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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只要你不離開我身邊

2024-09-07 13:40:48 作者: 玉樓春

  「公主,你真的很了解我。」

  聞鶴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實了舒月所有猜測。

  「這可怎麼辦是好?」他明明坐在地上,需要仰頭看舒月,卻比舒月更像是上位者。

  舒月知道,像是他們這些手裡握過權勢,為之著迷的人,最害怕被人看破心思,最厭惡聲稱了解自己的人。

  但她只是太過驚訝才會說出那番話,她沒有威脅、挑釁聞鶴的意思。

  與聞鶴對視許久,她心底的恐慌越發難以遏制,最後只能艱難地開口:「我又……離不開你。」

  聞鶴那張似乎上了霜的臉突然露出笑容。

  他的視線在舒月身上打轉,輕笑著說:「是啊,還好你在我身邊,若是你去了別處,我可真不知道怎麼辦是好。」

  他衝著舒月招手,等她走近後,就把她拽到自己身上,抱進了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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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月好不容易烤得半乾的衣服又變得濕漉漉、髒兮兮,她卻顧不上這些。

  聞鶴的手抵在她腰間,讓她只能窘迫地壓在他身上。

  他微微低頭,在她耳畔說:「若你去了別處,我該剜掉你這雙眼,割了你的舌頭。」

  看著舒月顫動的瞳孔,他笑意未改:「別這麼看我,只是嚇唬你,別怕。」

  怎麼可能不怕?他一看就是可能會做出那種事的人。

  聞鶴隔著單薄的一層衣裳,揉著舒月僵硬的身軀:「別怕,只要你不離開我身邊,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誰說她沒離開過的?她不止當初跑走過,以後也不可能甘心一直待在他身邊。

  但聞鶴雖然沒有如他所說那般做,對她的態度確實不如之前那樣好。

  說不定某次暴怒之下,真的會做出這種事情。

  父皇都被他一碗毒藥送走,他還有什麼事情是不敢做的?

  舒月閉上眼,任由聞鶴將她抱在懷中許久。

  泥濘濕漉的感覺縈繞在側,舒月卻沒力氣嫌棄,她今天跑了不知多久,早就累得腿都要斷。

  確認聞鶴沒有將她一個人扔下後,她再也壓制不住困意,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舒月睡過去後,原本緊繃的身體也舒展開來,聞鶴捏著她的腰,皺起眉說:「也不知我們要躲多久,京城才能亂成我想要的模樣。」

  「欲讓其滅亡,先讓其瘋狂。」聞鶴撥弄著舒月頭頂的金簪流蘇,輕聲感嘆,「也不知如今沒了我,京城會是何種亂況。」

  ——

  聞鶴被追殺並生死不明的消息傳進京城,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

  京城不僅沒有亂,反而歌舞昇平。

  他不在,那些被他欺壓的人自然猖狂起來,今日勾欄聽曲,明日梨園看戲,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至於皇宮,那自然熱鬧極了,有蘇家牽橋搭線,年過半百的皇帝又將諸多美人納入宮中,每日歌舞昇平,夜夜做新郎。

  大概唯有待在東宮的蕭佑會因為他們的離去而鬱鬱寡歡,而且是為舒月,並不在乎聞鶴的死活。

  風吹過,有人走到他身後,正喝酒的蕭佑瞥向他詢問:「可有阿姐的消息?」

  「林家派人刺殺聞鶴,當時長公主正與他同行。」自然被一起追殺,他略過那些事情,簡單複述結果,「現在兩人生死不明。」

  「林家?聞鶴不就是他們林家的人嗎?早在二十年前,他就被林家送進宮中,他們倒是有遠見。」

  在聞鶴所擁有的隻手遮天的能力暴露出來之前,無人在意這些,但當他混到現在這份上,過往諸多事情自然會被查出來。

  當初林家這事做得不算隱秘,聞鶴進宮後幫他打點不少關係,後來聞鶴在父皇面前的地位逐漸抬高,林家又送了他不少賀禮。

  一來二去,誰都知道他們關係極好。

  蕭佑是真沒想到林家會派人刺殺聞鶴。

  他拜託幫忙調查的人並非心腹,只是用利益鼓動,換來他的幫助,聽到他的問題,也沒有回答,只說:「事情已經查清,你答應給我的東西別忘了。」

  蕭佑將自己的信物遞過去:「當然,明日你去貔貅錢莊自取。」

  等他走後,蕭佑晃著已經空掉的酒杯嘆息道:「阿姐,我當真是窩囊廢,如今還得仰仗你留下的東西,才能說動人出馬幫忙,我可真是無用之輩。」

  他醉醺醺地起身,在看守宮人的不齒目光下要了壇新酒,接著痛飲起來。

  「阿姐,你究竟去了哪裡?為何要陪聞鶴那種狗奴才胡鬧?若你……」

  他不勝酒力,話還沒說完,就捧著酒罈醉倒在地上。

  誰都知道他這個太子徒有虛銜,不必重視,哪怕他在地上躺了一夜,也沒人把他送回寢宮,甚至連一條被子都無人扔來。

  ——

  三天的時間不短不長,足夠流落山林的舒月衣衫破爛,臉上滿是灰塵。

  兩人這副髒兮兮的打扮遮蓋住容貌,把所謂的貴氣也全都磨滅。

  聞鶴每日打獵,舒月則在家中學著做飯,算是過上男耕女織的生活。

  只是她不沾陽春水的纖纖玉指實在無用,每次都做不出能下肚的飯菜,還得勞煩外出辛苦一天的聞鶴回來接著煮飯燒菜。

  舒月坐在小板凳上,拿袖口擦拭熏在自己臉上的菸灰,卻把整張臉都弄得更髒。

  她看著聞鶴被火光映照的臉,忍不住詢問:「你到底打算在這裡待多久?每日這樣折騰,不累嗎?」

  「若你能省點心,我自然少累些。」聞鶴說著,將一枚洗乾淨的野果遞給她,「墊肚子。」

  舒月洗手洗臉後才接過果子啃起來,然後愈發費解地詢問:「你為什麼非要帶我這個累贅?」

  之前她自稱累贅,只是希望聞鶴能不要再折騰她,但現在這種情況,她確實成為了聞鶴的累贅。

  在這荒山野嶺,她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又無人在旁伺候,洗衣做飯打獵,一應事宜全都得聞鶴一手包辦,偏偏他好似樂在其中,居然不說一句埋怨的話。

  聞鶴聲音冷淡:「我既然將你帶出來,自然得負責到底。」

  舒月眉頭緊皺,卻忍不住沖他笑起來:「分明是個閹人,這番話倒是比許多男人說的還好聽。」

  背信棄義才是常態,拋棄無用之人更是最常見的手段。

  她不曾吃過這份苦,卻見過很多慘死的人。

  那些被抄家流放的人,最先拋棄的就是平日寵愛的女眷。

  聞鶴倒是不嫌棄她的稱呼,垂眸笑了起來:「那就多謝公主的稱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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