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是大事
2024-09-07 13:39:42
作者: 玉樓春
直到舒月的呼吸亂了節奏,聞鶴將人放開後,外表看上去依舊冷靜,他看著舒月迷離的模樣,冷聲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她隨口回答後,便說,「你去忙吧。」
舒月確實沒什麼想對他說的話,正因為沒什麼可說的,她才會去吻聞鶴,將那些想要說,卻不知從何說出口的情緒全都宣洩出來。
「你現在是篤定我不會對你做些什麼了?」
聞鶴垂眸盯著她紅潤的嘴唇,輕笑著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可以等你。」
又給自己挖了個坑的舒月略微有些窘迫,她顧左右而言他的詢問:「你要去做什麼?是不是和嚴州最近的亂狀有關的事情?」
他坐在椅子上,冷聲說:「好奇?」
「算是吧。」
畢竟整天被困在這裡,也沒什麼能解悶的東西,就算時刻能看見聞鶴,寂寥的情緒還是會如影隨形。
「哪有這麼簡單就能拿到的情報,想從我這裡獲取東西,至少該付出一些代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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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月能清晰地感受到聞鶴對她的態度有少許轉變,就在她以為聞鶴會一直待她尚可的下一刻。
她不解地看向他,她沒將牢騷說出口,只說:「那就算了吧。」
聞鶴惋惜地搖搖頭,心想自己在書房時還是被所聞的消息噁心到,居然輕易地放過了她。
錯過了好機會,下一次便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浴桶里的溫水暫時隔離兩個各懷心思的人,卻無法讓他們的距離變遠。
舒月回屋睡覺,聞鶴接著忙碌,而晚照在子夜到來前,將一個包裹放回自己暫住的房室後,回到了舒月身邊。
她環顧四周,發現聞鶴並不在這裡,而舒月仍舊在床上睡覺,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一切的動作都緩慢而儘量無聲,可惜舒月白日驚夢,如今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被驚醒,在她推門時,便已經從夢中抽身。
她借月光看清晚照躡手躡腳的動作,也在寂靜的夜色里將她的鬆氣收入耳中。
但白天她剛在聞鶴面前找過晚照,總不能裝作毫無知覺。
所以不管晚照究竟去做什麼,是否擔心被她發現,她還是從床上起身,用帶著困意的嗓音詢問:「你這是去了哪裡,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晚照渾身僵硬,良久的沉默之後,才開口回答:「去……辦了點私事。」
「哦。」舒月怕是聞鶴有事情交給她,沒有細問,只說,「我下午去找你卻沒找到,屬實不太方便,若你下次有事要離開,便調個人過來在我身邊伺候。」
晚照皺著眉,滿臉愁容地看著舒月,最終輕輕點頭,應聲說:「奴婢知道了。」
許久後,她小聲補充:「我不會再離開這麼久了。」
舒月才不在乎這些,她擺手說:「時辰不早,你也回去睡吧。」
「是。」
晚照躡手躡腳地離開,剛走出門,迎面撞見聞鶴。
行禮過後,聞鶴也問:「你下午跑去了哪裡?」
面對聞鶴,晚照便沒法像在舒月面前那麼淡定,畢竟當初他用血腥手段清理聞府的時候,她就在現場看著。
瑟縮過後,晚照磕磕絆絆地說:「奴婢,奴婢去處理一點私事。」
聞鶴原本只是隨口一問,現在卻仔細審視起她,他冷聲說:「私事?來到嚴州人生地不熟,能有什麼私事。」
晚照嘴唇發白,沒敢回話。
聞鶴嗤笑一聲:「沒用的玩意,若不是舒月用你順手……」
他沒將剩下的話說完,冷聲說:「滾吧。」
晚照如釋重負般離開這裡,聞鶴則推門走進去,看向坐在床上的舒月:「這麼晚還沒睡?」
舒月順口說謊:「在等你。」
聞鶴笑了笑,並未相信。
他挑起舒月的下巴,指腹下意識摩挲:「你不是一直嚷著要出門嗎?明日我帶你出去逛逛。」
舒月狐疑地看著他:「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他嘆了口氣:「你都主動撞進這件事裡,我總不能再關你。」
舒月突然意識到什麼,盯著聞鶴告知他:「我沒你想的那麼脆弱,不用擔心我會因為目睹旁人的慘死而痛苦。」
「哦。」聞鶴顯然不信。
他洗漱過後,將舒月摟進懷中,拍拍她的後背,輕聲說:「睡吧。」
舒月睡不著,她腦海里迴蕩著剛入聞府時被自己殺死的侍女,那幾日府中的血流成河,以及後來她要逃走,聞鶴去接回她時,殺的那些人。
這個世道太亂了,死人是常事,亂葬崗經常被屍體堆滿,成為蚊蠅狂歡之地。
她能接受死亡,只是抗拒有人因她而死。
舒月深吸一口氣後,努力忘記那些畫面,主動將臉埋進聞鶴懷中。
——
第二天清晨,還未用膳,聞鶴就帶著舒月出門了。
剛出門沒走幾步,他們又遇見了劉太守,然後受邀去酒樓吃頓便飯。
一切都太順理成章,舒月懷疑這是他們兩個刻意促成的局面,她看向聞鶴,見他答應下來,便沒再說話,默默地跟在他身後。
嚴州是座還算繁華的城池,集聚著不少富人,無論外面的情況如何,上面這一小撮人還是窮奢極欲,該有的東西一個不少。
比如這酒樓,照樣是幾十種食材只取最好的那一處,其餘的全剃掉扔了。
舒月坐在最靠窗邊的位子,低頭看著街道上似乎永遠也不會融化的雪。
有錢人的錢也是自己賺來的,他們怎麼活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只是這一幕太有衝擊力,讓她不由生出點感慨。
劉太守打量聞鶴許久,才開口:「九千歲。」
光是這個有別於之前的稱呼,舒月就覺得他來者不善,何況接下來,他就提起了昨天在他們住所發生的事情。
「聽說您教唆幾位大人,把視線落到城中富戶身上?」
他們的住所是劉太守送的,裡面還有不少他派來的下人,他能知道這件事不讓舒月感到意外。
她只是費解劉太守居然會在第二天直接找上門質問聞鶴。
與舒月對視的時候,聞鶴察覺到她的不安,拍了拍她的手背,隨後面不改色地否認:「說笑了,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