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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耀武揚威

2024-09-07 13:36:04 作者: 玉樓春

  等聞鶴走後,舒月拿手背用力蹭起嘴唇,似乎想把剛才的吻抹消掉。

  她盯著房梁,對自己說:「有所得必有所失。我不甘心就此沉寂,被困於此,不見天光直至身死。」

  「就當被狗啃了一口。」

  她扭頭看向皇宮的方向,腦海里勾勒出皇宮的結構:「拿回自己的東西,應該不算貪婪吧。」

  

  皇宮,皇位,皇權。

  ——

  被安排伺候舒月的侍女拆開林家遞來的信。

  「聽說聞鶴向皇上要了個女人進府,你試探下她的底線,必要時可毀之,不要影響了邱梨與……」

  她心中自有一番思量,摩挲信紙許久,才把它丟進炭盆里焚毀。

  侍女看信消耗了點時間,端著熱水盆進來時,正好聽見了舒月那句被狗啃的發言。

  她當即冷下臉,直白地呵斥:「這是聞府,還請對我家主人客氣些。」

  舒月有些尷尬,嘴上卻越發不客氣:「這就是聞府下人的教養?越過主人家,指責客人?」

  「客人?」侍女盯著她的臉,心底滿是不屑,「你算什麼客人,無非是主人養著解悶的玩意。」

  「像你這樣的女人,府上又不是沒有,你莫要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趁著主人不在,耀武揚威。」

  舒月挑眉詢問:「府中一共多少女客?」

  侍女此行只想打壓她,沒有為她解惑的善心,冷聲說:「這可不是你能過問的事情,老實待在這裡,別瞎折騰。」

  舒月面色不改,心裡卻有些不舒服。

  如果聞鶴把自己要來只是當一隻賞心悅目的金絲雀,那她的處境將會格外難堪,所有計劃都難以實現。

  她盯著已經略微褪色的花汁染甲,猶豫片刻,就做出抉擇,冷聲譏諷侍女:「怎麼,我不能過問?你這話說得可真有趣,小小一個侍女,難道把自己當成了女主人?居然跑到我面前慪氣指使。」

  在她看來,苦肉計是最下乘的手段,但她不想浪費太多時間,她需要以最快的方式,知道自己在聞鶴心中的地位。

  話音未落,侍女就抬起手,想要打她。

  舒月說這話的本意確實是想激怒侍女,卻她只以為侍女會針對她做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讓她拿去向聞鶴告狀。

  卻沒想到,侍女惱羞成怒,直接想要對她動手。

  侍女的動作在她看來無力且慢,輕易就能攔下。

  但舒月眼底閃過得逞的笑意,反而揚起臉,任由她打了一巴掌。

  她頂著掌印,嘴上仍舊不客氣:「你這是惱羞成怒了?」

  「只是沒想到,一個被送過來的玩物居然也能這麼恣意,這是我家主子的地盤,不是你為非作歹的地方。」

  侍女惡狠狠地盯著她,把剛才放到架上的水盆端起來,朝著舒月潑了過去。

  冰冷的水潑到舒月身上,冷得她打了幾個噴嚏,瑟瑟發抖起來。

  舒月被凍得打了噴嚏,卻仍舊嘴上不饒人:「等聞鶴回來,我倒要好好問他,他是如何御下的。」

  侍女想到自己是奉林家的命令行事,倒也不怕,把一套衣裙拿來,小心翼翼放到了沒被水潑到的床頭。

  她摸著用料極奢的華貴服飾,略帶嫉妒地說:「這是主子的吩咐,你在他回府前自己把衣服換好,然後梳洗打扮。」

  扔下這句話後,她直接掉頭離開。

  舒月那句話確實戳破了她的心思。

  同樣是林家的耳目,為什麼邱梨就能攀高枝,而她只能伺候人?

  她是個侍女,聞鶴卻也是個太監,縱然位高權重,也是個銀樣鑞槍頭,他們恰巧般配。

  舒月不知侍女都在想些什麼,她只知道侍女走後,再也沒人造訪這裡。

  沒有人過來為她梳洗,甚至到中午時,都沒人過來送膳食。

  舒月心知那個侍女在府上應該有些話語權,沒有再枯等下去,換下被水淋透的裡衣,動作生疏地為自己更衣。

  但她從沒做過這些事情,胡亂把衣服套在身上後,她就披頭散髮,赤足坐在床邊,靜候聞鶴的歸來。

  聞鶴又被蕭立禎留在宮中許久,直到天黑才趕回府上。

  因為沒有下人過來添燭,舒月的住所漆黑一片。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下意識埋怨了句:「怎麼不點燈?」

  舒月坦蕩地說出實情:「沒人來點。」

  「是嗎?」他不太信她的話,摸索到燈台附近,拿火摺子點亮蠟燭後,掉頭去打量她。

  他親自挑選的衣服自然適合舒月,披散的長髮不影響她的美貌,在昏黃的燈光下,反而顯得她像吸食精氣的女妖,輕易能引人沉淪。

  但聞鶴還沒欣賞幾眼,就注意到了她的異樣,皺眉詢問:「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舒月沒有回答,只是在他站到自己身前的時候,把散落的碎發都別到耳後,仰起頭,將整張臉都暴露在他眼前,供他欣賞自己的慘相。

  侍女打她的時候力道不重,一會兒功夫掌印就已經掉下去了,但舒月咬牙,又給自己打了一巴掌。

  此時側臉仍舊泛紅,隱隱約約腫了一些。

  聞鶴冷下臉:「誰打了你?」

  「還能是誰,自然是你府上的人。」她冷聲譏笑,「聞鶴,你帶我回來不就是想折辱我嗎?」

  「若不是有你的暗示,誰敢對你接進來的客人動手?」

  「我未曾如此。」他冷聲說,「你只需要告訴我是誰做的,旁的無需多言。」

  舒月不知侍女的名諱,直說:「今天過來見我的下人只有一個。」

  「嗯。」

  他掉頭離開這裡,在一炷香後才帶著滿身霜雪寒氣趕回來。

  寒意撲面而來,舒月瑟縮片刻,才問:「已經找到了吧。」

  聞鶴聲音低沉,向她闡述:「我府中大小事都由幾位管事做主,其餘人只是買來伺候的下人。」

  「你是我要來的人,無需在任何事上忍讓他們,如果有人苛待於你,你可以直接懲戒。」

  舒月勉強笑著,仍舊不以為然:「你這話說得還真好聽。」

  她這齣苦肉計只是為了博關注,至於旁的,她並不奢求。

  「我清楚我如今的處境,你若想苛待我可以直說,不用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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