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熟悉到令人懷念。
2024-09-07 13:50:39
作者: 玉樓春
舒月冷聲說:「你們拿錢走人,能去個比較偏遠的地方過上瀟灑日子,說不準比一些落魄家族的小姐都要舒坦。」
畢竟那些人為了討好她確實下了血本,這些錢尋常百姓一輩子都見不到。
若非舒月不缺這點錢,聞鶴又慣著她,這些人也不可能有這樣好的選擇。
「可是我……奴婢想跟著您。」琵琶眼巴巴望著她,努力把眼淚憋了回去。
「你跟在我身邊只是個不起眼的丫鬟,我不缺伺候的人,你也沒什麼特別的本事。」舒月對琵琶的印象不錯,所以願意耐著性子多和她說幾句,「你在我身邊日子說不準過得比現在還要差,沒必要非要受這個委屈。」
「心意我領了,但我不需要,就算你不表忠心,我也不會在金錢上虧待你。」
至於別的,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承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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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說的每句話都是真心的,畢竟接下來他們又要趕路,如今外面戰火四起,指不定意外和明天哪個先到來。
若琵琶一個弱小姑娘真要跟著他們一起上路,就算僥倖能活到最後,也肯定會吃很多苦頭。
帶著錢走人,才是最好的選擇。
跪在地上的人都選擇了拿錢走人,要離開的時候甚至會回頭瞪琵琶一眼,顯然是對她這番行為格外不滿。
琵琶這種行為本身沒有什麼問題,但有她這個存在,把她們都襯成了小人,她們心中自然不滿,卻又不敢效仿琵琶,生怕舒月改口,將她們又留下來。
舒月耳聰目明,倒是將她們的小動作和那些自以為不會被他們聽到的貶低聲全都收入眼中、耳中,等人都走光之後,她才衝著琵琶低聲笑道:「好了,人都走光了,你也不用擺出這番作態了,現在走吧,也不會被他們嘲笑了。」
「我是真心想跟您走的。」琵琶低聲說,「從未有人對我這般好過,我就是想跟著姑娘,做牛做馬都可以,我想報恩。」
「報恩?」舒月嗤笑著說,「你我之間可沒有什麼恩情可言,無非是我有所求,你有所給,交易而已,沒必要冠上恩情,顯得高大又冠冕堂皇。」
舒月見了太多黑心黑肝的人以各種冠冕堂皇的藉口為理由,做出最令人不齒的事情,久而久之,她愈發厭惡那些行徑,也不希望自己被別人當成那樣的人。
琵琶看向余霜:「我最近在努力識字,很多常見字都認識了,雖然還不會寫,但卻能看懂。」
「我可以給余霜姐傳話,」她抿了抿嘴,緊張地說,「余霜姐的嘴不太方便,留下我也能省些力氣。」
他們打算帶走的人除了余霜就只有本就是跟著聞鶴的暗衛,那些人各有各的事情要做,縱向看去只有舒月比較空閒。
但她怎麼能給余霜當傳話筒,那不就顛倒了主次?
舒月原本打算無論琵琶說什麼都將人給足錢後攆走,但如今卻有點心動。
聞鶴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心底都在想些什麼,他算著時間,冷聲說:「兩炷香早就過去了。」
清點銀兩也用了不少時間,但聞鶴一直沒有催促舒月,就像他先前說的那樣,他並不急於一時。
但是眼看舒月真要把琵琶帶上,他實在忍不住,開口打斷:「該走了。」
舒月臉上猶豫的神情緩緩消失,詢問聞鶴:「要……」
「帶個余霜已經夠麻煩了。」聞鶴知道她想說什麼,直接將自己的態度挑明,「再帶個小姑娘,你也不怕她直接死在路上?」
倒不是威脅恐嚇,而是琵琶的年紀實在太小,又太瘦弱,他總不可能撥一堆人像是照顧舒月那樣細緻地照料她,風水不服、路上顛簸,指不定哪件事就要了她的命。
到時候好事反而成了壞事,平白給舒月添堵。
舒月也明白聞鶴說的道理,被他點醒之後,又恢復了先前的冷漠,將一袋碎銀、銅子兒塞給她,又把比別人厚幾倍的銀票塞給她:「錢拿好,別丟了,也別讓旁人看見,免得惹人眼紅,對你動手。」
對比旁人,舒月對琵琶多了幾句囑咐的話。
「銀票去貔貅錢莊就能兌換,很方便,以後就當沒遇見我。」
扔下這句話後,舒月就和聞鶴一起離開這裡了。
行囊早早被收拾好,她只需要人去,剩下的事情都不需要她操心。
兩人坐上馬車後,聞鶴解下她腰間的香囊扔出去後,又給她換上了個新的:「你昨晚又魘住了,眼底青黑都有些明顯。」
「趁現在我們要走的路都比較平坦,不會經歷什麼顛簸,你先睡會兒吧。」
舒月確實有些困,她點點頭,枕在聞鶴的腿上睡了過去。
扔在地上的那枚香囊被琵琶撿走,撩開車簾將一切都看入眼中的聞鶴面色略冷,卻勾唇笑了起來。
其實琵琶確實是這群姑娘里最討喜的那個,她待舒月忠心,做事都為她考慮,若站在舒月的視野,很難不喜歡這人。
但是聞鶴莫名覺得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能不沾還是不沾為好,所以在舒月心動的時候,阻止了她要將人帶走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因為香囊里的草藥味格外熟悉,還是因為他們正要離開這個讓舒月日夜噩夢不斷的地方,這一覺她睡得香甜,並未遇到那些困擾自己的畫面。
再睜眼時,太陽已經快要下山,天邊的火燒雲紅的有些刺眼,卻和舒月近日看見的那些畫面完全不同,任誰都不會將二者聯繫在一起。
舒月欣賞著眼前的美景,詢問聞鶴:「我們如今人到哪裡了?」
「已經快到宜州了。」
舒月不太清楚這些地方,揉了揉眼睛,接著詢問:「晚上進城休息?」
「嗯,天黑後就能到地方。」
他們不趕時間,沒必要在食宿上虧待自己。
聞鶴拿手帕擦掉舒月眼角溢出的淚珠,詢問她:「再睡會兒?」
她搖搖頭:「身子骨都要睡散了。」
真的很久沒有這麼舒服地睡一覺了。
縈繞在她身側的味道真的熟悉到令人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