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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她膽子小

2024-09-07 13:38:46 作者: 玉樓春

  舒月深吸一口氣後,接著說:「我只在他身邊待了兩三月,再細緻的事情還沒撬出來。」

  坐到舒月對面的人不滿地搖搖頭,若有所指地點醒她:「有些不應該啊,我聽說那位九千歲挺寵你的。」

  這句話落在舒月身上,絕對是赤裸裸的羞辱,是將她的麵皮撕下來踩在地上碾碎,還要在上面啐幾口。

  她拿書的手不自覺用力,骨頭嘎吱作響,將原本全新的書籍捏得皺皺巴巴。

  如果是以前,有人敢在她面前陰陽怪氣,拿自己厭惡的事情開涮,舒月絕對會直接將手中的東西砸到他臉上,然後再喊身旁伺候的人好好教一教他何為規矩禮儀。

  但如今,她只能忍氣吞聲,面不改色地說:「你還真信了那點流言蜚語?少聽些市井傳言,對腦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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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所謂的忍氣吞聲仍舊像是嘲諷擠兌,兩人不歡而散,對面摔門而去。

  舒月搖搖頭:「這氣度可不行啊。」

  「這麼蠢的人,真怕……」她的話戛然而止,對聞鶴的思念再度湧上心頭。

  他曾告誡過自己數次,不要接近蠢人,那些傢伙確實如他所說,一群蠢得讓人頭疼的蠢貨。

  舒月拿書蓋在自己的臉上,無力地閉上眼,不知接下來,自己又該做些什麼。

  她想要權利,不願皇位落在蕭立禎手中。

  但如今的她,除了叫嚷幾句,又能做些什麼?

  ——

  大年初二,太陽從天邊爬出,溫和的陽光落在雪地上,將它照得熠熠生輝,耀眼得讓人難以直視。

  下了一天一夜的雪在清晨終止,雪還沒開始融化,天色居然算得上暖和。

  不得不說,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舒月仍舊無法自己梳好頭髮,但這種地方也找不出能為她梳發的人,折騰半天她只能找一根發繩將頭髮簡單紮起來。

  沒有披頭散髮就行,至於旁地,舒月實在沒有心力了。

  但聚在一起用早膳的時候,還是有又不打算幫忙,又覺得自己如今是舒月的仰仗的人對她指指點點:「你這副模樣算怎麼回事?就算如今不是皇宮裡,你也不能這麼狼狽。」

  「在聞太監那裡待了幾天,變得愈發沒有教養。」

  「兩人畢竟都……」

  舒月在心裡翻白眼,心想他們不去街頭傳謠真是浪費人才。

  至於她如今的穿著打扮?若是看不慣,那他倒是找個侍女給她啊。

  別說她了,他們家裡的子女都需要書童、侍女伺候,若自己生活,絕對四肢不勤、五穀不分,比她還不如。

  見舒月不理會自己的話,他才仔細觀察起來,隨後驚呼叫嚷:「還有,你這個髮帶是從哪裡找的?趕緊換下來,你父皇還未百天,你居然拿紅布扎頭髮?」

  舒月將頭髮攏到一側,才看清夾在烏髮中的兩根紅繩。

  若不是他點醒,舒月甚至都忘記了這些。

  自己被聞鶴影響到的事情還真不止一兩件。

  明明最開始她還在抗拒,怎麼自由之後,反而……將這些事忘卻了呢?

  她如今還在孝期啊。

  就算實際上很不喜父皇的行徑,她也不該在這期間穿任何艷麗顏色的衣服,佩戴鮮艷的飾品。

  她思索片刻,頷首向他致歉:「多謝提醒,在住所實在沒找到合適的東西,一時間居然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她將發繩解下,隨後直接從杏色的衣袖上扯下一條綁了上去,然後接著用膳。

  眾人看到她的舉動,面色青了又紫,實在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終於老實吃起飯來。

  吃過飯,舒月戴上面具,打算出門逛幾圈。

  這副面具是她從聞府順走的,那張曾戴過幾次的銀面具。

  這也是她從聞府拿走的唯一物件了。

  她打算去看看京城如今的境況,看看自己出趟門能撞見多少死人,以及快要凍死的乞丐。

  但舒月還沒來得及走出府邸,便被告知,一群人浩浩蕩蕩將他們歇腳的小院圍住,初略估計至少兩百人。

  兩百人,算不上多,但將這小宅院圍得水泄不通,還是可以做到的。

  舒月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誰,卻意識到對方來勢洶洶。

  她詢問過來報信的人:「地下通道在哪?趁他們還沒闖進來,我們先行撤退。」

  對方不解:「地下通道?地窖嗎?那裡就十米大小,也去不了別的地方啊。」

  「我是指去往……」舒月認為是他對住所不夠了解,也沒權限知道這些事情。

  現在事態嚴峻,舒月沒空在這上浪費時間,她咽下解釋的話,冷聲喊出一個人名,詢問他的所在。

  找過去後,她急切地詢問:「地下通道在哪裡?趕緊撤退。」

  「地下通道?」他面露不解,「為什麼需要那種東西。」

  血哽在嗓子眼,舒月覺得自己真的要被這群蠢貨氣死了,他們難道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為什麼連最最基礎的逃跑通道都不準備?

  不要和蠢貨來往,會變得不幸。

  以後她再也不會為了所謂的權衡利弊,最優選,選擇利用這些蠢貨,掩蓋其餘的幫手。

  在門被撞破,圍捕他們的人蜂擁而至,將她從房屋中逮出來的前一刻,這是舒月腦子裡最後的想法。

  她捧著明知不會掉下的面具,像是在維護自己早已破裂的形象。

  又在心底痛罵這群蠢貨許久,她始終沒有抬頭看闖進來的人。

  至於旁人,在聞到血腥味,看著闖入者手中拎著的人頭時,就已經嚇破膽,朝他們跪下去。

  聞鶴欣賞著他們的模樣,視線落在舒月身上後,便再也沒有離去。

  他輕笑出聲,對站在自己身旁,渾身是血,凶神惡煞的人說:「把腦袋扔出去,她膽子小,可別又被這些東西嚇到。」

  「順便將其餘人都綁起來扔出去,別讓人過來打擾我。」

  舒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才放下托著面具的手,仰頭去看不遠處的人。

  聞鶴逆著光站在門口,面色不改,看向她時依舊含笑。

  似乎昨日她沒有刺傷他,也沒有讓一堆人闖入聞府,最後大搖大擺離開那裡。

  他又沖舒月招手,如常般對她說:「過來。」

  舒月站在原地,只覺得置身於冰窟之中。

  聞鶴如今的種種舉動,在舒月看來都是怒極反笑。

  正因為氣過勁了,才會在見到她後,擺出這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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