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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解風情

2024-09-07 13:38:23 作者: 玉樓春

  今天晚照沒有跟著出來,等兩人回府時,床鋪已經鋪好,熱水也準備好。

  舒月剛進門,晚照就湊上來為她更衣卸妝,然後與她閒聊幾句,詢問外面的熱鬧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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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在這裡都能聽到響聲,今晚應該是熱鬧極了,您玩得還算開心?」

  舒月不咸不淡地回答:「尚可。」

  晚照察覺到她心情不好,沒有再說,卸妝後,便伺候她沐浴。

  等一切做妥,她悄悄去往側房休息,屋裡又只剩他們兩人。

  舒月坐在床上,仰頭看向聞鶴。

  她招招手,對正在看書的聞鶴說:「你過來些。」

  聞鶴拿著書朝她走來:「這就要休息了?你等我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完,若是乏了,可以先睡。」

  時隔數個時辰,舒月才詢問:「李遠在改婚配時,態度如何?」

  李遠就是探花郎,現如今成了蕭雅惠的准駙馬。

  聞鶴終於從她嘴裡聽到這個問題,斟酌二三後才說:「感激涕零,阿諛奉承。」

  她笑了笑:「因他在那群人里長得實在好看,而且聽聞才氣斐然,定能高中,早在春闈之時,我便接觸過他。」

  那時滿園桃梨,杏雨紛紛,她覺得他與人論詩的模樣好看,也覺得他在自己面前不像旁人般阿諛討好,還算特殊。

  所以在父皇提議訂婚時,她並未拒絕。

  但現在想來,他倒是個有心機的,早早將自己的性格摸索出來,看碟下菜。

  如果不是皇家變故太多,她的父皇死在數月前,他那些小伎倆,還真為他換了錦繡前程。

  不過現在也不算差,哪怕她淪落至今,他還能在她身上吃肉喝血,藉機討好其它貴人。

  京中有志兒郎不少,他也算不上多出挑,至少不至於讓兩任皇帝接連嫁女。

  蕭立禎將他指給蕭雅惠,多數是為了譏諷她。

  只是不知這件事鬧出來,到底是誰丟的臉比較多,難怪皇爺爺不讓蕭立禎當皇帝,怕不是再過幾年,他們蕭家的王朝,便要徹底斷送在他手中。

  聞鶴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瓜葛,如今聽後,面色略差:「所以是傷心了?」

  舒月不解地看向他:「我為什麼要傷心,為了一個只見過幾面的蠢貨?」

  她嗤笑著說:「我倒是期待他們成親後的場面。」

  世人都說她刁蠻,但她待自己人極好,而蕭雅惠,雖然在外塑造的形象不錯,但只是個繡花枕頭,對內如何,以後就得他好好體驗一番了。

  她會為蕭佑的背叛而痛苦,會為了皇位的遠離而傷心,但李遠?他算老幾,他有什麼資格讓她動怒。

  頂多是覺得自己當初的眼神不太好,居然看上個裝腔作勢的廢物。

  她嘆了口氣:「只是有些惆悵,驚覺早已物是人非。」

  聞鶴坐在她身邊,一目十行地將剩下的內容看完後,將書再次放進床頭的暗櫃中。

  他起身寬衣解帶,隨口安慰舒月:「留不住的東西趁早跑了也好,省得日後連累你。」

  「我是真的不在意這件事。」她無奈地說完,苦笑著搖頭,覺得自己這話實在是沒什麼力度。

  衣裳被扔置一旁,燭火也被熄滅,聞鶴上床湊到她身邊,將人拽進了自己懷中:「那樣最好。」

  舒月仰起頭,嘴唇磕在他的下巴上,疼得她微微蹙眉,冷聲說:「你離我遠點。屋裡炭火正旺,你貼過來太熱了。」

  「是嗎?」聞鶴顯然不信。

  若說熱,舒月身上自然更熱些。

  聞鶴當年受過傷,雖然後來調養好了,但身體還是有異於常人,體溫略低,且看似氣血兩虛。

  不過舒月沒察覺到這點,她覺得大多數太監都比旁人要秀氣白淨,應該是去勢導致的。

  她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後,及時改口:「反正不想被你抱著。」

  「還是因為晚上看到的事情,心情不好?」

  舒月想說不是,卻又覺得沒什麼其餘藉口,思前想後,最終說:「算了,你想抱就抱。」

  話雖如此,聞鶴的湊近卻並非擁抱那麼簡單。

  他格外愛銜著白肉雕琢,看她難耐又強忍裝作淡定。

  這種事時常發生,舒月似乎早已經習慣,但如今,她突然回想起前日聞鶴逗弄自己的話。

  她趁著聞鶴想要起身的時候迎上去磕碰他的嘴唇,低聲說:「公公,你疼疼我吧。」

  孤獨感像是沁入骨髓的毒,在日落西山後發作。

  她對今日的見聞沒什麼特殊的感官,卻還是難免物傷其類。

  被困在府中時還無知覺,出去遇到曾經的熟人,她才意識到,原來已經變天了,她再也享受不到過往的身份地位,反而成為旁人口中的笑談,一再奚落打趣。

  「就像你說的那樣,」她停頓片刻,聲音似乎有些哽咽,「我現在只剩下你了。」

  聞鶴沒想到他在有生之年能見到這樣的舒月,愣神許久,才護住她的後腦勺,急切地吻了上去。

  等他給予自己喘息的間隙時,舒月低聲笑了起來:「怎麼樣,這算是你想聽的內容嗎?」

  她如往常般趴在聞鶴耳邊,壓著聲音調侃:「我近日才知,你還有這種惡趣味。今日心情好,陪你玩,沒有下次了。」

  「心情好?」聞鶴摩挲著她的嘴唇,沒有拆穿她的謊話,「那樣就好。」

  「你先睡吧,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沒處理完,先出去一趟。」

  扔下這句話後,聞鶴就披上外袍離開這裡。

  舒月看著他去時匆匆的背影,忍不住嘟囔:「當真是不解風情。」

  罷了,一個閹人而已,懂風情又有何用。

  正因為他是個不行事的,她才敢這麼胡來。

  聞鶴走進側房,卻發現裡面躺了個人:「誰!」

  被怒吼聲嚇到的晚照從夢中驚醒,連忙跪在地上:「奴婢晚照,留……留在這裡伺候舒姑娘。」

  聞鶴這時才想起這人,一言不發地摔門出去,換了間房住。

  舒月確實身子乏了,他走後沒多久,就酣然入睡。

  第二天醒來時,身邊也沒有聞鶴的身影。

  但她出門吃飯的時候遇到了常在聞鶴身旁伺候的下人,他抱著一堆衣服急沖沖離去。

  舒月將人攔下:「你這是要做什麼?」

  下人說:「衣服髒了,主子讓我拿去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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