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那你呢?你當初……
2024-09-07 13:40:29
作者: 玉樓春
覺得聞鶴對舒月的要求有點略高,十二忍不住幫她說句話:「常人見這麼多血腥的事情,一時難以承受,當初我們不都是慢慢鍛鍊出來的嗎?」
最開始看見血都噁心,後來遇到的事情多了,就會麻木,有的人甚至會以此為樂。
十二嘆息著說:「舒姑娘已經做得不錯了,您也不要太著急。」
聞鶴皺眉聽完他的話,冷聲問:「我做事需要你來管?做好分內之事,不要多嘴多舌。」
他摸著舒月滾燙的額頭我,皺眉說:「附近有歇腳的地方嗎?」
「往西三里地有個破破爛爛的小村子,沒看到燈火與炊煙,不確定還有人生活嗎。」
畢竟這裡冬天太冷,凍死壓死太多人,住在城裡的還有些運氣好能苟延殘喘,但生活在外面的,十有八九都遭遇不測。
聞鶴眉頭緊皺:「算了,你再去找安神藥吧。」
折騰到第二天晌午,舒月反反覆覆的高燒才消停,睜眼時眸中滿是迷茫,看上去像是又失明了。
直到這時,聞鶴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太急,好像要玩脫了。
他尷尬地咳嗽兩聲,將水遞給舒月:「先喝點水。」
「眼睛……」他皺著眉,盯著舒月霧蒙蒙的雙眸看了許久,才接著說,「是不是又看不見了。」
舒月搖搖頭,捂著腦袋說:「頭疼。」
她一開口,嘶啞的嗓音將自己嚇到,皺著眉詢問:「我這是怎麼了?」
「昨夜高燒不醒。」聞鶴皺眉說,「先喝點水,稍後吃飯,然後我們接著趕路。」
舒月勉強咽下水,想起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情,抓住他的胳膊不讓他走出馬車:「你昨天說,那些人是蕭立禎派來的,我沒記錯吧?」
聞鶴低頭看她:「嗯,怎麼了?」
「蕭立禎怎麼會想要殺你?你們不是同盟嗎?」舒月有滿肚子的問題想問,「當初若非是你,他怎會那樣輕易地奪位。」
聞鶴低聲笑著:「原來你是這樣看待我的?不錯。居然能高看我三分。」
他將從嚴州帶出來的點心遞給舒月:「先墊一口。」
「你說得也對,蕭立禎能登基,我確實出力不少。」他搖了搖頭,惋惜地說:「但這世上過河拆橋的人不少,對於很多人來說,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
像是蕭立禎那樣的人,只會覺得他權勢過重,不願順遂他的心意。
如今皇位已經落入他手中,便想卸驢殺磨,將他除之後快。
聞鶴突然提起舊事:「你還記得你剛進我府上時,我遭遇過一次刺殺嗎?」
舒月小口吃著東西,腦袋微弱地上下晃動,像是在回應聞鶴。
她當然記得這件事,畢竟那次聞鶴受傷還是他包紮的,事後他清理府上的人,又帶她一同去林家質問。
把點心咽下去後,她灌口水,才說:「這事不是林家做的麼?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林家和我的矛盾雖然很多,但他們怎麼可能要我性命?」
聞鶴低聲笑著:「與我有仇的人雖多,但那樣的蠢事,想來也只有蕭立禎能做得出來。」
「林家只是賣他一個好,幫那些人潛入我府中。他們知道那些人不可能真的殺死我,放任如此,只是在警告我。」
警告我不要超出他們的掌控,不然他們就要動真格了。
舒月不明白裡面那些彎彎繞繞,她只知道聞鶴與蕭立禎結仇了,他們並不是像她所想的君臣相近,反而隔著許多仇恨。
這對於聞鶴來說應該很痛苦,但對舒月來說,卻是絕佳的機會。
若聞鶴一直效忠蕭立禎,她在她手中也翻不起波浪。
聞鶴盯著舒月,看著她滿臉藏不住的笑意,無奈地說:「你啊,還有得練。」
這副喜形於色的模樣,誰能放心讓她去與人周旋。
她摸著自己的臉,毫不掩蓋地說:「我開心嘛。你知道我有多恨蕭立禎。」
舒月主動鑽進聞鶴懷中,抱住他的脖子仰頭詢問:「你就打算一直忍下去?」
聞鶴面不改色,恭敬地說:「他為君,我為臣,自古皆是天地君親師,我自然應該忍耐。」
舒月忍不住翻個白眼:「照你這種說法,我父皇也是你的君,你更應該尊他,忍他,蕭立禎算什麼君王,他分明是個奪位的小偷。」
聞鶴揉了揉她的腦袋:「這就生氣了?氣性怎麼這麼大。」
任誰聽到他這番話都會生氣吧!
舒月自以為很兇的瞪著他,強忍著咬人的衝動,對他吼道:「你鬆手,我要下去。」
她早就鬆開環在聞鶴胳膊上的手臂,但聞鶴卻箍住她的腰,將她困在自己身上。
他把臉埋進舒月的脖頸間,低聲笑了起來:「好了,我剛才是在逗你玩呢。」
「蕭立禎確實不是什麼好玩意,但大家選他,自然是各有目的。」
舒月眉頭緊皺,一聲不吭。
如今跟在聞鶴身邊的這幾人中,只有十二略通醫術,舒月生病之後,所有事情都落到他身上。
他忙裡忙外採藥、炮製、熬藥,又要守夜巡邏,如今已經困得眼皮打轉。
捧著藥碗進來的時候,他頭重腳輕,看到兩人粘在一起的模樣,嚇得手一抖,四仰八叉地朝前倒去。
滾燙的湯藥四濺,聞鶴將舒月抱在懷裡,沒讓她被燙傷,卻難免衣服被濺的下場。
聞鶴抹去濺到手背上的藥,看向十二的眼神冰冷,似乎蘊有殺意。
十二連忙從地上爬起來:「精力不濟,我回去就領罰。」
聞鶴眉頭緊皺,詢問:「最近的城池需要走多久?」
十二趕忙回答:「十餘里地後能到禹城。」
「把地毯扔了,然後再去熬藥,下次進來前記得通報。」
他低頭看向仍舊縮在自己懷中的舒月:「等你吃過藥後,我們便動身。」
舒月悶聲悶氣地說:「好。」
知道自己僥倖逃過一劫,十二趕忙帶著鋪在馬車裡,被藥淋透的毛毯離開車廂。
大概是想要將功補過,他很快帶第二碗藥趕過來,等舒月喝完,他又充當馬夫,趕起路來。
舒月看著忙碌的十二,好奇地詢問:「他真的是暗衛嗎?」
「怎麼這樣問。」
她小聲說:「感覺挺活潑的,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聞鶴笑得無奈,向她解釋:「暗衛也是人,他們也有自己的生活,私底下各有性情。」
舒月其實並不關心這些,她對聞鶴比較好奇:「那你呢?你當初也當過暗衛?或者直接是他們的首領。」
她早就覺得聞鶴不是簡單的太監,畢竟他武藝高強,深受皇上信賴,最關鍵的是,他看上去的氣質就和她經常接觸的太監們不同。
聞鶴笑得很淡,避重就輕地回答:「我私底下性情怎樣,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