!

  眼看著它將爪子一點點從土裡拔出來,我再次手腳並用地想要爬走,然而,這具骷髏只是一個開始。

  當我覺得不對,環顧一看,所有吊著的骷髏全都從或繩索或藤蔓上下來了。

  有扯掉藤蔓的,有像剛才那樣自己撐下來的,也有直接扭掉自己脖子頭和身子分開的,而他們掉下來後都只有一個目標,就是或走或爬地朝我逼近。

  我撞到一個樹幹,撐著艱難地站起來,恐慌地看著密密麻麻數不清的白骨朝我靠近。

  第一個爪子揮過來,我側身要躲,腳下一疼,不知何時靠近的頭骨咬在了我小腿上,我以為最近我的痛感被消減了,被砸出門都沒事,如今被咬一口,一種鑽心的疼痛傳自腦部。

  我蹬著腳想把頭骨甩開,卻一陣無力感傳來,頭骨好像在吸我的血,我感到我身上的能量,都從被咬住的地方流出去。

  「啊!」在我和腳上頭骨糾纏時,手臂上也被咬上了,緊接著是肩膀,腰側,大腿……

  掙扎中我倒在地上,數不盡地骷髏將我淹沒,我從恐慌到昏昏沉沉,無力地眨著眼睛,看著逐漸被骷髏掩蓋的天空……我會不會再也……看不到了……

  「砰砰砰……」

  奇怪的拍打聲傳進耳朵里,我迷迷糊糊地感受到壓在我身上的骷髏在逐漸減少,慢慢地,一個女人闖進我眼裡,她戴著墨鏡,拿著一把類似於鎮尺的東西,打在骷髏上,骷髏被打中的地方,都會有散出一點黑氣,對它們的行動也會造成影響。

  暫時把圍攏的骷髏驅趕開後,她俯下身來將我從地上扶起,讓我的手臂搭在她肩上,撐著我跑。

  我清醒又不清醒地被她帶著跑出好遠,終於停下時,回到了那片像沼澤的草地,就是我曾摔下去的那個小坡。

  我軟倒在地上,正好看到天空,在隱隱的霧氣下,夜色中的那皎潔的月亮,似乎泛著紅光。

  張曉芳和我一起坐倒在草地上,她自己也是跑得氣喘吁吁,雙手撐在身後,問我有沒有怎麼樣。

  我艱難地移動著手臂,終於碰到掛在腰上的腰包,拉開一點拉鏈,從裡面拿出玉瓶,拔了半天才將瓶塞拔出,再艱難地移到嘴邊,喝了一口。

  以往不舒服喝一口就能緩解,力氣也會回來,但這次喝了之後,雖然有感受到暖流,卻微弱得幾乎沒有,我不得不再喝上幾口,僅剩不多的三分之一瓶,全被我喝了,我才好受一點。

  「你在喝什麼?」張曉芳很好奇,將玉瓶從我手中拿走,我力氣還沒恢復,沒能阻止。

  她將瓶口放在鼻子底下,仔細嗅了嗅,然後面色變得嚴肅:「你、你怎麼會喝這個?誰給你的?」

  我困惑地轉頭看她:「死人給的,怎麼了,這是什麼?」

  「死人?你是說老大?」

  見我點頭後,她哈哈一笑:「死人好,這名字好,哈哈哈……」笑聲虛下來,她尷尬地摸摸鼻子,再將玉瓶塞回我手裡,「老大做的都是對的,你要好好喝。」

  又驚現一隻腦殘粉!

  「……喝完了。」我打量著她,再垂下眼帘,試探地問,「你能給我新的嗎?」

  「這我可弄不了,其中一味原料只有老大有。」她拍拍手,站起來,「你好點沒有,我們該走了。」

  這是不打算告訴我了。

  我本就沒指望真能問出什麼,便撐著站起來,她繼續扶著我,往坡上走,我問道:「剛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裡頭的陰氣比我想像中的重,那些掛在樹上的骷髏,都是被活祭的人,很可能是被活活勒死掛在樹上,自然風乾成骷髏,每一具都具有極強的怨氣,是這個陣形成的基礎,供養著這個陣,同時,陣也回饋給他們,讓它們每一具都具有一定的靈識,它們再反過來守護這個陣。」

  一環扣一環。

  「你說,陣?」

  「對,整座屍骨山都是一個陣,九煞天陰陣中的其中一種,只要有它在,周邊的魂都會被吸到這裡來,成為它的養料,培育著陣眼中的主人,這些骷髏就是最外圍的奴僕。」

  「聽起來,好可怕。」

  「當然可怕,我之前說的死上百人就是個笑話,這座山,就是由屍骨堆砌起來的,萬千屍骨,血流成海,無數冤魂怨氣,這是個極凶之地。」

  說到這,她面色很難看,我甚至能感受到她努力壓抑的恐懼:「這座山外圍有迷障,我們在外頭看不清,都不知道這座山的真面目,我就說,以班家的能力,請來的高人,怎麼可能都是騙子,全都死在這裡面,沒有一人出去,現在想想,我們都太自大了。」

  我跟著咽著口水,明明力氣恢復了一些,又覺得雙腳發軟了,恨不得跳離腳下這片土地。

  僵硬地低下頭,月光下,原是黑色的土,現在再看,根本就是紅得發黑!

  「我們在經過骷髏林時,下的那暴雨,就是陰氣所成,這樣說,你心裡應該就能有個大概了。抱歉,那時候我們都亂了陣腳,讓你被帶走。」

  「沒事,」我控制著嘴唇不要抖,「你不是回來救我了嗎,我也就是被咬了幾口,又不是喪屍,我總不會也變成被骷髏吧。」

  我僵笑著拉開衣袖去檢查剛被咬的地方,然後,我的表情更僵了。

  傷、傷口呢?

  「沒傷口也是正常的啦,它們主要是吸你的元氣。」張曉芳急急地將我的袖子拉下來,可她的反應,給我的感覺就是要掩飾什麼,從她聞了仇詩人給我的玉瓶之後。

  「那就好。」我配合地說著,跟著她繼續往坡上走。

  坡上,依然是一望無際地像沼澤的黑色草地,加上那飄來飄去的霧氣,你隨時可能迷失在這裡頭,再也走不出去。

  我忽然想到姐姐說,我哥在這樣的地方,找到了一個貼有我照片的,寫著我名字的和生辰八字的墓?

  更、更嚇人了好不好?

  「他、他們人呢?」我幾乎挨著張曉芳,試著轉移話題。

  「說好了再前方等。」她拿出一根只有掌心長度的香,其中一頭還在燃著,她看著煙飄出的方向,拍拍我,「走吧。」

  「嗯。」

  我跟著張曉芳走,心裡戚戚地想著會不會出現很多突發狀況,然後跟那些人再沒法匯合?

  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

  好在,這裡不是電視,張曉芳帶著我走了一會,就找到了江雅惠、毛大師和無名居士跟他們的徒弟。

  我數了數,少了兩個人,分別是毛大師和無名居士的人。

  他們此時或坐或站,面色都十分凝重,我搜尋一圈,問道:「我哥呢?」

  毛大師當場給我冷臉:「還你哥呢,現在我們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問題!」

  「你這的意思,是不管我哥了?」我看了看其他人,江雅惠坐一旁像是在發呆,無名居士朝我笑了笑,笑容沒有在別墅里時的淡泊,反而拘謹戒備,和一絲責備。

  責備誰,我們班家?

  「你還是先想想自己吧。」毛大師哼了兩聲,諷刺著我,「你哥最起碼還能出去,我們很有可能困死在這裡。」

  我握緊拳頭,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強忍著不上前揍對方幾拳,說道:「那不更應該找到我哥嗎,他至少能夠出去,我們跟著他,不就也能出去?」

  毛大師因為我這邏輯愣了下,張了張嘴又閉上了,無名居士慎重地點了點頭:「不失為一個方法。」

  張曉芳拍著我肩膀:「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往前走,不管是找班戟還是找出路,之前那片骷髏林是肯定不能再走了。」

  她的話沒人反駁,大家稍作休整,一會就重新出發,可以看出,在骷髏林里,他們一定經歷過什麼,看他們都對骷髏林避諱莫森,連回頭都不願走那條路。

  「謝謝。」我對張曉芳道,「謝謝你還回骷髏林救我。」越明白骷髏林多少危險,就越是感激。

  「你正好就在骷髏林外圍,否則我也沒辦法。」張曉芳實話實說,「當時由陰氣化成的暴雨下來時,你突然就不見了,我們逃出骷髏林發現你不在時,我其實也只是回去看看,沒把握真能把你救出來。」

  「……」我想到從一開始就把我拉出骷髏林,到後來張曉芳帶我出來時,我倆休息的坡上。

  難道那具穿著黑色衛衣戴著帽子的骷髏……其實是在救我?

  而我自己又掉回了骷髏林?

  怎麼那麼奇怪呢?

  「不管怎麼樣,你回頭找我是事實。」拋開那些疑惑,我誠心感謝。

  張曉芳大方地聳聳肩:「我是怕我要不回去,被我老大知道了,他先把我廢了。」

  然後她朝我眨了下眼,彼此相視一笑,在這樣的地方,還能保持好的心態開玩笑,也算是不錯了。

  休息五分鐘左右,我們就出發了。

  一開始他們中還能找到了對他們來說準確的方向前行,沒過多久,掐指運算也好,利用法寶也好,哪怕是豐富的自然知識,都沒有用了。

  無名居士都有點燥意地將羅盤丟給徒弟:「羅盤徹底失靈了,這裡面氣場太亂,根本無法探查。」

  江雅惠臉突然抽了一下,似有些痛苦:「我放出去的蠱蟲,死了大半,剩下活著的,都是離我不遠的。」

  「我倒是感應到幾縷怨靈,」張曉芳扯著嘴角,「但四面八方都有。」

  這不是什麼好消息。

  我低聲問張曉芳:「你們來之前,就沒想過在我哥身上做什麼記號,方便你們走丟時再找回來?」

  問完後,我馬上又道:「如果你們真的不想再去找我哥,沒關係的,你告訴我方法,我可以自己去找。」

  雖然會有點不開心,可我無法阻止他人自己也想活下去的心,我逼迫不了他人,我能逼迫自己,那是我哥,他的身體經歷不了下一次再「夢遊」到這個地方來,這一次就必須解決。

  張曉芳略略沉默了幾秒,忽然小小地再次拍拍我肩膀:「你不用急,現在這邊氣場太亂,標記在你哥身上的印記也不太好找。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我那個『大家』里有一位非常相信命理的師兄,一切都是因果,做了什麼因,就會有什麼果,或許我們能不能出去,最終還得靠你哥。」

  她道:「你也別說得那麼悲壯,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

  我很感動……才怪。

  「能別老拍我肩嗎,拍能不能也輕點拍?」每次都像錘子,要把我釘到地里去。

  她嘿笑著補救地掃了掃我肩膀。

  路還在繼續前行,現在不是普通的鬼打牆,不是在原地等到天亮就安全,在這裡,停在原地才是最危險的。

  忽然,聽到淳淳的流水聲,有人喊道:「前面好像有河?」

  有人拿著手電筒往前照,然而在這地方,手電筒的光完全沒有穿透力,能照明的只有離自身一米左右的距離,他們在手電筒上做了手腳,也只能把一米的距離稍微拉長一兩米而已。

  山上有河?

  很可能會是一個突破口,大家都循著河聲找去。

  這個並不難,我們很快就在看到了一條河,黑色中,流淌中的水好像也是黑色的。

  然而,這不是主要的,就在河邊,被隨意仍了三具屍體,其中兩具被野獸啃食了大半,肢體殘缺不全,從破爛的衣著上看,好像是無名居士和毛大師的徒弟跟助理。

  而第三具屍體旁,還盤著一隻猛獸,看起來像是老虎,它聽到聲音,慢慢地轉過身來……我倒抽口氣,老虎的身子,竟然長了一張人臉。

  有人低呼:「人面虎身?這不是馬腹嗎,上古時期的怪獸,怎麼會出現在這?」

  「冷靜點,這不一定就是馬腹。」

  「是啊,現在科技發達,什麼怪獸弄不出來。」

  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盯著我們,把我們當獵物隨時可能撲上來的人面虎身怪上,我卻注意到它身下的那具屍體,因為那身衣服太熟悉了。

  我朝著那側過來的半張臉看了看,咽咽口水,我擠到張曉芳身邊:「那、那個,你不覺得,那具屍體的衣服,跟、跟毛大師很像嗎?」

  除了破了,除了沾了血跡,衣服背上的圖案都一模一樣。

  我感到張曉芳身子僵住,然後她沉默地推了推墨鏡。

  我接著問:「你們確定,只失去兩人嗎?」

  「當時大家都是散的,後來……這裡面陰氣太重,嚴重影響我的判斷,我、我還真沒發現到他的問題。」

  在我和張曉芳驚疑不定時,人面虎身怪張開嘴巴轉了一圈腦袋,然後邁開步子離開了它腳下的食物,朝著我們一步步逼近。

  所有人都戒備起來,這幾個人,或許能夠跟鬼魂戰鬥,可跟活著的怪獸,就難說了。

  它腳一蹬,撲進了人群之中,大家紛紛抵擋,毛大師和無名居士確實有一點本事,不止會捉鬼,還有點拳腳功夫,不過據說,捉鬼的要沒點拳腳上的功夫,也是不行的。

  江雅惠手持兩把彎刀,在怪獸撲向自己時,直接一個下腰,怪獸從她身前越過,她其中一把刀從它腹中划過。

  怪獸落地後吼叫一聲,聲音有點怪,特別尖銳,認真聽有點像嬰兒的尖叫,配上它威武的身軀,很有違和感,但沒有人會感到好笑。

  它低頭看看自己的胸腹,那有一道傷口,流出的血染紅了它的毛髮。

  它朝著自己傷口舔了幾口,眾人驚駭地發現,它那足足二十公分長的傷口在慢慢癒合。

  這怎麼殺得了它?

  那張人臉,望著我們惶恐的臉,勾出一個人性地嘲諷的笑,再一次朝我們撲過來,其中毛大師的徒弟,都沒有面對面碰上,用虎身一撞,他就被撞飛出去。

  江雅惠及時用雙刀卡在它嘴上,雖也被撞開,好歹沒被咬到,有個弟子,直接被咬斷了一隻胳膊,無名居士肩上也被抓了一爪子,猙獰的四道爪印,就跟用鐵耙耙過一樣,血肉模糊。

  倒了一圈的人,它緩緩地轉過身來,望向了我。

  那一刻,我跟被定了穴一樣,任由它朝我衝過來,張曉芳舉著她那把鎮尺拍了過來,怪物嘴一張,一聲吼叫,張曉芳倒飛出去。

  「張曉芳——啊——」

  我剛著急地喚出她的名字,下一秒我就被怪物撲倒在地上,它的兩隻前爪按著我的肩膀,歪著頭看著我,眼裡有新奇。

  我卻緊張得不敢呼吸,看那張人臉慢慢地湊近,挨著我的臉嗅著,又慢慢地挪到我脖子上嗅著,我毛細孔根根豎起,生怕它狠狠地一口咬下。

  它嗅了半天又抬起頭來,歪著頭看了我半響,忽然,大大的張開它的嘴巴,裡頭尖尖的牙齒上還滴著不知來自誰的血液,然後迅猛地朝我咬下——

  我緊緊閉著眼睛,但疼痛感並沒有傳來,耳朵隱約聽到歌聲,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聽不真切,又覺得耳朵震震。

  我睜開眼睛,尖銳的牙齒離我的臉不到兩厘米,上面的血滴在我臉上,腥味極重,冰冰涼涼,當時,我根本無法去想這血在自己臉上惡不噁心,只覺得被尖牙對著的皮膚有一種說不出的刺痛。

  它終於仰起頭,耳朵動了動,似在聽那歌聲,半響,在我快承受不住時,它從我身上離開,奔向遠方,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完全虛軟在草地上,比被骷髏們吸走元氣還要覺得手軟腳軟,舉起手時,發現,整隻手都在發抖。

  「班瀾!」張曉芳爬起來跑回我身旁將我扶起,「怎麼樣,有沒有事。」

  我只能搖頭,好半天說不出話,當時,怪獸的牙齒只要再近一點點,我現在就掛了。

  環顧其他人,除了江雅惠好點外,其他的情況都不太好,無名居士給自己止血後,給那名斷手的喝了符紙化成的水,再給他做了簡單的包紮。

  他還有一位弟子,肚子被穿透,現在已經斷氣了,剛生的靈魂傻乎乎地站在一旁,無名居士嘆了口氣,正想將徒弟的魂收起來,回去後再好好超度,這位徒弟的魂忽然崩壞,化作黑色霧氣,跟周圍的霧氣融合在了一起。

  無名居士怒火交加,又不得不忍了下來,我知道他心底更多的是恐懼。

  哪怕是這些自認為學了本事的大師,在超過他們的知識範疇,強過他們的能力,他們或許,比我們這些無知者更怕。

  啊,還有一位看起來好像也沒什麼事。

  毛大師站起身來後發現自己一點事沒有,環顧一圈大家,發現了他的弟子就趴在河邊那三具屍體邊,他忙喚弟子過來。

  可他的弟子沒聽見似得,趴在那一動不動,要不是能看到他的身子在顫抖,還以為他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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