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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遷怒

2024-09-07 13:39:01 作者: 玉樓春

  舒月輕笑著搖頭,心想又是一群廢物。

  從始至終,他們都只在貶低她,從未將話頭引到聞鶴身上。

  

  說是厭惡她的嬌貴奢華,其實是將不敢針對聞鶴的怒氣,全都發泄到了她的身上。

  無用者的遷怒而已。

  她揉了揉脖頸,覺得乾糧的滋味實在糟糕,有些刮嗓子。

  不過大家都在吃這種東西,她也不能太特殊。

  她又撩開車門帘看了幾眼,瞧見聞鶴後,便沖他揮手。

  等聞鶴趕來,她將半邊身子伸出車窗,沖他說:「我看他們都在喝酒,我也要。」

  「要什麼要?」聞鶴不滿地皺下眉,「酗酒過多傷身。」

  舒月指著那群議論自己的人,裝作無辜地說:「可是喝酒暖身子,不然他們為什麼圍著篝火喝個不停?」

  聞鶴揉了揉眉心:「行吧,我去給你要一壺熱好的酒來,僅此一壺,不可貪杯。」

  得逞後舒月眯眼笑起來,點頭說:「當然。」

  反正她的本意也並非喝酒,只是想讓聞鶴過去,嚇他們一跳。

  聞鶴在士兵間奔走一圈,粗略統計眾人的情況之後,到現在還沒吃飯。

  他想著要壺酒給舒月後,就在馬車裡墊一口,步伐難免急躁些。

  這群人又大多喝醉,放鬆了警惕心,等聞鶴站到一人身後時,還沒人反應過來,仍舊在針對舒月大肆厥辭。

  「整天戴著面具,也不知模樣如何,但身材確實挺好,裹得跟個熊似的都能看出一二。」

  「你這話說的,不好看聞鶴怎麼會把人帶上?行路苦,總要紓解。」他灌一大口酒後,嘖嘖稱奇,「只是他又沒那物件……」

  他這話說出口,身旁幾個還沒徹底醉的人瞬間清醒,有人跳起來捂住他的嘴:「這可說不得。」

  被壓倒在地的人掙扎幾下,等被鬆開後,不滿地說:「我又沒說什麼,就一句實話。」

  聞鶴將周身的疲憊藏好,冷下臉安靜地站在遠處。

  這群人鬧哄哄許久,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裡的聞鶴。

  想起自己剛說的那些話,他們全都面色煞白,過了許久,才有人敢站出來詢問聞鶴:「你來這裡是有什麼事吩咐嗎?」

  聞鶴面色如常:「嗯,我看你們聚在這裡喝酒,給我也來一壺。」

  這些人以為他沒聽清他們的話,鬆了口氣後,連忙將酒遞上。

  聞鶴接過酒後,接著說:「你們似乎對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我可以找人為你們去勢,送進宮好好照顧皇上,到時候也不必干看著眼饞了。」

  意識到自己的話全被聞鶴聽到,幾人面如金紙,瑟瑟發抖,甚至有膽小的人直接朝聞鶴跪下求饒。

  遠處看戲的舒月瞧見這幅局面,有些好奇聞鶴都說了什麼,怎麼將人嚇成這樣。

  她遠遠看到聞鶴朝著跪下的人踹了一腳,將他踹得人仰馬翻後,又訓斥他們幾聲,便朝他走來。

  接過聞鶴遞來的酒後,她好奇地詢問:「你都做了什麼,怎麼將那些人嚇成那副模樣?」

  「是他們先心裡有鬼。」聞鶴不咸不淡地回答。

  他接過士兵遞來的乾糧餅子和已經不熱的肉湯,走進馬車後才詢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在聊什麼,才讓我過去的?」

  車裡沒有酒盅,舒月直接對著壺嘴灌了幾口,烈酒入喉,身子似乎真暖些,她毫不在意地說出實話:「對啊,我聽不慣,卻沒辦法直接上去甩鞭子,只能順勢借力了。」

  其實厭惡舒月的人很多,愛在背後議論的人更多,這群人不是嘴最臭的,也不是第一個舞到舒月面前的。

  但之前遇到這種事舒月會直接跑出去質問他們對自己有什麼不滿,不等回答直接一鞭子抽過去,然後讓太子弟弟收拾殘局。

  還是那種方式解氣,但如今有人為她出頭,也不算太差。

  她帶著一身酒氣湊近聞鶴,趴在他身上說:「多謝。」

  「沒什麼可謝的。」聞鶴態度冷淡,「我以為你會說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用遭受這些。」

  雖然這是事實。

  「我不是那麼不知好歹的人。」舒月像是在倒映他的情緒,聲音略冷,「而且這樣說你會覺得高興點?我沒必要非要落你的面子,讓你難堪,那樣只會害我自己。」

  聞鶴突然很想吻她,因為她現在看上去很可口。

  不過現在他還在吃飯,不太合適做那種事情,所以他只是沖舒月笑著,誇讚她:「你說得對,你在少數時候還挺聰明。」

  舒月維持不住冷漠的假象,不愉地詢問:「只有少數?」

  聞鶴沒有說出讓她不滿的回答,但很多時候沉默就已經能說明事情。

  舒月想反駁他,但最終她只能說:「我承認有的時候我或許會做出一些錯誤的選擇,但是!但是……」

  她說不出來剩下的話了。

  接下來的路途中,她一直很沉默,似乎在無聲抗議聞鶴對自己的評價。

  風雪更大了,徒步的士兵已經無法前行,就地修整後,還是挑了部分有餘力的士兵護送少部分糧草與聞鶴一同先行。

  舒月覺得這是在分解兵力,化整為零,但聞鶴似乎對此並不在意。

  他漫不經心地等這群人商討完,點頭說:「可以,但諸位大人可別忘了分些人陪我一同趕路。」

  坐在他身旁當個擺件的舒月覺得他說話時語氣冰冷到沒有絲毫人情味,像是在請他們一同赴死。

  實際上也差不多,舒月的心很亂,她有預感,接下來應該會發生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或許只是天災,或許是有人蓄意安排。

  等聞鶴離席後,她跟在他身後一同離開臨時搭建的主帳,小聲說:「為什麼要分開?一起走更安全些。」

  「你好像也知道,如果我們只剩很少的人,會遇到許多麻煩事。」

  不只是她擔心的那些追殺行刺,光是他們運送的糧草,就足夠許多餓瘋的人眼熱。

  軍隊的作用是震懾那些妄圖搶掠的人,不然光是運送糧草,不需要這麼多人手。

  聞鶴低頭看她,眸中似乎倒映雪色,找不出丁點情緒:「沒必要為了既定的事情費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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