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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你真的想知道?

2024-09-07 13:47:09 作者: 玉樓春

  「縣令的。」聞鶴隨口回答之後,低聲笑了起來,「這是他們往上報的帳目,張鼎過來之後,太守也趕了過來,我從他手中要來這些東西。」

  此地亂成這樣,太守就算沒參與其中,也是袖手旁觀,絕不可能是什麼純善之人,更不可能知道這裡面問題很大。

  他此舉分明是棄車保帥,想要拋棄縣令。

  舒月聞言想起周大為,那個虎毒食子的老人。

  他當時對他們說了縣令的罪行,表明是他教導無方,希望有人能制止縣令的行為,讓他不要再禍害更多的百姓。

  縣令雖然只是小官,但在這偏遠的地方也算是能耐不凡之人。

  先前宋家能上躥下跳,也多虧他的庇護。

  舒月和他打過幾次交道,雖然不喜歡縣令的行為,但他除了貪婪之外,確實算有些本事,難怪能在這種亂糟糟的地方坐穩縣令的位子。

  但沒想到這樣的人,最先成為犧牲品。

  

  「那你呢?」舒月雖然覺得有些世事無常,卻並不會為縣令感到可惜,只是詢問聞鶴,「你要順著太守的意願,將這件事輕輕揭過嗎?」

  他犧牲縣令,不就是想要將這件事情翻篇,讓聞鶴見好就收,不要再查探下去,以免順藤摸瓜,找出太多東西。

  聞鶴笑了笑:「怎麼會問出這種話?你之前可是最了解我的。」

  當然不會。

  他做了這麼多事情不就是為了將他們連根拔起。

  舒月心領神會,沒有再問下去。

  但聞鶴見她安靜下來,反而頗為不滿。

  他將帳本合上放到一旁,把她摟進懷中:「怎麼不說話了?」

  「我還有什麼要說的?」她面露不解,聞鶴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清楚了,難道還需要她裝傻充愣,再去詢問些不知云云的東西?那樣反而會適得其反,將他惹怒吧。

  聞鶴被她這副態度擠兌到,有些無奈地埋首在她頸肩:「你啊,倒是擅長氣我。」

  「裡面的東西實在無趣,稍後交給旁人便是。」他掐住了舒月的腰,「熱水已經燒開,先沐浴吧。」

  盛滿熱水的浴桶放在不遠處,正冒著熱氣,將屋內的空氣都熏熱。

  白霧縈繞在房間裡,模糊了舒月的視線。

  她這時才想起,上次受玉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藥的影響,她便是在這裡蠱惑了聞鶴。

  心情莫名有點複雜。

  好在聞鶴似乎沒起別的心思,只是不喜歡她身上沾染別的味道。

  不過看著聞鶴似乎想讓她退層皮般的兇惡眼神,她還是忍不住小聲對他說:「我自己洗就好。」

  「舒月。」聞鶴聲音透著冷意,「你再乖一些吧。」

  明明是命令的口吻,舒月卻從中聽出疲憊,似乎他已經對此無能為力。

  她眨眨眼,將奇怪的想法壓在自己心底,抿著嘴思索片刻,才小聲說:「我只是覺得你也很累了,應該早些休息。」

  「你又不是我的下人,沒必要這般仔細地伺候我。」起初讓聞鶴照顧她,只是為了折騰、折辱這人。

  但現在他們的關係早就沒之前那麼僵硬,而且似乎每次照顧都是聞鶴在占她的便宜,趁著這個機會,舒月自然想將事情挑明。

  她想了一圈,認真地對他說:「可以讓余霜來照顧我,就像是晚照那樣。」

  聞鶴剛好轉的臉色在聽到晚照的名字的瞬間,又陰沉下去,他冷聲說:「我樂意照顧你,餘下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舒月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惹到了他,見他兇巴巴的模樣,忍不住感到委屈。

  聞鶴收斂了怒意,冷聲說:「我們的死訊早就傳回了京城,但我還留下了不少勢力,不至於像上次那般,回去時連家都已經屬於別人。」

  「晚照留在府中,算是權利最大的那位,估計過得比你還好,倒是輪不到你替她操心。」

  舒月想說自己根本沒有擔心晚照,但看著聞鶴下撇的嘴角,還是將反駁他的話咽了回去。

  他本就討厭晚照,自己還是不要在這種時候給他添堵了。

  不過他既然提起這些事情,舒月就順口問了句:「所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京城?」

  「至少得等此地的事情處理完,總不能半途而廢,將爛攤子留給別人。」聞鶴停頓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面,在舒月面前勾唇笑了起來。

  蒸騰的水汽柔和了他的眉眼,連帶著平日無色的嘴唇也被熏上一層薄紅,顯得格外秀色可餐。

  舒月舔了舔嘴角,剛想升起妄念,卻聽到他說:「然後就是等燕雲攻破京城吧。」

  「等戰火席捲京城,將一切亂象燃燒殆盡,便是我們回去的時候。」

  「不過他打仗不算太快,至少還需要再耗費一年半載,所以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待在這裡,將事情料理完。」

  舒月被聞鶴帶進軍營生活過,卻從未真正地上過戰場。

  她只參與過行軍,在打仗的前夕便被聞鶴帶上船,與燕雲相見,然後落水,開始隱姓埋名。

  現在回想起那時發生的那些事情,已經覺得恍若隔世。

  直到從聞鶴口中聽到這些事情,她才猛然驚醒,原來自己離戰爭那麼近,原來現如今所有安樂享受的生活,都是在她避而不提遠處消息的基礎上才有的。

  「燕雲……」念出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舒月有些傷感,「他真的會殺掉蕭立禎?」

  聞鶴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便忍不住皺眉,卻還是耐著性子沖她解釋:「應該不會,頂多將人囚禁起來。」

  畢竟他是以清君側的名字攻打過去,又不是直接謀反,這點顏面還是要留住的。

  「那還真是可惜。」

  在落水之後,舒月再也沒提過燕雲,因為她不知道兩人到底達成什麼交易,而對彼此的態度又是如何。

  但現在聞鶴主動提起,她自然趁機將壓在心底的疑問說出口:「所以你和燕雲到底達成怎樣的合作?他讓弓箭手在岸邊伏擊,是已經打算毀約嗎?」

  聞鶴神色複雜地掃視她幾眼:「你真的想知道?」

  見他似乎有些不滿,舒月瞬間後會問出這些,但覆水難收,她只能硬著頭皮說:「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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