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看看他要做些什麼
2024-09-07 13:38:26
作者: 玉樓春
舒月瞧了幾眼,發現下人要扔的衣服正是聞鶴昨晚穿的那套。
聞鶴雖然給她很多用料昂貴,款式新穎的衣服,對自己的穿著卻不在意。
只穿一次的衣服用不著扔吧?
舒月回想起聞鶴曾在自己府中經歷過的刺殺,皺眉詢問:「他又受傷了?」
他下意識搖頭,卻很快頓住。
他沒再解釋什麼,只說:「奴才去做事了。」
舒月看著他急沖沖的模樣,總覺得這人心裡有鬼,但畢竟是聞鶴身邊貼身伺候的人,總不能偷一件不值錢的衣服跑路。
而且聞府被聞鶴清理過後,現在確實找不出有疑心的人。
也就晚照被她留在身邊訓了幾次,沒有事事以聞鶴為主,而是會先考慮她的想法。
舒月回頭看向晚照,隨口詢問:「你有什麼想做的事情嗎?」
晚照搖搖頭,果斷地說:「奴婢沒有。」
她以為舒月又是在敲打自己,連忙跪了下來:「奴婢只求在姑娘身邊伺候,絕無任何異心。」
舒月笑了笑:「你這是做什麼?不用一驚一乍,我只是隨口一問。」
「奴婢昨日見聞大人闖進側房,但他應該只是沒想到奴婢會住在那裡,質問奴婢是誰後,很快就去了別處。」
他不是說有要事去辦嗎?怎麼離開後直接去了別的房間。
舒月倒沒懷疑他欲求不滿又找上晚照,畢竟他對晚照的嫌棄有目共睹。
但她留意到聞鶴昨晚騙了自己。
她斂去心神,沒有多問,帶著晚照過去用完早膳後,回屋睡回籠覺。
聞鶴並沒有什麼義務將一切都對她如實告知,以他們現在秩序顛倒的荒誕關係,別說是欺騙,就算是他做出其餘更過分的事情,舒月也無可奈何。
所以等聞鶴回來的時候,她並未提起這件事,只是看著他發間的霜雪,隨口詢問:「外面又下雪了?」
「嗯。」聞鶴悶聲回答。
舒月攏緊衣衫,從床上坐起來後,用猶帶困意的聲音說:「看起來還挺冷,你先烤會兒火,熱熱身體?」
聞鶴沒有照做,而是直接帶著一身寒意走來,冷聲詢問:「你知道李遠在外等候這件事嗎?」
「李遠?」舒月不解地詢問,「他來了嗎?來找你做什麼?」
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就算昨晚見了一面,也不該找過來吧。
聞鶴詫異地掃視她幾眼:「你竟不知?」
「我為什麼要知道這種事?」舒月揉了揉眼睛,看向窗戶的方向。
外面的雪下得很大,窗戶外也積了一層薄雪,寒意無聲滲入,冷得剛出被窩的她打了幾個寒戰。
她如實說:「我用過早膳便回屋睡覺,旁人大概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打擾我。」
畢竟外人不知她的身份,李遠有功名在身,就算不合時宜的貿然拜訪,也該是有事求聞鶴。
「也對。」
昨日驚鴻一瞥,是他先自爆身份,當時夜色正濃,舒月臉上又帶著面具,李遠怎麼能知道他身側女眷的身份。
「那我自己去應付他,你接著睡吧。」
「我睡了一上午,身子骨都要睡酥。」她從床上起身,喊晚照給她捏捏肩,隨後穿衣,「我帶著面具過去,看看他要做些什麼。」
聞鶴又掃視他幾眼,才皺著眉說:「那就去吧,記得穿厚點,外面冷,他又蠢得站在院子裡接雪。」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在懲罰他。」
舒月饒有興致地詢問:「他這是要做什麼,可真稀奇。」
就算他入翰林院後,暫時沒有在朝堂上擁有正式官職,但畢竟是當朝探花,又是公主駙馬,論身份,要比聞鶴高上許多。
就算有事相求,也不至於跑過來賣慘。
晚照為舒月更衣梳妝,又浪費了半個時辰。
而這期間,李遠仍舊站在外面,任由雪花飄落在他身上,將他染成白頭翁。
外面冷,又飄著大雪。
舒月出門時懷裡捧著湯婆子,晚照又在她身後撐傘,走得自然要慢一些。
而聞鶴急於打發走李遠,大步流星趕過去,見到李遠後,開口就問:「李探花貿然跑來,是為何事?」
聞鶴沒回來的時候,府中下人也不敢苛待他,雖然他執意不進門等候,但還是有幾個下人站在這裡,以防他被凍出好歹。
李遠向他拱手作揖後,看了幾眼仍舊站在原地盯著他的下人:「我有些事情想與你私談,不知可否讓這些下人離去?」
聞鶴想趕緊把這人趕走,自然也不願和他講什麼情面,皺眉說:「不用,他們嘴嚴,有事直說。」
李遠糾結片刻,才說:「昨日傍晚,我曾在橋上邂逅你與一位女子。」
聞鶴眉頭緊皺,態度愈發惡劣:「所以呢?」
「我看她有幾分眼熟,像是一位故人,不知可否得知她的身份。」他猶豫地說,「若是能見上一面,自然更好。」
就在剛剛,舒月還信誓旦旦地說李遠不可能為她而來。
但還沒過一個時辰,就要被打臉。
李遠這話說完,舒月也走了進來。
正因為他給舒月準備的衣裳全都是艷色,她站在雪地中,格外扎眼。
剛邁步進門,就已經被李遠注意到。
李遠將視線移到她身上,晃晃腦袋將身上的雪抖掉一部分後,又整理起衣衫,隨後拱手作揖,文質彬彬地說:「在下李遠,昨日窺見姑娘後再難相忘。」
他抿嘴思索片刻,沒再長篇大論地傾訴,而是直白地詢問:「請問,你認識我嗎?」
是我想找的人嗎?
舒月低頭看著仍在彎腰作揖的人,心想他這副情深義重的模樣還真是打動人心。
舒月繃著臉,毫無情緒波動地拒絕他:「不認識。」
李遠仍舊深情款款地看向她,似乎已經認定了她的身份。
舒月不覺得感動,她只覺得尷尬。
他如今是蕭雅惠的准駙馬,跑過來當著聞鶴的面對她表深情做什麼?
誠然,他能只憑一面將她認出確實很難得,但他趕過來說這些話又有何用?
他沒辦法讓她離開這裡,只會把她原本就夠糟糕的生活變得更差。
舒月很討厭這種假惺惺的深情。
她聲音冰冷,透著對他的厭煩:「若你沒有旁事的話,就請回吧。」
「桐影。」他輕聲喊著舒月的名字,看上去似乎痛苦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