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可憐啊
2024-09-07 13:38:55
作者: 玉樓春
晚照想起舒月對自己說的那些話。
她糾結片刻,在聞鶴不滿的催促聲中提起此事:「舒姑娘已經知道我被您收買。」
聞鶴臉上的不悅愈發明顯,他冷聲說:「她為何知道此事?」
晚照搖搖頭:「奴婢不知。」
她將舒月對自己說的話一五一十複述出來,隨後詢問:「奴婢接下來應該怎樣做?」
「她是想補償你,」聞鶴輕易點明舒月所想,「倒是足夠心善。」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𝓫𝓪𝓷𝔁𝓲𝓪𝓫𝓪.𝓬𝓸𝓶
他彎腰撫摸舒月的臉頰,低聲說:「可惜這世道好人往往活得最慘,心善者不得善終。」
指尖感受到舒月的溫度,聞鶴接著詢問:「她是什麼態度?」
晚照不確定的回答:「大概是無所謂?她說你能給我的東西更齊全,隨後便不再提這件事。」
聞鶴摸著舒月的嘴唇,低聲感嘆:「小可憐啊。怎麼這麼心軟?」
他扭頭對晚照說:「既然她不厭惡,你就接著留在她身邊吧,有人盯著,說不定她反而能心安些。」
知道自己不會被扔掉,晚照鬆了口氣,看向舒月時,神色複雜。
晚照很快躡手躡腳離開這裡,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聞鶴寬衣解帶,舒月則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
晚照剛喊一聲時,她就已經醒來,不過那時候身子骨乏味,懶得睜眼,想聽聽他要對晚照說些什麼。
空間狹窄,聞鶴便將玉帶扔到屏風上,他隨口詢問,語氣十分篤定:「剛才那些話你都聽到了吧?」
舒月揉起眼睛,嘟囔道:「聽得一清二楚。我不明白你是怎樣想的,為什麼非要將我困在身邊?這對你來說弊大於利。」
「如果所有事情都要用利弊衡量,那也太無趣了。」他坐到床上,將舒月摟進懷中。
他烤火後仍舊不熱的掌心覆在舒月的肩頭,丈量著她的單薄:「你作為受利者,不必這般斤斤計較。」
舒月嗤笑出聲,雖然沒有在他懷中掙扎,妄圖將他推開,但說出口的話卻格外難聽:「你離我這般近,不怕我突然拔劍揮向你?」
「不怕。」聞鶴絲毫不懼,甚至擁抱她的姿態更加親昵,「早之前我就已經說過,將劍送你是我自己的選擇,你不必因此愧疚。」
「莫名其妙。」似乎覺得自己這句話沒什麼力道,舒月又補充道,「瘋子。」
聞鶴忍不住笑出聲:「你罵我的力道可真是輕。」
他將人壓在床上,吻上她的眉心,嘴唇,最後說:「行了,若要罵我,來日方長,不如先睡會兒,明日還要接著趕路。」
舒月想起今日的情況,不由感到頭疼,她坐在馬車裡都顛簸地難受,也不知大軍疾行,能不能承受得住。
困意湧上心頭,她讓聞鶴從自己身上起開後,便翻身跑到靠牆的床邊,抱著被子睡了過去。
聞鶴將人抱回床中間,又將她懷中的被子抽走,隨後摟著人,漸入夢鄉。
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雞鳴先至,晚照過來敲門,吵醒了仍在熟睡的舒月。
床上空蕩蕩的,聞鶴早已不在,舒月從床上坐起來後,才讓晚照進來,她不滿地詢問:「怎麼這麼早?」
晚照小聲說:「幾位有經驗的老兵說今日還會下雪,所以便早些出門,以免夜裡雪大,無處安營。」
舒月這時才想起來,他們如今已經在去往嚴州的路上。
她揉了揉腦袋,嘆息後才說:「我還真是睡糊塗了,你過來幫我更衣,不用太繁瑣,衣裳也好,髮髻也是,都輕便些。」
她可不像在馬車中顛簸的同時,還要受這個罪。
晚照面露糾結,為難地說:「帶來的釵裙不多,但您每天的穿著都已經定下。」
舒月面露恍然,心知肚明地詢問:「聞鶴選的?」
「是。」
她莫名鬆了口氣,倒沒為難晚照:「那就按他的來吧。」
反正命沒丟就行,其餘的事情還是順著他吧。
衣裙不出所料的艷麗華貴,首飾正是之前自己最愛把玩的那套。
換上後舒月容光煥發,與其餘因趕路而風塵僕僕的人格格不入。
去大堂吃飯的時候,頻頻有人看向她,那種厭惡鄙夷的視線,讓舒月格外不自在。
吃飯時只有晚照在她身側伺候,聞鶴仍舊不知所蹤。
直到要動身時,舒月才再見到他。
跟在他身後一起上馬車後,她摘掉面具,趴在聞鶴的肩膀上,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之後我的穿著能否樸素一些?」
聞鶴滿意地打量她幾眼後,才詢問:「不喜歡?」
「太扎眼了。」舒月沒說那些不善的打量,站在聞鶴的角度著想,「應該有不少人不服你,我若一直這樣,便是給他們攻訐你的由頭。」
他撫摸著舒月的後背,眸中含笑,點頭應聲:「嗯,接著說。」
她接著勸說:「縱然不懼怕他們,也會因此煩擾,沒必要為這種小事折騰自己。」
「世人大多懼怕於我,視我如蛇蠍,若我要在意他們的想法,早在多年前就該橫刀自刎。一群愚人,何懼之有?」
聞鶴態度強硬,並不同意舒月的話。
舒月嘆了口氣,眉宇間多了幾分愁容。
其實最關鍵的是她這身衣服太醒目,很容易被山匪、刺客當做目標。
她知大軍浩蕩,一般人不會湊近,但想要她命的人那般多,有幾個是普通人呢?
而且昨日趕路勞累,已經有許多士兵要撐不住,說不定今晚就要兵分幾路,讓人先行。
聞鶴低頭吻她的耳尖,輕笑著說:「皺眉作甚?放輕鬆,別整日胡思亂想。」
舒月不遠被人打量,午餐都是讓晚照去取,在車廂內用完。
她此舉是想規避一些麻煩,但反而引來許多人不滿。
一位大人瞧見晚照拎著食盒下車的場景,冷聲出聲:「聞公公帶來的女子倒是夠嬌,怎麼,旁人見她一面都難?便是皇城內的諸位貴女,都沒有她這麼難伺候吧?」
不滿舒月的不止一人,很快有人應和:「來路不明的妖女,也就那張臉還算湊合,放在一起比較,是玷污了其餘人。」
一群人聚在篝火旁吃著乾糧,喝著肉湯與烈酒,討論的聲音越發激烈,很快就傳進了舒月耳中。
她撩開車簾,將議論自己的人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